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對不起悠悠。”
季然心中有很多愧疚。
毫無儀式感的求婚,大一圈的戒指,遲遲無法舉行的婚禮,甚至連像樣的婚房也沒有。
再想到他們現在連雙方父母都沒見過,沒得到他們的認同,也沒有祝福,他心裏愧疚感更甚。
“悠悠。”
他環着她坐在沙發里,一下一下輕撫着她的發,“我們去君臣一品買套房子好不好?”
“那裏離你上班的地方近,也方便,我們好好裝修一下,就當我們的婚房。”
“不要,我不喜歡那裏,我就喜歡這裏。”
她窩在他懷裏,安靜乖巧的像只聽話的小貓咪,“再說我在那邊已經有房子了,為什麼還要再買一套。”
“可是悠悠,那房子是叔叔阿姨買給你的,我說的是我們的婚房...”
“季然,你現在和我分的這麼清楚嗎?什麼你的我的,那是我們的,而且我也不喜歡住在那裏,我更喜歡這裏。”
簡悠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和他對面而坐,一本正經的看着他。
他知道她誤會了,趕緊抓着她的手解釋:“悠悠,你聽我說,我們住在這裏不是長久之計,這房子是租的,年歲也老了,各種設施都不方便,我們早晚要搬到新房子裏去。”
“婚房都是男方準備的,不是我思想陳腐,這是對你的重視,如果你不想買在君臣一品,我們可以去別的小區看看,就在你上班的金茂大夏附近,好不好?”
“不好!”
她像是賭氣,開始耍小孩子脾氣,屁股一抬,背過身去,“我就喜歡住在這裏,哪也不去!”
季然無奈嘆氣,湊過去從身後抱住她,“悠悠,我知道你喜歡這裏,可是我們也要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
“那就搬去君臣一品不就好了,那房子是我的名字,我們一起...”
“怎麼?你想讓我當上門女婿?入贅你家?”
簡悠微微轉過身,看着他嘴角淺淡的笑意,故意環着胳膊打趣道:“嗯,我包養你,你什麼都不用幹了,也不用飛來飛去的,就負責在家貌美如花就行了。”
“那你賺錢養家?”
他手上用力,把她拉到自己懷裏,低頭親吻她的臉頰,嗓音暗啞下去:“你個小沒良心的,我是為了誰才飛來飛去的?”
她抬頭看着他,手緊緊的抓着他的手腕,“是因為我說,開飛機很帥?”
“嗯,你看到那些機長,兩眼放光呢。”
他垂着頭,埋在她的頸窩裏,一點一點啃咬着她的鎖骨,聲音里染上了情yu:“其實,還有一個原因。”
她癢的到處躲,還是問:“因為,因為什麼?”
“因為你離我太遠了,萬里之外,開飛機是能最快見到你的方式。”
“但是13個小時,還是太久了,我每次都忍到耐心都要耗盡了,才能到那座城市。”
“悠悠,我忍的,夠久了。”
他突然起身,從沙發上抱起她,大步往次卧走。
剛一進門,他就迫不及待的拉開衣櫥,從裏面找出白色的短袖襯衫,往肩膀處套肩章。
簡悠躺在床上,一臉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季然...”
他飛快的脫掉自己身上那件休閑襯衫,長臂一伸,把工作服穿在了身上。
他一邊繫着扣子,一邊慢慢往簡悠身邊走。
手上,還拿着領帶。
“悠悠,你不是喜歡嗎?喜歡開飛機的。”
他彎下腰,把手裏的領帶隨意套在脖子上,襯衫扣子並沒有繫到領口,散開了兩顆,鬆鬆垮垮的。
他笑容痞里痞氣的,像極了18歲時那個肆意張揚的少年。
“我穿制服,是不是比那些機長更帥?”
他壞笑,身子壓下來,覆在她柔軟的身軀上,貼近她的耳垂,“悠悠,你喜歡的,你想要的,我全給你。”
“制服誘惑,你喜歡嗎?”
他把領帶遞到她手裏,漆黑的眼眸似是染了墨,深邃幽暗,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等着她接下來的動作。
他並沒有把全身的重量都壓下去,只是輕輕地覆在她身上,看她僵在原地一動不動,還故意挺着身子蹭了蹭。
簡悠每一寸肌膚都像是着了火,熱的她臉頰發燙,耳垂也發燙,嫣紅的唇變得更加艷麗。
這男人自從開了葷,簡直像是勾人的男狐狸精,知道她對他見色起意,還偏偏穿上機長制服勾引她。
男色誤事!
她自暴自棄,眼眸盯着他上下滑動的性感喉結,猛地抬頭對着那顆黑色小痣的位置咬了上去。
她咬的力道不輕也不重,卻生生叫季然渾身都戰慄了一遍。
咬完,她伸手去解他的上衣扣子。
等她的指腹似碰非碰的觸到了他的胸ji,他突然低低的笑了聲,嗓音沉啞:“這麼迫不及待了?”
