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我不驕傲,我只是嫉妒
傅言算大概是察覺到慕笙的語氣不大對,他將人從身上扒下來,看見了慕笙含淚的雙眸。
他抬手去蹭她的臉,問:“怎麼了?為什麼哭?”
慕笙吸了吸鼻子,說:“疼,肚子疼。”
傅言算立刻將人抱起來,塞進了被窩。
慕笙蜷縮着側躺,緊皺眉心,傅言算一陣心疼,問:“每個月都這麼疼嗎?”
慕笙看了他一眼,說:“不是,從上次下了水之後就疼了。”
她說的是年前兩人因為一條項鏈吵架,傅言算一怒之下把項鏈丟進了泳池,寒冬臘月慕笙在泳池裏泡了十幾分鐘。
從那之後,她每個月生理期都疼的死去活來。
傅言算擰着眉,說:“為什麼不跟我說?”
慕笙白了他一眼:“你忙着訂婚,我跟你說什麼?”
提前這個,氣氛不免尷尬。
傅言算掀了被子躺進來,慕笙嚇得往後躲:“別,別來了,我真的疼。”
傅言算無奈的說:“你當我是什麼禽獸嗎?阿笙,別躲,我不碰你。”
他躺下來,手從慕笙的頸下穿過,將人抱在懷裏,一隻手落在她的小腹上,溫熱的大手輕輕的揉着。
慕笙乖巧的躺在他懷中,細嫩的手指一下一下摸索着傅言算的胸口,問:“還是要辦婚禮?”
傅言算沒答,他抓着慕笙的手,說:“阿笙,乖一點。”
慕笙嬌嗔的哼着:“我哪裏不乖?”
“現在,”傅言算帶着她的手往下,說:“你別勾引我。”
慕笙的臉一紅,這話題莫名其妙就被傅言算繞回了這檔子事情上。
傅言算將她抱在懷裏,低頭輕柔的吻她,極耐心的迫使她抬頭。
慕笙半眯着眼睛,不適的扭了扭,說:“你說不碰我的……”
傅言算低笑:“忍不住。”
他的手倒是一直老老實實的給慕笙揉着小腹,可嘴卻一會都沒閑着。
慕笙也不知道是不是退燒之後身子虛,又被傅言算哄得意亂情迷,沒多久就睡著了。
她睡着后,手機響了起來。
傅言算不想吵她睡覺,拿着她的手機走出了卧室。
看到屏幕上跳動的“林曜”兩個字,傅言算的眸色猛地沉下來。
他接起來,還沒說話,就聽到那邊關切的聲音:“笙笙,你還好吧?你一直不回我消息,我很擔心你。”
林曜沒聽到回答,又叫了一句:“笙笙?”
電話里只有呼吸聲,那邊的聲音滯了一下,問:“傅言算?”
傅言算聲音冷冽:“林曜,你是不是聽不懂,什麼叫別妄想。”
他說:“慕笙是我的人,收起你的痴心妄想!”
林曜的聲音也染上冷冽:“傅言算,你照顧不好她,有人願意照顧她!”
傅言算的眸中閃過肅殺之氣:“林曜,我允許你照顧,沒讓你……”
“讓我什麼?”林曜冷笑:“吻她?”
他說:“傅言算,我吻過她了,你要是不珍惜她,我可以代勞!”
傅言算的眼中殺氣騰騰:“林曜,你在找死!”
“不要以為,我真的不敢動你,你再靠近慕笙試試看!”
傅言算“啪”的一聲掛了電話,將手機送回卧室。
慕笙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唇瓣略微有些紅腫,那是他的傑作。
可看到這樣鮮艷欲滴的唇,他就不免想起樓梯間裏的那一幕。
該死的林曜,竟真的吻了他的女人!
