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提娃娃親

再提娃娃親

東院,張叢早早回來了,在享受過兩個女兒的貼心關懷后,終於到了跟妻子獨處的時間。

張氏替他通頭,問道:“今兒榮國公又上門了?”

“嗯。”張叢閉着眼睛道,“送了重禮,說要求娶咱們玥兒。”

張叢明顯感覺到發間的梳子頓了好一會兒,片刻后,才響起張氏好似不在意的聲音:“都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今天應該就是跟咱們表個態。”張叢頓了一下道,“倒也說了一件事,賈將軍說,若是玥兒嫁過去,賈赦不會納妾。若是三十五之後還無嫡子,就另說了。”

張氏的呼吸明顯重了很多:“真的?”

得到張叢確切的回答,張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道:“若是這樣,那倒是更好了許多。”

跟男人不一樣,他們或許更多的注重於女婿是否有才幹、有前途,而當母親的,卻是更多的關注女婿的後院干不幹凈、婆婆好不好相處,女兒婚後能不能過的舒心、幸福。

所以這個條件一出,張氏心中立馬願意了一半,而另一半,就是賈家兩層婆婆還不相和這個難題了。

當然,也沒幾家的婆媳是能相和的。

“父親是什麼意思?”張氏又問道。

“父親說不急。”張叢答,“玥兒最近如何,可對選秀之事有什麼抵觸?”

“玥兒倒還好,學規矩也學得很好。”張氏欣慰又心酸,隨後卻又哭笑不得的道,“反倒是瑤兒那丫頭,懶到一定境界了。我以前只覺得她機靈,現在卻是發現小瞧她了。你是不知道,那丫頭有多鬼精靈,想着法兒逃避學規矩。前兒還悄悄使隨喜給她做了兩幅‘跪的容易’。”

說完張氏就笑開了。

“‘跪的容易’?”張叢疑惑。

張氏忍住笑:“對,就叫‘跪的容易’,你猜不出來是什麼東西吧?”

張叢揚揚眉,示意她解釋,就聽張氏笑道:“這陣子嬤嬤不是開始教跪禮了嗎?那丫頭做的就是護膝!只不過裏頭塞着厚厚的棉花。”

張叢聽完也笑了:“真是促狹。”

“兩個嬤嬤知道后,也是忍俊不禁,然後給她講,一般跪禮都是在厚厚的軟墊上行的,比她那‘跪的容易’好用多了。當時那丫頭的表情,就跟天塌了一樣!”一想起張瑤那天糾結的小表情,張氏就笑彎了腰。

養兒育女的樂趣就在這兒了。

獨自一人躺在被窩裏的張瑤,也正在為‘跪的容易’那事兒後悔不已,每想起一次,她就覺得臉像火燒一樣。尤其當時她還據理力爭,因為嬤嬤教導的時候並沒有讓她們用墊子。然後就被嬤嬤說了,現在訓練之所以不讓她們用墊子,也是為了打基礎、練出最標準的規矩,以防某些特殊場合,因為失儀而被怪罪。

張瑤這才想起,她姐姐是要入宮選秀的。在那種地方,不給墊子讓跪着,實在是太有可能發生的事了。而且當年還珠格格的電視裏,好像老佛爺也是發現小燕子用‘跪的容易’后更生氣了。

“有什麼了不起?留着我自己用,萬一哪天被罰跪祠堂了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多一個東西多一條保障!嗯!”張瑤狠狠的安慰了自己一番,強迫自己入睡,一點兒也沒覺得自己咒自己被罰跪有什麼不對。

這日,樂安公主帶着她家小兒子又上門了。

“姨媽。”張玥和張瑤雙雙見禮。

樂安公主瞧着兩個水靈靈的閨女笑眯了眼:“看來這段時間規矩都學得不錯!來,這是姨媽給你們的獎勵。”說著,就讓身後的丫頭將捧着的東西呈上。

給張玥的是一套赤金打造的頭面,樣式精巧,不過不算貴重,張玥笑着謝過,這種東西樂安公主送過太多了。

給張瑤的則是一對玉做的蝴蝶簪子,工匠手藝着實不錯,蝴蝶看着栩栩如生。張瑤拿到后愛不釋手,當即就讓人給她戴上。

送的東西被人喜歡,樂安公主也很高興,這才有時間照顧兒子的意願。

杜逍從進來之後就一直眼巴巴的望着張瑤,不過他是一個聽話的好孩子,娘沒有說讓他去找妹妹玩兒,他就不動。

樂安公主一句“去找你妹妹玩吧”,徹底解放了杜逍。他三兩步竄過去,從腰上解下一個荷包,獻寶的遞給張瑤:“妹妹,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哦~”

張瑤今兒心情好,而且杜逍不哭的時候還是長得很萌很可愛的,所以她笑嘻嘻的道:“是什麼呀?”

杜逍得了笑臉,笑的見牙不見眼,忙將荷包解開,將裏面的東西倒在椅子上:“是你喜歡的小動物哦,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只見椅子上十來個拇指大小的、白玉雕成的玩意兒,細細看去,竟是十二生肖的樣子。

“哇。”張瑤驚呼道,“好可愛啊!”她手小,一把只能抓起兩個,卻是羊和龍,刻的栩栩如生,又因為小,顯出一番萌態來,讓人愛不釋手。

“好看吧!”杜逍頗有些得意的道,“這是皇侄子送給我的,今兒就送給你了。”其實這個他也很喜歡,望着玉件的眼神是濃濃的不舍。不過看到張瑤笑的開心,他也將不舍忘掉了,笑得開心。

張瑤怎麼會搶小孩子喜歡的東西呢?不過她要是說不要的話,這小屁孩肯定又認為她是不喜歡她了,要哭鼻子。所以張瑤就道:“我不喜歡那麼多,我只要這個、這個…”挑了六個后,就將剩下的六個推給杜逍,“這幾個我不喜歡,你自己拿着吧。”

雖然是張瑤挑剩下的,杜逍卻一點不嫌棄,眉開眼笑的將東西收了起來。然後拉住張瑤的手:“妹妹,我們去看螞蟻搬家吧!”

