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手山芋

燙手山芋

棋逢對手、戰局正酣,正欲再來一局。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了男人爭執,還有女人哭鬧的聲音,而不得不停手。

張良轉頭看了小二一眼,淡淡地道:“樓下發生何事?為何吵吵鬧鬧的。”

“公子稍等片刻。”小二不一會兒就回來了,嫌惡道。“好像是一位姑娘,準備賣身葬父,所以很多人圍觀有些吵鬧。”

去哪不是,非要到我們茶樓邊。把死人搬到這裏,真是晦氣!!

賣身葬父?這一場景叫人怪熟悉的。

賣身葬父的小白花冒出來,標配惡霸,英雄救美。

這故事情節怎麼越發熟悉?玉心眼神閃了閃。

張良:“賣身葬父為何要到茶樓來?”

這姑娘有何目的?

……

玉心放下茶樽,手撐着臉側,就這般幽幽的望着張良:“那女子一定身穿白衣,並且,不一會兒還會遇到紈絝弟子,或是惡霸調戲?嘖嘖~~”

這熟悉的故事,真叫人懷念。是啊,她已經不再現代了,更不能見親人朋友,玉心垂眸,沒由地情緒低沉下來。

這般目光叫他不敢直視,張良心弦顫了顫,沒由地扭過頭去。這一瞬間,心底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涌動,轉眼間,又消失不見了。

聽了玉心獨特的見解,神色自信滿滿,他又不禁好奇心發作。

“先生,此話當真?不過,為何女子一定身穿白衣?”這有什麼深意嗎。

“你沒有聽過——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三分孝。那女子自然着一身白衣加身…”

大意為男兒要俊美是穿一身全黑的服裝,女孩子要嬌俏艷麗必須穿戴素白色的衣裳。

說起來,這讓她想起衛庄師哥,師哥似乎也是一身黑衣呢,怪不得俊得不行。

張良臉上多了兩份好奇,心中思緒激蕩,是要猜想對方說的是否屬實,不禁站起身來,臨近窗戶邊,探頭看着樓下的動向。不過片刻,他發現那位姑娘面前,還真出現一位惡霸,正在調戲那位清秀的姑娘。

見此,叫他怎麼不震驚。玉心如何得知?難道她真的能夠預測未來?

聲音詫異道:“夫子說的真准,那姑娘不僅身穿白衣,現正處於麻煩中。”神色間攏上一層憂色,“我們不去幫幫她嗎?”

沒想到都城之內,也會發生這般惡劣行徑。

玉心品了一口茶香,搖搖頭,“如果你現在下去解救那姑娘,那麼下一刻,麻煩纏身就是你了。”

這種小伎倆都看不穿,看來,現在的小謀聖還是雛鳥。

也是,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

“先生這是何意?”張良有些微微地不解,低頭,見那位惡霸正準備拉走那位可憐的姑娘,他來迴轉了兩圈,心下不忍,“如果現在不去…”說著掏出一些銀錢給店小二,讓對方給那位姑娘拿去葬了。

或許,張良已經猜測到姑娘有問題,卻因心中憐惜,不易將人心想得太壞。

“還好你因心中顧忌,是叫店小二去的,不過,現在應該不用了。”玉心用下巴指了指樓下的趙扶,“現在,你該可憐可憐那位仁兄了。”

嘖嘖~~~真是倒霉,狗皮膏藥貼上身,那可是要撕下一層皮的節奏。都說了今日霉運纏身,不宜出行。

“是,趙扶。”張良眨眨眼睛,神色驚訝,眼睛又透着疑問。

“好戲上演了,你要看仔細了。”玉心放下茶樽,斜靠着窗沿上,看着樓下上演的好戲。

……

玉心見張良依舊有些不明,便指使站在門邊的店小二去打聽一下。

很快,剛剛出去打聽的人就回來了,只不過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欲言又止的。

張良:“怎麼回事?”

玉心嘴角勾勒出諷刺的弧度,想都沒想道:“那位仁兄應該被那姑娘纏上了吧!”

那姑娘眼光不錯,一眼就相中趙扶了。

店小二往下彎了彎腰,言語殷勤:“正如小郎君所言,那賣身葬父的姑娘,先是被樓下客人言語調戲了兩句,就哭了起來。後來就有位郎君看不過眼,出面幫那姑娘解決了調戲她的惡人。誰知那姑娘就纏上了幫忙的小郎君,哭的稀里嘩啦的非要跟人家回府,說是要報答那位郎君,去他府中為奴為婢……”

小二心中鄙夷:也不過看中郎君家中富貴,說得那麼光明黃堂。

張良都被這個姑娘,這一波操作給驚呆了。顯然,張良不知道後世話本里,常常可見英雄救美,以身相許的情節。

那店小二將打聽來的事,一五一十說了,玉心和張良兩人還沒什麼表示,小二先輕哼一聲,“估計又是個想攀龍附鳳,腦袋拎不清的女人!”

張良詫異的看向小二,真沒想到他還看走眼了,店小二竟然能立馬就看出那姑娘的目的,深藏不露啊!

店小二自知失言,忙閉上嘴跪下去,“是小的出言無狀,還請公子恕罪。”

“不過小事,你不用如此緊張,快起來!”張良上前扶店小二起身。

玉心淺笑,“他怎麼可能不緊張,民見官,如同耗子見貓,你說能不害怕、緊張。”扭頭向店小二問道:“那少年神色如何?”

