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

離開了

方德宏的突然離世在本市是大新聞了,他身後的遺產及股權分配問題也引起公眾關注,但更勁爆的是他的死因是否是與一雙兒女起衝突導致的。

網絡上各種消息滿天飛,有說是方氏兄妹與父親爭執一起推生父下樓,有說是方宏德因女兒方瀟瀟之前氣得繼母住進醫院一事要她去道歉,她不肯去並口出惡言把方德宏氣得發暈站立不穩摔下樓去的,有的說是方淵源因方德宏要將公司的一部分股份分給繼母心懷不滿,他與方宏德發生激烈爭吵失手將父親推下樓去……

田橙看得眼花繚亂,心裏一陣吐槽,她也不是沒去過方家,以她的判斷,那麼一段平緩小樓梯哪怕用力被人下來能致人死亡的概率也是極低的,更何況樓梯下的地板是鋪着柔軟地毯的。

這也是她自己猜測而已,市局已經成立了死因調查的專案組,一切都還在審訊和取證中,就是田橙是個警察,也不會知道得比外人更多。

她打商決的電話幾次都盲音,發信息也是在忙碌中稍後回。

等商決趕回來的時候,祁婉也“強撐”着出院進入方氏集團掌握大局。

由於事發時她還在醫院休養,基本已經排除了嫌疑,方氏兩兄妹也在拘留問訊中,公司缺了掌舵人,祁婉只能以方宏德繼承人的身份出現處理公司事務。

眼下這事還沒出定論,商決見了母親也不知說什麼,祁婉也沒有了在丈夫面前的柔弱溫和,只是淡淡的問她的兒子:“那尊玉雕帶回來了嗎?”

“……明天會到,是先放在我那邊,還是……”

“拿到公司來,擺在這個辦公室里。”祁婉淡漠的說道

“……我明天讓人送過去。”商決。

“小決,方叔叔剛走,你和田警官的婚事還是推遲一段時間再說吧。”

“……嗯。”

“這是應該的,你先去忙吧,我們的事不急。”田橙在電話里說道。

商決確實沒時間,不管情不情願,祁婉把很多重要事情丟過來交給他負責,抽着空他還去了拘留所看了兩兄妹。

方瀟瀟只是控制着不住的顫抖流淚,整個人瘦了一大截,律師從所里了解到的情況是她有吸毒史,並且從她身上搜出了毒品。

商決問她什麼她只會反覆不停的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方淵源也是滿臉頹□□年的樣子,雙手抱頭,雙眼佈滿血絲,他問商決要煙抽,商決又不抽煙自然沒有。

商決問他當天是怎麼回事,方淵源什麼也不說只露出嘲諷的微笑:“誰是最後的贏家呢?”

商決開車回去,想着方淵源的那句話,誰是最後的贏家?現在來看,毫無疑問是他的母親祁婉。

“你從拘留所回來之後就用這種懷疑的眼神看着你的母親了,作什麼?所有人都知道事發的時候我正在醫院裏養病,我成了寡婦你覺得我會開心嗎?你寧願相信一個外人說的話,也不相信你的母親,小決,我真的很傷心!”祁婉看着自己的兒子平靜地說。

商決沉默,拳頭無意識的抓緊,“媽,我沒有不相信你,只是……”

“只是最後我坐上了這個位置,我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那些眼紅的人都等着看我的笑話呢,現在正是需要你來幫助媽媽的時候,小決,你能讓我信任嗎?”

不管祁婉商決兩母子如何商量,田橙的日子也過得水深火熱。

田橙的堂姐田櫻要離婚了,田櫻約她出來喝茶傾訴。

“我媽堅決不同意離婚,她嫌丟臉,可我過的什麼日子她根本不管,我流產了老公還趟在別的女人床上,他只是想要個好掌控乖乖聽話的老婆當門面擋箭牌擺脫玩膩的女人,而我居然蠢得以為能收服他的心。”田櫻晃着紅酒杯自嘲的笑着。

田橙不需要說什麼,她只要做個傾聽者就好了,田櫻喝醉了一把抱着她發泄般的失聲痛哭,田橙一邊肩膀都濕了還不能把人推開,哭夠了還得把神志不清的女人安全送回家去,妥妥的護花使者了。

後來田櫻不顧家中反對執意和肖文德低調離了婚,在田大伯和大娘都還不知道的時候,果斷出了國,她到美國后發郵件給田橙說,遠離故土或許才是一種解脫。

田大娘氣瘋了,不顧儀態的上門來找田橙算帳,就因為田櫻沒離婚前曾和她出來聚過幾次,由此得出自己乖巧懂事的女兒為何突然性情大變一意孤行撇下父母遠走他鄉的原因,都是這個侄女挑唆的。

田橙那叫一個冤啊,她是什麼安慰的話也沒說一句好嗎!

田媽哪能讓自己女兒吃虧,直接把話頂回去,:“櫻子從小到大聰明伶俐的名牌大學生就沒自己的主見嗎?說不定就因為你們從小到大讓她往東她不敢望西,讓向北不敢走南的忍不下去了呢?自己當父母都不好好反省,反來怪別人,我可告訴你啊於淑荷,我們家橙子可是人民警察,只勸人為國效力絕不會把人往外國推的,你趕緊利索的給我走人,我們家不歡迎你,再不走我拿拖把出來的!”

