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之地 (上)

無法之地 (上)

無法之地,沒有管制,卻有規矩。

—影中

天氣很熱,陽光暖和,影中一身短袖灰色襯衫打扮,眯着眼看着一根石柱上的字:暗城。

“到了,怪熱鬧的。”說著,影中踏進這被稱為“無法之地”的城市,這裏沒有組織管理,是唯一一個普通人和異能人都可以生活的地方,不過要在這裏紮下腳跟,可是需要一番周折的。

影中走在這黃沙質土地上,時不時,還有一陣塵土飛起,兩邊都是矮層的西部建築,酒館賭坊一應俱全,在路旁還有幾個眼神機靈的乞丐和各色各樣的人種在聊些什麼,也有不少人不住的看着影中,不是因為影中裝束或者相貌,而是因為影中背了一個裝了不知道多少東西的巨大包袱,相當於一頭大象的大小,太過於引人注目。

影中也毫不在意,拿起手中字條看了看,又看着一家酒館比對:

“海東青酒館,沒錯誒,怎麼大門緊閉。。。。。喂!”

影中叫了叫門,旁邊的一個老乞丐,相貌醜陋,張開一口爛牙醉醺醺的說:

“輕點誒,小子誒,這老闆可不是個好惹的主,小心他殺了你哦,嘿嘿(o﹃o)嗝。。。。。”

“噢?是么?老人家說的可是孟拓。”

“嘿,你這小夥子剛來吧,連孟拓都不認識的話別在這暗城邊上混了,嘿嘿。”

這時,門打開了,出來一個彪形大漢,臉上微醺,咧着嘴正要擼胳膊發作,此時與影中四目相對,竟是一個激靈,酒醒了大半,

“哎呀媽,不對,先生來了,快快請進!!!”

影中也是微笑:“小鷹子。”

孟拓憨笑:“嘿嘿,先生裏面請,要不要我給你拿東西?”影中推辭,孟拓帶着影中進了酒館,巨大包袱正好與酒館門大小合適,也拿了進去,門口老乞丐愣了一下,

“誒?好像來了個大人物。”

酒館內很寬敞,也很乾凈,零零總總擺的都很整齊,孟拓雖然大大咧咧,但也是個體面人。

影中將包袱以“百尺縮行”之術,化成一個捲軸,裏面的東西化為字全寫在捲軸裏面,交給孟拓。

“這是答應送給你的半世界的一些東西,收起來吧。”孟拓高興的拿起捲軸。

“先生,這捲軸多好拿啊,你幹嘛不一開始就把這些變過去?”

“因為才想起來,歲數大了。”

“又逗我,謝謝先生。誒,不過,這次過來是有什麼事?”孟拓收起捲軸問。

“回來跟你一起接着開酒館,喝喝酒,釀釀酒。”

“還用一起什麼呀,這地方本來就先生的,我就你以前的一個打雜,沒有你當時我就被仇家殺了。”

“都多久了,不太記得了。”

“也對,先生不受年輪,這也過了有二十年了,我才在這暗城站住腳。現在先生回來了,我也就再做我的打雜。”

“不行,這個酒館已經答應給你了,就不會反悔,不過,我這次,或許是帶着麻煩過來的。”孟拓一聽,豎起耳朵。

“在半世界遇到了一些事情,而且發現有妖出現。”

“什麼?!這半世界不是跟異世界已經對立封鎖了么,怎麼還有人敢越過這裏跑出去?”

影中搖搖頭,又說:“對了,孟拓,酒館怎麼這麼冷清?”孟拓一聽這個,無奈的搖了搖頭,也嘆了口氣:

“哎喲,這說起來就很有意思,先生您不知道,這南北暗城本來就是無法之地,充滿罪惡慾望的城市,我南暗城沒北暗城大,還算太平,可前幾年,來了一幫異域女子,叫女子會,聚集了很多女人在裏面,這您想,男的在這暗城裏都打打殺殺的,也有那貪圖美色的想去會會女子會,結果被打的鼻青臉腫,而且放下狠話,說要讓暗城的男人臣服於女子會,想來挑戰的就寫契書,若是打的過女子會精英的話,就給豐厚的報酬,但是打不過,就要勞力,不準有任何怨言。。。。。”

“有點意思,哪有人去挑戰么?不會沒有人贏過吧。”

“嗯,猜對了,就是沒人贏過。”

“噢,所以你這酒館裏面經常來喝酒賭錢的人去挑戰結果,就被當成奴隸。”

“是啊,有的酒館都撐不下去,被女子會給收了,我是有您留下的錢,不怕什麼,再說鷹族,她們女子會也不會打擾,怎麼也會有點客人,但是我就氣不過,於是我就去了一趟女子會。”

“你還挺厲害,還能回來。”

“不不不,我沒有去打架,只是去觀察,我就發現,女子會雖然都是女的,但是那玩起來了就跟男的沒區別了,個個下手黑着呢,有人說這女子會的領頭會控制人的意念,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還挺漂亮的,披着面紗,也看不太清,不過也有人輸了也不認帳,被打的狗頭一般。”

“把保護自己的手段用在教訓男人身上,看來對男人有不好的印象。”

“先生若是有興趣,也可以去試試。”

“嗯,可以去看看。”孟拓這才反應過來,趕緊給影中弄點喝的,給去酒館後院收拾一間屋子出來。

影中看着這些久違的桌椅器具,嘆息道:

“不知這次落腳這裏是不是個錯誤,也希望不要傷害到孟拓。”

“阿拓,我出去走走。”

“好的先生,對了先生,雖然是多餘的話,但是跟你講噢,最近不太平,出門多加小心。”

“噢?女子會的事?還是有其他的?”

“哎呀,我就隨口一說,畢竟這裏不是其他地方,當然,先生的厲害我知道,也不用在意。”

“臭小鬼,好了,走了,出去溜達溜達。”影中背着手出了門。

烈日當空,照的街上行人都躲着陽光走,影中倒是沒有感受,慢慢溜達閑逛着,

異能人跟普通人,在這烈日下即使異能人沒有使用異能看得出區別,普通人不停的再擦汗,異能人卻是能經受這些炎熱,而影中,則絲毫不會受溫度的影響。

影中走了段時間,見前面人堆滿半圈圍住,一間巨大的別院,不一會,就聽見人群里有人拍手可惜,一陣功夫,從別院門中飛出一個人,這人群呢也是團結,全都躲開,讓飛的人落在地上,渾身是傷,吐出帶血的飯菜,捂着胸口,半天爬不起來,這時人群稍稍散開,從門裏出來一個繫着圍裙,人高馬大虎背熊腰的漢子,影中定睛一看,女漢子。

這女漢子一口水吐在那重傷的人,大罵道:“呸!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連女子會武天樓的霸王餐都敢吃,找死啊!”挽着袖子就進了樓里,不在過問這倒地的人,這時影中旁邊的幾人嘀咕着:“誒,這是劉二啊,背了幾十條人命,不久前才逃亡到這裏,殺人不眨眼啊,怎麼就非來這吃霸王餐呢,唉,估計是死了。”

“誒這位小哥,這武天樓是吃飯的地方么?”影中插話問。

這小哥也算和氣,見影中陌生就說到:“別的地方來的吧,這是女子會開的酒樓,剛才那個是女子會裏面的精英,女子會是暗城邊近幾年剛建立的協會,一群女人要什麼維護自身權益,整些亂七八糟的,有人不服就打。”

影中微微點頭回應,這時人群都散開,迎面走來一個披着一身髒兮兮的破布爛麻網的滿臉鬍子看不清模樣的男人,手裏拿着一個鉤子,熟練的勾住那已經死去的劉二的嘴,接着往前走,人人都躲開,那人也不言語,勾着死人一直走,走過影中,走進一條看不見盡頭的巷子中。

“小哥,剛才那是什麼人?”

