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伴隨着死一般的靜謐，一件猩紅的斗篷烈烈揚起，卷了黑色的發，讓無數人瞳孔驟縮，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這……

這不是――混亂嗎？！

不，不對……

女孩神色平靜堅毅，暗金色的眸子熠熠生輝，面容精緻地直叫人屏住呼吸。她沒有戴兜帽，墨色的長發便肆意飛舞，和頸間露出的小小的十字架吊墜纏繞在一起。

她穿着一件同令無數人忌憚的混亂相同的斗篷，裏面的服飾卻乾淨莊重、古樸大氣，和混亂的破破爛爛截然不同，身上也沒有亂七八糟的繃帶，給人一種崇敬之感。

“該死的――”守護危險地眯了下目，唇角神經質地抽了抽。

本以為這次是秩序那個傢伙帶人，不會出什麼差錯，結果還是……

“你，你快回去，快回去。”真理與謬論眨眼便出現在了她前方，急得快哭出來了。

“姐姐，回去好不好？你可以的，你可以隨時回去的！”

女孩柔和了眉眼，看着祂們，輕輕搖了搖頭。

然後抬眼，只一瞬間，所有在場的由黑色物質組成的怪物便轟然粉碎！

“我以審判之名――”

她頸間的十架越來越亮，“嗡”地一聲掙脫了束縛，猛地穿過她的身/體來到她的身後，看起來就像是她自己被釘在了十架上。

“――為你量罪。”

正在和奇異博士死磕的多瑪姆莫名悚然一驚，一股無法言說的感覺極速蔓延。

一瞬間，原本色澤神聖的十架被濃黑浸染，粘稠得似是要滴墨。黑髮女孩身形微不可查地晃了晃，唇色變得慘白。

“停手吧……”

真理與謬論已經開始帶上了哭腔。

祂們已經沒辦法說“這是謬論”了，只是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祂們的力量已經再不足以支撐。

生命和守護對視一眼，守護對超人略一點頭，反朝懸於空中的女孩衝去。可她只是偏了下頭，閉了下目，手輕輕一揮，他們三人就被黑紅色的力量徹底釘在了原地。

――僅以一人之力。

此時，這是絕對的實力懸殊。

……而女孩身上的光，在迅速消失。

像是撲火的蛾，最終在火光中燃燒殆盡。

趕來的鋼鐵俠看着這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神思恍惚。

那個原本何等光彩的人兒，整潔的衣擺遇到濃黑的霧，像是燎到了火焰般不再完整，細膩的肌膚上無一處不滲出鮮紅的血液……

托尼盯着那不住地出血的冷白肌膚，呼吸頃刻沉重，心臟的位置開始隱隱作痛。

……她還只是個孩子啊。

――那該多疼？

他加速衝來到守護身旁，問這個藍眸暗沉幾欲瘋狂的少年，隔着盔甲大聲喊道：“嘿！怎麼才能幫助她？！”

“別讓她再［量罪］下去！開啟遊樂場――讓她開啟遊樂場！！！”

托尼瞳孔一縮。

可他來不及多想，回過頭準備用最快的速度告知女孩，卻見女孩已經垂目看向了這裏。

她全身已經被黑色物質絲絲纏繞，隱約可見完美的形體分崩離析，鮮血染紅了那潔白的斗篷下的衣袍。她瞳色越來越暗、越來越暗，瞳孔變細，卻一如既往的平靜，甚至帶着點死寂。

她笑。

“可是……”

“――我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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