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耍點小聰明
今天，他們一早就到應家小館準備，採薇跟采蘭一直都很好奇，聶公子到底會用什麼辦法招徠應家小館第一批客人。
畢竟曾經是混跡過社會的“富家公子”，雖沒有正二八經做過生意，但經常跟那些人有來往，算是見識過。
聶錦程在門口支了個爐子，把鍋具之類一股腦搬到門口，又另外擱了一張桌子，將食材之類放在上面。
聶錦程料到，採薇在後廚炒菜自然沒人看到，他今天要讓採薇當著大家都面做廚，把她看家本領都拿出來。
不僅如此，今天算是免費請他們品嘗這些菜品。
“免費，那我們不是賠錢賺吆喝嗎？”
當采蘭聽到准姐夫這番話，臉都青了，感情這就是他想出來的“好辦法”嗎！
他曾幾何時也混過市井，知道有時候有舍才有得。不拿甜頭給人家嘗嘗，人家肯定不買賬，只要有人嘗到了採薇的手藝，保證他們下一次定會趨之若鶩，這就是他的攬客之道。
“我說，你就看好吧！”
把鍋灶搬到門外做菜，這可是新鮮事，百姓又三三兩兩圍過來看熱鬧。
“各位，我應家小館初開張，今天舉行活動，現場做的菜，都是給大傢伙免費試吃，不收一個銅板，都過來瞧一瞧，看一看吧。”
采蘭也顧不得那麼多，跟着聶公子一起大聲吆喝。
有免費的東西，自然會有人圍觀，桌上的食材都是他們昨天在後山採摘，這群人根本沒見過，一個個都在那裏指指點點，一臉好奇。
“師父，看你的了！”
聶錦程看到聚集了大部分百姓，便輕聲告知娘子，採薇聽后，立即開始着手做菜。
作為新一代廚賓優勝，採薇的刀功真不是蓋的，眾人都嘖嘖稱讚，人群中也有人知道這就是斗廚賽上的應家小妹，做菜水平可是一流，想必出自她手裏的菜必定味道鮮美。
也有人持懷疑態度，味道好就價格不菲，菜再好吃，但一般人沒有消費能力也沒辦法，普通百姓過個溫飽就心滿意足，哪裏有閑錢去追求美味。
採薇姑娘的手藝據說比得上幾位廚尊，廚尊作為酒樓掌勺，菜價貴得離譜，想必應家小館也便宜不到哪裏去，這是大多數人心中所想，所以頭一天沒生意就解釋得通了。
“今天我們會出六道菜，免費給大家品嘗，若覺得好吃，以後就常來，若覺得不好吃，我們就關門大吉，絕不出來丟人現眼。”
聶錦程賣力吆喝，跟那個御廚之子的身份格格不入，採薇跟采蘭想不到，聶公子竟然還有如此外放的一面。
鍋燒熱后，下油，然後把蔥姜蒜置入添味，採薇隨即把切好的菜放進鍋里，一氣呵成，飄逸靈動的做廚身手，看她做廚也是一種幸福。
說話間，第一道菜【火焰紋菌拌豆腐】已經出鍋，有了聶公子先前的指導，採薇可以熟練把這道菜呈現出來。
帶着濃郁芡汁的豆腐，裹挾着菌類的清香，瞬間瀰漫開來。
“真香！！！”
一干群眾讚歎着，采蘭立馬把筷子分發給大家，請他們挨個品嘗。
站在最前排的應該是個落魄書生，他嘗了一口，感覺餘味悠長，明明是豆腐跟鮮菌做的菜，竟然口感中夾帶着類似果香味的味道。
他的評價很有趣，竟然作了一首詩：
“嬌娘作珍饈，味在碧玉盤。憐我世人胃，盡在不言中。”
一看這種人就是半個文化人，作詩一塌糊塗。
“滾一邊去，吃東西就吃東西，搞這些名堂作甚。”
身後一位長着絡腮鬍的大胖子把書生推到一邊去。
緊接着，第二道菜也上桌，一眾人都湧上來搶着品嘗，只不過每盤菜的分量都不多，沒幾個人嘗過就已經見底。
“搞什麼嘛！還沒吃到就沒啦！”
這是聶錦程授意採薇這麼做，就是要用這種手段把那些沒有嘗到菜的人慾望勾起來，之後只要稍加煽風點火，他們必然為了一探究竟到店裏點菜，目的就達到了。
“大哥大姐，味道如何？”
采蘭好像也領悟到准姐夫的意圖，開始暗中助攻。
“不錯，那種美味，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反正就一個字，好吃！”
“哈哈，您真幽默！”
放在外面的食材並不多，很快就消耗完畢，還有很多人沒嘗到，都在抱怨，更有人問起吃過這道菜的人味道到底如何，嘗過之人都表示意猶未盡，真的還想再吃。
“那就進店再品嘗，我們店的招牌美食還不曾拿出來，若是不吃，肯定會後悔。”