“那位郎君看着挺無奈的,正跟那姑娘僵持着。”店小二對那小郎君很是同情,本想助人為樂,解救無辜女子,卻沒想到招來這麼個狗皮膏藥。

“我如今還不是官身。”張良見樓下之事,呈現膠着之態,“果然不到最後,結果就是變數。”

“精彩吧!神轉折,結果一轉再轉。”玉心站起身,拍了拍張良的肩膀,“走,我們去解救無辜的小可憐!”

無妄之災,確實可憐,張良都不禁替趙扶少年辛酸一秒,剛熱心腸幫助老爺爺卻失錢,此時此刻更甚,本是想英雄救美,沒想到卻是惹禍上身。

他沒有來地鬆了口氣,還好自己方才沒有衝動。不然,一個沒有處理好,被祖父教訓事小,就怕被人作為把柄,捅到王上面前,來攻訐祖父。

見張良虛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幾分慶幸的神色,玉心調侃道:“現是不是該感謝我啊!”

茶樓里人多口雜,張良這般出名,那種身份多少人眼睛盯着呢,怎麼能隨隨便便安排個女人回府。

張良連忙感謝:“家中桃花酥不錯,希望先生不要嫌棄。”

玉心嘿嘿一笑:“不錯!走吧,下去看看。”

她垂頭思索,要怎麼辦才能既不連累張良,又能順利解救扶蘇。

店小二嚇了一跳,連忙勸解:“一看公子身份貴重,那種女人一不小心就會惹禍上身。”

玉心不以為意,擺擺手,“身份貴重是這位。”指了指張良,“在下一介商賈,倒是不怕。”

等兩人從房間出來,剛走到樓梯半腰就看到大堂內,已經里裡外外圍了許多人,有尋常百姓也有官宦子弟對着中間兩個當事人,議論紛紛。

趙扶早已沒了之前的仗義執言的豪情,他此刻的心情就像出門踩了狗田一樣,噁心!早知道會被這姑娘纏着不放,他說什麼也不會多嘴。他少有出宮,在宮裏這麼些年來,就沒見過上趕着去給人家當奴才的人,還是個女子,今天也算是開了眼了!

他本想給些銀錢了事,誰知這女人黏了上來。要不是怕把事情鬧大引來韓國士兵,他早就將這不知廉恥的女人丟得遠遠的。

“郎君仗義解圍,小女子無以為報,願為奴為俾伺候您,希望郎君不要嫌棄。”小白花羞答答的扭着袖口,時不時偷看趙扶一眼,一副不敢直視在她心中英俊不凡的“恩公”。

趙扶黑着臉道:“不用了姑娘,只不過幫忙說幾句公道話,我家離韓國路途遙遠,也不缺奴僕。”

趙扶從剛才的羞窘,到如今,已經沒了多少耐心了。

他在宮中常常遇到各種巧遇的宮女,從最初的懵懂,到後來看穿那些宮女們的把戲,自以為足夠了解,沒想到來一趟韓國,腦子似乎一下子丟了,犯了蠢事。這個姑娘跟她們看他的目光,簡直一模一樣,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見趙扶冷着臉拒絕她,小白花急得眼淚瞬間就掉下來,整個人哭的是梨花帶雨,柔柔弱弱道:“郎君雖不求回報,可冬兒卻不能不報,我看得出郎君出身不凡,倘若我連做個丫鬟都不夠資格,那麼挑水劈柴做個僕役也在說不辭。”

這眼淚還真是說來就來,堪比現代女演員。

趙扶冷哼一聲,既然這姑娘自己不要臉面,他也不必客氣,“我家中挑水劈柴的男僕都吃不消,瞧你身體也不如男人健壯,風一吹就倒,屆時還需要我這個做主子的,給你端茶倒水。”

一句話說得夾槍帶棍,就差點沒明說他嫌棄人家長得太瘦弱,肩不能提,手不能抗。

張良在玉心耳旁,更是調侃道:“她若劈柴挑水,也不知幾時能吃上飯食?”

玉心一聽,不由仰頭,笑出聲來,“哎喲~小良子你嘴可真毒,眼淚要笑出來了。”食指指背隨意擦拭着眼角,“她要是挑水做飯,我怕是見不到第二天太陽,我可不想餓死。”

看熱鬧的食客們也一個個捧腹大笑,交頭接耳說的都是關於小白花的話。

小白花冬兒聽着這些人指指點點,感受着他們毫不遮擋地嘲諷的目光,心中難堪,一張雪白的帕子,被她揉搓的皺皺巴巴。可為了以後能飛上枝頭變鳳凰,能不用在回農家做婦,就算現在被人看不起又如何?

“冬兒是個無知百姓,只知是公子幫了我,我就要報答公子,就算郎君不想帶我回府,但冬兒認定自己是郎君的丫鬟!無論您如何安排我,冬兒都不會有任何怨言!”小白花這時認準扶蘇不敢真的將她怎麼樣,才會如此肆無忌憚,畢竟,自持身份之人,很是看中顏面。

當然,眾目睽睽之下,扶蘇確實不能對冬兒做什麼,這要是無意間被捅到韓王面前,被父王知道了?他不禁縮了下脖子。就在扶蘇正心中為難之際,不知所措。

這時有人說話了。

“兩位,打擾一下。”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秦時之良從心來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秦時之良從心來
上一章下一章

燙手山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