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密碼

被取下的油畫共九幅，畫上有數字的共六幅。

畫上的數字按照擦拭順序一共是：1、4、5、7、3、9。

為一串六位數的密碼。

Zero站起身來環顧了一圈眼前的牆壁，不由長吁了口氣。

“取畫順序你們誰還記得清，我只記得紅色的血跡是從右到左往下流，右邊第一幅有數字的畫，應該是密碼的第一個數字。”zero道。

淵看着地上的油畫搖頭。

找到的第一條線索，極有可能因為他們的馬虎處理斷開時，鳳主拿起地上的油畫比對牆上所留下的血跡。

從痕迹學來將油畫還原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

油畫畫框上的血跡在取畫和擦拭掉畫布上的血跡時，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破壞。

還原到第五幅畫，已經是十一點四十五，鳳主一一比對着牆上的血跡和畫像上的痕迹，最終在臨近一點時，得到牆上的數字順序為：7、1、4、9、5、3。

他擦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拖過一個高凳坐下。

“基本上不會有太大問題，可痕迹有過損壞，我無法確定這組數字有沒有其他問題的存在。”鳳主仰起頭左右搖晃着頭來舒緩脖頸，寬厚的掌心揉捏着肩匣：“現在主要問題還是需要找到密碼箱，不然有這六組數字也無濟於事。”

“密碼的順序都記下來了嗎？”zero問道。

“記住了。”淵道。

Zero懷抱着雙臂：“那調換畫幅的位置，先下不清楚內奸對莊園內密碼的掌控到什麼程度，為了任務線不被人提前損壞，這串數字的正確排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淵與鳳主對視后不約而同的點頭。

三人開始調換六幅油畫的位置，而第四幅油畫后是那面被血染紅的牆壁，淵取下畫，手指在牆壁上摸索了一番並沒有發現牆上有暗格一類的東西。

淵抱着懷中的畫，轉頭看向身後的三人。

“三樓的第四間房間是被鑰匙封住的，並且就在最角落，我來的時候記得這棟古堡一共有五層樓，我想第四間房很有可能就有通往四樓的樓梯。”淵道。

“看樣子，我們要解開戒指在誰手上，就必須要上四樓才行。”zero道。

連翹站在後面一直沒說話，原先在末日空間還能依靠遠視的能力成為團隊裏的人形望遠鏡，現在反倒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連翹都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被分配到這場遊戲裏。

而現在所得到的線索是六位數的密碼，通往四樓的樓梯的門，而打開四樓鐵門的鑰匙，至今還沒有下落。

四人返回房間休息，並決定待第二天一早，再尋找出鐵門的鑰匙。

第二天清晨，讓眾人醒來的不是屋子裏的鈴鐺聲，而是隔壁房傳來的尖叫。

Zero捂着耳朵，翻身對向牆面。

緊接着門外的敲門聲響起，zero猛然坐起身，關着的大門已經被人一腳踹開，門外的聲音嘈雜的讓人難受，zero不耐煩的看着擁擠在門外的人群。

“吵死了……”

“有人一早就動手殺人，現在在大家面前裝出這幅若無其事的樣子給誰看？”雷的聲音傳來。

Zero拉開被子下床。

一個個倒像是看壓犯人一樣，將zero推到了隔壁的房間內。

床上躺着的是已死的男性玩家，胸口被血浸濕的同時，還殘留着小拇指大小冰柱，死者眼神不甘的看着天花板，死前並沒有做出反抗，或者是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就已經被人殺死。

加上昨晚小丑殺害的第一個人，這間古堡里已經有了兩名死者，人數現為18人。

Zero冷眼看向躺在床上的屍體。

“你們覺得人是我殺的？”zero道。

“不是你還有誰？現在誰也找不到訂婚戒指，某些人就佔着自己是高階意志者，表面上對這場遊戲最後的結局風輕雲淡，實際上暗地裏已經開始除去其他目標。”雷冷嘲熱諷的樣子，看起來頗有小人風範。

“對，說起來，我還看見昨晚zero最晚回到房間，不是去殺人，那去幹什麼？”一個女玩家順着雷的話開口。

“更何況死者胸口的冰錐不能耍賴了吧？大家昨晚都見識過zero是藍色意志者中冰的自然力者，在場難道還有誰的能力和他一樣嗎？”

嘰嘰喳喳的聲音越來越多，聽的人心煩意亂。

連翹剛想上前解釋為什麼zero會那麼晚回屋，還沒開口就被zero拉回了身後。

連翹看着zero的雙眼，急得都快要跺腳了，奈何當事人反倒是一臉平靜。

“你們既然都這樣我無法解釋。”zero攤手。

“那今天晚上就把zero投出局，反正留着這個人也不安全。”……“那可是藍色意志者，誰知道下一個死的人會是誰。”…“我可不想明天死的人是我。”

