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事

搞事

“你看到了嗎?”

一臉嚴肅的修士打開門又關上,打開門又關上,如此重複幾次,修士強行淡然的面具終是破碎了。

“人——沒了!!!”

“哇”的一聲,打開門的修士哭着撲進年長修士的懷中,情緒激動到差點昏厥過去。

穿着粉色裏衣的另一個修士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小心翼翼地伸長脖子,膽戰心驚地往陳生房內看去,無論如何努力都沒能在房間裏找到像人的東西。

“完了完了完了!人哪去了?!是哪個不要臉的對凡人動手了!”

像是被嚇到了,面色蒼白的修士指着空無一人的房間,面對着一群穿着裏衣、髮型凌亂、鞋子左右腳穿錯的修士,用最尖銳的聲音說出最急迫的憂心:“是誰做得趕緊給我站出來!”

“你們門派是怎麼教你們的,對凡人下手好意思嗎你!”

“就是一人做事一人當!是誰做的趕緊站出來!別等首座來了大家難堪。”

“你看我幹什麼?!我可是我門本年的十佳門徒,樂善好施廣結善緣!主張愛護花草人人有責,善良到連只螞蟻都不捨得踩死,這樣溫柔和善的我會因為嫉妒去殺人?”

“你說你的你看我幹什麼!像誰心地不善似的!而且我又不喜歡首座,我不過是來看熱鬧的,人不見了關我什麼事!”

眼看場面逐漸失控,有一個人站出來充當和事佬,輕聲細語地說:“都別吵了,都別吵了,沒準是更衣去了,說不定等一下就回來了,我們何必在這裏胡思亂想。”

一人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

說話這人拿着一本書從後面擠了上來,先是溫文爾雅的向在場各位點了點頭,然後等着眾人還禮結束,他舉起那本被改了女字的“男”誡,娘里娘氣的開口:“因為換床人家休息不好,想這姓陳的粗俗……”

一人打斷他:“人家是進士。”

“進士不進士跟他粗不粗俗有什麼關係!”

聽到有人幫陳生說話,女氣的修士立刻變臉。他瞪了一眼說話那人,粗啞的男低音取代了之前的細聲,粗魯的語氣與他外表神態極為不符。

由於反差過大,周圍人嚇了一跳,見此他哎呦一聲,找回了矯揉造作的神態繼續說:“人家睡不着嘛,就想過來給他講講道理,告訴他該如何做人。可我來許久,敲了半天的門他都沒應,我心中起疑,推門一看這才發現人根本沒在房裏。”

“起初我以為他是去更衣了,然後我就在他房間裏等了他半個時辰,我想……”男子欲言又止:“他就是拉個西瓜,半個時辰也能拉完了。”

有人一時語塞:“他可能……拉的是寂寞。就沒有人去衣室里看一下嗎?”

“更衣室里現在有四個人,都快喝飽了也沒看找人……”

這話一出,眾人瞪圓了眼睛,瞠目結舌地看向說話的那位。

那位嚇了一跳,連忙解釋:“說笑而已,說笑而已!”

“滾!”

“誰有心情跟你說笑!這事要是被首座知道我們可怎麼辦!雖然首座——超塵拔俗人美心善心胸寬廣,”說話這人柔聲說出上一句,又大聲吼出下一句:“但也扛不住心上人被人害死的打擊啊!”

“還沒確定人死了你別亂說!”

理智的人終於擠上前來,朗聲說:“先別慌,這裏是千衫寺,沒有人會在千衫寺內殺人,我們先去附近找一找,看看附近有沒有土地被翻新的痕迹。”

“已經有人去了,我們與其在這裏互相猜疑,還不如一起去找線索。對了,兮元君呢?”

意識到什麼的修士們瞬間安靜下來。片刻之後有人小聲問:“兮元君在房裏嗎?”

有人小聲回:“不在。”

又有人小聲問:“是不是就兮元君一個人不在?”

又有人小聲回:“不是,姓陳的也不在。”

“……”

短暫的沉默,氣氛再次跌倒冰點。眾人面面相窺,似乎發現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破案了!

因愛生恨,兮元君怒殺凡子。郭子疼哭三日,黑髮人?送黑髮人?