那小哥手在鼻子邊扇了扇:

“這暗城裏天天都死人,總得有人處理吧,也不知道他是誰,十幾年了,哪裏有死人,如果沒人收屍,都是他給勾走,都叫他清場人,喂,你不嫌他臭啊!”

影中擺手道別那小哥,要回“海東青”,那小哥看着影中的背影,不禁狐疑:“難道是異能人?不對啊,異能人也出汗啊,這人大熱天怎麼連汗都沒有,大白天見鬼了吧我,呸呸呸。”暗城的天氣非常古怪,早上還是烈日當空,轉眼晚上就是寒冷無比。

孟拓為影中燒上了暖爐,自己也穿上穿上了皮夾克,酒館還是沒有人,影中搓了搓手,問孟拓:

“誒,阿拓,酒館怎麼還是這麼冷清?你在暗城的名氣也不小,怎麼連幾個朋友都沒有?”孟拓聽了,摸摸頭笑道:

“我沒讓那些人來,今天先生來了,也知道先生喜歡清靜,就我陪着就行了,今兒沒開門。”

影中淡然一笑:“哪的話,我在半世界生活的時候也變得挺喜歡湊熱鬧了,”孟拓聽了,立刻來勁了:

“先生!實不相瞞,今天晚上是女子會辦了拼酒賽,不僅可以免費喝酒,如果能喝的過他們女子會的精英酒魁,就給武天樓的貴賓卡,享受一年的吃住全包。這也是女子會在這暗城受歡迎的原因之一。”

“噢?看來你也是常客嘍?孟酒鬼。”

“嘿嘿,怎麼樣先生,去看看吧,你不是也喜歡喝一點么,沒準兒有您喜歡的酒,還可能看到女子會的頭兒。”

“我看是你想見那位姑娘吧。”

“嘿嘿自知瞞不過先生,我也認識他們首領,打過幾個照面,挺好看的,不過就是帶着面紗,為人還算豪爽。”

“哼哼,阿拓有喜歡的人了,不錯,走吧,去看看這拼酒賽。”

說著,兩人就往門外走。

街上除了幾個旅店還開着,大部分都關着門,大概都去湊熱鬧了。

孟拓走在前邊,影中插着兜慢慢的溜達,看着暗城的天空,眉頭微皺,隨即又舒展開。

轉眼間,不遠處聽見人群一片叫好,隨即一聲女子豪爽的喊到:

“來,把他抬下去,還有誰不服!”影中孟拓走近一看,近百人圍着一個擂台,在台下擺了數不盡的酒罈,一處桌子邊上,醉得不省人事的人一個個趴在那裏。

台下不少人聽了那姑娘的話,都躍躍欲試,可是自知之明讓他們望而卻步,

孟拓分開人群,有人不願意,見是鷹王孟拓,也不敢說什麼,他旁邊還跟着一個面生的人,正是影中。孟拓知在外不以影中稱先生,見如此熱鬧,也不在拘謹,一腳蹬上擂台,台下是一陣叫好,那女子也就冷冷一笑:“怎嗎?鷹王上台是要和我拼酒么?”

孟拓一聽哈哈大笑:“哈哈哈,酒魁姑娘哪兒的話,我這就是看有酒喝,上來討幾杯喝喝,口渴嘛。”隨即拿上一壇酒抱喝起來,女子自知孟拓酒量非同一般,等孟拓喝完,邊笑着說:“鷹王酒量,九兒自知不如,這樣,我們這拼酒會有三種酒,若是您能喝滿這三種,我就認輸,怎麼樣?”

“哈哈有意思,不過你輸了,就得讓我見你們老大,好久沒跟她說說話了。”台下一片噓聲和哈哈大笑,暗城誰都知道,這孟拓喜歡女子會的首領,影中也是無奈的搖搖頭。

“大膽!我們首領,也是你想見就見的!”這時台下過來一彪形身影跳上台,影中見是那個武天樓打死吃霸王餐的那個女漢子。

女漢子脾氣很大,一拳過去打碎了孟拓喝的酒罈,孟拓也不惱,微微一笑,手中暗自用勁,九兒見狀忙說:

“夜叉,不許胡鬧,你的身手跟鷹王差遠了。”又對孟拓說:“鷹王,您喝了這三種酒,若是還能圍着擂台走一圈,就是贏了,若是你輸了沒喝完,就要在我們武天樓打雜三月,我們首領說了,知道你會來,這也是她的意思,喝完了就可以去見我們首領。”

孟拓一聽,滿臉喜悅,台下的人也是吶喊助威,孟拓頓了頓,咳嗽兩聲:“額,既然月漣漪發了話,我就試試。。。。。”又想起影中在台下,看了影中一眼,影中也是覺得孟拓答應的太快,就沖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孟拓對那九兒說:“那就勞煩酒魁給拿來這三種酒吧。”

九兒微露笑容,對夜叉說:“夜叉快去拿吧。”

夜叉對着九兒偷笑一下,去了後台。孟拓也不以為然,影中也靜觀其變。

“酒來了!”夜叉端着放了三個不同顏色碗的托盤,放在孟拓面前,九兒:“請吧,鷹王。”

孟拓看着這第一碗,拿起來一飲而盡,一滴不剩,台下一片叫好。

孟拓正要拿起第二碗,突然身上無力,一手扶住桌子,才能勉強支撐着,猛地晃頭,台下人都蒙了,不知怎麼回事,影中也略有疑惑。

這九兒與夜叉相視一笑對孟拓說:“鷹王,這第一碗酒-霸王醉-味道怎麼樣?還要喝第二碗-神仙倒-么?”

孟拓已經滿頭大汗,吃力的支撐着:“要,當然。”隨即慢慢伸向第二碗酒,卻被人抓住了手,

孟拓一看:“先生,我。。。。。”影中不知何時上台,台下人也是驚奇,九兒和夜叉看見影中,也是一愣,影中對孟拓說:

“回去吧,天不早了。”隨即要扶着孟拓下台,卻被夜叉攔住,

“慢着!哼,還沒喝完三碗酒,按照剛才他答應的,要跟我去武天樓打雜三個月。”九兒眼明,說:

“鷹王,您可別說話不算數。”

“先生,還是讓我喝完再走吧。”

影中不看孟拓,另一手拿起第二碗一口飲下,穩穩放下空碗,拿起第三碗,又是一飲而盡,夜叉跟九兒都看呆了,影中也不做停留,扶着孟拓跳下台,幾步走出很遠,只剩下一群人的獃獃佇立,過了一會,人群也見沒什麼熱鬧可看,紛紛離開酒會,只剩下女子會的人,九兒問夜叉:

“你後邊的酒是不是那兩個?”

