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後繼無人
高家從高攀向上數五代，基本上都是一脈單傳，高家人丁不旺，甚至到了高攀父親那一輩，差點就失傳了，所幸高攀之父老來得子，這才讓高家得以延續。
到了高攀這一代，好不容易高攀開枝散葉，生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可是要繼承他家業的嫡長子高林卻常年膝下無子，一直成為了困擾他的一個難以開口的問題。不過，高攀倒也不是特別的擔心，因為他的次子高森有兩個兒子，小兒子高志也有一個兒子，無論如何高家都不至於延續不下去。
但是，高攀真正想要的，還是嫡孫，今後他把家業傳給高林，高林再把家業傳給自己的兒子，就這樣一代一代的傳下去，才是高攀最希望看到的結果。
如果再過幾年高林真的還是沒法生齣兒子，那他只好從高森、高志的兒子中過繼一個給高林當兒子了。但是，高攀骨子裏還是一個比較傳統的人，這種結果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帶着一份憂慮，高攀在水淵的攙扶下，走出了高府，準備帶着水淵去鎮上走走。
水淵早已經看出了高攀的癥結所在，在一旁勸慰道：“外祖父，舅父正處在壯年，身體也一直無恙，不如再另娶一個，說不定新婚燕爾，就又有孩子了呢？”
高攀聽后，苦笑道：“快別提再另娶了，他的小妾還少嗎？已經足足有八個了！幾乎每年都要新娶一個，可是這八年來，別說生兒子了，愣是一個懷孕的都沒有！”
水淵一陣驚訝之色，腦海中立刻就浮現出來了一個想法，會不會是他舅父自身的原因導致無法讓女人受孕？
帶着這個疑問，水淵一邊攙着高攀緩慢的走着，一邊試探性的問道：“外祖父，那會不會是舅父的身體的原因……”
高攀搖了搖頭，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我早就懷疑過這個問題了，所以就請醫生來為你舅父診治過一番，結果是你舅父的身體一點事情都沒有，而且那幾個小妾的身體也沒什麼問題。可是，這八年來，愣是沒有一個懷孕的，你說奇不奇怪？”
奇怪！還真是很奇怪！
水淵像是想到了什麼，故意這樣問道：“舅父和舅母已經有一個女兒了，為什麼舅父和舅母不再生一個呢？”
高攀嘆了一口氣，臉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緩緩的說道：“你有所不知，當年你舅母難產，生不下來，本來你舅父是要放棄孩子的，但是你舅母不同意，執意要將你表妹生下來，結果差點一屍兩命。好在上天對我們高家不薄，讓他們母女都平安了。但從那之後，你舅母的身體就有問題了，失去了繼續生孩子的能力。不過，你舅母也真實夠賢惠的，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生了，為了給高家留個后，並且開枝散葉，你舅母都是主動為你舅父納妾的。可是，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所納之妾已經多達好幾個了，卻一直沒有所出。”
水淵聽高攀這麼一說后，不禁皺起了眉頭，加上他之前在大廳里見過他的舅母秦氏，一個想法突然從腦海中湧現而出。
首先，他就聯想到了自己在現代看過的電視劇里的宮斗劇情：他的舅母表面上表現的很好，無論怎麼看都是一番賢惠形象。但實則，舅母隱藏着不為人知的一面。因為舅母失去了生育的能力，為了討丈夫歡心，樹立自己在眾人眼中的高大形象，他則主動提出要給丈夫納妾的想法。但是實際上，秦氏卻在背地裏使用各種卑劣的手段，讓每一個新娶的小妾都無法懷孕，以鞏固他在高府中的地位，以及自己在丈夫、公婆和家奴中間的光輝形象。
當然，這只是水淵的一個大膽的猜測，至於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還有待進一步調查。
不知不覺，祖孫兩個人便來到了鎮上，這個鎮只有一條主幹道，道路兩邊都是商鋪，商人們在這裏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物品，已經是中午了，街道上的行人還很多，使得道路兩邊的商人都非常積極的叫賣着，看上去好不熱鬧。當然，其中也不乏有一些能夠提供飯食的地方。
