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紅杏出牆（36
“我也納悶這事呀？容兒去了一個月了，她也不回來。”容兒是小紅的丫頭，她若是不回來，就該小柳兒回來。郭麻子喝了一口茶水說：“大院那邊也就娟子一個丫頭，要是有機會，你要跟老爺他說這事呀！讓小柳兒早點回來，也好幫上你。”
“我會的，今兒呀，我就是為了跟你說這事。”小紅看到小麥進入別院找翠兒取錢的時間差不多了，她說，“我是怕郭叔叔你不高興我說這事呢。”
“我？我不會不高興啦，樂助理，你儘管跟老爺說。”郭麻子笑呵呵的，小紅這麼關心小柳兒，一定是娟子做事不讓小紅滿意了。正好給小柳兒找個可靠的人，小紅未來若是成了余家的四姨太，小柳兒的將來就不用愁了。
“我會的。”小紅看到總店的管事曾一向她這邊走過來，她急急地說：“郭叔叔，你回去吧！我不擔誤你午休，小柳兒的事，我會放在心上的。”
“好、好，麻煩你了，樂助理。”郭麻子起身時，一不小心就差點划落了一隻茶杯。那茶杯在桌沿邊轉了幾轉往下掉時，郭麻子穩穩地給接住了。
郭麻子這反應太快了，茶杯往下掉的那一瞬，他居然彎腰接住了。好身手呀！看着他匆匆離去，小紅想起自己“出閣”那天晚上交過手的那個蒙面人了。那個人究竟是誰呢？郭麻子他身形與那晚的那個蒙面人很相似啊！
曾一在小紅面前敲着桌面時，小紅回過了神，她說：“你不午休，你出來做什麼？”
“我？我還不是因為惦着老爺他那點事，才給鬧得睡不着？”曾一一早就跟小紅打聽新年後的人事變動，小紅以“無可奉告”相告，氣得曾一一個上午也不跟小紅說話。
“你一早都不樂意跟我說話，這會卻又跑來問這問那，這裏是說話的地方嗎？”小紅抹着嘴，放下筷子，白了曾一一眼。
曾一坐下說，“明天一早就要開理事會了，可大少奶奶還沒回來呢，你說老爺這是抽哪根筋？只要大少奶奶還在外面，這個理事會，你得勸勸老爺推遲兩天呀！”
“老爺昨天定的事，你沒聽到嗎？所有管事都通知了，你就不要再說這事了。”小紅知道牛燕琴一定已經回到附近江面了，只差補了貨回到碼頭了，曾一這麼擔心做什麼呢？她這一趟出門，被余為虎擄上了山，有失有得。她一定是被楊思武救出來了，楊思武不救她才怪。這麼想來，她和楊思武一定有約定了。如果小紅將來能幸運嫁給楊小青，牛燕琴說不定會成了她大嫂呢，她比曾一更關注牛燕琴會何時回來。
“我說樂助理你，你就一點也不擔心三愛他們翻身了嗎？他們一旦翻身，牛庄總店這裏就沒有我和你的位置了，你懂嗎？”曾一隻是聽說三愛要回栓發牛庄，卻無法知道余欽照會將他安排到哪一個位置，生怕自己的“管事”給三愛搶了。
“我不懂。”小紅已經知道余欽照的安排，她和曾一的位置不會變，二仔會調到省城配合二皮，三喜將得到重用。至於三愛，也只是接替蔡師傅而己，李家的人並沒有因此而翻身。反倒是大少奶奶牛燕琴這次出去，讓余欽照心裏七上八下的，無法決定她的位置。她說：“明天就開理事會了，你遲點不也知道了？”
“我告訴你，我全知道了。”曾一有些沒好氣地擱下這話就走了。曾一是為牛燕琴的位置而生氣的。一個大少奶奶，怎麼可以這麼對她？讓她常年在外奔波，老爺他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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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燕琴和阿七訂完貨不久，小麥坐馬車匆匆趕過來了。有了錢，補貨的事，就落到實處了，阿七鬆了一口氣。而牛燕琴希望這中間出點“亂子”，卻讓小麥和小紅給“消滅”了。
阿七讓四個船腳先去搬貨，牛燕琴說：“你不付錢給人家，他們怎麼裝貨？你也去吧！”
小麥把錢都給了阿七，阿七拿在手裏問：“小麥，有誰看到你了嗎？”
“沒有。七哥，你先去吧！一會我幫你們。我先喝點水，歇一下腳。”小麥要單獨跟牛燕琴稟說回別院取錢時碰上小紅的事。