夜叉也疑惑,點點頭。九兒聞了一下那個碗,淡淡清香飄過鼻尖。

“酒沒有錯,的確是-神仙倒-和-地獄火-,可他怎麼就能什麼事都沒有?首領弄出來的酒,即使是異能人最多喝一碗霸王醉,不行,這人一定要告知首領。”九兒讓夜叉收拾剩下的殘局,自己就下了台去女子會。

影中把孟拓放在酒館搖椅,孟拓雖然沒有醉倒,但是渾身用不上力,影中倒了杯水,給孟拓喝了,拿了個垃圾桶,放在孟拓面前,一掌拍在孟拓背後,孟拓吐了一頓,感覺好多了,臉上一熱,也不好意思跟影中說什麼。

影中坐在一旁,無奈的說:“你呀,被人家女子會給戲弄了。”

孟拓撅着嘴唇,一臉不開心的樣子,像個孩子。但是又好奇影中怎麼能喝了兩碗都沒事,扭捏的說:

“先生,你是怎麼喝了兩碗的?”

影中說:“如果不喝,你就被抓去打雜了,這些酒應該是限制那些輸給女子會還不想聽從命令的異能人,只能乖乖的聽話。”

“怪不得我喝了,就感覺渾身無力,好像被抽走了力量。”

“也正因為你是異能人,才能喝了第一碗,還不暈倒,已經都吐出來了,應該沒事了,你也太過心急,怎麼就答應她們了呢?”

孟拓也不好意思:

“先生,我在這暗城生活這麼久,我可算是喜歡了這女子會的月漣漪,能不好好追求一下么?”

“你呀,你要是有事,我都不好像你爺爺海東青交代。”

孟拓聽了影中說了這句話,沉默了,但也隨後去做事了。

影中看着孟拓忙碌的身影,

“心結還未解開么?”

孟拓在做事,心裏不禁回想起小時候的事:

孟拓是異能人,自己能變成巨大的飛鷹形態,所以在暗城被稱為鷹王,他的爺爺是海東青,年輕時因其英勇無敵,被族中稱為最強的鷹王,海東青十分嚴厲,尤其是年紀大了之後,對訓練孟拓更是極其嚴厲,孟拓對爺爺害怕多過敬重。

可在孟拓十六歲的時候,自己的族被異世界的翼人所打擊,死傷大半,他爺爺海東青臨死前,將孟拓託付給那時遊歷到此的影中,孟拓和剩餘的族人跟着影中離開了異世界,來到了暗城的南部,影中安頓好了孟拓的族人,孟拓就跟隨着影中,孟拓在沒有爺爺的情況下,在十年之間,打敗了四處追殺他們族的翼人,一戰成名,成了新的鷹王,爺爺的遺願完成了,族人也安全了,孟拓也安頓下來,影中交給以他爺爺命名的酒館,就這樣過了二十年。

。。。。。。

暗城分為兩個地區,南暗城-北暗城,南暗城比北暗城小很多,以孟拓鷹族和女子會為兩大勢力,北暗城很大,更加的亂,後文再提。

女子會位於南暗城的最南,巨大的白色建築,景色宜人,適宜居住,在暗城屬於最安靜祥和的地方。

周邊每個地方都有女子會的人把守,九兒來到女子會內部。

女子會大廳,沒有富麗堂皇,而且十分清新淡雅,大廳中央,一條長長的紗簾圍住一張木床,裏面一個年輕女人閉着雙眼,半卧床邊休息,眉宇之間便知是個美人,她就是女子會的首領月漣漪。

九兒握拳稟告:

“首領,有事稟告。”

月漣漪還是閉着眼睛,發出聲音,伴隨着笑聲:

“呵呵怎麼了小九兒,拼酒輸了?”

九兒聽了月漣漪的話輕鬆許多:

“首領,有人喝了兩碗您給的三種酒,並且一點事都沒有。”

“噢?”月漣漪睜開一隻眼睛,隨後又說:

“暗城中能喝兩碗的,是孟拓大人吧,他可真是有趣呢。”

九兒微微一頓:

“首領,鷹王,只喝了一碗霸王醉,剩下的兩碗,是跟他一起去的年輕男子喝的,並且喝完就帶鷹王走了。”

月漣漪睜開眼,起了身,驚訝道

“什麼!?你是說有人能喝地獄火也沒事?”

月漣漪的驚訝讓九兒一愣,點了點頭。

“世上竟然有這樣的人,那人是誰。”

“鷹王,鷹王叫那個人先生。”

月漣漪心中所想:“難道是苦於鮮婆婆說的。。。”

酒館來了客人,影中在櫃枱邊擦着酒杯,孟拓給客人上酒,跟人閑聊着,是一些孟拓的朋友,看見影中是生面孔,就讓孟拓給介紹,孟拓說:

“你們都稱先生就好了。”互相打了招呼,影中繼續擦着剩餘不幹凈的杯子,看着門口,似乎是在等什麼人來。

此時,在門外不遠處,由女子會三大精英的酒魁九兒,武天樓的夜叉,在中間的是奇珍居的黃四娘,為三大精英之首。一人一匹馬在前邊開路,後邊是幾個高大精壯的男人抬着一個八尺方錦榻,四周紗帳,榻上半卧一女子,正是月漣漪,路旁多人都駐足想一睹風采,卻礙於三大精英的眼色不敢離近觀瞧。

“首領,海東青到了”黃四娘與其他兩人下了馬,月漣漪輕拍榻手,身體輕盈站起,紗帳撩開,腳尖點地,一襲白衣,眉點硃砂,面容姣好,示意夜叉敲門。

夜叉平時大大咧咧,卻在月漣漪面前很是聽話,輕輕推開酒館大門。

孟拓見是夜叉,走出櫃枱,只見月漣漪頷首低眉面帶微笑的進了酒館,孟拓一看,就小跑過去,笑呵呵說道:

“誒,小月,你怎麼來了?這麼大陣仗,三大精英都來了,提親么跟我,這也應該是我去你女子會提親啊。”

“鷹王,你別跟我們首領調笑。”黃四娘眉宇之間散發涼涼的寒意。

月漣漪捂嘴偷笑,

“鷹王與我女子會一向交好,無妨的四姐。”

孟拓一聽,摸摸頭,隨即讓在場幾個喝酒閑聊的請了出去,讓月漣漪他們幾位坐下,那些酒客見孟拓他們可能有重要的事情要談,也都識趣的離開,只剩下影中拿着幾個杯子,放在月漣漪幾人面前,

“幾位喝點什麼。”

九兒夜叉見了見了影中,相互使了眼色,月漣漪就知面前的就是那個不懼那三種酒的人。

孟拓趕忙就接過影中手裏的東西,

“咳咳,小月你們今天來是有何事?”影中一言不發,回到剛才的地方繼續擦拭酒杯,孟拓覺得略有尷尬,就給月漣漪等人倒了幾杯清酒。

“鷹王,你這兒的服務生態度不是很好嘛。”黃四娘調侃道,孟拓趕忙打斷:

“黃四姐,你今天就把口舌之爭放一放,月首領今天您有什麼事,還請直說,若是無事,今日還是喝完清酒便走。”

黃四娘見孟拓有拒客之語,面有動怒,月漣漪說:

“四姐,不要胡鬧。”黃四娘才悄悄平息憤怒。

“鷹王,我想問,那日酒魁拼酒,你可是被這位先生帶走的?”