水淵昨天去過薊城，當時感激薊城的商業還算髮達，但是再和今天的高家鎮一對比，才知道兩個地方完全沒有可比性，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相較之下，高家鎮的商業繁華程度比薊城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聽父親說，這裏是外祖父一手建造的，而且現在都這個時間點了，街上的行人還依然絡繹不絕，可見這裏每天的熱鬧程度。薊城裏面的商業區和這裏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水淵為了緩解高攀心中的不快，便主動扯到了商業上來。
高攀聽水淵這麼一說，臉上的陰雲漸漸的消散，開始給水淵講述他建立高家鎮的初衷，以及這裏的商業區和薊城的不同之處。
原來，高攀建立高家鎮的初衷只是為了避開姬超的鋒芒，他把整個高家從城裏搬了出來，隨後又調來了自己家族的軍隊守衛這個地方，能夠保衛自己的安全。後來，高攀又把整個軍隊的家人全部遷徙到了這裏，又修建了房屋，以高府為中心，不斷的向外擴建，逐漸形成了現在的規模。
小鎮的雛形建好后，人口卻不夠，而且只有高家軍和高家軍的軍屬住在這裏，顯得有些單調，畢竟他們也要生活。所以高攀便開出了吸引人的條件，只要有商人願意落戶到這裏，便可以讓他們變成平民，成為高家鎮的一份子。
商人在這個時候的社會地位是最低下的，而所謂的士、農、工、商的嚴格體系也決定了商人的低下的地位。高攀這一條件散播出去后，還真有不少商人為了脫離商人的賤籍，主動落戶到高家鎮。這些落戶到高家鎮的商人因為沒有土地，所以還是繼續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街道兩邊也逐漸變成了商鋪，而且這裏的營業時間沒有限制，只要商家願意，想干到幾點都行。
高攀的這個決定不僅充實了高家鎮的人口，還讓這裏變成了一個十分獨特的商業區，吸引了四面八方的人前來消費、購物，經過幾年的發展，高家鎮早已經發展成為燕國最繁華的商業區。
高攀也是藉助商人四處流動，周遊列國的習性，將自己的眼線，安插進了商人的隊伍，通過商人的商隊，搜索着他所關心的每一則消息。這樣一來，使得高攀足不出戶，便能知道各個諸侯國的一些事情。
水淵聽完高攀的講述之後，對高攀又有了新的認識，讓他對這個外祖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水淵陪着高攀在小鎮上的一間飯館坐下，他們兩個一邊吃着飯，一邊聊着，而家老高壽則一直守在兩個人的身邊，小心翼翼的護衛着自己的家主。
水淵的出現，給高攀帶來了很多快樂，以前他總是自己一個人，未免感到有些無趣。如今有水淵陪在身邊，多了一個說話的人，便再也不寂寞了。
高攀就像是一本厚厚的故事書一樣，總是有講不完的故事，他開始給水淵講述自己年輕的時候的事情。水淵也是非常仔細的聽着，高攀說的越多，他對高攀就越加了解。
“對了，你從東胡初到燕國，對燕國國內的複雜勢力還不太清楚，我不妨給你講述講述現在燕國的形勢。至少以後你再遇到危險，也可以通過一些細節，知道是誰在對你下手了。不然就會像昨天那樣，你被人刺殺了，可是還不知道是誰幹的，這樣渾渾噩噩的，可不是最佳的自保方法。”高攀突然說道。
水淵聽高攀這麼一說，也頓時來了興趣，這正是他所缺少的信息，如果高攀願意跟他講這裏面的情況，他自然是不亦樂乎。
“好啊，那孫兒就洗耳恭聽了。”水淵道。
誰知，高攀聽了水淵的話，倒是愣了一下，問道：“好孫兒，洗耳恭聽是什麼意思？”
水淵頓時感到一陣驚訝，但仔細一想，這個時候是戰國時期，洗耳恭聽這個成語好像還沒有出來，高攀聽不太明白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於是，水淵便道：“孫兒的意思是，我就會用心聆聽外祖父說的每一句話，然後記在心裏的。”
高攀笑了笑，接著說道：“目前在燕國境內，共有七大家族，其中國姓姬氏的勢力是最大的，因為國君姓姬，姬氏都是國君的親戚，是貴族中的貴族。除了姬氏以外，其餘六個大家族分別是秦氏、樊氏、盧氏、馮氏、高氏、水氏。其中，水氏就是你們家，以你父親水凈為代表，是最近幾年，在姬超的幫助下逐漸成為燕國新貴的，勉強能夠躋身進燕國境內的大家族，成為第七大家族，但同時也是實力最弱的一個……”
頓了頓，高攀望着水淵，問道：“我這樣說你們水氏，你不會生氣吧？”
水淵道：“怎麼會呢？外祖父說的都是實情，孫兒又怎麼會生氣呢？外祖父，你不用擔心我，你只需如實的把情況說給我聽就行了。孫兒又不是小孩子了，不會胡亂生氣的。”
高攀呵呵笑道：“那就好，那我就接着講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