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創業艱難
劉謹與王守仁不同，他所面對的是世家，雖然這些勢力已經式微，但是世家之所以能夠長期遊離於皇權之外，就是他們的團結協作，雖然不能說絲毫沒有貓膩，但是皇權實在太過敏感了！沒人敢去幫助皇權，其實還是自漢以後，逐漸削弱相權才導致各大世家越來越緊密合作對抗皇權，以求達到平衡！但是這種平衡隨着時間推移只能形成挾天子的局面！雖然秦漢丞相權勢極大，卻也將下方世家的火力分散了！因為國家是三大巨頭，即皇帝，丞相，太尉，他們相互制衡，又相互結黨，沒人能夠保證一家獨大是否符合自家的利益！這也是為什麼秦漢之時沒有所有世家聯合抵制皇帝的情況，即使到了東漢末年，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可也有不少人為了皇帝奔走，隨着皇帝的專制，與日益削弱的相權，各大世家開始了聯合抵制皇權的拉鋸戰，這是非常畸形的發展，皇帝想要管理國家必須有人輔佐，為了保護自己，臣子聯合架空專制的皇權是必然的。
雖然朱厚照給了他很大的條件，但是開價也是不低。所以為了提前弄清楚這些，劉公公走到開封就稱病不出，也不再前進，只是暗中不斷增加廠衛，去摸清西安的狀況！畢竟對外可以隱瞞，但對於西安人城裏多了一個宮殿，是不可能隱瞞的，對於王守仁提出來的重設丞相，他是很不屑的，他不認為有廠衛的存在以及他們這些忠臣的皇上需要分化權力，來維繫江山社稷，甚至有時他都以為那個王守仁是不是世家故意來搗亂的，但是奈何皇上因為研究佛經對王守仁說的，“有舍才有得！”很是感興趣，過度集中的權力帶來的只有架空！
直到南邊傳來王守仁遭遇刺殺生死由天的消息，劉瑾才真正重視起來。“其實這麼說也算不上錯？自土木堡之後，大明朝的皇帝們似乎真的被文人們給禁到禁宮了！先帝繼位也是文人誓死抗爭得到的，雖然不排除文人們確實是為了大明江山，但是連繼位者都無法決定的皇帝還有什麼權力？”思索到這裏，劉瑾倒吸一口涼氣，把自己身旁的尚方寶劍往懷裏一帶，四下張望起來，他有些明白了王守仁分別時的嚴肅與認真！要知道王守仁純粹就是以身做餌，包括皇上也是如此想法，實權相位！這是朱厚照給隴右的報酬，當然他們也要付出！當然此事是下了暗旨的，要不然以那些世家的尿性肯定賣的乾脆！
“雜家要怎麼說服那群世家呢？”說白了，此次劉瑾的任務有點類似空手套白狼的性質！用紅口白牙讓那些摳門的世家出錢，出力，出人！是的！他完全是在借雞生蛋，再加上皇家這個名頭雖然響亮，但是皇室如今也幾乎成了無信的代名詞了！每朝每代開國皇帝都會大殺一通，當然了，這不排除太子無法壓制權臣的考慮！但是沒人願意無端被殺啊！雖然王守仁給出太子加冠繼位！皇帝不再是終身職業，太上皇才是！先不說，皇上願不願意壯年退位！即使皇上願意退位去當太上皇！新皇願不願意頭上再多個金箍，從而倒向世家文人，和曹丕一樣，結果造成朝堂混亂無比！
“哎！”嘆息一聲，劉瑾竟然羨慕起谷大用來，若是他也不通人情世故，多半還在宮裏伺候皇上呢？隨後又搖搖頭放棄了自己荒唐的想法，這等天性又哪裏是人為決定的，勉強裝出來，就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拖拖拉拉，劉大公公在王守仁遭到刺殺的消息時，才剛過了潼關！有了這個消息，劉瑾心中一陣不願，卻也是加快了速度，沒出十日就到了西安，因為王守仁還屬於生死未卜的情況，劉瑾也沒有心思再細細謀划，只是翻看了一下廠衛探查的消息，看到西安的家族雖然不斷聯繫江南豪紳貴胄，但是，那面不知什麼緣由，一直都不給回應。就急急的開始準備宴貼了。