孟拓聽了,看了看影中,稍稍的點了點頭。

月漣漪走近影中,影中也不說話,擦拭杯子,

“先生,小女子月漣漪,有禮了。”

影中學着孟拓稍稍點了點頭,繼續不理不看月漣漪,這讓那三大精英十分惱火,尤其是黃四娘,踏着酒桌,就要衝向影中,孟拓也想攔住黃四娘,卻見黃四娘一動不動像是被人定住。

影中從座位上站起來,杯子放在桌子上,

夜叉跟九兒看四娘一動不動,戒備起來,月漣漪見四娘不動也是一驚,在場只有五個人,只知道孟拓會有這樣的身手,轉身對孟拓說:

“鷹王,四姐脾氣火爆你是知道的,這又是何故?”

孟拓冤枉的搖搖頭,手衝著影中遞了遞。

月漣漪看着影中,一臉的不可置信,眼看着是一直在擦拭杯子,卻將身為異能人的黃四娘定住,不禁緊張起來:“先生,四姐脾氣火爆,漣漪向您賠個不是,請給四姐解除定身。”

影中敲了敲桌子上的酒杯,四娘便被解開定身,癱坐椅子上,九兒與夜叉扶穩黃四娘,黃四娘也看了看影中沒了囂張氣焰。

“這三種酒誰給你的?孟拓因對你的愛慕之情才喝這酒,我不管你做什麼用,這三種酒並不是什麼好東西。”

影中看似說的平淡,但是確實是因為孟拓為此事生氣。

月漣漪被影中說的望向孟拓,孟拓在一旁實在是不好意思,就對影中說:

“先生,別生氣了,我這不也沒事么?”

“你可知這三種酒喝完能讓你變不回鷹身?!我在問她,你不要說話。”

月漣漪聽完影中的話,大為震驚,趕忙說道:

“先生,我不知這三種酒有這樣狠毒的作用,只知可以弱化異能人,卻未曾給他人用過,除了,除了鷹王。”

孟拓為月漣漪辯解道:

“先生,您看小月也沒給別人用過,我也沒什麼事,您就別生氣了,嘿嘿。”

影中搖了搖頭,無奈的說:

“回答我,這是誰給你的。”

月漣漪聽到此刻已經知道面前人是誰,竟然跪了下來,驚了在場的其他人。

“首領,您。”三精英說道。

月漣漪不為所動:“先生,您可認識苦於鮮婆婆?”

影中想了想,摸了摸下巴:

“苦於鮮?是不是一個年輕的獨眼賣葯女子?”

“額,正是,不過十幾年前婆婆早已作古,我和我的妹妹是她收養的孤兒,正是苦於鮮婆婆給我的這三種酒,並且讓我找到能喝了這三種酒的人,求他幫一個忙,想必就是您了。”

“嗯,這三種酒是我給她的,噢,說起來也有七十年了。”

除了孟拓,其他人都是一驚,雖然知道異世界和暗城有異能人,卻不知眼前影中過了多年竟是年輕模樣。

月漣漪起身面向影中,面帶緊張之色,

“先生,請您救救我的妹妹。”

三大精英聽了都是長嘆口氣。

“沒想到小月還有個妹妹。”

影中讓月漣漪繼續說,

“小女子的妹妹從小與我顛沛流離,十歲之前還沒有發現她是異能人,可是一次我們被一夥黑幫組織圍住,想要把我抓起來,我身體單薄,也不會善用異能力,也沒有人幫助我們姐妹倆,我在被他們抓走之際,我的妹妹哭喊着被一個人踢暈過去,沒有了意識,這時出現了異變,妹妹她身體漸漸變大長出長長的鬃毛,嘴上的牙齒也開始長尖,兩眼發紅,連開槍都不能傷她,結果她殺了所有抓我的人,甚至也想殺我,可是,躲在一旁的苦於鮮婆婆出手救了我,也給喝了那種酒才讓我妹妹變會原樣,沉睡過去,婆婆也因此被抓傷了手。”

影中與孟拓聽完,一個沉思,一個感慨。

“我妹妹後來頭部受了重創就一直如同小孩子,情緒一直不穩定,僅僅是我接近才可以,所以,婆婆讓我每次給她個那種酒,能讓她安靜一些,後來婆婆死後,把一些事情告訴了我,用那種酒控制妹妹不是辦法,只能找您來給醫治,所以小女子在暗城創建女子會要的是這裏消息靈通,能人異士很多,此次前來,就是想求您,救救我的妹妹。”

月漣漪一邊說著一邊難受,礙於自己是女子會首領,也沒有流淚。

孟拓在一旁聽着,

“先生,小月的身世沒想到也同我一般,您就幫幫小月吧。”

黃四娘聽到這裏也是很難得,抱拳拱手:

“先生,四娘我有眼無珠,衝撞了先生,多有得罪,請大人不計小人過。”

影中也不說話,閉上眼睛,沉思。

在場的人在等着影中的答覆。

影中微微一笑:

“好吧,阿拓,隨我跟月首領看看她妹妹的情況。”

孟拓見影中答應了,

“謝謝先生,我就說先生人情味很濃的。”

“小女子多謝先生。”三精英也是一起抱拳。

影中卻是早在門外等候,心中所想:

“該來了。”

正午,驕陽似火,女子會中的花草樹木卻去掉了大半的炎熱。

月漣漪帶着影中,孟拓走向女子會的地宮。

“漸隱她知道自己的情況就讓我把她關在地宮中,防止傷害他人。”

“這孩子也是懂事。”影中說著。

轉眼到了地宮門口,巨大的鐵門上掛着幾串大鎖,顯得幽暗寂靜,

“四姐,你們幾人就在此等候。”

“是。”

“鷹王,您,也要在此等候。”

“哈?”孟拓指着自己,張着嘴。

“漸隱怕見生人,只得先生隨我一人進入,莫怪。”

“好吧好吧。”孟拓向影中說:

“先生,額,辛苦了。”

影中白了孟拓一眼,隨着月漣漪,打開巨鎖,進了地宮之中。

黃四娘憋了很久終於忍不住問孟拓:

“鷹王,先生是你什麼人?以前也不見有這號人物。”

孟拓聽了只是笑笑說:

