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看到季然這幅衣衫不整的樣子,邵飛急忙伸手捂住了汪嶼的眼。
“我說季哥,你怎麼回事啊,這些天手機也打不通,人也聯繫不到,你公司的那個情妹妹,都把電話打到我媳婦兒這來了,你這存心吊著人家呢?”
邵飛攬着汪嶼的肩,捂着她的眼,順便伸着脖子往裏瞧。
季然看到汪嶼,也馬上把散開的扣子一顆顆繫上。
其實徐瑞成早就知道季然的母親出事了,再加上這麼久聯繫不到他,他們就是擔心,這才找了過來。
但是邵飛口中的情妹妹,還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再加上季然身上曖昧不明的抓痕和紅痕,這明顯就是金屋藏嬌了。
他好奇的往裏擠,嘴上振振有詞:“季哥,你家裏是不是藏着女人呢?是不是那個情妹妹?”
他腳還沒沾到門口的地墊,卧室那邊突然出現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接着,伴隨着一陣微小的開門聲,女人嬌嬌軟軟的聲音出現在卧室門口。
“季然...”
她身上穿着寬大不合身的白襯衫,赤着腳,扶着門框往這邊看。
門口的視線齊刷刷的落在她身上,她揉了揉眼,馬上捂住了敞開的領口。
季然皺了皺眉,轉身疾步往那邊走。
他剛剛系好的扣子又瞬間解開,把面前的人裹在懷裏,柔聲問道:“怎麼不多睡會?”
簡悠眼角的餘光不受控制的在門口那幾人身上停了一圈兒,才不好意思的輕聲說:“我來例假了,家裏沒有那個...”
她的聲音慢慢低下去,身子卻突然被人打橫抱起來,腳步匆匆的往卧室里走。
“怎麼又沒穿鞋?你在床上躺一會兒,我去把你需要的東西買回來,你想吃什麼,告訴我。”
他把薄被掀開,嚴絲合縫的把她裹起來,又抬頭看了看空調溫度,問道:“冷不冷?肚子痛不痛?”
她抓着他的手,搖搖頭,“我沒事,不難受肚子也不疼,只需要衛生巾就好了。”
季然點點頭,扶着她躺下,似是不放心,還是摸了摸她的手心,發現是溫熱的,這才親了親她的嘴角說:“你等會,我馬上回來。”
門外的幾人還站在門口,一時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剛才出現女人的聲音時,汪嶼就把邵飛的手從自己眼前拽下來了。
卧室門口的女人她是第一次見到,但是看着身邊這三個大男人的表情,應該早就認識。
她拽了拽邵飛的衣角,試探的問道:“那個人,是誰呀?”
邵飛回過神來,默默組織着語言,說道:“她啊,她就是白玫瑰里的那朵紅玫瑰。”
“是季哥年少時遇見的那個太過驚艷的人。”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卧室門又被打開,季然已經換好了衣服,腳步匆匆的往外走。
幾人側着身子,手足無措的站在門口。
“你們,要麼進來,要麼滾蛋!”
他匆匆走到門口,看到汪嶼以後又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欲言又止了幾次,這才對着邵飛使眼神。
“你們先進去,我和汪嶼說幾句話。”
邵飛一時沒反應過來,馬上攔在她身前護住,一副英雄救美的模樣兒,“你有什麼事沖我來,別對我媳婦兒...”
季然推了他一把,把他們推進屋,隨手把門關上,又對面前的汪嶼說:“不好意思啊,這事我只能問你了,那個...你們女生,那個...”
他欲言又止,實在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怎麼說。
並不是例假這事說不出口,而是他和汪嶼實在不熟。
汪嶼倒是心直口快,馬上問道:“是不是那姑娘來大姨媽了?”
“大姨媽?”
季然被這個新名詞聽的瞬間一愣,馬上問道:“例假就是大姨媽?”
汪嶼點點頭,隨着他一起往樓下走,邊走邊說:“她習慣用什麼樣的衛生巾?長款還是短款?網面還是棉面?要不要買安睡褲?肚子疼嗎?紅糖也要備一些的,最好再買些暖宮寶...”
他愣愣的跟在她身後,手足無措的聽着,小心翼翼的記着。
“我不知道...”
“額,這個我不是很懂...”
“她肚子不疼,但還是買些紅糖吧,暖宮寶也要買一些,還有什麼需要的,你都告訴我。”
兩人一起去了小區附近的超市,汪嶼看他什麼也不懂,也就只能親力親為的把所有類型的衛生巾都買了一包。
季然跟在她身後,認真的看着,還要時不時的問一句。
“這是什麼?”
“這是夜用款,就是晚上用的。”
“哦,那你剛才拿的那個呢?”
“那是超薄的,就是最後還剩一點點的時候用的。”
兩人買了滿滿一大袋子東西往回走,家裏客廳的三個男人卻是如坐針氈,度秒如年。
三人好奇的伸着脖子往卧室那邊看,卻沒一個人敢過去敲敲門。
別說敲門了,就連說話,也是放低了嗓音,幾乎用氣音交流。
徐瑞成:“剛才那個,那是簡悠姐?”
謝鵬:“我看像,應該是,不然能睡在季哥屋裏?”
邵飛:“他倆這是和好了?這麼悄無聲息的?那五年季哥過的什麼日子...”
