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巧奔妙逃,撞上攔路虎
也許蔡慶的計策沒他說的那麼好使。
假扮成松勇家足輕的一行人剛跑到了雜賀町的出口處,就被一群正牌足輕給攔住了。
“站住,你們後面的車上裝了什麼?”這群足輕的組頭用長槍頂住了蔡慶的腦袋,問道。
站在後面的雜賀孫市偷偷抽出肋差,被一邊的綾音一把拉住了。
沒事的,先看看情況再說吧。綾音用眼神暗示道。
“這是松勇久秀大人命令我們運出城的燒火棍,還請這位兄弟仔細檢查。”蔡慶用手撥開了面前的長槍,招呼足輕組頭過來看看。
足輕組頭放下手中的長槍,跟着他走到了裝滿鐵炮的拖車邊。
只看了一眼車上的東西,足輕組隊就發現了這些根本就是叫做鐵炮的大殺器!他驚叫道:“胡說什麼?這明明是幾大車的。。。。。。”
看見對方說話說到一半,蔡慶偷偷往他手裏塞了一塊東西。
恩,小判?足輕組頭是個老兵油子,手上一捏就知道對方塞了什麼東西到自己手上。
有錢能使鬼推磨嘛,更不要說這些平常只能拿低保金混日子的最低級足輕了。
足輕組頭立馬嘴巴上急剎車,吐出來的下半句就變了調:“明明是幾大車的燒火棍嘛!松勇家真是大戶人家,用的燒火棍也是一車一車拉的,哈哈哈!”
“沒事了,這些東西可以放行!走吧!”足輕組頭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帶着自己的人馬走一邊去了,就當是啥也沒看見一樣。
騙人吧?一點小錢就把這些敵軍給忽悠過去了?雜賀孫市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隊足輕消失在街角,想道。
她可是堂堂武士家出身的姬武士,雖然在江湖上爬摸滾打了很久了,但是對於普通百姓的想法還是缺乏了解。
蔡慶剛才給出去的小判價值十貫。戰國時代的足輕一年的工資據說只有三貫多,相比之下最低級的野武士雇一個都要花五十貫。他一口氣給了剛才那個足輕組頭價值三年工資的小費,人家不乖乖讓路那才是見了鬼了。
“不要傻站着了,快走吧!”蔡慶現在可沒時間注意身後眾人複雜的眼神,揮手打了個招呼便急急忙忙的往町外跑去。
“呵呵,蠻有意思的傢伙啊!”綾音一邊笑道,一邊也跟了上去。
就這樣,一行人有驚無險的離開了雜賀町,踏上了去界港的歸途。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有這麼好的事才怪。
雖然在雜賀町內沒有出什麼意外,但是跑出了那裏可不代表就安全了。
蔡慶帶着眾人連夜狂奔了十里地,躲到了一處郊外的樹林子裏暫時歇息了下來。
“蔡兄弟,我不明白為什麼剛才的足輕突然間放了我們。”雜賀孫市一邊幫助綾音更換身上的繃帶,一邊問道:“我看的出來剛才的足輕是認識鐵炮的,為什麼他還會相信你的謊話?”
“這個嘛,其實很簡單啊。”背對着兩個女生的蔡慶仔細的解釋了一下關於賄賂的問題。
他可沒膽去看着綾音的**講話:人家那是現代人,一看你眼神特別淫蕩就直接手裏劍伺候了!
“賄賂啊,”雜賀孫市若有所思道:“我只以為這種手段只對那些大名和公卿有效,想不到這些百姓們也特別吃這一套啊。”
原來在你的印象里,賄賂就是指上層階層那種大出血的手筆啊!都不理解在你們眼裏的小錢在雜兵看來可都是大錢了么!蔡慶又好氣又好笑的想道。
“雜賀家的大小姐喲,”這時芝士清右衛門走了過來,問道:“到了界港之後你打算怎麼辦呢?現在你已經回不了雜賀町了吧?”
“說的是呢,”雜賀孫市反問道:“那大叔你回了界港打算做什麼?還是當鐵匠么?”
“恩,我打算在界港繼續研究鐵炮。”芝士清右衛門笑道:“我一定要在老家做出天下最好的鐵炮呢,哈哈哈!”
“既然如此,”雜賀孫市被他那樂觀的情緒感染了,也笑道:“那我也還是干老本行吧!我要建立界港最出色的傭兵隊伍!”
“好,有志氣!那大小姐你若是需要鐵炮隨時可以來找我,強兵用利器嘛!”
“一言為定!”壯年的大叔與年輕的御姐心有靈犀的對視一眼,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綾音穿上衣服走到了蔡慶的邊上,悄悄道:“他們這樣樂觀沒問題么?我看我們還沒脫離危險吧?”
“我知道。”蔡慶對她道:“但是越危險的時候越需要振奮士氣不是么?如果大家都垂頭喪氣的,那此時的危險豈不是多增了幾分!”
