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主被殺案(6)

買主被殺案(6)

16、膽大妄為的雙兒

在現代社會,模擬畫像是一種刑偵手段。畫這種模擬畫像的人,叫模擬畫像師。

在楚霄雲所在的分局,就有一位在全國都小有名氣的模擬畫像師,能根據目擊證人的一兩個五官的描述,就畫出嫌疑人的畫像,對偵破工作起到了極大的推動作用。楚霄雲覺得好奇,曾經跟他學習過一段時間。鉛筆素描也畫得有模有樣,雖說比人家專業的肯定差得遠,但是那位畫師也誇過他,業餘愛好能畫成那樣已經很不錯了。

如今那兩人自己見過,要畫出來想必是要容易許多。

不過古代沒有素描紙,也沒有鉛筆鋼筆,畫出來的效果註定要大打折扣。楚霄雲看到毛筆和紙心頭有點打鼓,但想想工筆畫技,也稍微安心了一些。

這種刑偵手段,古代也有,只是沒有那麼形象。平時看的古裝劇裏邊,衙役拿着些隨便畫的抽象畫就能抓到嫌疑人的情節比比皆是。楚霄雲覺得,自己畫得再差,也不會比那種效果更差吧?

楚霄雲前世閑來無聊時,也會練練毛筆字靜心,這毛筆還是拿得穩的。他回憶着當日見到的那兩人,落下筆來。不久,畫紙上就出現了兩個帶着車夫描述特徵的人。

特徵是有了,可是那人看起來卻怎麼看怎麼抽象。楚霄雲看着自己那幅抽象畫,面部表情有點抽搐。自己這畫,與電視劇里的抽象畫好像相差無幾啊。這鉛筆素描速寫跟國畫可差太多了。

要是這個時代有鉛筆素描紙就好了。

在他躊躇着要不跟縣令說,還是另請高明畫師作畫吧。一旁的衙役見他停筆,走過來拿起他那幅抽象畫展示給縣令大人過目,復又展示給車夫辨認。

楚霄雲尷尬癌都要犯了,沒想到縣令見了還頗為讚許地點了點頭。

楚霄云:????

給車夫辨認的時候,公堂外圍觀的百姓也能見到那幅畫。

圍觀的百姓議論聲又起。

“沒聽說楚閻王還會畫畫呀。”

“那人畫得還有模有樣。“

“這楚閻王吃上官司了到像變了個人似的。”

“你說他把這手藝用上,也比整日右手好閑的強。”

“那點手藝也沒什麼用吧,你會買他的畫嗎?”

“我一個就能吃飽飯的小百姓,就不去想那麼高雅的事了。我是說那些有錢的老爺們。”

“有錢老爺也不買啊,人家都買山水畫。”

“沒準這楚閻王也會兩下呢。”

……

楚霄雲囧得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洞裏去,沒想到那車夫見了竟然點頭連連稱是:“對,對,對,就是這兩人。再見到他們小人也一定能認出。”

楚霄云:????

這樣的抽象畫也能認得出來?他看了看衙役拿着的自己的塗鴉,又望了望車夫,不似開玩笑的樣子。他又望了望縣令,也無嘲笑自己之意。就連張家的人,也沒流露出他的畫作可笑的樣子,只是看着那幅畫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難不成現代古裝劇里演的都是真的?在古代,緝拿嫌疑人的畫像只要畫成這樣就能抓到犯人?

楚霄雲沉浸在自己的塗鴉之作效用的震驚之中,一旁張家的訴訟人裴進的聲音將他拉回了現實。

“你可認清了?”裴進逼望着那車夫道,“這兩人陌生得很,一看就不是我和靜縣人士。我家公子與他們無冤無仇,他們為何要害我家公子?”

車夫被裴進目光與言語兩頭逼得有些失措,不知是害怕,還是自我懷疑起來:“這個,小人也不知。應該是長這樣吧,小人記不清了。”

“大人,這車夫是不是得了什麼人好處,在這裏故意想轉移視線呢?”裴進向縣令進言。

在堂外旁觀的蘇文聽到這裏,再也站不住了。之前他聽售賣胭脂的小販描述那兩名壯漢的相貌,分明與車夫和楚霄雲畫作上的人一模一樣,怎麼張家的人就是不信呢。

他走出人群,對堂上的縣令行了個禮:“大人,小民有線索稟報。”

堂內堂外的人目光一下全都集中到蘇文身上。

一個未婚雙兒拋頭露面,還上公堂作證,簡直聞所未聞。而且他要保的人還是和靜縣有名的混混,更是千古奇聞。

圍觀的百姓一下子炸了窩。要說原來是竊竊私語,現在已經是不避嫌的議論了。

明鏡高懸下的縣令估計也是頭一遭見到這樣的情況,也甚是驚奇。他的目光穿過公堂,看着依舊恭敬地站在公堂下方的蘇文道:“既然如此,你且進來回話。”

蘇文抬腳欲往裏走,一旁的王三強着急地看着他。他卻是淡淡一笑,走了進去。

“你有何線索?仔細道來。”面對瘦弱的雙兒,縣令也起了憐憫之心,說話的聲音都溫柔了不少。

“小民早上在煙柳巷找到了那個售賣張老爺指甲里殘留胭脂水粉的商販,他曾與小民說過,前日在宜春院門口見到過張老爺和那兩名大漢。他描述中那兩名大漢與車夫所言的之人和,和……奴家相公所繪之人一模一樣,當是相同的兩人。”

蘇文的話音剛落,公堂外的議論聲已經清晰到每一句話公堂上都聽得一清二楚。一個未婚雙兒拋頭露面不說,竟然還去煙柳巷那種地方,還提到什麼宜春院,還不顧廉恥地把未婚夫稱作相公。這簡直是太膽大妄為了。

“哎喲,真是個大膽的雙兒。”

“喲呵,現在的雙兒真是不得了。什麼話都敢說!”