他的眼中跳動着怒火,恨不得此刻將慕笙狠狠懲罰一番,看着她在他懷中染上艷色,在她身上烙下痕迹,讓她徹底屬於他一個人。
他俯身盯着慕笙,眼中是難以壓制的渴望與暴戾。
良久,他終是將吻落在慕笙的額頭上,輕嘆一聲:“輸給你了。”
她睡得那樣香甜,即便他怒不可遏,也不忍吵醒她,再讓她受小腹疼痛的困擾。
傅言算走出卧室,輕輕的帶上了門。
他看了一眼時間,下午三點,慕笙大概還要睡一會。
他換了身休閑裝出了門,沒有叫肖寒,而是獨自開着車去了南橋壹號。
傅言算停好車,壓低了帽子走進去,連門都沒敲,直接踹開進去。
林曜在房間裏聽到聲音走出來,看到來人怔了一下,還沒說話,就被一拳掀翻在地上。
林曜蹭了蹭嘴角,血跡留下來,他半張臉都被打麻了。
他從地上爬起來,冷笑着說道:“誰能想到冷靜自持的傅氏總裁,會私闖民宅來打人呢?”
傅言算將帽子摘了扔在一邊,冷聲說道:“別廢話,打你是應該的。”
他一拳揮過去,林曜擦着他的拳頭堪堪躲開,回擊一拳。
傅言算的胸口挨了一下,倒退了兩步,眼中的暴戾更盛:“我當你真是個文弱書生呢!”
他一把扯住林曜的衣領,一拳頭砸在林曜的臉上,林曜的眼角立刻冒了血。
他被傅言算按在地上,嘲諷的笑着:“我文弱?那你跟我合作個什麼勁?”
傅言算怒不可遏,又揮來一拳,林曜的臉已經有點腫了,再打下去,怕是要出事。
可拳頭呼嘯着揮來,林曜閉了閉眼,卻沒感受到疼痛。
他睜開眼,傅言算的拳頭堪堪停在他面前一寸。
男人眼中殺氣騰騰,眼神彷彿一把利刃,抵在他的眉心。
傅言算冷聲說道:“林曜,合作是合作,我跟你不是朋友,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離慕笙遠一點。”
林曜笑出了聲,他躺在地上深呼吸了幾口氣,突然一腳踢開了傅言算。
他壓在傅言算身上,一拳砸在他的額角,傅言算的額角立刻破皮流血。
他惡狠狠的說:“傅言算,笙笙是無辜的,你護不了她,就放了她。”
說完,他翻身下來,躺在了地上。
兩個大男人躺在地上喘息,良久,傅言算爬起來撿起帽子戴好。
他臨走之前,說道:“她是我的,就永遠都是我的,放她走?除非我死。”
傅言算開車回了公寓,開門一進去,廚房傳來燒水的聲音。
慕笙聽到外頭的動靜,走了出來,看見傅言算這副休閑裝加帽子的打扮,問:“你去哪裏了?我一醒來人就不見了。”
傅言算拎着手裏的購物袋放在客廳,說:“去給你買衣服。”
慕笙走出來翻了翻袋子,從內衣到裙子到外套,給她買了全套。
慕笙翻了一眼尺碼,啐了他一句:“別的不了解,尺碼倒是很了解!”
沒聽到傅言算說話,慕笙轉頭看他,問:“怎麼了?”
傅言算扭頭回卧室,慕笙覺得不對勁,抬腳跟過去,問:“怎麼了?你生氣了嗎?我就是隨口一說而已。”
她跟在後面,說:“你出去幹嘛還戴帽子?”
傅言算一直背對着她不出聲,慕笙狐疑的繞到他面前,伸手將帽子摘了下來,瞬間愣住了。
這哪裏還是那個高貴清冷的傅大總裁,他頭髮凌亂的不得了,甚至還站着灰塵。
左邊眉毛上方的額角處的破了一處,血跡有些乾涸了,帶着一絲紅腫。
他看着狼狽不堪,又風塵僕僕,哪裏像是去逛商場給她買衣服了,簡直像是剛從工地回來。
慕笙擰着眉問:“你幹什麼去了?”
傅言算沒說話,慕笙問:“你打架了?”
她又問:“你去找林曜了?”
傅言算的眸色一沉,轉身進了衛生間去準備洗澡。
慕笙站在門口數落他:“傅言算,你今年是三歲嗎?多大的人了還去打一架?你把臉打成這個樣子要怎麼見人?”
她翻着手機上的通話記錄,又說:“林曜給我打電話是你接的?你們說什麼了?”
浴室門被猛地拉開,傅言算一把將人拉了進去。
慕笙手上的手機沒拿穩,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傅言算將人扯進浴室抵在牆上,他上半身的衣服已經脫了丟在了臟衣籃里,褲子還完好的穿着。
男人陰鷙的眼神盯着她,問:“肚子不疼了?”
