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她小小年紀,怎麼這麼多主意?”

廷牧捏着手站那不動,舔舔嘴唇想回話兒,又覺得不太合適,掌印這是感慨大姑有主心骨,他就杵在那沒吱聲。

馮玄暢問雖問,卻也不是讓廷牧真回答他什麼的,感情這樣的事兒是循序漸進的事兒,就跟狼餓了追兔子似的,你追的緊,她跑的就越快,倒不如停下來在固定的地方喂窩子,今天放一堆青草,明兒放堆胡蘿蔔,讓兔子自己回來。

他抬抬手,叫廷牧過來,“咱不去追,叫她開心一回,她好不容易溜走了,沒準正沾沾自喜躺帳篷里籌劃前路呢。沈念不是也去了么?你找個可靠的人,給沈念傳個話,叫他暗地裏多照顧照顧她,順道兒撒網在張掖那片兒往北找人,尋到善姐兒安置好,人若找着了也別急着告訴她,讓沈念先給瞧瞧,真瘋了就尋法子治,治好了再做其他安排。”

廷牧攥攥手,抬頭有些為難,“奴才覺得您還是連夜追一追的好,西廠着人去東大營尋了丁大寶,奴才去查了,丁大寶同大姑自幼相識,是青梅竹馬的情誼,奴才倒不是怕言青和要用丁大寶套大姑的話,奴才是怕萬一大姑同丁大寶遇上……大姑的心思本就不在您身上,那丁大寶比起您來可是個自在人,能帶着大姑遠走高飛的,到時候您再……再……”他低頭眄望着馮玄暢,一副怕被揍的模樣。

馮玄暢鐵着臉,“更衣,我馬上進宮見官家。”

開玩笑呢,他的女人也是別人好意圖染指的么?什麼丁大寶丁小寶的,天王老子也不頂事兒。

宮裏下鑰,皇門官們各人扯個小椅子坐一起划拳。

許頭兒每人賞一記腦瓜崩,呵斥,“瞧瞧你們一個個德行的,咱們是給官家看大門的,還划拳,命都不要了是吧?”

幾個人撈傢伙什,“這月亮掛的明晃晃的,連只貓都看得賊清楚,咱們划個拳么,反正也沒事兒。”

許頭兒給說話的皇門官腦袋一巴掌,“嘿,你小子就你能耐,瞧見嗎?”他往遠處指指,“掌印大人過來了。”

皇門官趕緊的帶好頭盔往那一站,四直筆挺的。

許頭兒呵腰一臉笑意的往前走兩步,替馮玄暢把韁繩拉住,跪一跪道聲掌印千歲。

馮玄暢抬抬手,“不必揖禮。”

宮裏頭行走,這皇宮牆內牆外都是掌印一手掌管的,沒人敢攔他的路。許頭兒叫人開了宮門,問:“千歲,您還回么?奴才叫人給您留小門。”

他額首,“好,留兩個機靈的看守小門。”

許頭兒躬身唱喏,着人開了門。

時候不早了,掖庭仍有采女們斷斷續續的歌聲,他聽有人唱春江花月夜,駐足望了望燈火闌珊的殿堂那邊,手不自覺的握緊些。

官家自修道后,移居到了長生殿,他來時,門口伺候的小黃門正逗弄只白色哈巴狗,瞧見他,轉身就把巴兒狗輕輕踢進草堆里去了,人走兩步上前呵腰給他請安。

“掌印大人,官家還在打坐,同真人煉製丹藥。奴才去給您通稟一聲。”

小黃門顛顛跑進門去,又顛顛跑出來,“官家喚您去,掌印您快請吧。”

他提曳撒上台階,進來殿門,官家一身道袍坐在那裏閉目。

他恭敬的拜過大禮,起身道:“官家,您近來身子可覺得爽利了?”

官家睜開眼,叫他近前坐,吐納濁氣,笑笑,“寡人覺得身輕體|爽,許久不曾這般利落了。廠臣今日來是為何事啊?”

他在蒲團促就而坐,掖了手,“臣的探子來報,西廠言督主,仰仗着破了江南水利案子的功績,在帽兒衚衕養上嬌妻了,本來這樁事兒是個小事兒,太監養對食兒都是默允了的,不值當的臣半夜來叨擾官家。”

官家把拂塵遞給練丹的道士,也掖了手,把頭低一低湊他近些,揶揄,“你說這話兒就是後頭還有事兒,寡人最喜歡聽閑瑣,你說。”

兩人湊在一起,頗有些話家常的模樣,他哎一聲,“那女人大了肚子,臣去打聽,說那肚子裏的孩子,是言督主的。”

官家往後一撤身子,“胡說,言青和都沒根兒了,還能生孩子?蠶室那些老手藝是鬧着玩的?”他看看馮玄暢,“你最知道,你去查,把蠶室的人都拘你東廠去問,給寡人問明白了。不然後宮就得亂套了。”

他揖禮,“臣就去查。只是,言督主到處行走……”

官家一甩袖子,“你拿着寡人的旨意去,叫他老實的窩在他一畝三分地里,別再拋頭露面的給寡人丟臉!”

