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端倪
嬰隰找了塊平整的石板,讓尹溯能好好躺着,免得在地上硌得難受,只是見他一直未醒,他自己也坐不住,愁容滿面,緊皺雙眉,在一旁來迴繞圈,時不時看看尹溯可有醒來。
而沈潦便坐於地上靠着石板,端詳着靈瓮,又見嬰隰此刻焦躁不安,便輕嘆一聲,拿着靈瓮繼續端詳。
至於沈潦為何會坐在地上,是因嬰隰說石板太小,而今本就躺着兩人,再坐一個,怕擠着尹溯,便都不許坐。
可事實上,那石板就算再躺一個人也沒問題。
又過了半晌,嬰隰見尹溯還未醒,便對沈潦道:“過這麼久還沒醒,到底怎麼回事。”
沈潦也擔心起來,過去探尹溯靈脈,這一探可不得了,尹溯的靈力混亂不堪,且有三種不同的靈力在體內四處流竄。
沈潦放開手,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實在不知該如何。
嬰隰見他神情如同踩到屎一樣臭,也知尹溯此刻狀況不好,“到底怎麼了。”聲音微顫
沈潦咽了口唾沫,“我......我......”我了半天也不見下文。
嬰隰不耐煩喝道:“我什麼我!有什麼就快說!”
沈潦臉色難堪道:“他體內......居然有三種不同的靈力。”
嬰隰雖沒有靈力,但也知道六界中任何生靈,那怕是最強大的魔族巫覡司,也不可能同時擁有三種不同的靈力,最多最多是向他人借靈,可借來的靈,根本不可能留存於體內。
便又去看尹溯,見他神情安然,毫無不適,道:“先出去再說。”說著便要去背尹溯,沈潦也去抱小花妖。
可這時,“叮,叮,叮”的聲音又響起了。
沈潦自言自語道:“哪來的鈴鐺聲?”
嬰隰沒說話,只是警惕地看着聲音傳來的方向,不多時,一位黑衫女子自樹林信步而來。
沈潦立刻全身戒備,將靈瓮藏於身後,對她道:“你便是城主?終於現身了。”
女子沒理會他,而是直接朝嬰隰走去,對他微微低頭表示敬意。
而一旁的沈潦見女子對嬰隰這麼恭敬,驚訝到連接下來要說的話都忘了。
女子彬彬有禮道:“閣下我們又見面了。”
嬰隰沒有回她,女子似乎早料到會這樣,繞過他,去看尹溯。
嬰隰突然伸手一攔,雙眼殺意盡起。
女子後退一步,十分恭敬道:“閣下放心,我有法救他。”
嬰隰將信將疑地將手放下,狠厲道:“你若敢對他不利,我定殺!你!”
女子略微苦澀一笑,來到尹溯身邊,將手置於他胸口上方,正要注入靈力,似乎想到什麼,看向沈潦微微一笑,忽然出手,一掌將其擊暈,沈潦直直倒下去時臉上還是一副還茫然不知的神情。
嬰隰也沒去問為何,更沒去扶沈潦。
微紅色的靈流緩慢流進尹溯體內時,尹溯的身體輕輕躬起,緊咬着牙,潔白的額頭滲出細汗,彷彿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嬰隰問道:“他怎麼會這麼難受?”
女子語氣平靜地回道:“三種靈力在體內流竄,如今又進一種,自然難受,不過閣下請勿擔心,待我用靈力將其餘兩種平息后,便無事了。”
......
半晌,女子收回手,道:“他已無大礙。”
嬰隰忙彎下腰,由於他不會探靈脈,只好探探尹溯的脈搏,脈像沉穩強健,確實無礙。
嬰隰見女子還未走,對她道:“你是魔。”
女子微微點頭,“閣下對魔有偏見?”
嬰隰沒有回答,只道一聲:“多謝。”又去看小花妖的情況。
女子回頭看了一眼嬰隰,想說什麼,卻又一字未言,便消失在樹林中。
又過半晌,尹溯才輕輕皺起眉,似有醒來的跡象,嬰隰焦急又擔心地在一旁等着。
尹溯睜開眼,卻見他神情緊張,便輕聲問道:“阿隰,你沒事吧?”
嬰隰聽他喚自己阿隰,愁雲陰霾驀然一掃而盡,隨之而來的是難掩的欣喜,忙將他扶起,道:“我沒事,你可有哪處不適?”
尹溯撐起身體坐起來,“沒有,感覺和平時一樣,我是出事嗎?”
嬰隰避重就輕地說:“你體內忽然出現另外兩種靈力后,便昏迷不醒,而後一位黑衫女子救了你。”
黑衫女子?真的是她!她又救自己又引自己入險境,究竟是為什麼?
尹溯思索片刻,便隨意一看,卻見沈潦正躺在地上,便問道:“他這是怎麼了?”
