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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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會無視她,先去殺死那個犯規的玩家張秋嗎?

——不會。

從它出現的這一刻開始,所有玩家,都是它的獵物,誰也不能倖免。

那,跑嗎?

不,不可能跑得掉。

它過來的方向堵住了她逃離的路,要逃跑,就等於朝它臉上撞。

躲嗎?

在她身後,只是一段通往各個寢室的走廊。

在這麼短的距離下,不論她躲進哪一間寢室,都一定是在它眼皮子底下進行的,絕對不可能躲得掉。

它只要往門口一站,她就徹底沒了生路。宿舍窗戶也是有防盜欄的,她就算有勇氣跳樓,也沒有那個機會。

前有猛鬼,后是死路,南曲被夾在中間,聽着“嗒、嗒”的沉重腳步聲,一點點向她逼來。

她眼前仍是漆黑的,那東西隱藏在黑暗裏,連一點兒輪廓都沒露出來。

她看不到它的樣子,只聽見那一聲聲腳步漸漸靠近,就像是催她走上黃泉的一道催命符。

豆大的汗珠霎時從額角滾落。

時間不多了……南曲盯着眼前的黑暗,猛一咬牙,做出了一個既大膽又無奈的決定。

她側過身,跑進對面的宿舍里,再轉身深吸一口氣,用盡全力奔向了對面那間被人從裏面抵住的宿舍!

藉著衝刺的力量,她左側半邊身體狠狠撞在了宿舍門上,發出嘭的一聲悶響。

而那道門,嘎吱一下,出現了一道細小的縫隙。

——賭對了!門后抵着它的,果然是每個宿舍里都有的那張大木桌子。

張秋是個女生,宿舍里能搬動過來抵門的只有桌子。

上下鋪的鐵架床雖然也能挪動,但那會發出很大的動靜,她是想在這裏躲起來,當然不會再弄出那麼大動靜告訴別人和鬼她在這裏。

而這,現在成了南曲唯一能夠活下去的希望。

她的余光中,已經出現了一點模糊的高大畸形的輪廓。

還有一股非常刺鼻的血腥味漸漸瀰漫開來,味道濃得好像這條走廊都已經完全被鮮血給染滿了一樣。

但她一眼也沒轉頭去看,因為她知道,一旦看到它的模樣,她就再也不會有任何反抗的力氣。

她只能拼盡全力地將門上出現的那條縫隙往裏推,在一陣陣桌角摩擦的聲響中,門縫很快開到了能擠進一隻腳的大小。

但就在這個時候,她明顯感覺到裏面傳來了一股與她抗衡的力道。

毫無疑問,一定是張秋!

此時此刻,她們就像是兩個單腳站在石柱上的人,四面皆是無底深淵,而這根石柱,也只能容得下一個人。

“不要……不要進來……求求你快走,快走開啊!”

張秋懦弱驚恐的哭聲,夾雜着乞求聲從門縫裏飄了出來。

而南曲的身邊,一道夾雜着血腥味的粗重呼吸聲,已經近得幾乎蓋過了張秋的聲音。

她知道,最多再有兩秒,它就會讓她死得血肉模糊!

絕對不能死,更不能這麼快、這麼憋屈地死在這裏。

求生的意志,在這一刻蓋過了一切,讓她不知從哪裏爆發出一股極大的力量。

伴隨着近乎嘶吼的一聲大喊,南曲猛地一下將門推開了一小半!

側身鑽入門中的那一刻,腦後傳來“嘭”的一聲巨響。

回頭看去,一把染滿血液的斧頭,穿透門板,深深砍了進來。

“是,是你!你為什麼要進來,為什麼要害我一起死!”

張秋在木桌的那一頭抵着門,滿臉淚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而她這種懦弱的哭泣,其實已經讓她失去了一部分力量,才給了南曲推門進來的機會。

現在,她這句指責般的話,又給了南曲更加不會手軟的理由。

——什麼叫害她一起死?不是她躲在這裏什麼都不做,才引來了這個“審判者”嗎?

南曲心中既害怕又憤怒,臉上卻沒什麼表情,只是看了她一眼,便一腳跨上木桌,翻越過去站在了另一邊靠近門的位置。

與此同時,審判者放開了斧頭,徒手從外面開始推門。

它的力量與南曲比起來就像大人與幼兒的差距,南曲才剛剛關掉手電,就聽木桌桌腳發出一陣難聽的摩擦聲,頂着張秋,猛地一下子就被推到了最大程度!

