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家

遠方的家

忙活了多日,這天,玉子終於把房子裏裡外外都打掃乾淨了,可以正式搬進去住了。前幾天還沒收拾好之前,他們都是借宿在吳奶奶家。由於是在別人家裏玉子實在不好意思,於是玉子和奶奶睡,山田和東子睡,差點沒把山田君逼瘋,現在終於可以有個自己的家了。

玉子把傢具都擺放整齊,還採了很多花放在竹筒里,擺放在餐桌上,格外溫馨。終於有了家的樣子。卧室房間裏也掛上了她畫的畫,山田君每次看這幅畫都怪怪的,這穿着和服一頭飄逸白髮披着白坎肩的男人是誰?到底是人是鬼?怎麼還牽着個穿着橘色和服的小女孩?這兩人什麼關係?為什麼卧室里要掛着別的男人,他有點鬱悶。原諒他欣賞不來這詭異的畫風,不過花花綠綠的也挺好看。算了,只要她喜歡就好。

中午玉子剛做好飯要去叫院子裏的山田君吃飯,才一推開房門走出來,就撞見他在院子的井邊脫了上衣,露出了結實健碩的胸膛,提了一桶水當頭澆了下去。令她猝不及防,趕緊害羞的轉過頭去。

“你,你,你……大白天的怎麼不穿衣服的?”

“天氣太熱,沖個涼怎麼了?我人都是你的了,還怕看?”他轉過頭沖她一笑。

玉子慢慢掰開了蒙在臉上的手指,漏出一條縫隙,小心的偷偷打量着他。他那頎長挺拔的身姿,結實健碩的胸膛,緊緻的肌膚上還掛着點點水滴,都讓她心動。忽然她注意到了他身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傷痕,讓她心裏一驚,覺得很揪心。

“你身上怎麼這麼多傷?”

“你見過哪個軍人不受傷?這很正常,別擔心,都過去了。”

她顧不得害羞,走了過去,來到他面前。伸出修長的手指撫過他身上的道道傷痕,像是在幫他回憶細數他那不長不短的人生,那段她缺席的一無所知的過往。

“這個傷,是怎麼弄的?”

“和蘇聯人打仗的時候弄的。”

“那這個呢?”

“小時候訓練弄的。”

“那右下腹這個呢?”

“在上海弄的…”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了他左胸口上的那道傷,這個不用問她也知道,是她弄的。她的手指輕柔的撫上了那道一寸長的猙獰刀疤,既心疼又內疚。

“這裏,對不起……”她含着淚望着他。

“別哭啊,沒事,已經不疼了。只要你在就不疼,你一離開,就疼……”

他捉了她的手放在胸口。玉子眼淚都顧不上擦,甜甜的笑了。被你這樣喜歡過,很難想像我還會再愛上別人。

“以後,就算為了我也要保重好身體。你們日軍那套什麼玉碎瓦全的,想都不要想,知道嗎?”

看着如此心疼自己的玉子,他一把把她摟進了懷裏,顧不得身上掛着的水滴會打濕她的衣服,就想讓她緊緊貼着自己的胸膛,讓她聽聽他的心裏有多感動、有多歡喜。

我答應你,為了你,為了我們的家,我一定好好保重。

入夜,兩人吃過晚飯。山田又忙着去給玉子燒水洗澡。雖然是夏天,但玉子畢竟是女生,身嬌肉貴的,可不能像他們這些常年在外行軍打仗皮糙肉厚的男人一樣,沖個冷水澡就完事了。

玉子洗完澡出來已經很晚了,她悄悄的回到了房間,看到了那個守着一盞微弱的油燈一直正坐在書桌前安靜等待她的山田君。整個房間靜得只聽得見不遠處夏日荷塘里那此起彼伏的蛙聲。

他看着窗外那一片樹影,不知道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竟連她進來了都沒有察覺。她溫柔的來到他身邊,低着頭略帶幾分羞澀的對他開口說道。

“山田君,我們休息吧。”

“好!”