“……”

事情就這樣了,也沒辦法挽回,吵下去也沒用,田家大伯最後還是過來把情緒失控的妻子拉走了,田橙覺得堂姐確實過得挺累的。

她的另外一個就是好友林多米也出了些小狀況。

兩人好久不見了,約着一起吃頓飯,邊聽邊吐槽公司的上司對她各種騷擾,客戶刁難等等職場煩惱,田橙照樣當樹洞。

結果吃飯的間隙,一個女人衝過來就甩了多米一個耳光,嘴上罵著:臭不要臉的賤貨,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看我打不死你。”

多米都被突然的襲擊呆住了,虧得田橙手快抓住了她的手,否則閨蜜的臉就要花了。

多米才緩過來氣瘋了,直接罵回去:“你才小三,你全家都三,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你家那位地中海長期在公司里刁難我,我為了工作才忍下去了,他個老□□還敢來找我麻煩,我讓他吃屎去!”

隨即當即把公司偷拍的視頻錄音放出來給女人聽,裏面的男人猥瑣的又噁心的且帶着威脅的話對多米說。

“還不止這些呢,他發的那些噁心短訊和語音我都有保存,夠他去吃牢飯了。”

“老娘拼着工作不要了也要把這死人渣的真面目讓全世界知道。”多米狠狠說道。

那打人的女子臉一陣青一陣紅,見多米說要公佈到網上去又瘋狂過來搶手機,田橙攔住她,她抬手就想打人,被田橙一把抓住,她對多米說:“故意毆打他人可以報警了,順便可以把這個視頻作為證據告那男人性騷擾。”

……

最後的結果是這個噁心的經理因多次騷擾女同事和他老婆故意在公眾場合打人的行為向多米道歉並被處行政拘留。

多米也沒辦法再留在原公司工作,她收拾好東西準備去闖蕩京城了。

走前拉着田橙也醉了一場,“怪不得人家說生活在別處,因為人言可畏啊,只有到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才能繼續正常生活啊!”

田橙又送走了一個女性朋友,心中多少有些失落,卻不想自己也要離開了。

局裏找田橙談話,主要意思是前段時間她親戚鬧事給局裏造成不好的影響,但她之前幾次立功也是實打實的,局裏商議后想調她到市裡下轄的郊縣公安局任職,做治安大隊的副隊長,還算升了職的。

田橙能說什麼,好在這個縣就緊鄰市區,開個車上下班也沒問題,那就,走吧!

田媽在家裏嚷嚷欺負人,好好的城裏人偏要調去外邊干。

田爸只是嘆氣,又安慰老妻和女兒說:“興許是下去歷練個兩三年又會調回來的。”

這話田媽都不信:“她就是個小警察又不是那鄉長縣長,在哪不是練,非調她去外邊受苦,說來說去還是沒關係,有關係誰敢隨便把她調走!”

再怎麼氣,田橙還是去了郊縣的公安局報道了。

打電話和商決說了這事,商決皺眉:“怎麼就調外邊去了?”

不知道,田橙心裏也鬱悶,不是說去條件差一點的地方就嫌棄,可給人感覺不好啊,像流放似的。

商決猶豫的說:“要不要我這邊找人去問問?”

田橙就說:“我的事已經定了,以後再說,你最近怎麼樣?”

商決苦笑,他能怎麼樣,方叔並沒有留遺囑,合法的繼承人里的兩個都進去了,方叔的兄弟子妹就上來爭家產了,剩下他媽媽單獨支撐着,以後有的官司打,他現在都是在聯繫律師跟進方家兄妹的事,希望能把其中一個撈出來吧。

兩個月後警方正式結案,並公佈了當日事發的真實情況。

那日方宏德要女兒去給繼母道歉,卻發現女兒吸毒,怒不可竭,厲聲指責她不爭氣自甘墜落,激得方瀟瀟情緒失控,與他大吵一頓並數落他從不關心她,只知道討好繼母祁婉,要她去道歉她就是死也不去!

方宏德氣得腦袋發暈,抬手重重的打了女兒一耳光,也可能下手太重,把她打得重重摔倒在地,被回來的方淵源撞見,他迅速上樓攔在妹妹前面與父親爭執。

方宏德氣得已有些不舒服,看着這一對兒女失望之極,方淵源便出言諷刺他不喜歡親生的,就喜歡給別人養便宜兒子。

激得方宏德再次抬手想打方淵源,不料他早已防備,抬手擋開他,方宏德後退還沒有站穩,一直沉默的方瀟瀟突然推開方淵源想離開,方淵源沒防妹妹突然的動作,被大力推向前撞到站立不穩的父親,眼睜睜看他重重跌下樓梯,並撞到樓梯上的方形台座角尖,然後躺在地上起不來。

他在等待救護車到來時還是有生命跡象的,只是因為動脈大出血最終還是離開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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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橙積富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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