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街打架
“見面說不了三句話就吵,看起來關係挺惡劣的,不過……”冷微之撓頭,“關係真不好就不會見面了。”她從小被溫無影養大,師徒倆一直在深山裏,連外人都不見。雖然後來因為進了書院,兩人接觸的人多了,但是性格已成,冷微之看人的經驗還是少。
溫無影伸出兩隻手,張開,又握起,反覆幾次。
冷微之看了扶額,“師父,您一大把年紀,賣萌是可恥的。”
溫無影又擺出了經典的無辜臉,“笨!”
冷微之又看着自家師父做了幾遍這個萌萌的動作,突然反應過來,“您說她們倆就是那兩顆星星?”
溫無影點頭,低頭吃了一口糖酥,甜甜的還不粘牙,真好吃。
冷微之拿出帕子幫溫無影擦着嘴邊的糖屑。這幾年不止辰絮覺得掌院越來越像孩子,她也這麼覺得。溫無影前半生都在深山裏活得清心寡欲,仙子一般。後半生入了書院,彷彿要把孩提時代的頑皮,好奇都補回來,整天飄來飄去地看熱鬧,還賣得一手好萌,書院裏的好多弟子都喜歡溫無影喜歡得不行,要不是她看得緊,師父早就被壞人抓走啦。
“師父,我知道西城有一家賣星星糕的是本地一絕,一會兒我們去那吃好不好?”冷微之就是琉國人,這裏離冷家已經不遠了。她以手撐頭,看着溫無影幾十年不變的那張臉。從她有記憶起,看到的就是這張臉,只是那時候這張臉上的表情很少,哪像現在這麼可愛?
酒樓里,翁聆簫受傷的右手拿筷子不便,只好用左手拿着勺子笨拙地吃飯。公冶絲桐坐在一邊看着她,忍不住幫她夾菜,看樣子也很不習慣。
“你都不習慣給人夾菜的。”翁聆簫可是從小被師姐們照顧着長大的,第一次看到有人夾菜這麼彆扭的。
“我幹嘛要習慣給人夾菜?”公冶絲桐收回筷子,“我都是一個人吃飯的。”
翁聆簫的大眼睛眨了眨,“那多孤單呀。”
公冶絲桐瞪了她一眼,“孤單什麼?一個人吃飯好着呢,至少不用照顧你這樣的這麼麻煩。”
翁聆簫低下頭吃飯,不再說話。
公冶絲桐本來還想說什麼,看到翁聆簫不說話了,她張了張嘴,“幹嘛不說話?”
“食不言寢不語,這是規矩。”
公冶絲桐皺眉,“你到底都學了什麼?這麼多規矩?”她過來撞了撞翁聆簫的肩,“從小到大,你是不是被管得很慘,所以才跑出來的?”
“胡說!”翁聆簫不高興了,“我在書院……”她頓了一下,改口道:“我在家裏不知道生活得多好,好多姐姐們陪着我,好熱鬧的。”
公冶絲桐切了一聲,“鬧哄哄的,有什麼好?”
這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發現真的說不到一塊兒去,索性不說了,各自低頭吃飯。
這時酒樓里上來兩個婦人帶着兩個五六歲的孩子,身後還跟着兩個丫鬟,小二將她們引到了旁邊一桌。婦人們落座后,一個小女孩看到翁聆簫用左手拿着勺子吃飯,笑道:“娘,這個人用左手吃飯呢!好沒有規矩!”
翁聆簫和公冶絲桐一齊抬頭,小女孩被嚇得鑽進婦人懷裏。翁聆簫撇撇嘴,並沒有說什麼,不過是兒童戲言罷了。只是她想息事寧人,人家卻不想。
婦人看到自己女兒被嚇到了,不滿道:“影兒別怕,不過是兩個不懂規矩的丫頭罷了,你是大小姐,何必怕她們呢?”
小女孩聽了這話膽氣立刻壯了,走過來看着翁聆簫,板着小臉道:“你剛才嚇到我了,快給我道歉。”
翁聆簫都懷疑自己聽錯了,這麼小的孩子這麼不講理?
“憑什麼?”問話的是公冶絲桐。她美艷無雙的容貌極具侵略性,看起來有些凶。小女孩有點怕,但是回頭看看親娘膽子又大了,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就憑我是大小姐!”
這奶凶奶凶的模樣,其實還挺可愛的。可惜了孩子,活生生被大人養歪了。
“啪!”公冶絲桐也拍了下桌子,她用了內力,聲音震得小姑娘直接坐到了地上。“哎呀呀!小丫頭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快點回去找你家大人,別出來丟人現眼了。”
翁聆簫都無奈了,何必跟個小姑娘較真呢?