門板帶着那把嵌在上面的斧頭一起折過來,碰到南曲身上,也將她藏在了門后與牆邊的夾角。

於是,推門而入的那隻厲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桌子後面的張秋。

張秋驚恐地站在那裏,雙眼死死盯着它,渾身顫慄不止,腳下卻連一丁點兒也沒有挪動。

她的手電還亮着,南曲站在門后,清晰的看見了她的臉。

那張臉,充滿了絕望,不甘,恐懼,怯懦,怨恨,後悔等等令人不忍直視的負面情緒。

她也看見,厲鬼“審判者”邁着極其沉重卻並不緩慢的步子,從門外一步步走了進來。

從她的位置,只能看到它的背影輪廓。

它應該剛好和門一樣高,體型非常高大,卻並不像是個人形。

南曲一時看不出它到底是個什麼形狀,只能說,像是有人拿着一團橡皮泥隨手用力一捏,然後攤開手掌,手心裏躺着的那條奇形怪狀的東西。

只不過這東西上面,長出了人類的手和腳。

它身上似乎也沒有皮膚,在微弱的手電光下隱隱有些水光,想來那刺鼻的血腥味正是從此而來。

明明根本看不清楚它的樣子,可即使只有這樣的輪廓,南曲在看到以後,心中還是不由自主地產生了濃濃的恐懼感,連身體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這應該不僅僅是源於那奇怪的外表,還有,它身上那種死神索命般的壓迫感。

好在,此時它所針對的人,不是她。

張秋站在那個地方,儼然被嚇成了一隻乖乖等死的羔羊。

即使審判者已經走到了她面前,並伸出那雙長有利爪的手抓住她的脖子,她也一動不動,唯有一聲聲顫抖的哭泣,和從腿間流下的尿液,才能證明她此時還有意識。

隨後,利爪刺進了她的脖子,掰着她的頭顱,一點點擰動……

南曲挪開目光,趁着這難得的時機,輕輕從門后出來,連手電都沒開,轉過身,拔腿便跑!

前方一片漆黑,她摸着黑邊跑邊打開手電,往前看上一眼就又立刻關閉。

她扶着欄杆幾乎是滑着下到了一樓,可是正要往宿舍外面跑的時候,卻一下子呆在了那裏——

隔着一片黑漆漆的大廳,宿舍大門外有月光灑落下來,留下暗淡的亮光。

而藉著那點光亮,她看到,原本應該開着的宿舍大門上,不知何時多了一些細細密密的豎條。

那是……門口的鐵柵門被關上了。

下一秒,南曲飛快衝了過去,到了那裏細細一看,頓時猶如被冰水潑了滿身。

門真的被鎖上了!那上面掛着的是一把U型鎖,是她無論如何也打不開的鎖!

她腦海中第一個閃過的就是顧業,只有這個人會來幹這種事。

但現在到底是誰幹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她和一隻無解的厲鬼鎖在了一起。

艹。

說好的新手關簡單呢?

南曲沒有時間仔細考慮,唯有按着腦子裏飛速閃過的念頭去做。

她關掉手電脫下鞋子,將一隻鞋扔到大門外,轉身快步走回樓梯,跑上即將走到二樓的樓梯中部,將另一隻鞋鞋尖朝下放在了那裏。

而這個時候,她已經聽見二樓走廊里傳來了審判者的腳步聲。

她不敢停留,連忙轉身下樓,悄無聲息地躲進了左側走廊第一間宿舍之中。

躲在第一間,是以防萬一。

萬一它找過來了,她至少還有一點朝樓上跑的機會。

這間宿舍的門鎖已經和其他的一樣都銹得用不了了,她只能將門掩上,也沒辦法搬東西堵門,就那樣背靠着門板,悄悄地坐在了地上。

周圍一片漆黑,但隱約有血腥味從面前傳來。

她知道,黑暗裏還有一隻鬼,那隻在一樓的,只靠上半身拖行的男鬼。

所以,她還有兩分多鐘的時間。

這也許……是她最後的兩分鐘。

樓梯上,“嗒嗒”的腳步聲隱約傳來,伴隨着南曲越來越快的心跳聲,漸漸清晰。

她甚至能聽出來,在那道腳步聲之後,還有另外的什麼聲音跟着響起。

很快她就聽清了——那是有什麼重物被拖行的唰唰聲。

不是屬於斧頭的金屬聲,那就是……張秋的屍體吧。

南曲的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左手放在大腿上,用力掐住了一塊肉。

這一刻洶湧的恐懼感幾乎讓她喪失理智,差點沒忍住哭出來。

只有疼痛,才能稍微讓她保持清醒。

“嗒——”

腳步聲走下了樓梯。

她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那重重的腳步聲,像擊在她心臟上的鼓點,每一聲,都能敲得她渾身戰慄。

聲音由遠及近,在空曠寂靜的走廊里被無限放大,彷彿就在耳邊。

一步,兩步……忽然,它停了下來。

南曲的牙齒開始打顫,不受控制地發出咯咯的輕響。

她只好張開嘴,用嘴輕輕地呼吸着,心裏不斷祈求着對方能注意到大門外那隻鞋。

不知是不是聽到了她的祈禱,那腳步聲很快再次響起,衝著大門方向走去。

得救了!

它看到那隻鞋,就會以為是她跑出去了以後關上了宿舍大門。然後它會打開門出去追人,而她就可以趁機逃出去了!

南曲心中頓時一松,渾身大汗淋漓。

可是下一秒,就在她眼前的黑暗中,那隻只剩下上半身的男鬼,忽然發出一陣凄厲的哀號。

——糟了。

哀號聲尚未停下,大門位置的腳步聲就忽的停了下來,兩秒之後,再次響起。

這一次,是向這邊走來。喜歡當嚶嚶怪進入逃生遊戲請大家收藏:(shouda8.com)當嚶嚶怪進入逃生遊戲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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