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嬌滴滴的小人兒
傅步遠在飄窗上站了很久以後,煩了,想要下來,可是他爸不讓。
“爸爸!”他叫。
每當傅步遠叫爸爸的時候,聲音總是軟軟的,聲音比傅步雲和步寧聽起來都要軟濡,人心都要化了,所以,雖然傅南衡對傅步遠最嚴厲,但是其實我知道,他還是最疼這個兒子的。
原因之前說過,他的么兒,又是他看着長大的,是我們感情最好的時刻懷上的。
就算他心裏想着對步雲和步寧好,可是這種心理因素,讓他自己無法停下來。
那是他也左右不了的親情。
“爸爸!”步遠開始哭起來,伸着雙手朝着傅南衡,“步遠知錯了,以後改,改!”
傅南衡坐在沙發上不理他。
傅步遠看到求爸爸無果,又轉向我,雙手朝着讓我抱抱,“媽媽!”
求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那個慘哦!
他害怕傅南衡,我也害怕,我生怕我一個稍不留神的舉動,就會換來傅南衡更嚴厲的懲罰,甚至還會換來他的一句“慈母多敗兒”的說教。
他曾經說過,傅步遠這個孩子,天賦驚人,如果小時候管好了,將來會有大成就,如果管不了,成績就是反面的,看他怎麼管了。
所以,在管傅步遠這件事情上,我是不怎麼插手的。
可是看到他哭得難受,我實在忍不住,畢竟是孩子的親娘啊。
我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傅南衡。
“剛才對孩子發脾氣的是你,現在替他求情的也是你,你如果一直這樣,他就會抓住你的軟肋了,知道一求你,你就心軟,你這樣能把孩子管出來嗎?”傅南衡看了我一句,說道。
我想想也對,所以,還沒開口,就坐在那裏,整個人如坐針氈,動不動眼神就看看傅步遠。
這時候我媽和蘇阿姨進來了,現在他們倆挺清閑的,白天送了孩子去上學,倆人就在家裏逛街,討論哪家好吃的,哪裏的裁縫衣服做的好,晚上去跳個廣場舞,真正的過上了退休的日子。
傅步遠彷彿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樣,看見蘇阿姨和我媽,又張着手開始說了句,“姥姥,奶奶,抱!”
蘇阿姨和我媽當然知道看傅南衡的臉色了,看到傅南衡面無表情的樣子,都沒有行動。
傅步遠在那裏哭了起來,應該是吸引別人的目光,讓別人注意他,不過看到所有的人都沒有注意他,不哭了。
大家都在各忙各的,讓他自己在那裏罰站,他個子還小,飄窗一米高,下面沒有東西踩着,他下不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沒再聽見他的哭聲了,估計是適應了挨罰了。
傅南衡在看書,我剛才收拾圖紙,蘇阿姨和我媽上樓去了。
JESSICA一直在咯咯地笑,她剛才就一直在笑,所以,我也沒有把這笑聲放在心上。
我收拾完了圖紙,往飄窗上看的時候,飄窗上空空如也。
我心裏嚇了一大跳,慌忙對着傅南衡說了一句,“傅南衡,你兒子呢?”
傅南衡也朝着飄窗上看過去,沒有人。
不過他不像我這樣不淡定,因為窗戶沒開,肯定傅步遠沒有從窗戶里出去,就算掉出去了,也是一樓,肯定能聽到動靜。
傅南衡仔細看了看窗帘,在動。
他抬腕看了一下表,“十分鐘,傅步遠在這裏哭鬧了十分鐘,就不見了蹤影,這副脾性也不知道隨誰!”
那意思是不隨他了?可是也不隨我,我小時候的性格和步寧差不多。
“JESSICA,你弟弟呢?”傅南衡問道JESSICA。
剛才以為她的笑是因為跑的時候笑沒有停,現在才知道她肯定是看見了傅步遠,所以才笑成這樣。
“這個臭小子,順着窗帘自己下來了!把JESSICA逗成這樣,估計現在又上樓去了!”傅南衡加快了腳步,趕到了樓上,果然在我們的房間裏,看到了傅步遠躺在床上,睡著了。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順着窗帘爬下來了,窗帘離飄窗的位置還挺遠的,他是怎麼夠着的?
臉上還掛着淚痕。
我和傅南衡對視了一眼,本來挺生氣的,現在忍俊不禁了。
傅步遠側卧着身子,小臉兒一副孩童的模樣,對孩子的氣,無論如何都生不起來啊。
我抱着他,親了又親。
傅南衡看到我親孩子的樣子,說了句,“有了孩子,你就忘了老公了是嗎?”
“哪有?”我說了一句,接着攀着傅南衡的脖子親吻起他來。
親完了,我又笑了笑,雙手抱着他的脖子說,“JESSICA比傅步遠大,如果比步遠小的話,我挺想讓她給我們當兒媳婦的!”
