第二十六章 回家

第二十六章 回家

自從和君不知認識,我這是第幾次被傳有孕了?

想到這個問題,我看着面前,站在三界與梧葉鎮交界入口的緋聞孩他爹,牙根有些痒痒。

“老闆,準備好了嗎?”

“等一下。”我將手中數量不多的行李放在地上,示意君不知也將手中的大包小裹放在一側。君不知不知道我是何意,但還是聽話的放下行李。

“不知,我覺得有些事情在回酒館之前我們需要談談。”

“嗯,老闆你說。”君不知好像一點也不詫異,等着我開口。

“首先,你為什麼要讓黑白無常傳我們二人隱婚了?”

君不知眼睛轉了轉,說:“我沒有讓黑無常傳。上次制伏土螻之後,小黑曾問過我是否可以稱呼你為夫人,我同意了。後來是他在街上偶然看到了你親自對蘇木說你姓君。小黑一直都負責人界的事項,腦筋也不像小白轉得快,所以常常以人界的習俗看事情,以為你這意思是默認了冠夫姓,他也不是來問我私事的性格。那天你回房之後,小黑向我彙報些事情,順道就將這事告訴了我。見我沒有否認解釋,就當做我默認了,也就一直誤會下去了。”

“那白無常呢?是不是你授意的?”

“我只是跟他說,最近很是煩惱,擔心老闆你會被別人勾引,作為貼心的下屬,小白自告奮勇的攬下了這個差事,想要為我解決煩惱,我並沒有想到他會用這個方法。”

“那你後來知道了怎麼不制止呢?現在誤會越鬧越大,要是真的鬧到三界盡知該怎麼收場?”我氣急了,跺着腳質問。

“為什麼要制止?我覺得效果不錯。”君不知徐徐的語氣噎的我這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厚臉皮的君不知。

“如果鬧到三界,我這兒完全有辦法解決。”

“什麼辦法?”我疑惑道。

“坐實了這個緋聞就好,變成事實,世人就再沒興緻去議論。自古就是如此。”

又是一次噎的我啞口無言。

“老闆還想談什麼?”君不知善意的開口提醒。

“還有就是,喝酒是我唯一的愛好,你不能總是管我這管我那的,我才是你的老闆。”

這段感情中,我本就已經是十分被動的那個,但還是倔強着想維護自己心裏那丁點微不足道的尊嚴。

如此這般,也是可笑的很。

“喝酒不好。”君不知在喝酒這件事上彷彿有股執念。

“那當初在客棧你還允許老闆把酒送進屋裏?還要那麼烈的酒。”我斥責君不知的表裏不一。

“哎……”君不知輕嘆了口氣,“老闆,那不是我讓的,況且那也不是單純的酒。”

“不是酒?那是什麼?”

君不知面色微紅,不自然的別過臉,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道:“你這體質與常人不同,多飲酒不好,想喝的話我以後多釀些適合你喝的酒。技術自然是比不上老闆的,但是也算是三界上乘的,老闆可以將就將就。”

我心下哀嘆一聲,知道這是君不知最大的讓步了,只好點點頭算是答應。

“聽話就好,那老闆還有什麼事嗎?”

“對了,我想向你討幾個人。”

“哦?”君不知挑眉,好像有些醋意,道:“什麼人這麼快入了老闆的眼?”

“也不是什麼大職位的官,就是施仁施禮和那兩個大額頭與大下巴鬼差。”

“給你就是了,不過還是要先問問他們的意思,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君不知應承下來,又道:“只是我很好奇,為什麼想要他們幾個?”

“也沒什麼,就是覺得施仁施禮這兩個孩子辦事穩重,尤其是施仁,正好我那裏最近缺人手。至於大額頭和大下巴鬼差……”我哼哼兩聲,“惹了我還想這麼容易就跑了?”