嬰隰掃了一眼沈潦,“害,他呀,不用擔心,他自己一會兒便醒了。”
尹溯還想說什麼,就見沈潦從地上爬起來,罵道:“什麼東西啊,二話不說就打我,咦?尹兄?你醒了!看來那女人還有兩下子嘛。”
沈潦揉着頭拾起落在一旁的靈瓮,道:“尹兄,我們可以出去了。”
嬰隰卻道:“再讓阿溯休息一會兒。”
尹溯對他笑道:“我真沒事,事不宜遲還是快點出去吧。”
嬰隰沒辦法,只好依着他,背上小花妖,三人便往外去。
來到大殿右側那扇門,尹溯停下對嬰隰道:“阿隰,你背着小西不方便進去,先在此處等我們。”
嬰隰立馬反駁,“不行!我和你一起進去,你來背她。”說著便將小花妖交給沈潦。
沈潦一邊接過小花妖一邊道:“行吧行吧。”
嬰隰拿着靈瓮,尹溯掐起離字訣,沿着以往的路線去找那些靈識殘缺的人,尹溯還特意去看了眼那行似猴的男人,見他臉朝下趴在地上,便過去將他扶起,又同嬰隰一起將他帶到更深處的屋子裏。
這屋裏的人與尹溯離開時一樣,皆暈厥在地,嬰隰將靈瓮遞給他。
尹溯接過後,便拋向空中,將其劈開,剎那間,靈光四散,無數的靈識在空中盤旋一陣,紛紛進入原主體內。
然而這時從外面乍然傳來一聲慘叫,兩人一聽是沈潦,忙跑出去,只見小花妖不知何時醒了,還死死得咬住沈潦的手掌,鮮血順着嘴角流出,但就是不放開,而且眼睛也成了血紅色,沈潦痛得五官緊皺,卻如何推也推不開小花妖,又看到尹溯他們來了,忙大聲叫道:“快幫忙,這孩子突然瘋了。”
尹溯隨即掐起坎字訣,水流立刻環住小花妖的腰身,瞬間變成水牆,小花妖應聲倒地。
沈潦快速用靈力止住血。
尹溯過去扶起小花妖,問道:“怎麼回事。”
沈潦還未從劇烈痛感中出來,呲着牙,道:“不知道啊,你們剛進去不久,她便醒了,一見到是我,猛地從我背上竄下,而後便站着不動,我還以為跳下來時傷着腳了,伸手去看她,可她突然就一口咬過來,起初我以為是她太討厭我了,還哄了幾句,但就是不見她鬆口。”
尹溯探了探小花妖的靈脈,並未殘損。
沈潦問道:“尹兄,裏面的人如何了?”尹溯低着頭,看不清神情,道:“都......沒事了。”
沈潦長舒一口氣。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各種喧雜聲,那些精怪們又顯出真身,正往殿內走來,而且他們皆有一個共同點,便是眼睛呈血紅色。
三人看到發狂的精怪都往裏走,立刻戒備起來,原本暈倒的小花妖,不知何時醒了,掙開尹溯,低聲咆哮着,往精怪群里去,而其他精怪也咆哮呼應着,頓時間,哮音震耳欲聾。
尹溯三人忙捂着耳朵,這時突然一隻樹妖揮舞着樹藤,朝尹溯打來。尹溯心裏也是奇怪,怎麼這隻樹妖就和自己對上了呢?
沒等他多想,樹妖舞着藤蔓又是一襲,尹溯掐起火訣揮去,可這次樹妖卻沒絲毫退縮,迎着火焰,直直襲向尹溯。
他來不及收手,樹藤便已被燒起,本以為樹妖這次必死無疑,然而,那樹妖卻像感受不到痛感一般,瘋狂地揮着火藤,似想把火焰甩掉,本來這種做法只會使火焰更盛,然而令人萬萬沒想到的是,那火焰居然熄滅了。
尹溯只覺不好,怎麼就不怕火了?由不得他多想,樹藤又是狠狠襲來,他趕緊旋身躲開,同時掐起巽字訣。
剎那間,從內殿形成一股狂風,由於風力太大,正在對付小精怪的沈潦大叫一聲,“救......”那個命字還未出口,他便被狂風吹飛至半空。
沈潦心下一想:不是吧!這要是給摔出去,不死也得殘廢了。
於是他向前拚命揮手,想抓點什麼,可內殿毫無陳設,能抓什麼?地板還是房頂?
沈潦意識到這點,費力地張開嘴,面目猙獰道:“尹兄!把訣撤......”只是這句話,被風吹地七零八落,尹溯根本沒聽見。
沈潦見風力絲毫未減,一臉生無可戀地任由着風將他往外吹,那種感覺真是不好受,就像有一千隻手同時拽着下半身,使勁往後扯,說是車裂,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呀。
尹溯掐訣的時候並未想到這一層,他是在看到嬰隰被吹着經過自己身邊時,才猛然想到,隨及一把拉住他,同時撤下法訣。
狂風瞬間停下,讓所有人措不及防。喜歡邱隰行舟請大家收藏:(shouda8.com)邱隰行舟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