“先生自在逍遙慣了。”也不多說,急得黃四娘一個勁兒跺腳。

“四姐,鷹王不說自有道理,也就別問了,還是等候先生能不能救妹妹吧。”九兒安慰黃四娘,夜叉也點頭稱是,這才平息了黃四娘的急脾氣。

“你這急脾氣可真是要改改了,漂漂亮亮的人,暗城百部眾也排行五十七,卻外號叫火金剛,這還怎麼嫁人。”孟拓毒舌起來也是氣的黃四娘要打人,

“你,你!你們倆在這等吧,我懶得看這鳥!我走了,有事叫我。”說著就頭也不回得去奇珍閣。

九兒和夜叉看着臉上佈滿黑線的孟拓,忍俊不禁。

“鳥。。。。。。”

話轉地宮之內,影中隨着月漣漪走了片刻,一間巨大的光亮的屋子,呈現出來,裏面就像小孩子的遊戲玩耍的地方,一個比月漣漪小了六七歲的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子,正在弄着手中鮮花,見到月漣漪來了,跑了過去,又看見旁邊影中,又驚恐的躲在漣漪身後,小聲說

“姐姐,他,他是誰,好可怕。”

“不要怕,這位先生是來陪月月玩的,不怕咯。”

影中盯着月漸隱,月漸隱與影中兩眼相對,變得空洞,對月漣漪說:

“退後,在一旁不要說話。”月漣漪也見妹妹不動,退開數米遠,等候。影中心念心決:

“目入鎮魂幻入心,心入魔障夢成影。”

月漸隱一怔,隨即心口跳動,慢慢加快,也開始變了模樣,如同月漣漪所說的模樣,月漣漪心急如焚,但是影中不讓她說話,只能任憑月漸隱變化。

月漸隱的眼睛發紅,開始撐破衣服,身體長出長長的黑色鬃毛,變得巨大,顯然是一個巨大的猿猴模樣,開始拍着胸膛吼叫,一巴掌拍向影中,

“封回。”一把匕首從影中袖口飛出,擋住了月漸隱的手,竟是給她彈了個跟頭,月漸隱絲毫沒事,氣急敗壞的想抓住封回,卻一直抓不到,影中看着月漸隱的狀態,心中所想,

“猿始之象。”

隨即手中指訣已出,收回封回,月漸隱見影中走近,沖向影中,一手想抓住影中,卻被影中踩住胳膊,跳到身後,

“猿始破雲方初行、歸理終成道雲平。”一指點向月漸隱的後腦處,微微白光閃過,月漸隱也不在是那猿猴模樣。

影中呼出一口氣,用的正是天機術中的“猿始之象”,用於破解邪氣散於全身以至於狂暴之象。

“好了,快給你妹妹換上衣服吧。”

影中背身出去對月漣漪說,

月漣漪愣了很久,驚於影中僅僅是點了妹妹一下就治好了她的狂暴,也隨即給妹妹穿衣服,

“你妹妹現在很虛弱,不要再給她喝那種東西了,那是我曾經。。。。不提也罷。她頭部曾經受過重創,以至於身上的能力無法衝破束縛,所以變得狂暴,需要休養很久。”

“多謝先生救命之恩,先生有什麼需要我們女子會做的,自當竭盡所能。”

影中不語,慢慢走出地宮。

月漸隱慢慢醒來,

“姐,姐。”

“月月,沒事了,一切都好了。”

“姐姐,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我夢見我變成了怪物,我。我怕,怕傷害你。”隨即趴在月漣漪胸口哭泣。

“沒事了,都沒事了。”月漣漪也是滿臉淚水。

孟拓幾人見影中這麼快就出來了,孟拓急忙問:

“咋的,先生這就完啦?”影中點點頭,

“這,真難以置信,”九兒與夜叉想進去看,

“你們可以進去了。”影中說。

“多謝先生救命之恩。”兩人急忙進了地宮。

孟拓對影中說:

“先生,那小妹如何了?”

“異能力被頭部重創用不出來,所以有了猿始之象。”

“啥象?”

影中無奈的搖了搖頭,往酒館方向走,

“誒先生,等等我呀。”

。。。。。。。

女子會的奇珍閣,看似是買賣古玩,實則是接收異世界與暗城最快消息的地方,而黃四娘就是這裏的掌管,脾氣雖然火爆,卻是在收集消息上異常有冷靜的頭腦,這裏時刻也少不了她,跟孟拓貧嘴也不過是借口早點回奇珍閣看管。

黃四娘坐在書案前,身邊是滿目琳琅的各地的大事件消息。

“報!由異世界發出消息。”下屬來報,

“講。”黃四娘低頭閱覽,

“圖騰組織發出殘肢令!”

“什麼?圖騰這是有多少年沒有下達過這樣的絕殺令了,殺誰?”

下屬遞上去殘肢令畫像,黃四娘一見誅殺者名字,驚了,赫然是:

“影中。”

“這,這,不行,我要趕緊報告首領。”隨即拿着殘肢令畫像,快速沖向女子會。

。。。。。。

影中與孟拓一回到酒館,孟拓就被他的鷂鷹組給叫去了。酒館裏只剩下影中一個人。

影中看着四下無人。坐着椅子,早已心中有數。

“先生!”孟拓撞開了門,看見影中在坐着,無事,舒了口氣。

“怎麼了?這麼著急。”影中問。

孟拓急忙說:

“先生,您怎麼中了圖騰組織的殘肢令了!”

“殘肢令?是個什麼。”

見影中雲淡風輕,孟拓更是着急,說道:

“反正就是很麻煩,還沒人能逃得過這個殘肢令,不行,我得召集我的族人了,一定要保護您的安全。”

影中打斷了孟拓的話:

“阿拓,你怕么?”

“先生,我倒是不怕,我就是怕您出事,這世上除了我的族人,只有您是我唯一的親人。”

“那,月漣漪呢?”

“這,這,先生我現在只想保護你的安全。”孟拓略有尷尬。

“哈哈,好,不過,我還真不需要你的幫助。”

“這,這是為什麼?”

“我算了我最近有一段時間要活動活動筋骨的卦象,就是在這暗城,沒想到叫什麼殘肢令,這個殘肢令到底是什麼?”

孟拓見影中也如此輕鬆,自己也知道影中的強大神秘,稍稍放心,向影中說了殘肢令的事。

。。。。。。

“圖騰組織總共發佈過三次殘肢令,第一次,是刺殺以前暗城百部眾第一名的百戰蓋世不留佛,用了四天時間,第二次是異世界三大組織之一天魁的前任部長死靈王莫泊桑,第三次就是這次,竟然是影中先生。。。。。”

月漣漪安頓好月漸隱后在跟三精英詳談殘肢令,月漣漪下定決心:

“不行,我們不能讓圖騰組織殺了影中先生,四姐,九兒,夜叉。”

“是。”

“九兒,夜叉你們二人要在海東青附近暗中保護先生,四姐一旦有可疑的人進入暗城,立刻通知我,女子會上下盡全力阻止殘肢令!”

“是!”