兩個人在這亂世里兜兜轉轉了許久,經歷了很多事才下決心在一起,才終於躺在了一張床上。他為她放棄了他的大日本帝國夢,她為他放棄了回家的路。雙方都放下了自己最珍視的東西,才換來了這樣一份不被任何人看好的“幸福”,此刻是專屬於他們倆的美好時光,是不被任何世俗打擾的片刻寧靜。

燈滅了,房裏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月光從窗口灑下。兩個人尷尬的躺在床上,緊張到不行,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還好燈滅了,要不然玉子那羞得通紅的臉都不知道該往哪藏。玉子躺在床上死死的閉着眼睛不敢看,心裏有點害怕但又有點期待,不知道山田君接下來會怎樣對她。一陣沉寂過後,什麼都沒發生,玉子忍不住睜開了眼睛,朝身邊看了一眼,山田君怎麼都睡到床邊去了。

忽然有些心疼他,這個床那麼大,中間空一大截,而他好像把自己當瘟疫一般,躲得遠遠的,有這樣的嗎?這也太無視她的存在了,作為男朋友此刻不是應該溫柔的躺在身邊陪她談天說地,哄她睡覺嗎?雖然從沒談過戀愛,但韓劇里不都是這樣嗎?不管應該是怎樣,但絕不是現在這樣,避她如蛇蠍吧。

“山田君……”

“嗯……”

“你躲那麼遠幹什麼?我是什麼洪水猛獸嗎?問題是你都快要掉下去了吧!”

山田枕着手臂側躺着,依舊背對着她,心裏一股燥熱難耐,讓他不敢轉身。

“我只是,怕我一時忍不住,傷害了你!”

“你,不會的吧?”玉子聽他這樣一說,忽然有點緊張,心裏小鹿亂撞。

不會?她也太放心自己了,山田不禁苦笑道。

“你是沒見過我獸性大發的樣子,想見識一下嗎?”

忽然他迅速轉過身來,一把翻身抱住了玉子,臉都快湊到她面前了,都能感覺到他凌亂的呼吸,看着她的那炙熱眼神彷彿要把她給融化掉似的。玉子看着他,緊張得咽了下口水,一動也不敢動,真後悔去招惹他了,剛才就應該看着他掉下床去都不要管就對了。

“你,你是個軍人,要時刻保持克制!”玉子用她那慌得發顫的聲音警告他要保持冷靜。

克制,說得簡單,你難道不知道你有多可愛,你要是個男人,你剋制一下給我看。唉,遇到這麼個不通人事的傢伙,山田真是有苦說不出。

“你放心,我不允許有人傷害你,哪怕是我自己也不可以。趕緊睡吧!”

說完,依依不捨的放開了她,逕自出去院裏又當頭澆了一桶涼水,這才清醒了些。等他再回到房裏時,玉子已經睡著了。看着她熟睡的側顏,一個深沉的吻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去,帶着對她的一片真心,輕柔而又纏綿,餘韻悠長……

等戰爭結束,我帶你回日本,行過婚禮,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實話,那天那個被浸豬籠的女子還是讓他心有餘悸,他不想讓她冒這個風險。

那時的他,總覺得來日方長,無需爭這一時一刻的溫存,自己能等,也願意等。

可不曾想人生總是世事無常,哪有許多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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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喜歡是怕,是謹慎,是不舍,是不敢,是不輕易冒犯。

所以,姑娘們,擦亮眼睛吧,凡是遇到那些猴急猴急認識你沒多久就想和你上床的人,讓他有多遠滾多遠,管他長得有多帥,都是渣渣。而那些不管自己有多麼隱忍,都捨不得碰你一下的,才是在心底里珍視你的人,遇到這樣的他,請好好珍惜。

當然如何區分男人的隱忍是不願意還是捨不得,那就只能自己個人用心感受了。如果把不願意當成捨不得,那也太傻了。以上是一個過來人的老阿姨給的忠告。

我這個老阿姨其實有很多故事,想寫給自己的女兒,後面會開幾篇文,親身經歷的那種。希望她長大后能少走彎路,收穫屬於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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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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