議論聲下，zero握住連翹的手臂準備從人群中離開。

看上去仿若與人們口中被敵對的那個人毫無關係。

正在這時，床邊傳來了鳳主的聲音：“依照月工溫和後背的屍斑來看，死者的死亡時間應該在凌晨四點后，插入死者胸口的冰錐無法判斷大小，屍體沒辦法現場剖開看傷勢，不過從傷口來看，冰錐很有可能是被人用手插入胸口的位置，那殺死死者的人，也許連死者都沒想過需要防備。”

剛才仰面躺着的屍體已經被拉開衣褲，背面朝上，鳳主手中還拿着一根溫度計。

在大家吵吵鬧鬧的時間裏，鳳主的驗屍報告都已經出來了。

鳳主在床上擦了擦手中的溫度計，塞回褲包里。

“這位美麗小姐你可以說一下你最後一次見到嫌疑人的時間是什麼時候？”鳳主道。

“大概是這個時間吧？”女人含糊其辭的回應。

“是嗎？那你那麼晚不睡覺，是不是也打算在古堡里殺了誰？算不算也是危險人物？”鳳主微笑着往前走了兩步：“看樣子今天晚上的投票名單里可以再多一個人。”

“不……不是的，是凌晨一點半左右，我看到zero的時候看了一眼走廊上鐘錶上的時間。”女人急忙回答。

大家開始爭論了起來。

在意的不再是躺在床上的屍體，而是在意對zero的處置方法。

一番討論下，有人維持原有意見決定投zero票，讓這個危險的藍色意志者死亡的，也有人覺得不應該用這樣的方式決定一個人的生死，但天黑后，zero需要被綁起來，這樣才能保證剩餘十七人的生命安全。

慢慢的同意將zero綁起來的人增多。

完全應了淵的那句透露能力后很快就將成為所有人的眼中釘的話。

“畢竟人已經死了，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什麼事情誰也不清楚，這樣一個危險人物，總不能任由他再有其他的舉動吧？”

Zero面無表情打量了一圈周遭的男男女女：“我接受第一種方法，歡迎投票。”

原本打算靜觀其變的淵，不得不從人群后擠了出來。

“夠了，昨天晚上我和他在一起商量如何找任務道具，zero的確是臨近凌晨一點半左右回的房間，而且這樣的人要真的打算開始第二種玩法，小丑出來殺人的時候，就不會貿然出手，難不成是為了讓你們找到機會陷害他？”淵道。

雷冷笑了一聲：“你們一個個不就是想保住他嗎？這遊戲玩了那麼久，還有人出來打人情牌是不是太可笑了些，我們基本上都被能力壓制，有這樣一個隨時能凝水成冰的藍色意志者，你們一個個難道就不擔心任人宰割嗎？”

“說到底你們是在嫉妒同期玩家的能力嗎？”淵溫柔的輕笑，眼神環視了一圈周圍虎視眈眈的眾人：“昨晚我和他在一起，你們寫名字的時候是不是也要寫上我的。”

“你這是在做什麼？極力要保住殺人兇手？”雷仍在添油加醋，拚命想要掀起在場所有人心中的怒火。

“我應該問你，為什麼一定要置人於死地，一個為保護別人而泄露能力的藍色意志者，究竟是為什麼成為你的眼中釘，難道你的目的不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而是為了殺掉強者好讓你有乘虛而入的機會。”淵說到這裏，朝着雷抱歉的一欠身：“抱歉，我冒昧的猜測興許會對你產生困擾，但對於你的反常，我並不想收回。”

所有人面面相窺，都在思索着自己最大的利益。

剛開始吵着要寫zero名字的人接二連三的從房間內離開，雷不甘的環視了一圈面前的幾人後，也從房間內離開。

躺在床上的屍體已經被古堡慢慢吞噬。

周圍平靜的如同什麼都不曾發生過，淵深吸了口氣才床邊坐下。

“你剛才為什麼不解釋，你這種脾氣真的不好。”淵道。

“我解釋和連翹解釋一樣沒有可信度，乾脆隨便他們。”zero無所謂的笑了笑。

淵遲疑的看向zero的眼睛：“你打開遊戲的時候認真看過遊戲說明了嗎？”

“你是說有關於遊戲中死亡現實中也會死亡這一條嗎？”zero反問，淵點頭后，zero才又道：“不搏一把，怎麼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樣的結局。”

“博也不是這樣的吧？剛才要不是我們倆，你今天恐怕都受不了尾了。”鳳主擦了把汗在床邊坐下。

“你痕迹學和法醫的工作都會，看樣子現實中也是個厲害的角色。”zero扯開話題。

鳳主笑着搖頭：“再厲害也經不住你這樣，我聽淵說過你的事情，得罪NPC差點被qiang殺，說實話看見你長相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明星呢，透徹的了解你的情商后，發現這應該是你永遠都涉及不了的職業。”

“為什麼？”zero問。

“因為你是不得罪人會死星人啊！”鳳主一把摟住zero的肩膀：“你不顧自己好歹也為你身邊的漂亮小姐着想吧？你要真有什麼問題，她可是很難平安離開的。”

“你現在碰我的手，是你剛才拿溫度計的手嗎？”zero問道。

鳳主訕訕鬆開手，看着zero無奈的嘆了口氣，有些人的情商的確比想像中要可怕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