影中打了個哈欠,拿了把椅子坐在路中間,不懼炎熱。

殘肢令的事情迅速開來,街上四下無人,孟拓聽從影中的話,不讓族人插手但是自己卻在影中身邊守候,死活不肯走,當然還有暗中的酒魁,夜叉兩人。

“先生我聽聞圖騰是三大組織中唯一一個全體上下都是異能人的組織,殘肢令的下達,來刺殺的人會一次比一次強。”

“啊~噢~好,好~困。”影中又打了個哈欠。

“先生,能不能認真一點,正經事誒。”

“額,阿拓,你要不要去個隱蔽的地方。”

“先生,我好歹是鷹,在哪裏都是一樣的,對周圍了如指掌,就包括酒魁跟夜叉,在百米外的閣樓中望着這裏。”

“很像偷窺。。。不是么?”影中淡淡的說。

“。。。。。。咳咳,先生,我先去酒館裏了。”孟拓進了酒館等待。

風捲起塵沙,暗城起雲雨。

殘肢令的發佈,使得南暗城大部分普通人都跑到了北暗城避難,一些異能人則是畏懼圖騰組織的強大,才不想引火燒身,退離很遠。

也有人很疑惑,既然是刺殺,為什麼還大張旗鼓的發佈消息,以至於被刺殺的目標知道,是因為圖騰的自信,不論什麼人,都要被不停的刺殺死於非命,也包括刺殺目標都是大人物,不曾懼怕殘肢令,以至於死於非命,可是,這次的目標,是影中。

“距離先生身後一公里,有兩個人極速襲來。”這是黃四娘在通知九兒夜叉。

“夜叉,你在這裏接應,我去跟這兩個人打。”九兒胸有成竹,延房頂跑去,路過影中時,影中偷偷瞄了一眼,微微一笑,知道這是月漣漪的意思。

一公裡外,兩個男人在疾行前進,一人手中一柄軟劍盤繞,長着一對狐眼,顯得一臉奸笑。

另一人,白色如一灘泥一般浮在地上,行動迅速。

此時九兒已經站在暗城門口,除了右手拇指,手指上套着九個金環,雙手叉在胸前,身材姣好。

狐眼與白泥停下腳步,狐眼說話聲音也是尖細:

“膠,這個合你口味啊,嘿嘿。”

膠的聲音低沉:“刺殺要緊。”

“嘿嘿嘿,放心,那種無名小卒我聽都沒聽過,這次後邊的人就不用來了,這個女的就交給你了,我去殺那個叫影中的。”說著就要飛過九兒,九兒指上飛環飛向狐眼,膠一手抬起飛去白色硬球物,如同棒球大小,彈回金環,九兒眉宇豎立,轉向膠化成的一灘水狀,只見膠漸漸鼓起來,白色的膠狀物化成一個頭上白毛的中年矮個男,面容不善,說道:

“你,不準影響我們的任務,否則,殺。”

九兒看見眼前異能人,很是奇特,卻冷冷笑道:

“你,不準傷我女子會恩人,否則,殺!”

膠翻起白眼,抿嘴微笑:

“殘肢命令,開始。嘿嘿!”軟體的膠化成滿身海膽般尖刺,滾向九兒!

。。。。。。

話轉狐眼男,片刻間目睹一人在路中央背對而坐,狐眼一睜,停下腳步,

“別擋路!”狐眼高喊。

“喲,來了啊,一個人?”影中一聽有人就把椅子轉了個個兒,面向狐眼坐着。

“此人就是殘肢令目標,敢這樣明目張胆,也是少見。”狐眼心想。

“無名小卒!受死!”腳尖點地,半空旋轉,手中纏繞軟劍已出,如毒舌吐信。

影中未做動作,還是坐在椅子上,這時酒館人影閃出,一手抓住已到影中面前的軟劍,甩出數米遠,

“什麼人!阻礙圖騰殘肢令者,殺!”狐眼被突如其來的手甩開后,竟是一股后脊發涼。

自然是孟拓,影中看了看孟拓:“好吧,那你來吧。”

“好的先生。”只見孟拓手已成黑色鷹爪,爪如鋼刀鋒利,對狐眼說:

“小子!我來跟你試試?”狐眼微微冒汗:

“鷹爪?你是鷹王孟拓?!”

“呀,我這小名還傳異世界去了,見笑了,先生,嘿嘿。”

影中拿着椅子去一邊看。

“呸!我就要看看你是不是浪得虛名!”隨即狐眼劍走龍蛇,步履鬼魅,幻影殘像頓起數十個,竟全如同蛇撲之勢刺向孟拓。

影中一見,微微驚訝:

“蛇盤劍?哇,少見少見。”

孟拓眼化鷹眼,迅速看清殘像穿刺方向,

“我也會!”兩手鷹爪極速抓向殘像蛇盤劍,竟是生生的用鷹爪抓散殘像,抓住真的蛇盤劍,卷在手中,

“蛇?怎麼能打的過鷹!”蛇盤劍雖然軟,無法折斷,孟拓便又捏又攥,弄成球狀,扔在地上,狐眼男卻在一旁微笑,影中忙說:

“小心!”孟拓一聽,卻知躲閃不及,那球狀蛇盤劍瞬間恢復原狀,伸向孟拓腰間,頭尾相接。

“哼,你以為蛇會讓你這鷹好過?蛇盤劍相接,必將讓你腰斬於此!”狐眼手指微動,孟拓只見腰間蛇盤收縮變小,孟拓疼得直叫。

“鷹王?不過如此,哼哼哼,下一個就是你,影中。”

影中卻比了個請便的手勢。

孟拓突然不在喊叫,哈哈大笑,笑的狐眼直發毛,想收縮蛇盤劍卻也是無法收縮。

孟拓笑着說:“蛇盤劍固然是挺厲害的,遇上別人可能早就被你腰斬,可是是遇上我!鷹族,海東青!”(海東青是一個鷹族至高無上的稱謂)

孟拓說著身體漸漸起了變化,衣服也被身體變化擠的膨脹,竟是變成了一隻一人多高的巨大雄鷹,狐眼的蛇盤劍本就是由蛇異化而變,因孟拓變成鷹乃是其最大天敵,不由自主變回蟒蛇大小,想要纏死孟拓,不料,孟拓鷹爪鋒利,又已鷹喙千鈞之力啄擊,幾下將蛇盤撕裂為幾段。然後雄鷹展翅,鷹擊長空,鷹嘯數里,

狐眼不知自己的蛇盤劍竟被孟拓鷹化輕易撕碎,沒了蛇盤劍的保護,自知無法殺了影中,不由得後退幾步,想要逃跑,孟拓哪能任其逃走,鷹擊俯衝之勢,叼住狐眼,直飛向天空,

“可惡!”狐眼善於用毒,將懷中蛇毒噴向孟拓羽毛,卻不見有絲毫作用,又被孟拓甩頭拋向更高的天空。

“讓你瞧瞧什麼叫殘像!”就在狐眼落空之際,孟拓飛速逐漸加快,最後連肉眼都無法看清孟拓在空中的行動軌跡,只是狐眼男身上開始出現多處深可見骨的裂痕,噴涌着鮮血,灑滿一地,影中稱讚:

“下手有點重了。好了,阿拓。”

孟拓本想將狐眼男碎屍萬段,影中的阻攔讓他收回自己的攻勢,狐眼也落在地上,奄奄一息,也是活不成了。孟拓落在屋檐,化為人形。

“先生,為什麼不殺了他。”

影中卻說:“人家為了工作來殺我嘛,沒殺就已經很難做了,還沒命回去,那樣不好,不好。”

狐眼男口吐鮮血:“哼,哼,別得意,會有更強的人來殺了你,咳咳,誰都逃不過殘肢令!”已經咽了氣。

“唉,下手太重了,阿拓。”

孟拓也說:“先生如果出手,估計。。。。。。誒?”孟拓沒說完,一股臭味過來,數十米外走過來一個身披破布爛網的滿頭髒亂的老人手裏拿着一根生鏽的鉤子佝僂着,走過來。走過影中,鉤子勾着狐眼嘴巴,繼續走着,拉進了長長的巷子。影中不以為然,孟拓卻滿是狐疑,跳下屋檐對影中說:

“先生,這清場人也在暗城有些年頭了,那時候你剛離開我剛接管酒館,他就出現了,我想想,誒,對了,就是當年圖騰第一次下達殘肢令殺當時暗城第一那個蓋世不留佛的時候。”

“噢,那也很久了。對了,阿拓,你在暗城百部眾中排名第幾呀。”

“額,這個,說來慚愧,北暗城之中,有十人實力在我之上,不過也沒什麼往來,大概第十。”

“挺厲害的,哎呀,九兒和夜叉排第幾。”

“酒魁僅次於黃四娘排在其後,夜叉嘛,那就更后了進不進得了一百都很難說。”

“那我就放心了,九兒跟那個人打應該輸不了。”

“啊?!?”

幾分鐘前,九兒對戰膠,

“哈。。。哈。。。”九兒喘着粗氣,衣襟已經被血染,膠卻因其異能特性,十分難纏,僅僅頭破了一點,

“哼,都知北暗城高手眾多,沒想到這南暗城也有你這樣的人,但是,就憑你幾個金環就想阻攔我,簡直是妄想,你看你都快站不住了。”

九兒眼神堅毅,吐了一口血,抹了抹嘴唇,

“哼,小看我,可是要吃大虧的!”

“哼!虛張聲勢!”膠變化為液化狀態,顆粒如同彈珠,紛紛子彈般飛向九兒,九兒脖子上戴着一小瓶,毫不遲疑的喝下,喝完後腦門處現一字“酒”字。

“大酒神!”手中如同一團無形屏障,擋住了膠的攻勢,將膠的形體握在手中,

“酒浴!”九兒胸口鼓起,竟然從口中吐出很多酒淋在膠的身上,

“這!這是什麼!”膠想甩干身體,卻仍是渾身酒氣,

九兒九個金環飛起,在半空中互相撞擊,竟也是火星四濺,

“酒池火海!”由於金環的不停撞擊,火花點燃了膠身上的酒,劇烈的火焰使得膠脫離了九兒的手,

“可惡!沒想到!竟然會這樣!”

身上燃起熊熊大火的膠,滅不了火,只得化為一灘融水,鑽入地中,逃離。

使用完“酒神醉”九兒精疲力盡,摔倒瞬間被夜叉接住,夜叉早就在一旁隱蔽多時,也是因為不放心九兒,於是跑了過來,沒有出手幫忙是因為怕自己影響九兒。

“九兒,辛苦你了,我們先回去吧,影中先生那裏有鷹王保護,應該沒事的。”

“咳,剩下的,估計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了,先回去跟首領彙報吧。”

夜叉抱着九兒,飛奔女子會。南暗城,入夜,月當空,風吹屋檐下油燈,叮鈴作響,卻無人在這街上走動。

孟拓走出酒館,拿了一杯濃咖啡,遞給影中,

“先生,喝一些吧,暖一暖,暗城夜晚不比白天。”

影中擺了擺手:“喝不慣,你喝吧。”

孟拓就喝了起來,發現比較濃稠,攪拌了幾下,放在一邊,

“先生啊,也不知道圖騰的人,晚上會不會來,還是需要時刻警惕,我來阻擋,先生您去休息吧。”

影中摸了摸下巴,對孟拓說:

“阿拓,今天晚上就不用你來幫忙了,還是我自己來吧,畢竟殘肢令的目標是我,而且我也想活動活動筋骨,所以你就回酒館休息,不要出來,不然我就要生氣了。”

孟拓知道影中的脾氣,便不再多說:“那先生您自己小心。”隨即就回了酒館關上了門,卻也發現了數裡外有人從幽林過來,便從後門走,飛向幽林,現在,街上只有坐在椅子上的影中了。

過了片刻,影中耳朵微動,淡淡地說:“哇,這次來了四個人啊,不知道能不能打過呢。”

此時,距影中五里之外的暗城幽林之中,有四個人影竄動以極快速度逼近影中。

一為赤發鼠臉,抖動着嘴唇邊的幾根鬍鬚,呼吸之間帶有炎熱之氣。

二為山魈猴臉,雖然只有一條腿但是速度卻快過其他三人。

三為長發女,身上厚重的熊皮衣,兩手竟是如斗般熊掌。

四為臉上有三道抓痕的絡腮鬍男,目光寒芒,泛着幽光。

長發女先是一言:

“斐目那傢伙,為了給那個叛逃虎王蜂報仇竟然跟大祭司申請殘肢令來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真是不值得。”

猴臉卻說:

“既然發動,就來做!有錢賺為什麼還管他人死活?!”

絡腮鬍男子:

“蛇盤劍不知去向,膠人燒傷,不可小視。”

鼠臉:“南暗城能殺蛇盤劍的不出三人,鷹王孟拓,女子會月漣漪,想必那叫影中的也是有幾分實力的,若是不濟,速速撤退,回報組織情報。”

“赤鼠,你也太過於謹慎了,鷹王雖然厲害,我可不怕他,若是他出手,我來對付他。”長發女自信滿滿的磨拳擦掌。

“哼,有攔路者。”猴臉說道。

幾人落足,面前來人眉宇嫣嫣,眼睛卻勾人奪魄,正是月漣漪:

“我南暗城不歡迎幾位,還是請回吧。”一字一句,給人感覺心在琴弦被撥弄一般。那四人卻也不懼。

“哼,很強的意念力,想必就是女子會首領月漣漪吧。”猴臉冷笑,

月漣漪掩面一笑:

“正是小女子,讓各位見笑了,影中先生乃是小女子恩公,不便讓各位打擾,還是請回吧,否則,小女子會很困擾。”這次說話帶有針刺般的感覺刺入內心。

“莫非你是想以一敵四?簡直是笑話!”絡腮鬍男嘲笑。

長發女躍躍欲試,卻被猴臉攔住。

“赤鼠,你們繼續走,我來跟這位月漣漪首領討教討教。”