“哈哈哈……”君不知聽了我這話一愣,隨後又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睚眥必報的性子喲。”

笑聲爽朗明媚,眸瞳如有星光。

他這一笑晃得我眼神微怔,連帶着這顆心,好像都要停了。

“都聽老闆的。”君不知忍了忍笑意,“老闆還有什麼要求嗎?”

君不知的笑容讓我忘記了我還要說些什麼,只知道點點頭又搖搖頭。

“沒事的話,我們就回去了?”

“嗯。”

其實有靈力的人並不需要親手提拎着什麼東西,這一番袖裏乾坤也就都拿着了。

我拎着是因為這樣能讓我感覺有些人氣,像是在過日子。

而君不知,多半是因為嫌棄東西會髒了他的衣袍吧。

將東西藏進袖中,我深呼一口氣,做好天旋地轉的準備。

在臨跳入之前,我忽然間被君不知的手臂圈住。

感受到他的下顎抵在我的額頭,茶香從上方輕輕飄進鼻腔,剎那間,我就放鬆了不少。

“閉上眼,別緊張,放輕鬆,有我在,很快就到了。”

君不知的聲音對於我,就是有一種魔力,安神助眠消除緊張……百試百靈。

我在君不知懷裏點點頭,感覺到額頭君不知輕笑了一聲,隨即整個人向後仰,與君不知一同跳進了結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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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君不知回到酒館時,天色已經暗了,酒館還在營業。

回來的一路十分順利,並沒有什麼暈眩反應。君不知說,是他抱着我的原因,所以讓我以後出差都帶着他。

呵,我信你個鬼,不帶着你我直接就可以用水鏡好么?

原本梧葉鎮並沒有什麼光亮變化,只是一成不變的昏沉。

直到去過人界,我才發現世界是可以像人界那般,日月星辰、四季變化,於是想了很多方法,終於將梧葉鎮變成了如同人界般多彩。

在這點上,我和君不知還真是很像,都對人界的景象那麼喜愛。

店內皎梧樹葉發出點點光亮,伴隨着客人們三兩句的閑聊,十分靜謐。

真好,是熟悉的感覺,回家真好。

踏進酒館,幾個跑堂夥計在酒桌旁穿梭着,前台接待客人的是個叫錦瑟的小女孩。

最初我見到錦瑟的時候,她的頭上蒙了個沾血的白色蓋頭,怎麼都不肯摘,看樣子,死的時候才十六七歲。

錦瑟是個人類,卻不願意轉世輪迴,問她原因,她只是搖頭,喃喃着說:“我要等人,說好了的。”

聲音輕輕地,不費心去聽根本聽不到,就好像她這話只是說給自己聽一般。

我答應與她,可以幫她穩住魂魄長留在酒館,好讓她去等她想要等到的人。

但是她需要答應摘下那白色的蓋頭,不只是因為我好奇,更多的是怕她會嚇到我的客人,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開始時她十分為難,喃喃着:“不能摘的,我不能摘的。”

後來我做了讓步,願意讓她在每天正常歇業之後再戴上。就這樣,錦瑟在我這裏留下,到今日也有些年頭了。

錦瑟見來了人忙迎了過來,走進發現是我,面色驚喜。

“老闆,你回來啦。”

錦瑟是個長相甜美,面容姣好的小女孩,總是喜歡着一身黃色的衣裳。

腰間配着幾串小鈴鐺,走起路來“叮鈴叮鈴”的響,清脆動聽,就和她的聲音一樣。

因為脾氣好,面容美,聲音甜,而且很會說話,所以我就讓她幫我接待那些單純來喝酒的客人,受到了一致的好評。

“嗯,我的小錦瑟,我離開的這幾天,酒館的生意怎麼樣啊。”

