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愛與不愛都是歷史的塵埃(5)
其後,我把目光投向放在桌上包裝精美的黑色蛋糕盒。
“這個,便是你店裏的明星產品嗎?”我故作輕鬆的問道。
他點點頭。“這個是我親自為你設計的。”說著,故意挑了挑眉。
為我?我愣了一下,然後准去拆蛋糕盒。“可以打開來看看嗎?我很好奇你的設計理念是什麼。”
他把煙蒂放進煙灰缸,接着便開始解開盒子。
與其說是一枚蛋糕,不如說是一枚紅心炸彈,明顯經過特別設計的磚糖蛋糕,紅色愛心的下方,有一片一片層次分明的黑色鱗甲,而在頂樓還有幾枚鬱金香的花瓣。
“哇噢。”我沒忍住驚叫了出來,“挺別緻的嘛。”
我歪頭盯着影子君,想看看他想說什麼,但他卻一言不發,拿起蠟燭插在花瓣的周圍。
“點蠟燭幹嘛,又不需要慶祝?”我佯裝糊塗的的問道。
“別裝了,你若再裝就是在怪我。”他略帶調侃的語氣說道,“許個願吧,好歹快三十的人了。”
中午吃了一個豬油拌粉,晚飯只在和影子君通電話時啃了一根小小的水果胡蘿蔔,此時尚未正式許願,我的胃已經“咕嚕咕嚕”叫喚開來了。
“晚上和誰吃的飯?”影子君問。
“一個人唄。”
他不再搭腔,我閉上眼睛開始假裝許願,趁機閉目思考了一會。
“喂,別睡著了。”或許是閉眼的時間有點長了,影子君忍不住輕聲提醒了我一句。
我緩緩睜開眼,沖他咧嘴調皮一笑。“你怎麼知道我要睡著了。”說著,拿過叉子向蛋糕發起進攻。
“你能斯文一點嗎?”他忍不住抱怨了一聲,接着便起刀片,先將最上面的花瓣挑出來,放在一個盤子裏。“你先嘗嘗這個,可是你最愛的花,這個調色費了我半天的功夫,浪費了不少材料。”他說。
然後看着我把花瓣吃下去,一臉老父親的慈祥。
“還行,甜度適中,不會很膩,口感很滑。”我點評道。
“這個巧克力的材料,跟你以前愛吃的那個是同款,是從比利時進口的。”
我對這個沒有研究,但他既然說了,也假裝饒有興緻地聽着。
“我想吃吃這鱗甲,黑乎乎的,口感會不會和木碳一樣粗糙?”我指着蛋糕下方的黑色鱗片問道。
“你不問設計理念,只關心口感的嗎?”影子君翻了我一個白眼,對我表示失望。
“瞎子都能猜到,更何況我是做這行的,不問。”我略帶傲嬌的神色回敬道。
“行吧,你知道就好。”
說著,他並沒有摳下一塊鱗片給我,而是輕輕啟動了一個未知的開關,這裏說是開關,是因為我完全沒看清楚他當時的操作,一塊跟半個手掌大小的蛋糕落到了我旁邊的白色紙碟中,而在那塊蛋糕的下方,是一串英文字符“lOVE”以及一些點綴。
“哇噢,還有玄機的哦?”我睜大眼睛看着那串字符。
“這個位置,正好比對人心臟的位置。”影子君柔聲解釋道,接着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臉,“我是愛你的,以後別懷疑了,嗯哼?”
我撇撇嘴。“我知道,你是我哥嘛,對吧?”
即便如此,還是有被觸動。
一長串講解之後,終於可以大塊朵頤,影子君將分裝好的蛋糕一一擺在我面前,只看着我吃,他自己動未動一口。“不陪我吃點嗎?”我問道。
他拍了拍手,指了指自己的腹部。“在練線條,看你吃就好。”
“那你走吧。”我略顯不快。
“你什麼意思,是在趕我走嗎?”
“這還不明顯嗎?你不就是來送蛋糕的嘛,現在任務完成了,該說的也說了,我吃東西用不着你光看着。”
他苦笑着搖了搖頭。“忘了跟你說件事,我今晚沒打算走。”說著,他站起身來,朝次卧走去。
“多餘的被子有嗎?今晚我就住這了。”他完全沒把自己當成外人。
“不好意思,剛搬來,什麼都還沒有。”我對着他的背影大聲說道。
不一會,他從次卧走了出來。“對了,還有一件事想跟你說。”他站在門沿處看着我。
“你有什麼事趕緊一口氣說完,別一陣一陣的,現在已經半夜了,說完了你趕緊回家。”
“這房子,你早點退了吧。”他突然說,“我已經跟安叔叔說了,你目前和我住在一起,還有便是今年春節也不回鎮上了,我會把他和嘉羽接過來浦城,春節一起去國外度假。”
“什麼?”我放下手裏的蛋糕,怒視着他。“你要我搬過去住你家?”
他點點頭。“你居然聽懂了。”然後呵呵笑了起來。
“去你家幹嘛,給你當保姆使喚嗎?”我氣不打一處來。
“保姆?你會做什麼?煮飯放多少水?番茄炒蛋是先下番茄還是先炒蛋?這些,你懂嗎?”他冷笑了一聲,接着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不行,這裏我可是交了一年的租金。”我斷然拒絕他的提議。
“少誆我,浦城房屋租憑業的正規合同,我可比你熟,若需要法律援助,我會幫你搞定的,你只需要把你的行李打包好。”
“我為什麼要搬去你家住?”
“看着你,我才安心,這個理由可以嗎?”
“唐雅蘭知道這事嗎?”
影子君愣了一下,接着轉身走向沙發,“這是我的家事,誰也干涉不了。”
“我是經濟獨立的成年人,有權利按照自己的想法過自己的日子,誰也干涉不了。”吃進嘴裏的蛋糕瞬間像變了個味道一般。
“你若嫌煩不想搬也可以,那我搬過來住總行了吧?”他換了一個套路,然後環視四周繼續補充道,“雖然小了點,但是擠擠也無所謂,只是春節如果一家人都過來的話,可能就夠嗆了。”
“非搬不可嗎?”我抬頭哭喪着臉望着他。“你不擔心我影響你和別的女人談戀愛什麼的嗎?”
他怔怔的看着我,沒打算正面回答我這個問題。
“搬進去可以,但以後你若想趕我出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我帶着五味雜陳的心情,開始收拾起桌上的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