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二章不和睦

後來發生了什麼，我們說了什麼，甚至連我怎麼回家的，我都記不得了。我只大概的記得我有些恍惚的站在家門口。看着燈火通明的家裏，我晃蕩的走進去。

一進門我就聽到母親在跟外婆爭吵，舅舅表情沉重的站在一邊吸煙，舅母也是滿臉心事的坐在凳子上。父親則背着門坐在地上！

我正要進去，桃奈卻突然從黑暗中躥出來，把我拉到牆邊，對我比劃噓的手勢。

可能是因為河邊發生的事的緣故，我面無表情的跟着桃奈蹲在屋檐下聽着大人們的爭吵。

幾分鐘過後，我聽了個大概！內容基本上是說外婆跟舅舅他們一家扣着我不讓我回到他們身邊。

他們知道錯了，不應該誤信神婆的話把剛剛出生的我丟給他們養，更不應該十幾年都不聞不問。他們現在只想把我帶在身邊，好好彌補他們錯過的這十幾年。可外婆他們為什麼要扣着我，不讓我回去，為什麼不給他們一家團聚的機會？為什麼不給他們補償的機會？千錯萬錯都是他們的錯，他們現在就想彌補。為什麼外婆他們就是不給他們這個機會！

聽完他們的爭吵，在桃奈的阻止下，我面帶冷笑的走進去。看着陌生到反感的父母，譏諷道：“我不過是一個災星！這樣的我你們不是早就丟棄了嗎？現在來說補償！你們不覺得太遲了嗎？”

“生兒！不是這樣的，當初爸爸媽媽只是想你過得好一點。”母親看到我進來，一把就想把我摟進懷裏，卻被我避開了。

“是嗎！把剛剛出生十天的我丟給外婆撫養只是想我過得好一點？對我不聞不顧十幾年也是想我過得好一點？在我忍受別人白眼，嘲笑，辱罵時，你們也只是想我過得好一點？”我幾乎像是在訴說在平凡不過的事一樣。

父親走到母親身邊，複雜的看着我：“我們知道你恨我們，可是我們是有苦衷的。不是我們不想親自撫養你，只是希望你可以活的更好。雖然這十幾年我們對你不聞不問，但是我們再你身上沒少花錢！不管你的吃穿用度還是學費生活費，哪一樣不是我們提供的！就算我們沒有把你待在身邊撫養，可我們生了你，給了你生命。”

我冷笑：“是嗎！只生不養。然後來炫耀你們給予我的所有利益？？”不等他們反駁，我從書包里拿出紙筆，利落的寫了幾行字：“你們在我身上花了多少錢，我以後雙倍還給你們。至於你們給了我生命這一說，我倒希望你們從來沒有生過我。”我把寫好的欠條甩在他們面前，在外婆他們擔心的叫喚聲中我憤怒的跑了出去。心裏存着一個複雜的疑問：在他們心裏我到底算什麼？算什麼啊？只是一個衡量價值的東西？？？

農村沒有路燈，很黑很黑！我也不看路就摸着黑深一腳淺一腳，跌跌撞撞的跑着，跑了好一會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裏，只滿臉陰鬱的站在那裏。雙手握拳，指甲戳進肉里我也不知所謂，只是努力的平復即將暴走的心情。聽着後面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和焦急的呼喚聲，我也只是不做聲的站在原地。

直到外婆他們拿着手電筒找到我，才擔憂的訓導我：“你這死丫頭，外婆剛剛喊你為什麼不理？養了你十幾年，白養了是嗎？長大了不需要外婆了是嗎？你大半夜的跑出來，全家人都在為你擔心，你倒好！不理不睬充耳不聞的，想要外婆擔心死嗎？”看着外婆抬起的手又放下。焦急的語氣中滿滿的擔憂，是真的怕我有個三長兩短！

“外婆！我好恨。”我真的好恨，口口聲聲的說要補償，實然呢！在炫耀他們的偉大。他們有什麼資格說出那樣一番話！“對他們而言，我到底算什麼？”

“生兒！不管怎麼樣他們始終是你父母。生了你.........！”外婆準備勸慰。

不等外婆說完，就被我無情的打斷：“我寧願沒有這樣的父母！我寧願從來不曾來到這個世界。”內心的怒火取代了一切。

“外婆知道！外婆都知道！生兒乖。外婆什麼都知道！”外婆害怕刺激到我，也擔心我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趕忙轉變話鋒。

說實話！外婆真的很了解我，在那樣的情況下，如果外婆依舊在幫着他們說話，我真的會做出連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來。這樣的情況在以後日子裏確實發生了我暴走的情形！

安撫好我的情緒，外婆才勸說我回家。一觸碰到我反感的情緒，外婆立馬說把父母趕走了，所以全家人才都出來找我的。

也許當時正是叛逆期，所以用外婆他們的話說就是順毛驢！不過很受用。

跟着外婆回到家，舅舅舅母他們還沒有回來，估計還在外面找我吧。外婆燒了水，給我洗洗弄弄讓我先睡。自己則去了大舅家。

實際上父母並沒有離開，只是去了大舅家，想想也知道，外婆怎麼可能會讓他們大半夜的回去！外婆不說實話估計是怕再刺激到我。

就這樣過了好幾天，我的情緒才漸漸好轉。

新年一過完，初八左右，我就收拾東西準備回學校了。卻被外婆攔了下來。

外婆說半年才回來一次，半個月都沒住到就要離開，說我沒良心什麼的！大意就是抱怨之類的。

我也不想讓外婆不高興，便過了小年才在外婆不舍的相送下返校。

三月底的時候，舅舅突然來電話，說外婆病危，現在在醫院搶救。醫生說要準備後事了，讓我回去看外婆最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