慕笙一愣,木木的答一句:“好一點了,就起來燒點熱水喝。”
“好。”傅言算說。
慕笙還沒反應過來這個“好”字是什麼意思,傅言算就將人抵住狠狠吻了下來。
他胡亂的扯着慕笙身上的白襯衫,扣子都崩掉了兩顆,他的吻一寸不落的下移,引得慕笙一陣戰慄。
慕笙驚慌的拉住他,勉強呼吸着,問:“傅言算,你怎麼了?”
傅言算捧着她的臉,聲音陰沉,卻又帶着無奈和一絲妥協。
他說:“阿笙,我好愛你。”
慕笙一怔,只聽傅言算又說:“我受不了他敢吻你,我八成真的是三歲孩子,他碰了我在意的,我就想狠狠的揍他。”
他抱着慕笙,在她耳邊討好般的說著:“阿笙,你別喜歡他行嗎?也別心疼他。”
他說:“你心疼心疼我行嗎?你看我受傷了。”
他像個小孩子一般,糾纏着慕笙,無賴的吻她,讓她心疼他。
慕笙無奈的問:“你打他,為什麼你受傷了?”
傅言算有點沒面子,低着頭吻她許久才嘟囔着說:“我讓着他的,我打了他三拳,他打了我一拳,他打不過我。”
男人的語氣頗有些驕傲,彷彿是打贏了應當被表揚似的。
慕笙哭笑不得:“傅言算,你很驕傲嗎?”
“沒有。”傅言算抱着她說。
他的吻細細密密的落下來,他說:“阿笙,我不驕傲,我只是嫉妒。”
慕笙被他弄得十分不適,嬌聲哼着:“別鬧了,不是說好了嗎?這件事都過去了。”
傅言算擁着她,悶悶的“嗯”了一聲,說:“過去了。”
慕笙安慰似的拍着他的後背,說:“去洗澡吧,出了一身的汗,臭死了。”
好不容易哄好了這幼稚的男人,慕笙在走出浴室去翻騰找藥箱。
她翻箱倒櫃的,不知道傅言算把藥箱都放在哪裏。
慕笙走到玄關處,拉開幾個儲物櫃翻找,看到藥箱后,她伸手拽了出來,帶着一個相框也掉了出來。
裏面是一張婚紗照,照片上,一身白紗的林安書勾着傅言算的脖子,兩人唇瓣相觸,微微閉眼,表情繾綣。
傅言算將這張相框塞進了柜子裏,好像塞進去,就沒有發生過。
傅言算擦着頭髮走出來,滿屋子的找她:“阿笙?阿笙?阿……”
他看見慕笙手裏的相框,心狠狠一縮。
傅言算快步走過來,幾乎是有些粗暴的從慕笙手裏奪過了相框,他驚慌的想將相框塞回柜子裏,塞了幾次都沒塞進去。
他乾脆把相框扔在地上,又把慕笙從地上拉起來。
他捧着慕笙的臉,驚慌失措:“阿笙,阿笙,這個……等事情過去后,我就都扔掉,都燒掉。”
慕笙垂着眼帘不說話,整個人都很平靜,可這平靜卻讓傅言算慌得不得了。
他低頭去吻她,撬開她的牙關去勾引她。
慕笙不像平日裏那般嬌嗔的罵他啐他,也不會嬌氣的回應他。
她像個木頭一樣,由着傅言算折騰她。
傅言算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被人捏住了,他一聲聲的哄她:“阿笙,跟我說句話好不好?你打我,罵我都行,阿笙。”
慕笙緩緩拉下了他的手,蹲下身子把相框撿起來放進了柜子裏。
她拎着藥箱坐在沙發上,說:“過來,擦點葯。”
傅言算不敢遲疑,立刻走過去老老實實的坐在慕笙身邊。
“低頭。”慕笙說。
傅言算立刻垂下頭,等着慕笙上藥。
慕笙找出碘酒,用棉簽蘸着一點一點擦在他額角的傷口上,還撅着小嘴輕輕的給他吹着。
傅言算垂着頭,盯着慕笙腿上的襯衫一角。
“啪嗒——”
一滴淚落在襯衫上,氤氳開來。
傅言算的心臟猛地收縮,好像那不是一滴淚,而是一把刀,快准狠的插進了他的心臟。
傅言算抬眸,看到慕笙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卻死咬着下唇沒出聲。
她憋的嘴唇和下巴都在顫抖,連手都在抖,還是努力穩着給他擦藥。
“阿笙……”傅言算啞聲叫她。
慕笙放下棉簽,拿起袖珍創可貼,小心翼翼的給他貼在額角的傷口上,手指用力一暗。
“嘶——”傅言算本能的出聲。
慕笙的聲音染着哭腔,問:“疼嗎?”
