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審問
肖亞平看着付林。
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着他。
又在他額頭上摸了摸。
“哎呀，我沒病，我說認真的，我三十多了，想要個孩子，有什麼問題嗎？”這話像是專門說給許願聽。
“砰”的一聲。
許願關上了卧室的門，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沒問題，應該的。”肖亞平說完，話頭一轉，“但還是要考慮一下女方的情緒。”
“她？她只要把孩子生下來，別的什麼都不用她管，愛唱歌唱歌，愛跳舞跳舞，孩子我一人搞定。”付林賭氣道。
“許願多大？二十三四吧，人大學剛畢業沒多久，你讓她生個孩子，有點困難，做母親是需要提前準備的，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都需要一個過程。”肖亞平開勸道。
“那多多，那會不也是突然懷的嗎？”付林反駁道。
“那不一樣。”肖亞平擺擺手。
“有什麼不一樣的。”付林喪氣道。
肖亞平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說道：“婚後再提這個事情吧。”
付林也只得點點頭。
“話說回來，你還準備瞞着徐璐啊，我覺得你也瞞不了多久。”付林轉過頭來說道。
“瞞着，能瞞多久是多久。”肖亞平堅持道。
“為什麼呀？那是你的妻子！”付林此刻也不理解肖亞平了。
“要是讓她知道，她會受不了的，我不敢想像，她那時會是怎樣的表情，我真的怕看到徐璐絕望的樣子。”肖亞平自私道。
“肖亞平，你不能這麼自私，徐璐她需要知道真相，你不能等你死了，然後有人告訴她，你的老公得了癌症，現在已經沒了，她會崩潰，會……會……”付林站了起來。
“我知道，我會找個機會，但不是現在。”肖亞平依舊固執。
“我也勸不動你，這麼多年了，我知道你什麼性格，但該說的，我還是要說，徐璐是你的老婆，她有知道真相的權利。”付林說道。
“這些我都有考慮過。”肖亞平說完。
付林看着他，很久以後嘆了口氣。
生活還是要繼續，肖亞平在付林這裏坐了會，又起身離開。
回到了家裏。
徐璐卻沒有睡，等他回來，徐璐抬頭看了他一眼，才轉身回了卧室。
肖亞平在沙發上將就了一個晚上。
半夜的時候，他聽到徐璐從卧室里出來，然後走到他身邊，那種感覺很真切，不過他太困了，沒有睜開。
感覺到徐璐離開以後，他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他起的比較晚，可能是昨晚走了太多的路，腿有些腫脹，他看到徐璐不在，偷偷的吃了葯，去了公司。
公司只剩下了幾個老人，蔣濤似乎重新煥發了青春，一個人在辦公室打電話能打一個上午，中午連口水都不帶喝的，就拉着肖亞平出去見人。
儘管肖亞平一再表示，自己不是最好的人選。
可他依舊被推到了最先線，沒有接受經理的職位，可做的都是經理的活。
公司里剩下的幾個老人，都看清了未來的形式，這個守着崗位，默默無聞而幾次晉陞失敗的肖亞平。
要被重用了。
這個男人今非昔比。
肖亞平不喜歡別人恭維，他不是左右逢源的人，卻意外的變成了輿論的中心，變成了話題人物。
江瑤很喜歡這種感覺。
她之所以喜歡肖亞平，就是因為他身上獨特的氣質，而這種氣質，在他不顯眼的時候，常人是難以發覺的，譬如包容，譬如反抗強權，譬如條理，譬如對世俗的悲憫。
肖亞平就如同一個巨大的寶庫，而現在這座寶庫，正要敞開。
她將自己的這些想法告訴肖亞平，告訴他，在她的眼中，這個三十歲的男人，是多麼的有魅力。
肖亞平這次沒有說生死的問題，他不想讓江瑤一看到他，就想到他的死亡。
下午的時候，付林來電話了。
“喂。”肖亞平接起電話。
“徐璐剛才來找我了。”付林據實回答。
肖亞平緊張起來：“她找你做什麼？”
“你兩最近是不是鬧矛盾有點厲害？”付林直接說道。
“她找你就是因為這個？”肖亞平問道。
“差不多吧，她問我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她。”付林認真道。
“那你怎麼說的？”肖亞平問道。
“我能怎麼說，我當然是和稀泥了，讓她不要太緊張，偶爾對你溫柔一點，讓她不要太逼迫你，對你態度也別那麼強硬。”付林沒轍，只有這麼說。
“她要是能聽進去就有鬼了。”肖亞平回道。
“這我也沒辦法，反正不歡而散了，我先提前說好，我就是向著你說了兩句，其他的我一概沒提，你們家徐璐陰着個臉就摔門走了。”付林解釋道。
“行，我知道，她的脾氣，我了解，你別放在心上。”肖亞平寬慰道。
“我還能和她計較嗎？我怕的是你，我覺得她起疑心了，要不就在趁着現在這個機會……和她說清楚，我怕事情會鬧大。”付林憂心道。
“我會自己處理的。”肖亞平掛斷了電話。
畢竟是夫妻，徐璐應該也是察覺到了他最近的反常，畢竟要瞞着癌症這麼大的一件事，他也做不到毫無破綻。
就在這時，江瑤走過來，問：“怎麼？是不是嫂子又說你了？”
肖亞平搖頭，問道：“你看我最近有什麼反常嗎？”
江瑤就仔細觀察起來，隨後說道：“瘦了，瘦了很多。”
肺癌的癥狀已經有所出現了。
肖亞平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消瘦。
額頭有些低燒。
鼻腔乾燥。
他沒和江瑤說。
晚上回到家，發現徐璐和她的哥哥，正坐在客廳裏面。
徐軍抬頭看了一眼肖亞平，鼻子裏哼了一聲：“坐，我妹妹讓我和你談談。”
“瞎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徐璐立馬否認。
徐軍比徐璐大兩歲，未婚，準備過兩個月訂婚，買房子的錢，被肖亞平借了五萬，給了肖樹梅。
不過這次徐軍來，很明顯不是因為這五萬塊錢。
他冷着一張臉，徐璐有些心虛，肖亞平往沙發上一座就知道，徐軍是徐璐找來審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