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
只有靜。死一般的靜。
生命閉上了那雙冰藍色的漂亮眸子,氣壓低得嚇人:“……智慧她們能救你一次,就能救你第二次。現在,開啟遊樂場。”
其實他怎會不知道她已經不想再撐下去了。
但是……
他還是自私地,希望她能活下去。
無論如何,不管選擇哪種方式,活下去。
女孩又笑起來。唇角裂開,血便爭着搶着湧出,像溪流。
她似乎是想說些什麼的。可她崩毀的速度太快了、太快了。快到人根本無法反應。
女孩突然痛苦地皺起眉,像是在強忍什麼,在胸前劃了個十字――
“……審判結束。”
她閉上雙目。
宇宙彷彿都寂靜了一瞬。
越到最後,反而越平淡。
其他緯度帶來的暗如被風吹去的霧氣,天空頃刻間恢復了原本的顏色,多瑪姆慘叫着、不甘地徹底消失在了世界上。
女孩從空中墜落。不斷有物質從她身上離開消散,猶如一個被扔進絞肉機里的破布娃娃。
超人身上束縛他的力量沒有了支撐,再也扛不住這個堪稱bug的人間神明。他用最快的速度朝女孩衝去,近在咫尺――卻發現她被另外一個人接住了。
“Sir,白小姐從房間內消失……”
Jar語速飛快地彙報道。
“消失?”托尼先是不可置信地反問了一句,然後才有些僵硬地看着那個接住女孩的人。
本該待在房中的白瑾,跪坐在地上,懷中抱着只剩下半個身體的女孩,不住地微微顫抖。
她眸子被碎發掩蓋,卻能看到水珠一滴滴砸下。
“阿瑾……不要哭哦。”女孩還是笑,她似乎很愛笑,連最痛苦絕望的時候,她也能笑起來,笑得分外好看。
“童話的故事還沒有講完,智慧姐姐的書還沒有偷來看,鮫說過了要帶我去她那裏玩的……我還沒有再多抱阿瑾幾下……”
……真可惜呀。
黑髮姑娘僵硬地扯扯唇:“……給你抱,不要死,好不好……?”
可她沒來得及說下一句。
她緊緊握住手中的十字架吊墜,像是握住僅剩的救命稻草,可它還是一點一點地,從她手中流逝,怎麼也抓不住。
……最後啊,還是什麼都沒有留下。
……
她緩緩地收回了手。
然後,終於崩潰般地掩面哭泣起來。
她無法死亡,可她在乎的人,又一次離她而去了。
……
韋恩和斯塔克成立了專項基金會,幫助戰後的恢復工作。
神秘側和超英們討論思考着多瑪姆為什麼實力突然提升。
白瑾回到了復仇者大廈,一路上沒有說一句話,眸光空洞,像是失明了的盲者一般。而紐約出現的真理與謬論、裹得嚴嚴實實的青年、披着紅斗篷的混亂、白甲騎士也都銷聲匿跡。
黑髮姑娘縮在角落裏,環膝發獃,不知在想着什麼。復聯、正聯來人看,她也不見。
弗瑞等人則乾脆被堵死在了復仇者大廈外,踏都不許踏入一步。
如此過了幾天,她始終過着像是與世隔絕的生活,直到偶然間聽到復仇者聊起一句網上對與這次戰鬥的說法,才從房間中走出。
她出來的那一瞬間,幾個在的復仇者齊齊把目光放在了她身上,小心得像是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
“白,要吃李子嗎?”巴基把手中兩個李子拿到她面前,試探性地問:“……嘗嘗看?”
“不用了。”她禮貌地搖搖頭,微笑:“謝謝。”
“……”史蒂夫看着她的神態,莫名想起了她投入湖中時的樣子。
白瑾越過他們,拿起鋼鐵俠給她研製的新手機回房。
“……今天她說話了。”巴基咬了一口李子,聲音悶悶地:“嘿,別喪着一張臉了。情況會越來越好的。”
可試問,在場的何人,能忘記那天發生的一切?
沒有人回答。
氣氛依然冰點。
[宿主……您沒事吧?]
[沒事。]她扯了扯唇,自嘲:[一個劇本而已,我竟然也能這麼真情實感……]
只是她看着離去的人,實在太多了。
……早知道會想起這些,就不安排這個劇本了。
她關上房門,打開了電腦。
不過多時,沒發過幾條推特、卻每條都引起巨大轟動的賬號終於有了動靜。
“從此,再無審判,再無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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