我很喜歡這個長相甜美的小姑娘,每次與她說話,聲音都不自主的放柔了下來。

跑堂的一弦一柱哥倆總是抱怨我偏心,說我對他們十分兇悍,一點都不溫柔。

當然,每次他們這樣抱怨,我都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倆,什麼叫真正的暴躁。

一弦一柱的名字是我給起的。

前一天剛剛收留了錦瑟,第二天就在外出公幹的路上看到了一弦和一柱,也是在人界,看樣子,一弦一柱要比錦瑟大個幾歲,是雙生兄弟。魂魄不安的在各自的屍體邊飄蕩,沒看到黑白二人的影子。

因為小哥倆長得很俊俏,即使是魂魄,身上還具備着青年人特有的朝氣,所以喜歡以貌取人的我就躲在一旁想要等等看黑白二人什麼時候來。

我也是閑的無事,足足等了七天,直到小哥倆魂魄有些不穩,我才急忙出手,將二人的魂魄收進袖中,帶回了酒館。

穩住魂魄后詢問了才知,二人對於生前的事一概不知,只記得自己姓李。

恰好,錦瑟前一天同我說了她名字的由來。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詩的作者,是個姓李的詩人。

我覺得一弦一柱這兩個用作名字也是極好聽的,於是這哥倆的名字就定下了。

哥哥李一弦,弟弟李一柱。

只是好像這名字,對弟弟來說稍微的有那麼一點不公平,好在二人都沒有異議。

那時我酒館的生意蒸蒸日上,一個人也忙不過來,就把一弦一柱也留了下來,當做幫手。

但是因為那時沒有準備多餘的客房,所以錦瑟和一弦一柱就沒有在酒館住下來,而是在隔壁王大嬸的溫泉店裏住了下來,也不時地幫王大嬸乾乾活。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外面緋聞傳得這麼厲害,我絕不能和君不知單獨在一間房子裏。

心下想到這點,就決定擴大擴大酒館的規模,多增加幾間包間和客房,這樣錦瑟和一弦一柱甚至更多人就都可以留在酒館,我和君不知就不用兩個人單獨待在酒館裏。

“你放心,老闆,這幾天酒館生意好極了。也不知道為什麼,有好多三界的人,專門來咱們酒館,只是喝酒,還打聽來打聽去的,每次我一問,也不說是不是想與老闆做生意,就含糊過去。”

我嘴角一陣抽搐,當下便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黑白二人領的是勾魂引魄的公事,總是穿梭在三界之間,遇到的人也是最多,如果老白有心將這緋聞傳到三界,那傳播速度可想而知。

而三界最不缺的就是遊手好閒的好事之人,那些人想來就是過來打聽消息的。

“沒事,不用管,生意好就行。”我往酒桌方向看了看,一弦一柱都不在正忙着的跑堂夥計中,於是問道:“錦瑟,一弦一柱那兩個小子呢?又偷懶了?”

“不是,剛剛他們倆還在,後來來了一位……嗯……姑娘,不愛說話,長相有些兇狠,看起來來者不善。我怕出意外會引起騷亂,就讓他倆帶到後院陪着,想着孟婆大人醒了后再去找她商量。”

姑娘,不愛說話,長相兇狠……難道是阿團?

差點忘記孟婆也在這!

“她還在睡?都什麼時辰了,你去將孟婆喊起來。”

錦瑟臉色有些為難,見狀,我想起,孟婆那人正常狀態下雖然也很好相處,但是千萬不能在她睡覺的時候吵醒她。

那起床氣,大的嚇人。

我笑了笑,對錦瑟道:“那就不管她了,讓她睡吧,什麼時候醒了什麼時候再說,後院我去看。對了,楊懌這段時間怎麼樣?”

“他每天都待在客房裏,偶爾要上幾壺酒,很少要下酒菜。”

“結賬了嗎?”我是個財迷,當然要問些關鍵的。

“結了,老闆你走的第二天,他就把身上所有的陰德都交了上來,說不夠再想辦法。”

“所有?”

“嗯。”錦瑟看着我,滿眼的不可置信,一字一頓的說,“好多好多陰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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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煮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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