傅言算看着小姑娘的眼睛,慕笙的眼圈紅的像小兔子,她說:“疼吧,我也很疼。”
她慢條斯理的收拾着藥箱,雙手因為極度的壓抑而顫抖,拿起碘酒幾次都沒蓋好蓋子。
傅言算伸手握住她的手,將碘酒收好塞進藥箱,把慕笙拉進了懷裏。
他說:“阿笙,是我不好,別哭了,我心疼。”
慕笙的眼淚打濕了他的襯衫,她不肯說話,就這樣無助又委屈的哭。
慕笙不肯讓他抱,推開他轉身坐在一邊。
傅言算起身繞過去,最後乾脆蹲在了她面前,仰頭看着慕笙,耐心的哄着:“阿笙,不哭了好不好?”
慕笙低頭看他,抹了一把眼淚,說:“你說你不碰她,你又親她了,是嗎?”
傅言算無可辯駁,閉了閉眼,說:“是。”
慕笙咬着牙,罵他:“王八蛋!騙子!”
傅言算起身坐在茶几上,比慕笙略高那麼一點點,他說:“是,我是王八蛋。”
慕笙站起來推了他一把,說:“我走了。”
這話說的卻讓傅言算心裏一驚,他一把把慕笙拉回來,將慕笙按坐在自己的腿上,問:“走去哪裏?”
慕笙掙扎着要起來:“我去找男人!我去殺了林安書行不行?傅言算,我像個發瘋的潑婦一樣去跟她扯頭髮扇耳光,行嗎?”
她踢着腿推搡他:“放開我!放開我!”
傅言算緊緊抱着她,柔聲說:“不行。”
“你要是被打了,我會心疼的。”
慕笙氣的頭疼,她咬牙切齒:“傅言算,我不想這樣。”
她厭惡極了傅言算這副一邊哄着她一邊哄着另一個女人的模樣。
傅言算擁着她,說:“我也不想。”
慕笙轉頭不掙扎了,她轉頭捧着傅言算的臉,脫口而出:“算了吧,傅言算,不要傅氏了好不好?”
她捧着他的臉,認真的盯着他,眼神澄澈而滿含期待。
“阿言,不要傅氏了,不要林家的幫助,也不要林安書。”
她說:“阿言,婚禮還沒有開始,一切都來得及,我們什麼都不要了,好不好?”
“我跟你走,去哪裏都行,我們不要這些了行嗎?”
傅言算的眼眸閃過情動,他扯着嘴角笑了笑。
慕笙心裏一動,低頭去吻他。
她學着傅言算的樣子撬開牙關,青澀而笨拙的勾引他。
她似乎想用這種方式哄得傅言算的開心,引得男人抱着她的手越收越緊。
慕笙仰着頭,無比順從的由着傅言算在她脖頸間流連。
她意亂情迷的開口:“阿言,放棄這一切,我就是你一個人的,我永遠都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傅言算將她按在沙發上,欺身壓上來,即便知道不能做到最後一步,可他還是無度的索求。
慕笙的腦中混沌,她的十指嵌入男人還未吹乾的頭髮里,濕噠噠的髮絲纏繞她的指尖。
慕笙仰着身子輕聲說:“阿言,帶我走吧,好不好?”
然後,那氤氳而曖昧的氛圍里,男人吻得她渾身綿軟。
卻在她耳邊低低的應了一聲:“不行,阿笙。”
慕笙的身子瞬間僵硬,眼淚沿着眼角滑下來。
傅言算吻掉她的眼淚,安慰着她:“阿笙,你原本就是我一個人的,我們哪裏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