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洗衣服的女人
魏本汀的姐夫叫胡烈烈，他表弟叫洪塔山。
老村長王大光的小舅子叫劉細。
一個喜歡喝酒，一個喜歡抽煙，還有一個喜歡貪小便宜。
這三個人走到一起，真可謂狼狽為奸，狗咬狗一嘴毛。
王大林第一天去報道，三人還在岸邊的小房子裏打牌鬥地主。
這是他們的工作地點，西沙湖入口處的一座小木屋，平常沒事的時候就在這裏獃著。
西沙湖很龐大，號稱東山省第一大湖泊。
魏本汀所承包的只是偏安一隅，在入口處大約方圓十幾里的地域。
東沙河與西沙湖交界處原本應該水流竄急，但這裏有一個奇特的地貌。
西沙湖的存在就十分奇特，他的南北兩邊，正好是兩座山，而這座湖泊則被兩座山夾在中間。
西沙湖南邊的山號稱馬耳山，北邊的那座叫常山。
在東莎鎮，有很多關於這兩座大山的傳聞，其中最令王大林感覺難以置信的便是這裏曾經有一座橋。
在很多很多年以前，馬耳山與常山是連在一起的，中間一條細小的河道，水流急促，連通兩座大山的則是一座橋。
當地很多人都認定這裏乃是當年牛郎織女約會的地方。
從而這座大橋也被稱之為鵲橋的原址。
王母娘娘的金釵狠狠劃過，從而將這座大橋擊潰，順勢也將馬耳與常山兩座大山的距離拉開越來越遠。
河道拓寬，橋也沒了，所以才有了後來七月七日牛郎織女的鵲橋相會。
從那以後，這裏再也沒有一座實質意義上的橋樑，因為湖水越來越波瀾壯闊，兩座山的距離已經被拉開十幾里。
西沙湖的水從兩座山之間魚貫而入，越往下，水流越來越舒緩。
牛郎織女原本是凄美的神話與愛情故事，很多人都不相信會發生在西沙湖之內。
但很多老人都說，在西沙湖中，有一隻大龜，傳聞是天上某一尊大仙的坐騎，其目的就是為了在此地監視牛郎織女。
而且還有人見過這隻大龜，足足有房子那麼大。
每隔一段時間他會浮出水面晒晒龜殼，好像所有的烏龜都有曬背的習性。
遠遠望去，彷彿一座房子漂浮在水面上。
老一輩人將這件事情傳的神乎其神。
王大林從小到大耳濡目染。
當初封子楊十分堅定的不相信，但被王大林的一個解釋，懟的啞口無言。
王大林的理由很簡單，既然大龜的作用就是監視牛郎織女，必然不讓他們發生出格的事。
試想一下，在他們分開那麼多年，那麼多個七夕的日日夜夜，漫長的歲月里，他們再也沒有過孩子！
這件事情就令人驚奇，如果不是因為大龜的從中作梗，他們怎麼會不生個一兒半女的？
當然，這些解釋都是胡攪蠻纏，蠻不講理，憑空想像，歪曲事實罷了。
可是，神話故事，又有多少是真實的？
都是人類臆測的罷了。
很多人當笑談，很多人卻也十分篤定。
其中就有東莎村的神婆子何三姑。
何三姑就是對大龜深信不疑的人。
因為每隔逢三、六、九年的寒食節，她都要去兩座山河道中間的某一個位置借盤借碗筷請仙客。
整個東莎鎮方圓百里之內，似乎只有何三姑一個人請仙客。
所謂三、六、九年，比如1983年，1986年，1989年等等。
請仙客需要很大的排場，每隔三年一次，傳聞要七七四十九道菜，八道湯水，十六道水果碟，一百零八道米飯碗，一百零八雙筷子，招待一百零八位四面八方來客。
其中，還要按照特殊的儀式祭天祭祖，每次何三姑都會念念有詞。
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
王大林有幸去看過幾次，但都是看了個熱鬧，只見何三姑的院子裏擺滿了美味佳肴。
普通人家哪有這麼多盤子碗筷，所以都要去外面借。
何三姑每次都會去同一個地方借，而且每次都能借到。
有人懷疑那個地方是何三姑早就準備好的碗筷，而且每到這個時候為了營造神秘氣氛，才做出一系列詭異的行為。
而且，每次她都找同一個船家，就是隔壁村的王老漢。
可是，當有人去找王老漢驗證此事的時候，他也充滿好奇，因為是他親眼得見那個地方的有碗筷，擺的整整齊齊。
按照王老漢的講述，那是地靠馬耳山的一處峭壁，而在離着河水不足一米高的地方有一處山洞，而山洞的外圍，有一座方圓三米左右的平台，平台上長了一棵三丈高的松柏，很容易被發現。
每次何三姑都是到這個地方借碗筷。
原本石頭平台空無一物，可被何三姑點上三炷香，念念有詞之後，碗筷就會出現。
可惜，這樣神乎其神的描繪並不被外人所接受，反而誤以為他們兩個串通一氣。
畢竟，王老漢已經打了五十多年光棍了。
光棍和寡婦一起編造的騙局，除了不信之外，還有嘲諷。
可是，很多人想拆穿他們的騙局，按照他們的描述去找那個山洞，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有人逼着王老漢一起去找那個位置，也是無果而終。
似乎，從來都沒有這樣一處山洞存在，更不要提什麼松柏了。
而且，也不符合常理，離着水面一米有餘，在雨季的時候，很容易被淹沒。
這件事情貽笑大方，恥笑不已。
殊不知，連王老漢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他自己也從來都沒找到那樣一個位置，而只有何三姑一同前往的時候，那個位置就會憑空出現。
王老漢想解釋，卻又百口莫辯。
他也問過何三姑，但都被其拒絕。
很多人都問過何三姑此事，她總是閉口不提。
後來在不厭其煩之下，何三姑才講述那個山洞裏居住的便是那頭大龜。
看守牛郎織女的大龜。
每次何三姑都是向大龜借碗筷。
大龜之所以有那麼多盤子碗筷，那是因為它常年堅守在此地監視牛郎織女。
尤其在每年的七月七日，它的職責會更加繁忙，所以仙宮會賞賜美味佳肴給它，犒勞它在此地勞苦功高。
常年累月下來，它的住處離就堆滿了碗筷和盤子。
當然，這都是何三姑的一面之詞，沒有人會真的當真。
尤其現在，她還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