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起鍋熱油，呂梁熟練地擠丸子炸丸子，他炸丸子是專門學過的。因為他閨女喜歡吃這個。
他自己其實對於油炸的東西興趣一般，從今天中午張月靈吃丸子停不下來的表現來看，女兒這一點應該是隨她媽媽。
呂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看着妻子偷吃了不少的丸子，在最後一批炸貨出鍋的時候，他咳嗽兩聲，“咳咳，待會要多喝水。”
被抓包了，張月靈眼裏閃過一批尷尬，不過她很機靈，端着盤子說要送給隔壁家的王嬸子，躲過呂梁有些無奈想摸摸她的頭的手。
“小心點。”呂梁在她的身後交代道。
張月靈挨家挨戶地去送東西，而呂梁勤勤懇懇地在廚房裏面準備早餐，他用買的帶皮豬肉做了個紅燒肉，剩下的拿燜鍋悶了醬油白蘿蔔，後面可以吃上好幾頓。
至於炸的東西，除卻拿出去送人的那些，他都放到了張月靈拿不到的地方。別的不怕，就怕她偷吃。
再吃可就上火了。
原本想着送完給鄰居的炸貨，回來之後吃晚飯的時候自己又有得吃的張月靈，註定要失望了。
晚上依舊吃的是乾飯，張月靈回來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飯菜，和中午居然沒有重複的，而且味道都很好。
她雖然對於沒有炸貨可以吃這件事情有些微的怨念，但是眼前的美食足以緩解她的怨念。
而呂梁又是看到她吃就開心，這樣的結果是，張月靈吃撐了。
她就是這麼鮮活的存在，會偷吃東西，會撒嬌，會把自己吃撐。
真是傻得可愛。
呂梁邊幫她揉肚子，一遍教訓她，：“愛吃我們可以後面再煮，但不可以不剋制地吃，明天那些炸的也不準吃了。”
張月靈嘟起嘴，“你比我爸爸還凶。”
呂梁一愣，心想，“心智46歲的我，的確是可以當你爸爸了。”不過他卻不會因為自己46歲的靈魂而自愧形穢。現在的他，因為身體的年輕，也變得年輕起來，他只比張月靈大三歲，呂梁不斷催眠自己。
“好啦。可以吃一點點。”呂梁溫柔地摸摸張月靈的腦袋，“不過待會要完成喝完八杯水的任務。”
“嗷，我不喜歡喝水。”張月靈在呂梁孩子氣的時候，會顯得成熟一點。但偶爾也喜歡和呂梁撒嬌。
帶着成熟氣質的呂梁通過一天的努力，讓張月靈適應了他的改變，變得更喜歡撒嬌的。
真的是……
蹬鼻子上臉的……
小可愛。
“我給你調蜂蜜水，喝這個對孕婦好，對寶寶也好。”呂梁好脾氣地說。
“那好吧。”張月靈想了一下，“要多放一點蜂蜜，我喜歡甜一點的。”
“上輩子莫不是一支蒼蠅精？”呂梁刮刮她的鼻子，吐槽道。
“我是母蒼蠅的話，你就是公蒼蠅。”
“然後一起嗡嗡嗡。”
雖然蒼蠅這玩意兒有點噁心，但是要是和張月靈一起，做一對浪跡天涯，人人喊打的蒼蠅夫婦，似乎也挺帶感的。
哦，請趕快停止這種奇怪的想像吧，呂梁！
呂梁屁顛屁顛地去給妻子調蜂蜜水，若不是這年頭檸檬不是容易得到，他肯定要加上兩片檸檬，還有這容器也得換一下，換成晶瑩透明的玻璃瓶，再放上一點薄荷，絕對能夠得到顏控妻子的青睞。
可惜現在缺東少西的，只能將就一些。
準備了一打的蜂蜜水，呂梁倒了一杯給張月靈，“你先喝。喝完咱們出去走走。”
在家裏面其實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吃完飯也就五點，呂梁收拾完碗筷，都清洗乾淨並用開水消毒一遍之後也不過五點半，他們這兒緯度比較低，這個時間點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候，出去到海堤上走走，看看海上落日也是很美的。
“好。”張月靈抱着杯子看呂梁忙前忙后的，心裏面和她杯子裏的蜜水一樣甜。
呂梁給張月靈的脖子上圍上一條粉紅色的圍巾，張月靈的面容白皙，這種很挑膚色的粉色把她的臉蛋印得暖洋洋的，非常的好看。
呂梁換掉了他的破棉襖，穿上那件寶貝夾克衫，牽着張月靈的手走出長長的小巷，往海邊的方向走去。
路上沒有什麼車，但呂梁還是習慣性地走到靠大路的那邊，把更加安全的那邊留給張月靈。
四個月的肚子有點顯懷，不過身體還是很輕便的。呂梁原本為了照顧張月靈，故意走得很慢，張月靈有些嫌棄他的龜速，拉着他的手快步走了起來。
很快，兩個人就來到了海堤上，這是70年代建造的，當時是為了防止海水漲潮的時候會淹沒農田和房舍，現如今，已經成為了盛市居民在茶餘飯後之後散步的首選地點。
不過大年初一的傍晚，會出來散步的，畢竟是少數。
所以整個海堤上沒有什麼人，海堤上海風還是比較大的，呂梁調整了一下張月靈的圍巾，把她整個頭都包住，就露出個眼睛。張月靈乖乖地讓他在她的頭上作怪。
她知道自己現在肯定傻得很。
待呂梁幫她弄好之後，她眨巴着眼睛，說，“下次你出來也要帶一條圍巾，我也給你弄上。咱們就是蒙面雙俠了。”
“啊？”呂梁被妻子腦洞大開的想法弄得哈哈大笑，她怎麼這麼可愛。
21歲的小姑娘，其實還小的很。卻已經成為了他的妻子，將要為他生兒育女。
呂梁看着她年輕的面龐，心中脹得滿滿的。
他把妻子的手握住，那是一雙柔軟光潔的手，就是上面少了點什麼。
是戒指。
呂梁想到結婚的時候，其實他也曾經給妻子買過項鏈、戒指和耳環這金三件，但妻子為了給他湊做生意的本錢，就把這些東西當掉給他當本錢。
所以現在手上光禿禿的。不然之前金戒指還在的時候，她是每天不離手，就算是洗澡也不肯摘下來呢。
呂梁輕輕吻了一下張月靈的右手無名指，“等過一段時間重新買個戒指給你。”
“嗯？”張月靈聽了呂梁的話，搖搖頭說：“不用啦，如果有錢的話就先給你爸媽，那一萬塊咱們能儘快還完就還掉，欠着不好。”
小姑娘一心為了這個小家，但呂梁的想法和她不一樣，不用利息的分期付款幹嘛要提前還呢？
特別是房本都過戶好了。
不過和張月靈解釋這些沒有必要，等把戒指贖回來之後，不過是被小姑娘罵兩句，然後她還是會很珍惜地把東西戴在手上，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