“哼哼哼,鬼魈,你想獨吞殺她的賞金?”熊姬調侃道。

“好了,鬼魈,不可輕敵,任務要緊。”桀狼說,

這時一陣颶風劃過,從幽林空中直直落下,鷹翼巨大,呼扇幾下,落在地上。

“月妹,你怎麼來了!這裏太危險了,快回去。”

不用說了,這就是孟拓,月漣漪一愣,隨即頓感寒光一閃,便集中精神,一層無形屏障彈開了鬼魈一擊伸長數米的利爪。

“鷹王大人,要小心,這幾個人並不好對付。”

孟拓不在跟月漣漪閑扯,面向另外三人,還未定睛,只見如斗大的熊掌拍向其頭,孟拓連忙后稍一步,掌拍地面竟是地裂數米。孟拓這才看清。

“哈哈哈哈,你就是鷹王!找死!”熊姬一聲吼叫,一掌拍斷阻擋去路的樹,也不由分說的與孟拓扭打起來,力道兇猛也是連連打退孟拓,剩下的赤鼠絡腮鬍,也不管這兩人,瞬間躍起是幾步穿過幽林,進入暗城。

孟拓也手化鷹爪,接下熊姬的幾下后發現,力量是及其的巨大,若不是孟拓堅硬的身軀,也是扛不住的,而且速度極快,接下每一掌,孟拓的腳下都會凹陷一層,

“比蛇盤劍厲害了不知幾倍。”

隨即鷹爪抓住熊姬手腕,像身後一翻,同時一腳踹向熊姬腹部,轉過身來,發現熊姬手足同時落地,穩穩落地,孟拓的一腳也是無用。

“是不是男人,一點力氣都沒有,還被稱為鷹王,簡直可笑至極!”熊姬拍了拍腹部的塵土,諷刺道。

“你說什麼!熊婆娘!”孟拓被這一句激的心火直冒,化成鷹身,極速鷹襲。一爪劃過熊姬,

“啊,”熊姬一聲嗔叫,臉上被劃出一道血痕。熊姬摸着深可見骨的口子,瞪大眼睛,大吼起來,甚是粗獷。

“竟敢划我的臉!你找死!”

看來女人天性如此,即使是如此粗獷的熊姬,也是極度珍惜自己的臉。

熊姬不再是女人模樣,而成了與大樹齊眉的巨熊,隨便的幾掌就是樹倒大片,孟拓見狀,連連閃避,

“不行,這裏會讓漣漪受到影響。”隨即飛向樹林頂,往離得月漣漪較遠的地方,熊姬吼叫着拍斷面前阻擋自己的一片樹林,幾掌風打向空中孟拓,也是都被孟拓一一躲開。

“掌風都如此強勁,這熊不好對付。”

。。。。。

月漣漪對鬼魈,二人都是屬於意念力,強大的意念碰撞,震的周圍樹木都脫了皮,樹葉在零落之間,化為粉末,

“雕蟲小技!”鬼魈如鬼影一般,月漣漪趕忙支起防護屏障,卻只見鬼魈瘦長鬼影,伸長數倍自己的黑影利爪,不停的擊打屏障,每一次的擊打都讓月漣漪的屏障強烈振動。

“喜歡防禦?呵呵呵,那我就打破你的屏障!”鬼魈脖子也瞬間長出數米,一口咬在月漣漪的屏障之上,竟是出了些許裂痕。月漣漪眉頭微皺,心想:

“速度,力量,都是快的離譜,如果攻擊就不能防禦,很可能就被鬼爪擊中,該怎麼辦呢?弱點在哪裏?”

忽然,月漣漪發現鬼魈只有一條腿,攻擊的時候,雖然攻擊範圍很大,卻只能站立原地。

“有了。”

。。。。。

影中打了個哈欠,低頭躲開身後一條火舌,拍了拍嘴巴,站起轉身,

“封回。”

只見絡腮鬍狼爪已經逼近影中面前,封回出袖,卡住爪擊,彈開絡腮,迴繞於影中指間。

“來的人不少,辛苦了。”

影中微笑着說,彷彿根本不當做赤鼠絡腮鬍為殺手,赤鼠眯縫着眼,通過剛才的攻擊,影中躲避的看似平常,卻似乎是提前預知桀狼動作一樣。

“桀狼,看來這人,隱藏着實力,不可小視。”

桀狼抖了抖手腕,化成花狼型,半身撐開,露出鋒利獠牙,

“哼,的確。”

影中摸了摸下巴,又看了看桀狼,自語道:

“是不是,該刮一刮鬍子呢?”

桀狼不管影中說什麼做什麼,幾步遊離,猶如鬼魅,鋒利狼爪從影中的四面八方襲來,影中方寸之間,移形換影,竟是在毫釐之間避開這鋪天蓋地的黑氣爪,赤鼠也不只是站在一旁觀戰,身上火焰叢生,火舌由脊背流於腰間,雙手包裹着一團火焰,與桀狼一同攻擊影中,影中躲閃之際,御匕封回,心語心訣:

“形意為真,雙生御魂。”指點封回,落在地上,藍色的幽光圍住封迴旋轉,竟是幻化成與影中一模一樣的人形,泛這藍光,與影中平肩而立,影中拍了拍封回化形的肩膀:

“既然是兩位到來,還是二對二,好一點。”

封回出招迅猛無比,雖是赤手空拳,奈何也能跟桀狼的利爪抗衡,桀狼也是不甘示弱,速度快如疾風,封回卻是如同有意識一般,不停的進攻桀狼軟肋,多次划傷桀狼皮膚。

赤鼠就沒那麼魯莽,以退為進,以快速火拳雨點般打向影中,影中以指御氣,點撥攻勢,從而化解,赤鼠口吐紅色火舌,影中幾個跟頭,兩指引火,竟是迴轉向赤鼠,來勢過快,赤鼠避閃不及,也是燒到胸口,疼痛難忍,影中說道:

“小鬼,用火還怕火,這可不行啊。”

赤鼠惱怒,后股間一條長長的靈活尾巴向影中甩過,影中一跳躲開,地面被甩出一條深印,又是追着影中,綁住了影中。

“唧唧唧唧,你就等被我擠碎吧。”赤鼠一見捆住影中,逐漸發力想勒死影中。“指火焚身。”影中的指尖冒火,一發不可收拾,迅速蔓延赤鼠全尾,影中身上卻絲毫沒有火的痕迹,燒的赤鼠尾巴通紅,眼見就要燒到身子,情急之下竟一手劈斷尾巴!

“啊!”赤鼠不管斷尾,眼前影中自己根本就不是對手,箭步飛上屋檐:

“桀狼,撤退!”

桀狼本就跟封回打的不分上下,雖然傷口不斷流出鮮血,卻也是越戰越勇,聽見赤鼠的話,發現事情不對,只得一個翻身,上了屋檐,與赤鼠頭也不回的逃離,影中也不追,只是看着他們遠去,

“也不知道,阿拓跟月漣漪有沒有事,睡覺吧還是,封回。”

封回化形瞬消,變回匕首飛回影中袖口之中,影中搬着椅子,回了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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