阿七隨四個船腳去拿貨裝運時，小麥喝了幾口水，才跟牛燕琴說：“大少奶奶，我回別院時，讓小紅姐看到了，不過不礙事的，小紅姐答應我不告訴任何人。”在小麥眼裏，栓發牛庄也就小紅和玉兒，因了與楊小青關係，跟他最要好了。
“你怎麼知道小紅不會告訴別人？”牛燕琴忽然笑了，心想怎麼就偏偏讓小紅碰上了呢？她不知道小麥和楊小青過去曾經去過大嶺山“做匪”，與小紅的關係也不錯。
“肯定不會了。”小麥笑着說：“因為就是小紅姐她把郭麻子引開了，我才沒有讓其他人看到的。小紅姐還說了，六爺在碼頭等着大少奶奶你回去，她要你小心應付六爺呢。”
“好，你去幫阿七他們吧！抓緊時間裝貨，早點回去。”小麥一回去就碰上小紅，還得到了順六在碼頭等着她的信息，順六要幹什麼呢？看來牛庄要開理事會了。
去年，余欽照要牛燕琴回牛庄總店做事，接替三姨太桂紅英位置，可牛燕琴為了外出方便尋找楊思武，她惋拒了。今年，他還會要她回牛庄總店么？小紅現在是余欽照助手，她一定知道余欽照新一年的人事安排了。
這麼想來，牛燕琴這趟遠門出得真不是時候，可她找到了楊思武，這比什麼都重要。余欽照若是不勸她回牛庄總店去，她就繼續留在碼頭，爭取多一點去惠城那邊，與楊思武相見，她不怕暴露自己已有了心上人。
阿七和小麥他們裝好貨物后，船就往莞城的余家碼頭開。牛燕琴和阿七又對她們的四個船腳做了要求，他們其實是因為呆在了她韶關娘家，才拖到今天回來的。阿七相信，只要四個腳不說出去，他們被余為虎擄上山的事算是捂住了。
船到余家的東城碼頭時，天剛落黑，按以往，碼頭上的卸貨工人大都還在的，可今晚卻只剩碼頭的看護隊。理事室空空的，順六不知道躲哪裏去了，就連四眼也不在。沒有順六和四眼驗貨，牛燕琴和阿七的貨就無法上岸入庫。
順六要拖延牛燕琴回牛庄總店的時間嗎？牛燕琴以為順六會盤問她為何這麼遲才回船的，沒想到他帶着四眼躲開了，有意將牛燕琴的貨留在了船上。阿七說：“大少奶奶，怎麼辦？六爺好象有意為難我們呢？要不，我們自己搬上去吧！”
“不可。”牛燕琴要阿七和小麥就呆在船上看着貨物，讓四個船腳先回家歇着，她自個先回別院去？她就不信順六能把她怎麼樣。
阿七尋了一會五龍，想請他代勞一下，牛燕琴警告他不要讓五龍代勞，阿七隻好帶着小麥回到了船上。牛燕琴往碼頭堆場外圍走，迎面碰上了郭麻子帶着護院隊走過來。那郭麻子遠遠就叫了她：“大少奶奶，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知道六爺去哪了嗎？”牛燕琴對余欽照兩年前派郭麻子到別院居住一直心存懷疑，但郭麻子行為規矩，並沒有妨礙她什麼。她走近他，讓他的人先去理事室。
郭麻子付到牛燕琴耳邊說：“六爺請四眼和五龍去東城分店喝酒去了，這幾天天天如此。”
牛燕琴意識到順六可能有陰謀，她問：“老爺那邊有什麼事嗎？”
“聽樂助理說，明天一早開理事會，大少奶奶，你先回別院休息吧！這裏有我呢，今晚我就不回別院了。”郭麻子在栓發牛庄做事快十年了，一直都干最辛苦的搬運工，是牛燕琴三年前到了碼頭當總管事，他才混到理貨組管事身份。
牛燕琴笑着說：“好，阿七的船還在碼頭下面，你派兩個人幫他們看好貨物，因為貨還沒驗，別弄丟了。我要回別院了。”
“大少奶奶，天都黑了，你帶兩個護院回去吧！”郭麻子讓牛燕琴等着他，去理事室安排了兩個護院陪着牛燕琴，才帶人去了阿七的船上。
牛燕琴叫了碼頭上的唯一的一輛馬車，和隨行護院回別院。走到半路，居然讓三個蒙面人攔住了去路。當頭的還帶了槍，對準了牛燕琴的護院，喝命令留下馬車。牛燕琴的兩個護院當然不答應了，立即追着開槍，車夫給嚇得瑟瑟發抖，丟下馬車，往暗夜裏奔逃。
牛燕琴叫着她護院：“別追了，回來。”
可兩個護院聽不到，以為能逮着對方，一邊打槍，一邊往前追。牛燕琴下了馬車，立即就讓人用刀架住了。在莞城，她還從來也沒受到如此大的威脅，是什麼人膽子這麼大？有了被余為虎的人擄上山的經驗，牛燕琴鎮定自若地問：“你是什麼人？敢在這裏攔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