“這味道確實不錯，跟縣城大酒樓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這價格肯定也貴，我們可沒那麼多錢。”
聶錦程就等着他們說這句話，表示應家小館價格絕對親民，說著就把菜單拿出來，定價確實在大多百姓接受範圍之內。他還承諾，今日是第一天營業，每位客人都可以加贈一道小菜。
此語一出，客人們蜂擁而上，應家小館只有四張桌子，很快就坐滿人，他們收拾好外面的小攤子，立即轉入內堂。
聶錦程用自己的方式招徠客人，這是有史以來第一間食鋪能看到這麼多食客，在月亮小鎮開食鋪必然蕭條的魔咒也被打破。
菜品端上桌，食客們品嘗過後，無不豎起大拇指。這些食材都是月亮灣最常見的食材，幾乎家家戶戶必備，味道相差無幾，可是在採薇手裏，它卻能呈現出另類滋味。
鄰村食客雖然沒聽說過，但是這味道着實讓人慾罷不能，比那些大酒樓一點不差，關鍵是價格還實惠，在縣城酒肆一頓飯錢，在應家小館可以吃上兩頓不止。
食客的褒獎就是對他們最好的鼓勵，采蘭看着准姐夫，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採薇在後廚雖然很累，但是心裏熱乎乎。她在後廚能清楚聽到客人們的對話，自然笑逐顏開。
現在正是吃飯的點，蘇醒料想可能應家小館生意不盡如人意。雖然聶公子說有辦法可以招攬客人，他心裏還是有點不放心，因此想帶上武館幾個兄弟去捧場，剛到食間不遠處，就發現還有許多百姓都在門外等着就餐。
應家小館內，一片熱鬧的景象，蘇醒沒想到准姐夫真有辦法，虧他一路擔心過來，本來想讓幾位兄弟當托，現如今就有點畫蛇添足。
“蘇醒，你來了，快過來幫忙！”
采蘭喊到。
“好，你們幾個，隨我一起招呼客人。”
“得，本來是來吃飯的，冷不丁成了跑堂小二了。”
其中一位兄弟苦笑着說。
“廢什麼話，趕緊幹活！”
端茶倒水，上菜上酒，武館兄弟干起店小二的活。客人一波接一波，吃過的人走出門都還在議論，周遭之人聽到，又跟風一樣走到應家小館外，都想要嘗嘗便宜又美味的食物。
“采蘭，你去后廚幫你姐，外面我們就夠了。”
聶錦程怕採薇累着，現在大堂人手充足，便讓采蘭進去協助姐姐。
他自然也不閑着，端菜上桌同時，不忘跟客人閑聊幾句，問他們心目中最理想的味道是什麼，品嘗之後有沒有特別建議，他把搜集這些建議都記在腦海里，以便隨時改進，今後亦可以多增加一點做菜靈感。
“客官，以後常來啊！”
“希望你能給我們應家小館做個宣傳，下次一定給你打折。”
蘇醒也補充一句，幾位武館兄弟也用同樣的話送走賓客們。
好不容易送走最後一波客人，採薇滿頭大汗，癱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氣。雙手都不聽使喚，整個手臂都麻木了。
還是采蘭做了一桌子菜，好好犒勞大家。她的廚藝也不賴，兄弟幾個吃得狼吞虎咽。
武館這幾位兄弟都是同村人，跟應家也很熟，有人開玩笑說少館主還沒到中午就嚷嚷着肚子餓，其實就是想來應家小館蹭吃蹭喝。
蘇醒扒拉着幾位兄弟，跟他們開玩笑，還有人在故意把采蘭跟他挨到一起，嘰里呱啦嘮了半天口水話。
聶錦程來到后廚看娘子，心疼得不得了。看這架勢，以後生意會越來越好，娘子的負擔勢必會加重，他倒有點後悔自己出這個主意，也埋怨自己沒有能力幫娘子分擔一點責任。
“東家，應家小館今天來了好多食客，生意好得不得了。有許多人都在傳，不僅味道好，價格還實惠，還在邀請親朋好友一起再光顧呢！”
“什麼？！再說一遍！”
剛剛還在沾沾自喜的尹闊，聽說應家小館突然間客似雲來，有人對他們的手藝大加讚賞，這個消息很快就在靖安縣傳開。
他氣得將手中茶杯摔了個粉碎，沒想到應家在一夜之間就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剛剛跟東春園玩心機鎩羽而歸，如今又被這種壞消息敗壞興緻。
“這應家丫頭到底有什麼能耐，看來我是小瞧她了！”
尹闊馬上動身，去找柯藍清商量對策，若任由應家這麼發展，遲早會對他們構成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