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外祖高攀

水府一共分五個大院，分別是東院、前院、西院、後院和中院，每個大院裏面都是一個相對獨立的院子，其中的奴僕也是分開管理的。

水府里一共有六個家老，大家老是水盡忠，統管整個水府的事務，在他之下，還設立了五個小家老，分別負責管理東院、前院、西院、後院和中院。水府奴僕眾多，即便是單獨一個院子裏的奴僕恐怕也有上百人，整個水府上上下下的奴僕一共有六百多人，如此龐大的奴僕群體，如果只有一個人負責管理，難免會有些力不從心。

所以，在家老之下，還分設了五個管事，這樣一來，一個管事的只需要負責管理幾十個人就行了。

水府中除了東院、西院各有兩百奴僕之外，其餘四百多人的奴僕都分散在前院、後院和中院裏，其中前院一百人，後院一百人，中院則有兩百多人，畢竟水凈是一家之主，也是水氏宗族的宗主，平常的衣食住行都需要人來打理，所以中院的奴僕會多一點。

按照水淵的計策，是將水府五個大院全部獨立起來，然後找來五個可靠的人，分別假扮成水淵，秘密住進了五個大院裏，每個大院都由水府的親兵封鎖起來，不能互通消息。只要哪個大院裏發現了刺客，就說明哪個大院裏有細作。

這樣一來，就可以針對性的審問大院裏的人，可以把細作的範圍縮小，從而將那個大院的奴僕全部抓起來審問，只要細作有所動作，就一定會露出馬腳，到時候便可以藉此機會抓住細作。

另外一方面，水凈也在讓人加緊審問被抓到的刺客，希望能從刺客的口中知道是誰在幕後指使的。但是，審問的結果並不理想，刺客拒不配合，並且一口咬定是姬超指使。水凈一怒之下，便將刺客殺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水凈讓水凌對外放出消息，水府遇到刺客，但是並沒有人傷亡，反而刺客被全殲了。

如此一來，水凈只需要靜靜的等待着就行了。

熬過了一個晚上，到了白天，水府上下停止了一切活動，所有奴僕放假一天，但都只能待在自己的那個大院裏，不能外出，而且水府的親兵則調入了水府，把守各個要道，不準任何人進出。

而原本計劃今天的入籍大典，也被水凈暫時推后辦理。他則和水淵一起，秘密離開了水府，整個水府都暫時交給了他的弟弟水凌負責，他帶着水淵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水凈帶着水淵，乘坐着一輛馬車，由心腹的家奴駕着車，從水府的後門駛離了水府，朝着薊城的城東而去。

高氏家族原本居住的地方距離水府不遠，但是這些年高家為了躲避姬超的鋒芒，便舉家遷徙到薊城城外去居住了，原有的老宅也只留下一個族子居住，高氏家族完完全全的躲避在城外，也很少沾惹國家裏的事情。

目前燕國國內除了國相姬超之外，就數六位上卿的權力最大了，這六個上卿分別掌管着燕國不同的事務，高攀雖然搬到城外去住了，但是還保留着上卿之位，而且國君所封的采邑一點也沒有減少。

燕國在官位設置上大體沿用周王室，設立國相為國君的副手，在國相之下，又設立了六個上卿，官位在國相之下，分別統管着燕國的財政、軍事、外交、刑罰、戶籍、建築、田地、賦稅、水利等重要事務，而每個上卿所分派到的事務不一樣，權力就不一樣。

以高攀為例，他不做國相之後，國君依然很重視他，任命他為上卿，讓他分管財政、軍事、外交、刑罰這四個主要的方面，但是由於姬超的不滿，以及高攀稱病，高攀手中的權力已經盡數被分出去了，只保留刑罰這一方面的權力，暫時由高攀之子高林代為管理。

而水凈也是六上卿之一，他這些年的權力逐漸變大，現在主管軍事和外交，其餘四個上卿則分別管理其他的幾項。

在薊城東面的郊外，矗立着一處偌大的莊園，遠處看過去，和薊城形成了掎角之勢，這裏就是高氏家族的新駐地，這十幾年來，經過高氏家族不斷的擴建，已經儼然成為了一處小鎮。

這個時候的卿大夫，手裏面都是握着軍隊的，他們可以訓練自己的軍隊，高氏家族也不例外，也有自己的軍隊，和其他幾個家族不同的是，高氏家族和自己的軍隊居住在一起，慢慢的將這裏發展成為了一個小鎮。

