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捨生取義
只聽端木勝大義凜然拒絕道：：“我端木勝乃是聖人弟子苗裔，仁義禮智信就是我立世的根本，你選擇可殺了我女，我也可以做你的人質，然而我是萬萬不會去做失信於人之事！既然我答應了適才那小憨子，我就一定要言而有信！”
對面蒙面人突然放聲大笑：“哈哈哈……可笑，滑稽！你一個欺騙宗族兄弟，用女子冒充子嗣的卑劣小人，也配講信義二字？
端木勝黯然失神，低頭慚愧說道：“不錯，此事我確實失信於人了！在上對不起列祖列祖，在下對不起父伯兄弟。過多的辯解，說來最是無益。今日我當著家中僕役宣佈：從今天起我不再是端木氏的宗主，我死後不配葬入祖墳，不得入宗廟配享祭祀，我所擁有的房產地契店肆一律沖沒公族，從此以後端木氏再無我端木勝此人！”
端木勝如此說來，身邊的一眾僕役無不潸然淚下，司馬算籌突然伏地大哭道：“宗主，這不是你的錯啊！你當年前往朝鮮行商，一走兩年有餘，音信全無，夫人生下了少主，老夫人為了安定大宗小宗分家的私信，這才對外宣佈端木孟姬為我端木是的少主啊！宗主啊！老僕說句心裏話，我端木氏若沒有你在六國之國開拓商路，也不會有我端木氏今天的顯達啊！宗主萬不可為信義虛名而拖累啊……”
端木算籌聲嘶力竭的勸告，更令一眾端木氏家僕唏噓落淚。
“我意已決！季兄不必在勸！”可不論端木算籌如何泣血拜首，端木勝始終不吐一言收回諾言。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宗主就把此老丈送去，換回少宗主吧！”一群僕役紛紛拜倒，稽首哀求。
端木勝持劍劃地，離開門板遮蔽，來到雙方對峙的中間，一臉視死如歸的堅毅，向天舉劍，神情豪邁的對着面前的一眾端木氏子弟以及端木算籌說道：““我來替換我女，他們可殺我，他們也可將父女一併殺之！你們萬不可將老丈獻出，誰若想違背信義，置我於不仁不義之中，我端木勝當場自刎！”
端木勝如此仗義，令族中子弟大為敬仰，就連對面的蒙面強人也不由肅然起敬。
趙端聽在耳中，也為之敬佩傾倒，體內也感動的熱血激蕩。人家一個千金之家的家主，願為一介素不相識的憨子信守承諾，捨生取義，自己身為呂伯樂的養子，若是在不出頭，還是人嗎？
邢父似乎覺察出了趙端的心跡，說道：“憨子別信他所言，你還小！太公常說，巧言令色鮮矣仁！此子，就是太公所言之人！他若是真要恪守信義，此時就不該多言，要不率領僕役攻上去，要不持劍自刎，絕沒有他這種處事之道者！”
邢父所言有一定道理，可是人都是自私的，哪有那麼多一心只為別人而不為自己打算的人呢？即便端木勝所言是虛偽客套之言，為了就是讓自己主動站出來，可是他能說出這番話來已經很有風度了！自己如何再能苛求他人呢？
趙端做了一個深呼吸，不容置疑的說道：“他們無非就是想要我的書簡，而非我的命！既然書簡可以不死人，我給他們就是了，何必在搭上無辜之人性命呢？邢父我意已決！我要下來，去換端木家的女子！”
邢父聞聽，嘆了口氣，嘴裏說道：“難怪太公說你，哪都優異，就是成就不了功業！邢父成全你！你去吧！”
邢父提拎起趙端放在地上，轉頭招手將豹子喚到了身邊，附耳低語兩句。豹子疾奔攀上了市亭，轉眼又重新回到了孑牛的身邊。
自己踏在地上，即將要挺身而出，陡然覺得自己形象還蠻高大的嘛！就連胸中也隨之升華出一種自我感動的情緒。
自己繞過了孑牛所持柏木門扉，衝著劫持端木孟姬的蒙面人氣頂丹田大聲喊道：“且慢……”
若是不出所料的話，替換下端木孟姬，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會聚焦在自己的身上。
那一刻，什麼信義，仁孝，捨生取義，道義擔當，所有的美譽都會加身，在場的眾人皆會感佩自己的仁義，同時自己也會享受為人稱道的虛榮。
這一聲確實如自己所料，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可突如其來，嗖的三聲箭矢破空聲卻打破了三方平靜的對峙。
三支箭矢從市亭而出，分辨朝着端木孟姬和端木勝，蒙面人首領，三人胸口射去。
當時端木氏和蒙面兩方皆一片嘩然，所有人無不駭然。
就在趙端着驚之際，卻被豹子一手拽進了門板里，同一時間孑牛猛衝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就沖入了蒙面人的陣列中，一己之力推着十數人向前狂奔。
蒙面人群中的端木孟姬早已隨劫持她的蒙面人倒地，豹子迅疾抱起端木孟姬折返回來放在趙端身邊。
狌狌早已催馬狂奔向前，手拿兩丈長矛凈刺被門板所推而不慎倒地的蒙面人的雙腳雙手。
轉眼孑牛就將一群未來得及逃脫的蒙面人頂到了糧肆房舍的牆上，隨後跟上的豹子，脫去一支木頭靴子，狂砸蒙面人的腦袋。一砸暈者，少挨一砸。一砸不暈，再來二砸，啥時砸倒，啥時罷手！
三人以雷霆之勢將十數蒙面人壓制的無力還手，這時端木成衣肆的一眾活計也反應了過來，紛紛扔下門板，沖了上去，揮動手中矛戟向一眾蒙面人戳去。
這一幕令中箭未倒的端木勝目瞪口呆，也令端木成衣肆中扒着牆邊觀看形勢的繁陽縣令，繁陽市令，呂酋，衛琅驚愣呆傻。
轉眼之間，適才還囂張跋扈的十數蒙面人，皆都被打倒，實在令人意想不到！
打倒對面一群蒙面人只用了眨眼間的功夫，看到邢父拋來的得意一瞥，趙端這才緩過神來，不禁為邢父諸父鮑父孑父四人默契的配合連聲叫好。
“我死了嗎？”身邊端木孟姬晃悠悠站起捂着胸口處有些發矇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