張瑤臉一下子就垮了,看吧,真不是她嫌棄小孩子。偶爾逗弄一下她也是很喜歡的,只是要成天跟小孩子一塊兒做些看螞蟻、活泥巴的遊戲,還要時不時接上天馬行空的話題,她真的做不來啊!

而且!她小侄子那個年紀才喜歡看螞蟻什麼的好不好,杜逍已經六歲了!為什麼還會喜歡這麼幼稚的東西!

看着跑出屋手拉着手的兩個小兒,樂安公主欣慰的笑了,她兒子還是很聰明的嘛。然後她轉頭看向張氏道:“上次說的事怎麼樣了?我本來回去就想讓駙馬來的,結果他這陣子不知道忙什麼,天天一回家就睡著了。”

張氏卻是一臉茫然:“啊?上次?什麼事兒?”

疑問三連,讓樂安公主十分不可思議:“就是逍兒和瑤兒的事啊!我說張雲縵,你現在是在跟我打馬虎眼嗎?怎麼,後悔了?我告訴你,瑤兒必須是我兒媳婦兒!你敢後悔試試看!”

色厲內荏的威脅叫張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說什麼呢!”然後嘆氣道,“你還不知道,這陣子玥兒那邊發生了一些事兒,我一時給忘了。”

“發生什麼事兒了?”樂安公主看張氏臉色不似作假,就問道。

張氏便將賈家的事說了:“……我們老太爺說不急,但我瞧着,應該也不會再有別的了。”

樂安公主也是嘆氣:“沒想到會是這樣,說來駙馬好像也提過,說榮國公最近有點奇怪,老是在你們老太爺跟前晃悠,還以為他是有什麼圖謀呢。”不過好像也確實是有圖謀。

“你怎麼想的?”

“我就覺得一半一半吧。”張氏道,“賈赦雖說了以後不納妾,但又能忍幾年呢?而且玥兒要是嫁過去,就得侍候兩層婆婆,難啊!”

樂安公主道:“那也總比那裏頭強,賈大公子即使以後偷腥,也不過是丫鬟之流,玥兒還能攥不住她們?而那邊,可都是跟玥兒差不多身份的人,還光明正大,一個不小心,就是切膚之痛啊。而且皇家的婆婆,可比兩層婆婆難伺候多了,能叫你進門就當娘。”

“你說的也對。”張氏低嘆。

“不管什麼時候,女人都難啊。”樂安公主感性的道,她也是一個苦命人,不說也罷。

“不說這些了。”張氏道,“有個事,還想跟你說說。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忙找兩個、不、找四個宮裏放出來的姑姑或者嬤嬤,我是想着,給玥兒和瑤兒一人兩個。我把她們倆養得太單純了,宮裏出來的人見識多,以後在她們身邊,也能幫扶一下。”

“你怎麼忽然想到這個了?”樂安公主詫異。

“只是忽然冒出來的念頭。”張氏含糊道,其實這還是張瑤使力的結果,她一方面跟張氏抱怨,嬤嬤教那麼多,她們也不見得能全部記住、全部學會,還不如留了嬤嬤在身邊,遇上什麼事問一問不就好了;一方面,又引着兩個嬤嬤多講了一些后宅陰私之事,然後裝作害怕的樣子去找張氏,引起張氏的思考和警惕。

果然,張氏就多想了些。不管大女兒以後是嫁進皇家還是嫁進賈家,這兩處的后宅都不是好相與的地方,大女兒的性子已定,她也不能時時刻刻跟在她身邊,所以,身邊安排兩個深諳其道的人也是有必要的。而小女兒,差不多是定了嫁進樂安公主家的,樂安公主雖疼她,卻也不能隨時保護她,皇家和杜家都十分複雜,她那懶散慣了的女兒怕是也處理不來的。

“這倒也不是什麼大事。”樂安公主道,“宮裏每年都有到了年歲被放出的嬤嬤,不過能被放出來的,肯定都不是特別得上頭眼的,甚至還有犯了錯的。我需要一段時間查查情況。”

張氏點點頭:“這些我曉得,辛苦你了。犯了錯的也不打緊,只要人心不壞。”宮裏那地方,犯錯也分是什麼錯的,很多純粹都是給上面人背鍋。

“我知道了。”樂安公主說著斜睨了張氏一眼,“玥兒也就算了,連瑤兒也要,怎麼?這是不放心我,難道我以後還會磋磨她不成?”

張氏卻是沒好氣的道:“少來,你有哪些親戚你自己心裏沒數?你以後還能時時刻刻跟在瑤兒屁股後頭?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哼。”樂安公主不滿,不過張氏說的也確實是事實。她的娘家就是這天下最亂的所在,而她的婆家,也不是什麼清凈人家。

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回一句很丟面子:“那你不如給安排兩個會武的和會醫的呢,一力降十會,被算計了就打,快打死了就使人救回來。”

本是嘲諷的,哪知道張氏聽了雙眼一亮,看着她道:“你說的有理,那就交給你了!”

得,被自己坑了。

樂安公主白眼一翻:“宮裏的本來一個個就是人精子了,若還會這些個,是嫌命長了嗎?”即使真有會的,也絕不敢叫人知道,不然她們就是第一等的背鍋俠。

張氏撇撇嘴:“好吧,那我自己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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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我是賈赦小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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