簡悠手上的動作瞬間停了,眼眸嬌嗔的瞪了他一眼。
有些惱羞成怒,曲着胳膊去推他。
“那你走開啊,我才不想...”
剩下的話,全被季然的吻堵了回去。
他喘着氣,輕哄着:“是我迫不及待,是我想了。”
果然,嘗到了葷腥的男人,根本不知道饜足,更不知道克制。
這一折騰,又到了半夜。
簡悠早就昏睡過去,任由季然抱着她去洗澡,又換到了主卧去睡。
昏昏沉沉中,她覺得腳上傳來微微的刺痛感,不由得扭着身子往回縮。
她擰着眉,似是在小聲夢囈:“不要,季然,不要了...”
床尾的男人寵溺的笑了笑,輕輕摁揉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只是力道又輕柔了不少。
她腳踝后的那一小塊皮膚被磨破了皮,其實季然在機場的時候就看到了。
昨晚趁簡悠睡着,他已經幫她上過一次葯了。
床頭柜上的手機突然“叮”的一聲發出了微信消息提示音,嚇得季然趕緊跑過去關到了靜音。
他劃開手機屏幕,打開微信,發現是蔣詩苑發來的消息。
“然機長,最近你一直沒來上班,大家都很關心你,是身體不舒服嗎?還是家裏出了什麼事?”
他想回一句謝謝關心,瞥到時間已經快零點了,就又摁滅了手機屏幕。
輕輕掀開薄被,把睡熟的簡悠攬到了懷裏。
夜色濃重,萬籟寂靜,他耳邊只有她沉穩綿長的呼吸聲。
閉眼還沒幾秒,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抬手抓過了床頭柜上的手機。
6月18號,23點53分。
手機屏幕一直亮着,他沒摁滅,輕輕放了回去。
轉身,把懷裏的人整個擁緊,一下下輕輕吻着她的髮絲。
“悠悠,以後不要穿磨腳的鞋子,也不要自己一個人到處找我,你就站在那裏,什麼也不要做,我也會披荊斬棘,連滾帶爬的往你身邊去。”
他的聲音很輕,輕到像是隨着呼吸一起,消散在了沉寂的夜裏。
懷裏的人卻突然抬手,摟上了他的腰。
喃喃的“嗯”了一聲。
他笑,撩起她的發,在她額頭上輕吻。
8年前的6月18號,他在這一天,拿到了自己的初中畢業證。
在那條古色古香的長廊里,遇見了一個穿着白裙子的少女。
8年後的6月18號,他在這一天,和那個白裙少女,一起領了結婚證。
緣分妙不可言。
這一天,和8年前的那個盛夏一起,在他心裏燃燒起來了。
他為她戒了煙,扔掉手裏的煙頭,卻甘願鑽進廚房裏,沾染上滿身的煙火氣。
他為她從頭學起,考大學開飛機,他身在萬里高空,心卻為她卑微到塵埃里。
真好,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他小心翼翼愛慕着的,守護着的人,依舊乾乾淨淨。
是懸在天上的清月,也是住在心尖的愛人。
簡悠卻是怎麼也沒想到,季然真的每一件事都說到做到。
比如,在家裏她根本沒有穿衣服的機會。
比如,看他的勁頭是真的想要把那些TT都用光才放過她。
很多次,她真的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了,但是一看到他清雋的臉,卻還是忍不住去回應他,迎合他。
於是,他便更熱烈,更瘋狂。
兩人關了手機,整日廝磨在一起,季然會叫跑腿買新鮮的蔬菜水果回家,把簡悠餵飽以後,就會纏着她再餵飽自己。
一直毫無節制的縱慾到周末。
一大早,兩人幾乎糾纏了半宿剛剛睡下,門外的敲門聲卻是一陣高過一陣。
季然先醒過來,隔着卧室的門板聽到鍥而不捨的敲門聲,他微皺着眉,抬手捂上了簡悠的耳朵。
感受到懷裏的人不滿的蹭了蹭,他聲音輕柔:“睡吧睡吧,沒事,我去看看。”
他低頭,在她額上輕輕的吻。
隨後掀開薄被,輕手輕腳的下床,隨意套了件真絲睡衣,邊系扣子邊往外走。
敲門聲在門被拉開的瞬間戛然而止。
徐瑞成的手還揚在半空中,看到面前消失了大半個月的季然,頭髮亂糟糟的,下身穿着家居褲,成套的上衣只系了幾顆扣子,露出大片的胸肌,那上面,赫然有幾道抓痕和曖昧不清的紅痕。
他不傻,腦海中電光火石之後,瞬間就明白了自己究竟打斷了人家什麼好事。
可是,可是,季然怎麼能幹這樣的事呢?他可是一直過得苦行僧日子啊!
他幾乎口不擇言:“季,季哥,你,我們,你...”
季然懶洋洋的倚靠在玄關處的牆壁上,伸手隨意攏了把頭髮,這才看到小小的樓道里擠着四個人。
徐瑞成,謝鵬,還有後面的邵飛和汪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