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松勇久秀最近實在是有些霉運衝天啊。
先是兒子在界港胡鬧,結果被尾張的傻瓜少主閹成重傷。后又是在雜賀城客居的時候被偷走了九十九發茄子。再加上在三好家內部,三好政逸為首的三好三人眾勢力與他的矛盾不斷激化,就快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了。
“長賴,你也真是的!”松勇久秀土着一張驢臉對着自己的弟弟吼道:“區區一個忍者你都阻攔不住,這對得起你三好家第一虎將的名聲嗎?!”
松勇長賴在昨晚的戰鬥中腦袋挨了一板磚,現在頭上包紮着一圈白布。
“非常對不起,大哥!”就算如此,他還是忍着腦袋疼把頭在地板上磕的“咚!咚!”響,以便祈求自家大哥的原諒:“本來我和那個忍者大戰幾十回合不分高下的,誰知道那個沒有武士道精神的傢伙打到一半突然撒了我一臉石灰粉。我兩眼昏花一下子什麼也看不清,後來腦袋上挨了一記重擊就昏過去了。。。。。。”
“夠了!”松勇久秀忍不住喝道:“對方是忍者啊!怎麼會老老實實和你單挑決鬥!長賴,你實在是武勇有餘智商不足啊!你這個樣子叫我以後怎麼放心讓你去統領一軍呢!”
“斯米馬賽!斯米馬賽!”一見老哥發飆了,松勇長賴又拚命的跪在地上磕頭謝罪。
松勇長賴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是一個壯的如同猩猩一般的猛將,而他大哥松勇久秀不過是個長着刀疤驢臉的小個子。這對兄弟的差異性絕對比武大郎武二郎兩兄弟還大。最奇怪的是,一看就是猛將之才的松勇長賴偏偏最怕長的三寸丁枯樹皮一般的老哥。這也許也算是松勇久秀謀略高超陰險奸詐的表現之一吧。
“久秀大人,這次您的貴重茶器失竊,在下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雜賀佐太夫在一邊看不下去了,插嘴道:“請不要再責備長賴大人了!”
“哦,雜賀大人您真是好人啊!”松勇長賴一臉感激之情的望着他,道:“這麼說您願意承擔這次九十九發茄子被盜的所有責任咯?”
“納尼?”我靠,怎麼替你求個情你就卸磨殺驢把責任全部推給我啊?雜賀佐太夫一聽這話傻眼了,趕忙辯解道:“在下不是這個意思。。。。。。”
“不要爭了!長賴說的在理!”松勇久秀奸笑着道,似乎是想出了什麼彌補損失的高招:“這次我的極品神器在哪裏不丟,偏偏就在你的地盤上丟了。這確實算是雜賀大人你的不對啊!”
“就是就是!”松勇長賴在一邊幫腔道:“要是和你沒有關係,你沒事白衣白頭巾扛把肋差過來幹嘛?不就是來切腹謝罪的么?”
不是吧?我這個裝逼的樣子過來就是想嚇唬嚇唬你們啊,哪有可能真的就想死了!雜賀佐太夫嚇得屁滾尿流,趴在地上哀求道:“松勇大人饒命啊!饒命啊!小人上有八十高堂下有弱冠小兒,現在還死不得啊!”
“沒辦法啊,”松勇久秀一臉無奈道:“這次我丟的茶器可是價值一國的財富啊,你要是賠不起。。。。。。那就只能拿命來換了。長賴!”
“是,大哥!”松勇長賴從地上站起來,拔出了腰間的武士刀一步步逼近了不知所措的雜賀佐太夫。
“奸商老賊,我和你拼了!”自知性命難保的雜賀佐太夫拔出肋差,一副同歸於盡的架勢撲向了松勇久秀。
“你死了這個心吧!”松勇長賴大喝一聲,衝上前去手起刀落!
“啊!!!!!”可憐雜賀佐太夫貴為一城之主,居然稀里糊塗的被松勇長賴“咔嚓!”一刀腰斬而死!
“不要怨我,”冷笑着看着斷成兩截的雜賀之主,松勇久秀道:“只怨你這裏出事出的不是時候,還有我這幾天的心情實在是不好!”
“奸賊。。。。。你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雜賀佐太夫死不瞑目的咽了氣。
“哈哈哈,大哥你實在是太高明了!”松勇長賴看着該死之人已死,笑道:“居然只用一隻茶釜就奪取了這個盛產鐵炮的雜賀,這實在是太划算的買賣了!”