“老天爺,這種不守婦德,滿街亂竄的雙兒以後誰敢娶啊!”

……

圍觀的百姓一邊議論着一邊搖頭。

“啊喲,張家老爺買小房不成不回府,原來是去了宜春院呢。”

“可不是嘛,難怪他們家只說楚閻王殺人,這種醜事肯定不想讓人知道了。”

“聽說他原配老婆厲害得很,生不了孩子又不讓他娶妾。聽說這次好不容易鬆口讓他買個孕痣深能生養的雙兒回去,結果那雙兒尋死覓活還跳井,被楚閻王救起來當眾輕薄了。”

“都沒了清白,這種雙兒肯定不能買回去傳宗接代了吧?”

“難怪張家覺得楚閻王謀害害命了。”

“哎喲,說來說去都是紅顏禍水啊。這雙兒真是個妖精,還沒過門呢就害了兩家人。”

門外的議論,說蘇文的有,說張家的也有。不過對楚霄雲來說,算是利好了。

“肅靜!肅靜!肅靜!”

這一次,縣令接連喊了三聲“肅靜”,連帶着拍了三次驚堂木才把百姓的議論聲壓下去。

縣令吩咐一旁的差役:“前去煙柳巷傳人來見。”

那差役朝蘇文招招手,蘇文跟了出去。出了公堂大門,王三強立馬跟了過來:“差爺,讓小的也跟着去吧。我嫂子他畢竟很多不方便。”

差役見王三強點頭哈腰的熊樣子,也不像是個能使出什麼壞招的樣子,點頭同意了。

差役帶人前去傳小販后,公堂上安靜了片刻。

裴進目光凌厲地望着楚霄云:“你是不是跟那個雙兒約好,合夥糊弄我家公子呢?哪有雙兒像他這般膽大妄為,不知廉恥的?你們這是詐騙,是詐騙!”

楚霄云:“裴總管,你胡說什麼呢。蘇文他膽大不錯,妄為從何說起?我覺得他做事很有想法,思想又獨立,這挺好的。為什麼只因為他是雙兒,你們就要對他存有偏見低看一眼?雙兒怎麼了?雙兒也是人,你我能做的事,雙兒怎麼就不能做了?什麼詐騙不詐騙的,凡是講證據,可不能隨口污衊人。”

裴進瞠目結舌,沒想到世上竟然有不介意自家雙兒拋頭露面,還出入煙柳巷的男人。

門外圍觀的百姓中也有一些女子,和已婚的雙兒。聽到楚霄雲的一番反駁之言,雖然覺得驚世駭俗,但也由衷的覺得楚閻王的形象都高大起來。

想來是以前世人對他多有誤會,沒想到楚閻王還是個重情重義把雙兒當人的男人。特別是有的婚後過得不好的雙兒,這會可羨慕蘇文了,望向公堂上的楚霄雲目光都變得含情脈脈起來。

沒一會那個售賣胭脂水粉的小販被帶至公堂,雖然他很惱怒蘇文牽扯到他,卻更害怕這人命案跟自己扯上什麼關係。竹筒倒豆子似的把那日之事原原本本的又說了一遍。包括他隱約聽到的什麼“雙兒”,什麼“家妓”一類的話。

這時那車夫見小販竹筒到了豆子,也把自己此前隱瞞的話說了:“大人,小人想起來那位張老爺在我車上說什麼來着了。”

縣令輕拍一下驚堂木,示意車夫說。

“他剛上車的時候說了句‘美人,我的小美人。爺我來啰’。後來剛過紅河,那兩名壯漢其中一人道‘已經過了,要不就這裏吧’…….”

車夫回憶着兩名壯漢的話。

另外一人說:“過那家了嗎?”

先前開口的人道:“過了。”

“那行,就這裏吧。”后開口的人對張老頭道,“張公子,下車吧。”

張老頭把頭探出車窗望了望:“這裏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有人家啊?”

壯漢其中之一道:“爺,您也知道,這種事怎麼好讓鄰居知道呢。咱們坐着車去太張揚了,還是步行幾步的穩妥。”

張老頭問:“還有多遠?本公子可不喜歡走路。”

“不遠,不遠,您看見沒,前面那棟房子就是。車再走近了就不大好了。”

估摸着覺得確實不遠,張老頭猥瑣地笑了:“行,為了美人,咱就多走幾步路。”

“小人知道的就是這些。他們給了錢,就催我趕緊走。我想着估摸着他們是去尋什麼樂子,也不好打擾人家興緻,況且人家錢也付得多,就趕緊走了。”車夫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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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當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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