小姑娘並沒有受傷,只是她坐在地上引得酒樓里其他的食客鬨笑,小姑娘也是要臉的,哇哇大哭起來。
孩子受委屈了,大人自然要出頭。丫鬟趕緊過來抱起小姑娘輕聲哄着,婦人走過來道:“二位姑娘好大的膽子,也不打聽一下這是誰家的小姐就敢欺負。”
公冶絲桐剛要說話,就見翁聆簫拉了她一把,她轉頭,翁聆簫已經站起身。“夫人,誰家的小姐也不過就是個小姑娘。原本孩子戲言,即便過分些也無妨,可惜有人教得她小小年紀就學會狗仗人勢,如此下去早晚是個禍害!”
公冶絲桐驚訝地咬手手,哇!這爛好人居然會罵人呢!
婦人已經氣得臉色發白,伸手指着翁聆簫的鼻子道:“你是不想活了!”
翁聆簫拍掉她的手,“我活不活不由你說得算,你也是狗仗人勢的東西!”
“你有本事別走!”婦人揉着自己被打疼的手叫着。
翁聆簫大眼睛眨了一下,“憑什麼?”說完就走了。
公冶絲桐趕緊留下銀子結賬,追着翁聆簫出去。婦人一使眼色,一個丫鬟趕緊過去拉翁聆簫,可惜沒追兩步,就被公冶絲桐一拳打在正面。好在公冶絲桐雖然魯莽,也還知道分寸,這一拳在丫鬟眼前停住了,但拳風卻直接掀翻了丫鬟後面的一把椅子。
“下次我不會停手的。”公冶絲桐冷冷地說。
兩人出了酒樓,翁聆簫轉身就進了旁邊的一家胭脂鋪子。公冶絲桐樂呵呵進來,“病貓也是有脾氣的呀。”
翁聆簫瞪了她一眼,“我要是沒受傷也不會有這些麻煩。”
“又怨我。”公冶絲桐摸摸鼻子,這裏香味好重,“你想看看對方是什麼人?”
“我只是不想連累無辜。”翁聆簫隨手拿起一盒胭脂,伸手沾了一點抹在手背上慢慢暈開,又湊到鼻子邊聞了聞,搖搖頭,放下盒子。
公冶絲桐也在看一盒面脂,聞了聞,覺得味道好重,並非上品。“看你一直慫慫的,竟然很有擔當嘛。”
翁聆簫轉過頭,“你才慫!”
公冶絲桐“嘖”了一聲,病貓一隻,還時不時炸毛。
兩人等了沒多一會兒,就看見外面好多穿着統一服裝的年輕人拎着棍棒過來聚在酒樓門口。
“二位姑娘往裏面站站,別惹了這幫活閻王。”胭脂店老闆過來勸。
公冶絲桐問:“老闆認識這群人?”
老闆嘆了口氣,看看店裏沒有其他客人,將兩人拉到靠裏面的位置,小聲道:“這群人是南城咸和堂的人。是我們本地最大的江湖門派了,連官府都要禮讓三分的,惹不起惹不起啊!”
“江湖門派……”公冶絲桐摸着下巴,“你會不會攔我?”她轉頭問翁聆簫。
翁聆簫舉起自己受傷的右手,沒說話。
公冶絲桐笑着出門了,紅衣蹁躚,那種自信的笑容晃花了翁聆簫的眼,那是自己從來都不曾擁有的氣質,原來自信可以讓人這般好看。
很快,外面的打鬥聲讓她回神,她趕緊跑到門口看,就見人群里紅影翻飛,銀光閃爍,公冶絲桐可是打了個過癮。
“咸和堂是吧?就這點本事還出來搞打擊報復這一套,省省吧,回去再練幾十年,江湖沒有你們的位置。”她拍拍手,抬頭看到方才囂張的婦人正站在酒樓門口,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她過來一把將婦人懟到酒樓大門上,“記住我這張臉,以後看到要繞路,懂嗎?”
婦人被嚇傻了,根本沒有反應。公冶絲桐收回手,瀟洒地轉身大喊一聲,“病貓,走了!”
翁聆簫就覺得自己的太陽穴有點疼,手也好癢,好想打人。
回到客棧,公冶絲桐幫翁聆簫換藥。
“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那麼招人恨了。”
公冶絲桐“哼”了一聲,“江湖闖蕩,圖的不就是一個快意恩仇?”這些年她得罪的人不少,被追殺,被圍攻都是家常便飯,可那又怎麼樣?人生一世,若是不能活得暢快淋漓,還有什麼意思?
翁聆簫看着她,這樣的人在書院裏還真是沒有。要說狂妄囂張書院裏最狂妄的非掌院莫屬。可是自翁聆簫記事開始,就沒見過有人敢違逆掌院的意思,自然也沒有機會看到掌院教訓人的樣子。
“嘿,想什麼呢?是不是被我剛才的樣子迷倒了?”趁着翁聆簫走神,公冶絲桐湊到她身邊恬不知恥地問。
翁聆簫回神,轉頭就看見公冶絲桐過分放大的臉。那麼漂亮的容貌,卻敵不過眼中明艷自信的光芒,彷彿太陽一般,讓人整顆心都是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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