“我們又不是一個孩子,你可以往其他人身上考慮!”傅南衡笑着說了一句。
我一時之間有些會意不過來,這句往其他人身上考慮是什麼意思。
步雲?難道是步雲?
因為之前DICK老說“娃娃親”“娃娃親”的,所以,我本能地就往步遠身上考慮了,可是忘了我們親愛的步雲。
“步雲嗎?”我問了一句。
“他們還小,現在說這個為時尚早,孩子們的事情,應該他們自己說了算!”傅南衡給傅步遠蓋了蓋被子,就準備下樓去了。
他牽着我的手站在樓梯上的時候,正好看見傅步雲放學。
步雲現在已經是一個小學生了,他和他爸真的挺像的,平時都不苟言笑,一本正經的模樣,少年老成,活脫脫一個傅南衡的翻版。
而且,他現在個子已經很高了,超過了班裏大多數的同學。
JESSICA看到步雲回來,走上前去,說了一句,“哥哥!”
一副迷妹的神情。
傅步雲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步遠呢?”
JESSICA指了指樓上。
傅步雲朝着樓上看過來,看到了我和傅南衡站在那裏,叫了一句,“爸爸媽媽!”
“乖!”我說了一句。
這兩兄弟,好像天生相吸一樣,他不在他就找,另外一個不在也找。
“他在房間裏睡覺。在爸爸媽媽的房間。”我說。
就見傅步雲走近了我們的房間,看了看傅步遠,然後親了他一下。
我覺得JESSICA好像真的挺喜歡傅步雲的,傅步遠只是她的玩伴,而傅步雲,身上,有一種光芒萬丈的迷之魅力。
兄弟兩個好像有心電感應似得。
看到步雲回來,步遠也睜開了眼,見到了救世主一般往傅步雲的懷裏湊,一邊說,“哥哥,哥哥,你回來了!”
傅步遠有一種魔力,就是叫人的時候,讓人覺得特別動聽,他喊“哥哥”,我的心都要化了,喊爸爸媽媽的時候,也同樣如此。
步雲把步遠攬在了懷裏,說了句,“哥哥回來了!”
“哥哥,我今天受欺負了!”傅步遠說道。
呵呵,還真是逗了,把他爸爸教訓他的話當成是“受欺負”,我就看看他告狀能告成什麼樣。
“爸爸欺負我了,他把我抱到窗台上,不讓我下來!”接着,越說越委屈,“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傅步雲問了一句,“那是步遠不乖嗎?”
“沒有,步遠好乖的!”
真是睜眼說瞎話,為了博取同情,罔顧事實。
我和傅南衡簡直有些忍俊不禁,看到這兩兄弟這麼熱切的樣子,剛要轉身出門,步雲說道,“爸,媽,明天要參加家長會,這是通知函!”
步雲已經上小學二年級了,可能現在快放暑假了,所以要開家長會。
我和傅南衡商量了一下,決定我們倆都去。
步雲上的是私立學校,將來和出國掛鈎的,我和他爸希望他將來去加拿大或者澳大利亞留學,他的成績不錯,英語也說的很溜,完全是一副小紳士的做派,不過現在學校里都不用成績衡量孩子,沒有分數的。
去家長會的時候,我和傅南衡體驗都挺新奇,因為好多孩子的家長都問我們是不是傅步雲的家長,要挨着我們坐。
我和傅南衡面面相覷,不知道這裏面賣的什麼葯。
老師說步雲的表現很好,懂得隱忍克制,非常自律,不像是這個年齡的小孩子,有一種天生的領導感,相當有感召力,老師讓我們好好培養步雲,將來能夠成大器的。
步雲的這種品質,在家裏的時候,我和傅南衡也曾經發現過,不過不系統,而且這話老師是私底下跟我們說的,萬一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了,那得得罪多少人?
我聽了是沾沾自喜,使勁兒地抑制住心裏的亢奮,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么。
傅南衡卻沒有多少面部表情。
回到家。
吃了飯以後,傅南衡不在客廳,從玻璃里看出去,他在院子裏站着,雙手抄兜,似乎在沉思什麼。
我走了出去,問他有什麼心事。
他說步雲真的跟他小時候很像,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因為他小時候,老師也這樣評價過他。
“那不是挺好的嗎,可你為什麼還是那麼喜歡步遠呢?”我問。
當然,我的意思不是說他有偏有向,他並不偏向誰,而是對步遠更照顧一些。
“步雲和我性格一樣,這沒有什麼奇怪,至於步遠,”傅南衡的唇角有一絲情不自禁的笑容,“我是看着他出生,看着他長成這麼大的,這點滴的親情和血緣沒有關係,是一種本能,我也阻止不了的本能,而且,傅步遠的性格和我截然相反,他淘氣,我可能覺得挺新奇的,所以,對他關注了不少,這大概也是步遠和步雲這兩個人這麼惺惺相惜的原因!”傅南衡微微仰頭,盯着天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