劉公公的名號可以說是如雷貫耳，一開始那些讀書人刻意抹黑，幾乎所有人都開始關注這個不斷引誘皇帝玩樂的大太監，最後混到出門不敢報籍貫的地步，可是因為年號一事，劉大太監聲明頓時由潘仁美變成了潘美，奸臣變成了悍將，這種轉變讓陝西的世家也絕了聯繫江南的地步，畢竟遠親不如近鄰！有劉公公這個大紅人在，入朝不是輕而易舉？以前劉瑾聲明不好，為了不背奸佞的罵名，他們只能抱着聚寶盆哭窮。如今可好，劉瑾名聲變好，此次回鄉三大閣老都暗自表態，說劉公公高義，為了穩定朝堂，方才自請回鄉的。
效果比劉瑾想像中的還好，不僅名帖上的人都盡數到齊，甚至還有很多人不請自來，原本不算小的鐘樓此刻滿滿當當！看着這麼多人，劉瑾笑眯眯地說道：“雜家回鄉，諸位鄉親厚愛了！當然，不是雜家鄉親的各位就請離開吧！”
“公公說笑了！”一個頭髮花白，身着錦衣的老者，有些惶恐地說道。他不明白為什麼劉瑾突然變了臉色，本來劉瑾宴請他們還以為，劉瑾有心聯合他們把控朝堂呢？結果來了后劉公公來了這麼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淡定了！這劉公公到底是想鬧哪樣？
劉瑾看着老者，神色倒是沒有什麼不喜，淡笑道：“李老丈多慮了！咱們都是八百里秦川養大的好兒郎！不過呢～”說道這裏劉瑾神色頓時充滿了譏諷，“這麼多人可不都是咱們老秦人！”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本冊子，密密麻麻記得全是人名，被劉瑾稱為李老丈的神色微動，凝神望去，只見簿子上不僅記載了許多人名，還有許多事！“劉公公這是何意啊？”他能猜出這是廠衛的傑作，只是不知道劉瑾目的何在？之所以對他恭敬，一個是因為朝堂無人使得生意直接被打擊的只在本地遊離，做些走私的行當，所以急需朝堂的力量；二是因為劉瑾如今名聲因為年號變得不錯，否則劉瑾得勢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們的家族還沒有真正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不過，不管哪方面的原因，劉瑾這態度實在算不得好，劉瑾久居宮中不假，但也是老於世故的人，自然看出老者的不快，不由笑道：“李老丈自然仁義，但是別忘了江南那些世家什麼態度！咱們北面四季分明只收兩熟，江南之地可是三熟！如今又有些旱災！他們只是可這勁坑咱們！”李姓老者想要反駁什麼，卻又不知道如何說起，江南世家起於宋，與秦漢唐的隴右大族的心繫家國相比更多了許些商人謀利的心思。
劉瑾見廠衛把黑名單的人都趕了出來，並安排他們回“老家”了！當然炮製的是刺客罪名，等到鐘樓外落了鎖，在眾人心驚膽戰之際，劉瑾率先坐下，熱情地招呼着，“大家都是鄉親了！不必見外，先坐先坐！”眾人見劉瑾神色真誠，都心中暗鬆了口氣，“此次雜家回來除了探親，也想幫幫鄉親！正趕上朝廷里缺人！陛下的意思是招些人。”
聽到劉瑾的話，所有人眼神都火熱起來，尤其那些個不請自來的一些富商，一個穿着極為考究的麻衣漢子，聽到此處雖然心動，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出聲問道：“我等商賈也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