“恩,也多虧你和那個服部半藏上演了一處苦肉計啊,此事你可是首功!”松勇久秀點點頭道。
“不過話說回來,那些伊賀的忍者還真是有奶就是娘啊。大哥你不過是多出了幾個小錢而已,居然就把號稱最強忍者的服部半藏給雇來了!”松勇長賴感慨道。
“說的是啊。”松勇久秀看了眼雜賀佐太夫斷成兩截的屍體,道:“這雜賀町雖然名義上是在我管轄之下,但是所產的鐵炮卻全被三好家直接買斷,我一點利益也得不到。”
“如今多虧那個忍者之功,我們這殺人越貨之計終於得逞。”他洋洋得意的繼續道:“這樣我們松勇家與三好三人眾對抗的砝碼又加重一枚了!”
“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我們可以從三好家手中奪取整個紀伊國!”松勇長賴補充道。
“奪取紀伊國之後,”松勇久秀一臉猙獰道:“我就要揮師上萬踏平界港、掃蕩尾張,報我久通孩兒被閹之仇!”
“至於現在,”松勇久秀又對弟弟道:“你帶人去把那個最強忍者給我做了,決不能讓他活着離開雜賀町!”
松勇長賴點了點頭。他正欲走出天守閣的房間時,房間的拉門“嘩啦!”一聲打開了。
“大事不好了!”一個臉色慘白的小姓跪在門口喊道:“那個伊賀的忍者,服部半藏潛入了主公的卧室,卷了平蜘蛛之後逃走了!”
“吧咔吶!”松勇久秀氣的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他氣急敗壞道:“忍者小賊,居然算計我!長賴,快點點齊兵馬,取了服部半藏的首級來見我,快去!”
午夜,雜賀孫市意外的闖入了蔡慶的房間。
看着黑髮御姐慘白如紙的臉龐,蔡慶意識到出什麼大事了。
“孫市大人,出什麼大事了么?”
“兩個時辰前,”雜賀孫市強忍住悲痛道:“我義父被奸賊——松勇久秀給殺害了!”
“什麼?!”蔡慶和綾音齊聲驚道。
“這裏不安全了!”雜賀孫市繼續道:“現在松勇家一定在大肆捕殺雜賀一族的族人,我現在也是自身難保了,你們快點走吧!”
“那九十九發茄子呢?”蔡慶問道:“松勇久秀難道沒派人去追回他被偷的茶器么?”
“追了,”雜賀孫市答道:“據我的手下報告,就在不久前久秀的弟弟長賴帶着幾百足輕出城去了,可能是發現了偷東西的忍者的蹤跡。”
“慢着,”黑髮御姐突然注意到了一個問題。她狐疑道:“你怎麼知道松勇久秀被偷的東西是九十九發茄子?我從來沒有在你面前提到過這個東西吧?”
“我瞎猜的!松勇久秀手上最有名的東西不就是九十九發茄子和平蜘蛛么!”蔡慶急道:“現在的情況是松勇久秀的兵馬有一部分被他弟弟拉出城了吧?”
“不錯,”雜賀孫市點頭道:“你想出了什麼點子么?”
“這麼說,現在町里松勇久秀的兵馬基本上就只有一批足輕了咯?”蔡慶邊思考便問道。
黑髮御姐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
“好,也許把鐵炮運出雜賀町的機會,就在今晚!”他一臉自信的對着雜賀孫市與綾音道。
韋小寶啊,這個時候我實在是太感謝你在清涼寺里那招魚目混珠的計策了!
“這個。。。。。就是你的計策?”綾音一邊戴上足輕才用的陣笠,一邊奇道。
她身邊是一隊被扒的只剩兜襠布了的,被困在倉庫里昏迷不醒的雜兵們。
“沒錯,”蔡慶答道:“現在雜賀城裏的大將松勇長賴已經不在城裏了。松勇久秀新殺城主一家,短時間內還無法控制住原來雜賀家的武士們,自然是要留在城堡內控制局面。也就是說現在在雜賀町里晃悠的,只不過是一群足輕組成的烏合之眾罷了!”
“所以,你覺得我們扮成松勇家的足輕隊把鐵炮運出城是可行的?”雜賀孫市恍然大悟道:“足輕們只是用背上的靠旗來辨認敵我雙方。在這種群龍無首的狀態下,我們確實可以混出去!”
因為綾音受了傷,這次打劫在街上巡邏的足輕小隊的工作,全都是由她的雜賀眾負責的。萬幸這個時代的夜晚,町裏面都是黑燈瞎火的,想要打劫一隊足輕對於雜賀眾這樣的傭兵部隊來說還真沒難度。
這次逃出雜賀町的人馬,有蔡慶、綾音、雜賀孫市及芝士清右衛門一家。除了芝士清右衛門與他的幾個鐵匠徒弟外,其他人全都偽裝成松勇家的足輕把鐵炮運出町去。
看看鐵炮和行李裝車完畢,所有要走的人都到齊了,蔡慶雄糾糾氣昂昂的把手裏的長槍一揮,喊道:“我們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