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來了
“我能把你怎麼樣?”
本來江風就沒想好往下說什麼,經於市長這麼一問,他更是急得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如果、如果我要是黑了心,您就讓焦局派人直接把我斃了,這樣總可以了吧?”
這個毒誓發得可夠狠的,於市長用手指着江風的鼻子再次確定,這毒誓可否算數?
瞧這話說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哪個不是將來的證人?普天下不是誰都與柳成一個德行。
不錯,既然江風認可了兩地置換,那麼明天一早就可以簽訂相關合同,只要各種手續完善以後,采沙船就可以一路東下,屆時鑫源沙場就可以重打鑼鼓另開張了。
事情雖然中間發生了插曲,可最終仍是皆大歡喜,於市長與程秘書等人先行回了葫蘆灣,江風則帶着洪義和小凱繼續向下游巡視。待於市長等人消失在江岸的盡頭,這時江風才停下腳步。
“小凱,剛才那兩巴掌實屬迫不得已,記住,從今往後說話要過過腦子,口無遮攔怎麼能行。”
“小凱,有什麼話咱們可以回家關起門來說,這說出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等你想收也收不回來了。”
“其實,我當時、我就是覺得……”,小凱突然感到一陣陣的委屈,他把臉扭向了一側。
“小凱,本來我打算把咱們的資源做個整合,咱們不開沙場,接下來做一個貨運租賃公司不是也很有前景嘛。由於還沒有運作成熟,所以這事兒就連洪義也不知道。放心吧,無論將來咱們做什麼,日子只能一天比一天好。”
“江總,無論你做哪行,小凱永遠跟着你……”
“呦呦呦,都要做經理的人了,怎麼動不動還哭鼻子,好了好了,大哥給你賠不是了,對不起,好不好啊?”
江風不說還好,如今這麼一番安慰下來,小凱的眼淚還止不住了。也是,本來他就是個二十齣頭的孩子,離家在外這麼久,靠的是什麼?不就是靠着兄弟之間在精神上給予的相互支撐嗎。
這是打個巴掌再往嘴裏塞個甜棗嗎?當然不是,小凱雖然這次行事有些冒失,但他初衷是好的,這一點江風看的明明白白。
雖說如今沙場遷往新址將會大有所為,但此前的計劃也要一併實施,經過今天的事情之後,小凱定能讓自己從中完成蛻變,直覺告訴江風,這一點他不會看錯。
“江總,我、我沒有洪義那兩下子……”
“行啦,洪義也是一路跌跌撞撞過來的,今後有不明白的地方你就向他請教,不恥下問不跌份……”
連日來沒有得到充足的休息,昨夜還加班加點的帶着工人忙了一夜,小凱的腦子徹底亂了……
“於市長,我每次看到這個江總的時候,心裏總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哦?”,於市長笑吟吟地望着程秘書:“說說看,你覺得江總這個人怎麼樣?”
其他人走在前面,現在跟前只有他們二人,無論說什麼,絕不會有第三個人聽到。
“於市長,我只是對他有些好奇,但您如果讓我正面去評價這個人,呵呵,”,程秘書笑着搖了搖頭:“我也說不好,畢竟我對江總這個人了解甚少。”
“是啊,大壩項目已經立項多年,可就是因為征地補償問題無法合理協調才遲遲不能上馬,如今突然冒出個無償捐獻,這確實令我始料未及。事倒是好事兒,可平白冒出一個好事兒來……”
“於市長,您覺得江總無償捐獻沙場其中會不會有什麼其他意圖?”,程秘書見於市長欲言又止,他趁機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目前來看,江風這小夥子還真有點兒意思,按理來說,做沙場生意的人,他應該把柳大人奉做神明才對,可這小子偏偏就不買柳大人的面子,呵呵呵。”
“於市長,要不然……”,程秘書偷眼望了一下於市長。
“有什麼話直說就行,就咱們兩個,吞吞吐吐的幹嘛,你這人說話真不爽快,呵呵。”
既然於市長已經這麼說了,程秘書乾脆說出了心中的想法。其實大家從沙場投毒一案就各自在心中畫滿了問號。直到今天早上從焦局長那裏獲悉,原來所有針對江風的事件,幕後操縱者竟然真是柳成。如果說柳成針對江風的所有行為只是覬覦他的沙場,可種種跡象表明,二人的積怨又貌似在江風接手沙場之前,眼下了解的情況有限,所以很多事情還無法找到合理的解釋。
“於市長,您看……”
“程秘書,你剛才說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又變得磨磨唧唧,有話直說。”