徐瑞成趕緊對着他使眼色,手指貼在唇邊:“噓!”
外面傳來樓道門打開的聲音,接着是輕微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
三人坐在沙發上,屏息凝神,正襟危坐。
直到門被打開,三人齊帥刷的回過頭望過去。
季然換好鞋,提着袋子往卧室走。
汪嶼剛坐下,邵飛就迫不及待的湊過去問道:“媳婦兒,怎麼了,怎麼回事,季哥沒為難你吧?”
“他為難我做什麼?”
汪嶼推他一把,卻還是好奇的往卧室那邊看了看。
正襟危坐的人,從三個人,變成了四個人。
沒多久,隨着卧室門再次被拉開,季然牽着簡悠的手從裏面走出來。
她換了件白裙子,頭髮披散着垂在肩上,有些亂,但依舊擋不住她明艷動人的臉。
“邵飛,瑞成,謝鵬,好久不見。”
她笑了笑,說著名字的時候,眼神也依次從他們臉上滑過。
徐瑞成已經看傻了眼,五年不見,時光沒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迹,倒是讓她變得更瀲灧嫵媚了些。
換句話說,她更有女人味了。
簡悠指了指門口的衛生間,說道:“不介意的話,我先去洗漱一下,你們慢聊。”
她輕輕抽出自己的手,對季然笑了笑,轉身往衛生間走。
門被輕輕帶上,裏面傳來微弱的水流聲。
季然坐到沙發上,踢了踢徐瑞成的小腿,問道:“怎麼,傻了?”
“季,季哥,那是簡悠姐吧,是簡悠姐沒錯吧?”
“不是簡悠是誰?你見過和她長得這麼像的?”
“那,那,那你們現在是?你們和好了?”
“沒,我們結婚了。”
幾人不約而同的倒吸一口涼氣,邵飛追問道:“結婚?是我想的那個結婚嗎?”
季然懶懶的抬了下眼皮,眼角的餘光在衛生間門口掃來掃去,“哦,就是你想的那個結婚,我們領證了。”
徐瑞成馬上插了一句嘴:“什麼時候?什麼時候?”
“周三下午,我從洛杉磯回來的第二天。”
謝鵬口不擇言:“你,你們,你,這進展也太快了吧。”
汪嶼幽幽的補充了句:“蔣詩苑再也不會來煩我了,她徹底沒戲了。”
幾人的談話聲隨着簡悠拉開衛生間的門,戛然而止。
她把長發扎在了腦後,可能是剛洗過臉,有幾縷濕發落在額角,那張明艷嫵媚的臉,就這麼毫無遮擋的顯露在了眾人面前。
汪嶼作為一個女生,在她印象里,見過最好看的女孩子,就是廈航的最美空姐蔣詩苑。
但她還是忍不住湊到邵飛耳邊,由衷地感嘆道:“她可真好看。”
“怪不得季然看不上蔣詩苑,她倆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簡悠已經坐到了季然身邊,他伸手,自然的攬上她的腰。
即使不是刻意的,她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還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徐瑞成試探着問道:“簡悠姐,現在是不是應該喊你嫂子了?”
“你習慣怎麼喊都可以。”
她笑顏清麗,一雙眸子燦若琉璃。
過了五年,再見到她,還是有被驚艷到。
幾人已經忘了要安慰季然的事,全部的注意力都被簡悠和季然領證結婚這事吸引走了。
當天中午,季然下廚,都留在家裏吃飯。
幾個大老爺們在廚房忙活,倒是汪嶼和簡悠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汪嶼心直口快,性格爽朗,兩人很快就已經熟稔起來。
她看着簡悠手裏捧着一杯冒着熱氣的紅糖水,這是剛才季然塞給她的,熱氣升騰起來,氤氳着她穠艷的眉眼。
汪嶼忍不住說道:“你可真美,怪不得這麼多年,季然都忘不了你。”
簡悠的視線從電視屏幕上收回來,笑着說道:“謝謝。”
其實這是兩人第二次見面了,之前簡悠還誤以為她是季然的女朋友,險些和他一刀兩斷。
“你快趁熱喝啊,紅糖水涼了就不好了。”
“好,能冒昧的問一下,你叫什麼名字嗎?我叫簡悠,簡單的簡,悠然的悠。”
“我啊,我是邵飛的女朋友,汪嶼,汪洋大海的汪,島嶼的嶼。”
“你的名字很好聽。”
她轉頭看了一下廚房的方向,似是閑聊般繼續問道:“邵飛現在做什麼呀?”
“他在家裏的公司上班,從最底層做起,還是個小銷售呢。”
汪嶼毫不客氣的自己拿了塊芒果乾,看她好奇的樣子,又繼續說:“你猜謝鵬現在幹什麼?他竟然考上了公務員,現在是鐵飯碗了。”
簡悠驚訝,“哇,他好厲害。”
“他們幾個啊,好像只有徐瑞成,還一直保持初心做着自己喜歡的事,他一直熱衷玩樂,這不就成了酒吧老闆嘛,那個X酒吧,開在金茂的那個,就是他的。”
簡悠記得,現在廈海最火爆的酒吧,就是X,可是沒想到竟然是徐瑞成開的。
不過思來想去,好像酒吧老闆這個身份,簡直是為徐瑞成量身打造的一樣,最合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