“說的也是啊。”綾音嘆道:“但願我們不要在這荒郊野外再撞上什麼倒霉事。我現在受了傷根本就是個累贅啊!”
此時不裝逼,更待何時?蔡慶一副頂天立地的架勢對着紫發美女笑道:“沒事的,萬事有我!天塌下來我也撐的起來!”
問題是,最好別裝逼,裝逼遭雷劈。
蔡慶一行人在林子裏休息到了東方露出了魚肚白,才動身繼續趕路。結果他們一出林子,就和某人的部隊撞上了。
對方不是別人,正是白忙活了一個晚上的松勇長賴。
他帶着幾百足輕拼了命的跑出了三十里地,可是連服部半藏的毛都沒有找到,只能悻悻然的往回折返過來。結果剛走到半路就撞彩了。
“來者哪裏的隊伍?速速給我停下!”眼見一隊插着他們松勇家靠旗的足輕,掩護着一隊拖車從路邊的林子裏跑了出來,松勇長賴躍馬上前大聲喝問道。
不是吧?怎麼一出來就碰見這傢伙了?雜賀孫市可是認識他松勇長賴的,連忙把腦袋上的陣笠往下面拉了拉,深怕對方認出自己。
蔡慶只見一頭穿着鎧甲的金剛騎馬奔到了自己面前,連忙向她問道:“這是何人?一看就是個猛將啊!”
“他就是號稱三好家第一猛將的松勇長賴,松勇久秀的弟弟。”雜賀孫市低聲答道。
“你們車上裝的什麼?”松勇長賴看見了隊伍中間的幾輛拖車,連忙靠過來看了看。
等看清楚了車上裝的是什麼東西后,他大驚道:“這麼多鐵炮!你們絕對不是我松勇家的部隊!何方姦細,速速受死!”
糟了,敗露了!眼見對方就想拔出腰間的武士刀砍過來,蔡慶毫不猶豫的掏出了短銃放了一槍。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松勇長賴巨大的身軀就從馬上翻了下來!
“松勇長賴,受死吧!我要報我義父雜賀佐太夫被殺之仇”眼見事情敗露,雜賀孫市從身邊的拖車上抽出了自己事先藏好的金龍鐵炮,舉槍一挺就朝着滾倒在地的松勇長賴刺去!
松勇長賴不愧是當世名將,一個懶驢打滾閃過了她那雷霆般的一槍。
他站起來哈哈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雜賀家的殘黨么?看我今天怎麼收拾掉你們!呃!!!!”
松勇長賴感覺肩膀一疼,原來是剛剛蔡慶的冷槍擦掉了他肩上的一塊皮。
該死的南蠻人,賣把奢侈品居然都是沒準頭的假冒偽劣產品!蔡慶氣急敗壞的看着手裏槍口冒煙的短銃想道。
“卑鄙小人,居然敢暗箭傷人!”松勇長賴被這沒準頭的冷槍激怒了,揮舞着手中的武士刀就想撲過來宰了他蔡某人。
還是雜賀孫市擋在了他的面前。
“今天被收拾掉的人會是你!”黑髮御姐此時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手中裝了刺刀的鐵炮如同蛟龍出洞一般的逼向了狂怒的松勇長賴。
兩員京畿一帶的名將一個使槍一個使刀,幾十個回合下來居然打了個不相上下!
“雜賀孫市的本領絕對是了得的,想不到那個大金剛一樣的傢伙也不是水貨啊!”蔡慶看着兩人精彩的決鬥感慨道。
“相反,那邊那群足輕的表現卻叫人意外呢。”綾音指了指對面那群松勇長賴的部隊道。
蔡慶這時也注意到了那邊的狀況。一眼看過去,他不禁想笑出聲來。
那幫傢伙到底是來打仗的啊,還是來郊遊的啊!
幾百個足輕此時已經稀稀落落的在路邊休息了。他們有的坐在草地上吃着飯糰、有的躺在草地上打着呼嚕、更有的乾脆盯着打的難分難解的二人指指點點大呼小叫,儼然就是一副看格鬥大賽的架勢!
早就聽聞戰國時代的足輕算是雜兵中的雜兵,沒有武士在戰場上盯着壓根就是一群打醬油的,但想不到會無組織無紀律到這個地步啊!蔡慶這次算是開了眼界了。
“你別想歪了,”看出了他蔡某人所想的綾音指出道:“這群足輕明顯是奔波了大半夜累的沒有力氣了的。他們要是吃飽喝足休息好了,還是能靠人海戰術壓死我們這邊的!”
對啊,現在戰場主動權明顯在人家那邊,人家當然有閑情一邊休息一邊拖延時間啦!蔡慶聞言,一下子恍然大悟了。
再看了一眼那群全部頂着黑眼圈的足輕,再看一眼同樣頂着黑眼圈但是打的正起勁的松勇長賴。他歪腦筋一轉,計上心來:“一不做二不休,我們乾脆就裝神弄鬼一番,嚇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