這個小鎮因為高氏家族的存在，所以又被稱為高家鎮，距離薊城只有十里，這個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高家鎮並不是都姓高，高家有自己的采邑，但是高攀卻只是委任宗族內的人去管理，他自己則在軍隊的保護下，居住在高家鎮，遙觀薊城內的一切動靜。

水淵和水凈一起，驅車來到了高家鎮，水淵透過馬車的捲簾，可以清楚的看到鎮上的情況，這裏被一條主幹道一分為二，道路兩邊都是各種各樣的門店，就如同薊城內的市一樣，但是卻比薊城內較為熱鬧。

“父親，這裏是哪裏？”水淵問道。

水凈道：“這裏是高家鎮，穿過這條街，再往前走不多遠，就到你外公家了。”

“我外公？”水淵狐疑的問道。

水凈道：“對，是你的外公。我今天帶你來高家鎮，就是為了讓你來見你外公，見到你外公的時候，你千萬要記得，一定要喊得親密點。”

水淵點了點頭，沒有再問。

外公這個詞語，對於他來說比較陌生，因為他的媽媽高蘭從未跟他提及過外公，以至於他都以為他的外公外婆早就死了。

可誰曾想，今天他的父親卻帶着他來找外公。

馬車穿過街道，很快便來到了一處大莊園的門口，幾個穿着一致的人守在門口，每個人手中都握着長戟，精神抖擻的站在那裏。

馬車尚未靠近，便有持着長戟的衛士走了過來，直接將馬車給攔了下來，並且喝問道：“什麼人？”

馬車停了下來，水凈從馬車裏跳了下來，站在高家莊園門口環視了一圈，隨即掏出了一份拜帖，遞到了那個守衛的面前，朗聲道：“煩勞前去通秉一聲，就說水凈前來拜見高老大夫！”

門口的守衛一聽水凈的名字，都吃了一驚，這個名字最近幾年風靡整個燕國，這可是叱吒風雲的人物啊，燕國上上下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守衛不敢怠慢，從水凈手中接過拜帖，立刻轉身進去通秉，而其他的幾個守衛則都把目光聚集到了水凈的身上，他們都想看看這個傳說中的人物到底長的什麼樣子。

水凈則旁若無人的站在那裏，並且沖馬車裏面喊道：“淵兒，你下來吧，一會兒跟我進去見你外公！”

水淵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靜靜的站在了水凈的身邊，看了一眼面前的莊園，但見這座莊園的匾額上寫着“高府”兩個篆字，門前還放着兩個用石頭雕刻而成的貔貅，而且周圍還有不少守衛，光看就知道，這座莊園的主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好奇之下，水淵便湊在父親水凈耳邊問道：“父親，你是說，我外公就住在裏面？”

水凈狐疑的問道：“怎麼？你母親沒有跟你提過你外公嗎？”

“沒有！母親從未透露過半個字。”水淵道。

水凈道：“你母親也許是為了你好，不想讓你知道那麼多事情。你的外公可不是一般人，他曾經是燕國的國相，即便是現在，也是燕國六個上卿之一，雖然一直稱病在家，但是卻依然得到國君的信任，這個小鎮，其實就是你外公一手建造的，經過十幾年的發展，已經成為了一個小鎮了。”

水淵聽后，略微驚訝的道：“原來外公那麼厲害啊？”

水凈道：“你外公厲害的地方多着呢，一會兒見到你外公之後，記得多說點好聽的話。”

水淵點了點頭，回答道：“父親放心就是了，我最會夸人了。”

不多時，剛才進去遞拜帖的人回來了，走到水凈的面前，便朗聲說道：“水大夫，非常抱歉，我家家主不願意和你相見，還請水大夫回去吧！”

這個結果在水凈的意料之中，他又說道：“煩勞小兄弟再跑一趟，就說我有重要事情相商，是關於高蘭的事情……”

說著，水凈便掏出來了一塊金子，直接塞進了那個人的手中，笑道：“麻煩小兄弟了。”

那守衛四處看了看，見沒有人發現，他趁機將金子收好，對水凈道：“那我就再為水大夫跑一趟，至於家主願不願意相見，那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水凈笑道：“有勞了。”

守衛再次轉身進入了高府，水凈和水淵則站在原地等待。

水淵道：“父親，如果外公還是選擇不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