劇本敲定。

這些人湊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豐富陳生被害的劇情,說話時表情嚴肅,內容豐富,說得像真的一樣,儼然一副我就在現場的嘴臉,好似陳生被害的一幕宛然在目一般。

陳生背着郭齊佑,面無表情的聽了一會兒,等着他們將劇情豐富到他被郭齊佑下鍋炸了,陳生終於忍不住說出一句:“天色已晚,早點安歇吧,有什麼故事明天再講。”

不知道是誰在說話,眾人敷衍的回頭看了一眼,很快又轉過頭繼續說。說著說著有人覺得不太對勁,仔細一想才反應過來剛剛說話的是誰。

“你去哪了?!”

嗡的一聲,一群人一擁而上將陳生包圍。

過於感性的差點哭出聲來。

“我還在想,你要是出了事我跟首座可怎麼交代!”

“呸!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你算老幾啊!用你跟首座交代,你跟首座很熟嗎?”

“你這是被誰打了?”

有些人在爭吵,有些人鬆了口氣,有些人注意到陳生狼狽的樣子,看他灰頭土臉,臉上有很多細小的擦傷,衣服髒的就像是在地上滾了幾圈,當即大怒,用一副自家孩子被打的氣憤表情問:“怎麼弄得?”

“……”陳生是越發看不懂他們了。

“沒什麼,”他說起這事也一肚子火,恨聲道:“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大晚上不就寢到處挖坑,我是一腳一個一腳一個,連滾再爬好不容易走了回來。”

“……”

他說完這句見眾人沉默,茫然地問:“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

“……沒什麼。”

“你們為什麼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那個……陳小友……敢問一句,你背後的是——?”

陳生看了一眼同樣狼狽的郭齊佑,終於找到他們表情古怪的原因,他這才想起這時的郭齊佑與他關係不好,他根本不該背郭齊佑回來,他應該將郭齊佑扔在門口才對。

可如今後悔也晚了,陳生只能將錯就錯,面不改色的對他們撒謊:“方才雲馜師座叫我們過去講經論道,提到了他的見解,兮元君體會比我深奧,所以進入了雲馜師座所講的繪夢萬象。”

——俗稱,睡著了。

怕他們多問露餡,陳生又說:“不過我是個俗人聽不懂,只覺得論道高深,聽了許久也有些乏了,若諸位無事我便先去歇息,諸位請便。”

說完他低下頭趕緊往房間裏沖,生怕被人攔住問雲馜說了什麼。

各位修士沒有攔他,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心想雲馜給郭齊佑講經倒是正常,可帶他陳生又算怎麼回事?

而且……

“他……把兮元君帶回自己的房間了。”

眾人的目光越發怪異。

今夜郭齊佑睡得並不踏實。夢中的他被什麼東西猛打,一身功法在此刻全部消失,嚇得他慌忙逃竄,連滾再爬地回到了小聖峰。

一向冷清的小聖峰今晚倒是熱鬧,山下人來人往,門廊三番鈴掛起,風徹嗚呼的喊了幾句,喊得好像是山門開。

可山門平日不會開。

沒想明白為什麼要開山門,郭齊佑歪着頭,身後的人倒是等不得,一聽山門開全都沖了過來。毫無防備的郭齊佑被迫前行,前腳剛踏進山門山內便狂風驟起,他被風吹到了一個陌生的新環境。

“有人嗎?”他大喊了一聲,往前走了兩步,隱約瞧見前方站着兩個模糊的身影。

一人背對着他,背影熟悉,手拿一把寒光閃動的長劍。

“師兄?”

郭齊佑不確定的喊了一句,往前兩步看到那人對面還站了一個人。

而對方正在嘲笑他師兄——

“想不到小聖峰首座也有七情六慾,也會被情所困。”

聽到這話郭齊佑一愣,再去看時那譏諷師兄的人已經不見了,這時他才發現師兄身上穿的那身衣服也很眼熟,是師兄在春朝會上穿過的。

而在他們的對面,幻影陳生正眷戀依賴的靠在幻影師兄的身上,兩人之間的關係過於親密。

眼前這一幕很像春朝會上出現的那一幕。

郭齊佑眼睛瞬間紅了。

他有幾分委屈,在心裏偷偷問自己——不甘嗎?

肯定是不甘的。

如果師兄心中誰都沒有,我也許還能安慰一下自己,可如今師兄有了想要在一起的人。他想要聽這人跟他說話,想要看到這個人,想要知道這個人的一切,甚至想要這人出現在他的床榻上……而我……而我……

郭齊佑眼角帶淚,在極度悲傷的情緒中睜開眼睛,毫無防備的對上了一張睡顏恬靜的臉。

——而我正在他心上人的榻上。

郭——齊——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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