他說是,起身給官家行個大禮,“臣明兒給亡母去添土,跟官家告一日假。”

官家點頭,“你去吧。”

馮玄暢揣着官家的聖旨從宮裏出來,皇門官落了鎖,把馬給他牽過來,呵腰恭送他。

廷牧在掌印府門口翹首巴望着,好不容易等他回來,問說是不是現在就走。

他說不,叫廷牧牽馬,帶上人,“咱們去西廠督主署。”

廷牧不敢多問,但看掌印的臉色,知道多半這是要去西廠督主署找茬的,帶人得帶些練家子,平時舞刀弄槍的錦衣衛。

着了人手,三更半夜飛魚服綉春刀氣勢洶洶的踢了西廠督主署的大門。

錦衣衛喊人,“言青和出來接旨!”

他站在眾人前頭,背着手,威風凜凜的模樣,蟒袍擺子江牙海水,何等高貴。

言青和叫人喚出來,一頭霧水的問怎麼回事兒?

底下人往外頭院裏乜眼,“司禮監兼東廠戢事掌印。”

言青和一愣,心道,好傢夥,這陣仗是準備平了西廠怎麼著?正正冠帽,提步往院子裏來,他對馮玄暢拱手,笑,“瞧瞧這是怎麼話兒說的?馮掌印,咱們都是同僚,你大半夜帶人來督主署,是想幹什麼?”

馮玄暢冷着臉,把聖旨拿過來,“言督主,接旨吧,官家着我來好好關照關照你。”

見聖旨如見官家,言青和不敢遲疑,忙跪下去叩頭,身後跟着的下屬也隨他跪下來。

他望着跪地上的言青和,蹲下來輕笑一聲,“言督主,有些事兒別做的太過分,我一直以來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難得糊塗一回,凡事上別太計較,咱們東西兩廠就還保得住臉皮上的風光,這次咱家只是來給你提個醒,下次,你信的那女司是個什麼下場,我保證,你也是個什麼下場。”

言青和抬眼,兩人目光對視不過一瞬,他從馮玄暢眼神里感到了殺意,心裏捏把冷汗,他陪笑,“馮大人可別嚇我,我膽小怕事兒,上次您可是說了,咱們給您除了齊相國,您保咱們西廠的富貴。”

“這事兒我倒是記得清楚,只怕言督主你記性不好,忘了。今兒我來給言督主你提個醒兒,做好分內的事,咱們亦敵亦友,你背後不搞事兒,咱們就是兩兩和氣。若是心氣不平,西廠也就沒必要繼續留着了,有什麼事兒是東廠辦不了的?”他把聖旨遞給言青和,站起身來,“官家禁了你的足,有人把菊兒的事情捅到司禮監了,今兒我就順帶跟官家一提。”

不是有人舉報到司禮監,這事兒是他專門又進趟宮給官家仔細提了一下,目的是要言青和短時間內沒辦法到處走動。

言青和面色死灰,要壓倒東廠,取代司禮監掌印的位子,官家這一朝是沒

指望了,官家信迷了馮玄暢,他就納悶了,馮玄暢到底給官家灌了什麼迷魂湯,只要他說的,官家都信,都准。他切切的咬着牙,不急,韓信胯|下受辱,今日這點委屈算什麼?

忍一時,待到壽王大權在握,登基即位,看他馮玄暢還能蹦躂幾天。

接了聖旨,他叩頭,“言青和謝官家一片仁愛。”起身喚人,“別杵着了,給馮掌印上茶。”

“得,茶就不喝了,言督主,告辭了。”他拂拂袖子,帶着人出了門。

廷牧問他咱今晚上不去追大姑了么?

他說去,去之前得先去一趟東大營。

廷牧吩咐跟着的錦衣衛先回府,同馮玄暢一起到東大營來。

東大營是長安城的訓兵場,許多少年將軍從這裏出來的,馮玄暢幼時同父親經常在這裏練習馬術和騎射。

士兵們已經就寢,天上星子幾點,大營里幾簇火把寥寥。

千戶長和守夜的士兵們坐着喝酒,冷不丁被馮玄暢從後面拍了一下,緊張的抽刀。

踅身看清楚人是誰,馬上就要行大禮。

馮玄暢扶他起身,“老師不必拘禮,我來同老師打聽個人。”

三十齣頭的千戶長按按他的手,“掌印大人,下官同您有六七年沒見着了,您長高了,飛黃騰達了,也受苦了。”

廷牧早就把其他人散了,眼下只有馮玄暢和千戶長坐在篝火旁,柴火噼啪

響着。

馮玄暢說是,“老師您倒是沒什麼變化,風朗俊逸。”

千戶長搖搖頭,“不成,我老了沒心力了,十多年還是個千戶長,在過幾年能混個萬戶侯都算白揀的。”

他笑,“老師志向不遠大,能成。”

千戶長也笑,遞給他杯酒水,“打聽誰呀?犯事兒的?”

他捏着酒盞,琢磨,“東大營中有個士兵,叫丁大寶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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