“於市長,要不然咱們派人去江風的家鄉了解一下情況吧,我總是對他的背景充滿好奇……”,既然得到於市長的允許,程秘書乾脆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當陳玉庭第一次帶江風去於市長辦公室的時候,程秘書對江風這個人就已經產生了興趣。
其一,如此年紀能夠事業有成,這已經令大多數人羨慕不已,關鍵是他與陳玉庭的關係,從陳玉庭對他的態度來看,二人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
其二,程秘書清楚的記得,那天在辦公室提到吃飯的時候,陳玉庭與江風都不止一次提到了陳玉傑,從這一點來看,江風不僅只認識陳玉庭,他與陳玉傑也有私交,如果按照這麼理解,江風背後很可能得到陳氏集團的力挺。
其三,江風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他是何等出身?他說自己只是初中文化,而且還是來自農村,那麼問題來了,接手沙場的資金從何而來?他又是通過怎樣的手段才完成的財富積累?以上等等問題疑雲重重,不可不查。
再有就是,江風集團貌似帶有團伙性質,因為那個叫小凱的人稱呼江風為“老大”,而且剛才他還說過這樣的話,“老大,干吧!”
“程旭,你可別亂扣帽子,人家原話是這麼說的,“老大,干吧,十公里已經不少了”,我們就事論事,可不能過分渲染。”
“是是是,那句原話確實是這麼說的……”
程秘書見於市長已經對自己直呼其名,顯然於市長對剛才那句話很不滿意,沒錯兒,老大這個詞他暗地裏也經常掛在嘴上。比方說在家與妻子吃飯的時候,恰逢於市長打電話過來,他接電話之前會囑咐妻子不要弄出聲響,這時候他就會對妻子說,這是“老大”打來的電話。
“於市長,不光是哪個叫小凱的人,上次……”
程秘書這回又提到了沙場投毒案,那天他陪同於市長一同見證了整個事件的始末。雖然那三個人犯罪事實清楚,最終人贓俱獲,可如果再仔細想想,細思極恐啊,那天夜裏整個就是一個□□的火拚現場。
“我說程旭啊,你這個人到底怎麼回事兒?這事兒我與你的觀點不同,如果那晚沒有這幾個孩子力挽狂瀾,也許現在江風的判決書都已經下來了,可能是二十年,也可能是無期,就那麼大的分量,判死刑也不是沒有可能。”
見於市長再次面露慍色,程秘書馬上扭轉了話鋒,他向於市長請示,要不要馬上派人去江風的家鄉做個調查?
“翻翻他的老底兒倒是可以,關鍵是怎麼查,查出來的結果是否屬實。”
“於市長,既然江風母子都在這裏,那咱們就派人去他的家裏,走親戚總可以了吧,親戚不在家,當然得去街坊四鄰家裏打聽一下吧……”
於市長瞥了一眼程秘書,然後只管一路前行,再也沒有多說一句話。這可把程秘書搞得一頭霧水,剛才我說錯什麼了嗎?細思之後,程秘書真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剛才自己都說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啊,還走親戚,親戚不在家,如今的農村還走親戚嗎?誰家有事兒不是直接打個電話。
“江總,您快過來看哪,路,水泥路……”,走在前面的小凱興奮得如同打了雞血。
江風與洪義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後馬上明白了小凱話里的意思,二人隨即向小凱奔了過去。
天啊,終於看到路了,看到路也就看到了希望。不過這條路看上去有些古怪,從路面的磨損程度可以斷定,這條路極有可能是一條死路,或者說還沒有修完。
帶着種種好奇,三人一同踏上了這條嶄新的路,不得不說,這條路修的確實不錯,承載幾十頓的重車肯定沒有問題,這麼好的路,是誰修過來的呢?
一路上沒有見到人的影子,更沒有看到一輛車,三個人不時的前後張望,這樣的情況不免顯得有些詭異。
大概走出了近四公里左右,眼前終於看到路的盡頭,同時也看到了橫在幾百米外的公路,還有路上來往穿梭的車輛。
這條路到底意味着什麼?說明早就有人之前打過這段江岸的主意,也可能是在獲悉大壩選址的具體位置之後,最終他們選擇了放棄,當然,這只是江風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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