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江湖風聲 第三十八章，北境老兵
臨岳山一早便收拾了行囊早早的離開了北境城，一路往南而去，最近的北境天氣都很不錯，今日的陽光也是暖陽陽的，臨岳山在大路上慢慢的走着，離開了北境城之後，臨岳山雖然也有一些懷念和惦記，但是心情總歸是越來越好了。臨岳山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念珠，除了自己的歷練，還有一個事情就是尋找老李，雖然臨岳山不相信有什麼重生一說，但是最近奇奇怪怪的事情遇得多了，臨岳山也就半信半疑了，而且臨岳山不知道是自己還是念珠，總是會告訴他往哪個方向而去，反正自己也不知道該去哪裏，不如就跟着這個感覺好了。
北境的兵士過多，所以大多地區都是實行屯田制，平日裏北境民眾就住在村裡，每家每戶都有耕田，戰士才集中在城中，而北境兵士也是一半訓練，一半屯田，根據時間輪換，屯田士兵需要負責周邊所有田地的耕種，所以，北境雖然苦寒，每家每戶多是從軍，但是每年的收成都不算低。這樣既保證兵士的訓練和人數，也保證北境的稅收，糧食，百姓還能好好的生存。
臨岳山今日就路過了一個這樣的村落，還沒走到村口，便聽到村內傳來陣陣啼哭，臨岳山有些好奇，於是繞道村落，打算去看上一眼。
臨岳山走到了村口，只見七八位婦人跪地大哭，還有些人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眼中也有些淚水。兩個年輕漢子就這樣站在這些村民面前，帶着一些細軟和食物。有一年輕婦人臉上淚珠還未低落，肚子有些大，想來是有了身孕，哭着哭着站起身來，撲倒了一年輕漢子面前，手中一拳一拳的錘在漢子身上，口中不停咒罵：“為什麼，為什麼，你叫他去從軍，他死了，為什麼你還活着。”漢子雙手背在身後，穩穩的站着，沒有躲閃，牙齒緊緊咬住，口中低聲說著對不起。
“別吵了，別吵了，村長來了。”不遠處有人大喊，接着只見一老人被人扶着走了過來，老人即便是被人扶着，但是也走得飛快，來人扶着老人站在了所有人面前。老人看起來在村子裏頗有威信，老人一來，周圍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唯一的年輕女子還在低聲抽泣。老人的拐杖在地上重重的杵了一下，接着開口說道：“北境城的仗打完了嗎？是誰回來了？戰勢可好？”老人睜開的眼睛顯得空洞而無神，兩個漢子看見老人，普通一下跪倒在地，開始就被咒罵的漢子終於忍不住了，帶着哭腔說道：“村長，是我，我是小四，戰鬥已經結束了。”老人一聽笑了起來：“好，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老人向前摸索着，小四連忙上前把老人的手緊緊握着。
老人一把抓住小四，起來啊，老人笑着說，小四低着頭：“村長，除了我和小六，所有人都死了。”老人聽完明顯愣了一下，接着點了點頭，“沒事，你們回來了就行，回來了就行。”“村長，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他們兩人活了下來，你的兒子也死了，我的丈夫，我剛剛結婚丈夫也死了，他甚至沒有看到他的孩子。”年輕女子聽后大聲吼着，周圍的人也漸漸的開始哭了起來。
“都給我住口。”老人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杵向地面，發出碰碰的悶響，“他們是在幹什麼啊？他們是在保家衛國，為了保護其他上不了戰場的人，保護女人和孩子還有我們這些不中用的老東西。戰場上誰都會死，哪怕將軍也不例外，沒有誰知道會不會死，但是如果知道可能會死就不去，那誰來保護其他人，若沒有死，就沒有其他人活着，誰沒有死過，小四，小六的父母也是戰爭里死了，現在死了，臨將軍會給吃的，給穿的，還有人來幫着種田，以前死了就是白死了，算好了。”老人說著說著愣了一愣“已經算好了，扶我回去吧，我有點累了。”老人說完之後轉身走了，留下所有人靜靜的獃著，“他們都是為了我們死的啊。”一個老婦低聲說著，很快，周圍的人群漸漸散去。雖然還是有人抽泣，但是再也沒人去責怪跪在地上的兩個年輕人。
臨岳山遠遠的看着這一幕，在看了看村內，家家戶戶皆是白綾白緞。剛才的人群中也大多手臂纏繞着白布，按照北境的習俗，守陵三年，想來大多數人家都是經歷了今日的這一幕，臨岳山想着想着，默默的跟在了村長身後。走入了村長的房間。
村長此刻躺在躺椅之上，聽到門口的聲響，開口問到：“誰啊，是小四嗎？”
“是，村長。我來看看您，真的很抱歉，沒能保護好我們村子的人。”臨岳山使用氣息壓低聲帶，學着小四的聲音說著。
“戰爭都有死傷的了，不怪你，你不去休息，來我這幹什麼？”老人默默的搖着搖椅。
“村長，您的心中沒有任何的怨恨嗎？”
“有什麼好怨恨的，大家都在戰場上拚命，都是為了保護其他的人，我待在家裏被其他人保護，哪裏還有抱怨的資格。也沒什麼好抱怨的，要怨只怨我傷了眼睛，沒法上陣殺敵。”
“您不想知道這場戰鬥是怎麼結束的嗎？”
“沒什麼好知道的，蠻子肯定是被灰溜溜的打回去了唄，有臨將軍的北境，不會丟的。”
“您錯了，這一次，北境和北地議和了，以後再也不會有戰爭了。”
臨岳山這一句說完之後，老人愣住了，就連搖椅也停下了，足足幾分鐘后，搖椅再度搖晃，老人平淡的說著：“議不議和我不懂，我只知道臨將軍做的決定肯定是為了我們北境好，就行了。小四啊，扶我一下。”臨岳山聽后，連忙走了上去，手剛剛要碰到老人，老人瞬間站起，椅背後面摸出一把北境刀，對着臨岳山砍來。臨岳山向後一側，連忙躲開。老人身體彎着，腳在身後試探，慢慢退後，手中拿着北境刀，對着臨岳山的方向，“你不是小四，雖然你的聲音很像，但是小四走路沒有你這麼輕，你是誰，想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