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番外一,傅總訓兒記
“謝謝你,給了我三個孩子,給了我一個完整的家,我一直以為我這一輩子註定孤苦伶仃的,始終都是一個人,以前,身邊的女人不少,他們大多數看重的是我的錢,我的長相,交心的很少,幾乎沒有,就算是葉寧馨,也只在我身邊走過表面。”傅南衡由衷地說了一句。
說起來葉寧馨,我倒是很久很久都沒有見她了。
祝恆說她曾經在美國,可是這麼久了,沒有一點兒消息,我心裏略忐忑。
想曹操,曹操就到,那天,我帶着步遠在逛街呢,遠遠地,便看到一個女人,齊耳的短髮,不似先前那樣披肩捲曲的長發了。
好像心有靈犀一般,她也看到了我。
心裏竟然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我和她約在了一家咖啡館。
傅步遠淘得很,在咖啡館裏一刻也不閑着,我只能很抱歉地說“我可能呆不久,我這個孩子太淘,跟有多動症一樣!”
他在地下扯着身子要往家裏走,不願意在這裏繼續待。
“這是你們的第幾個孩子?”葉寧馨問道。
“這是老三,總共有三個!”我說了一句。
“眉宇之間像你,不過看這身材的輪廓還是像南衡的多,肩膀很寬,將來可能也會長南衡這麼個高個子,很挺拔的好身材!”葉寧馨看着傅步遠的身影,大概在想着什麼。
人世間最微妙的事情,就是你曾經喜歡過一個人,如今看到的卻是他翻版的孩子吧。
無奈,遺憾,但是這種無奈遺憾又被小孩兒的可愛所沖淡。
葉寧馨只見過步雲,不過步雲小時候也沒有跟着爸爸一起長,只有這個孩子,幾乎是在蜜罐子裏長大的。
葉寧馨一直注視着這個孩子的背影。
“你在美國幹什麼?”看到葉寧馨看孩子專註的目光,我隨口問了一句。
“在讀書,修身養性!”她目光微抬,回答我。
我點了點頭,過了這麼多年,實在覺得和葉寧馨沒有什麼話好說,如果有什麼,那就是我們曾經喜歡過同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對她向來手下不留情。
我想要走了,孩子也不讓我待下去了。
和葉寧馨說了一句“再見”,就抱着孩子走了。
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她的“對不起!”
這麼多年了,這是她第一次跟我說對不起,而且,挺由衷的,聲音就能夠聽得出來。
走到門口,看見一個很帥氣的男人朝我走來,不過年齡有些大了,大概四十歲左右的樣子吧,看到我,說了一聲,“初小姐,寧馨呢?”
我不懂這個人是誰,而且,這個人還認識我,我挺納悶的。
手慢半拍地指着咖啡館裏面。
“謝謝!”他說了一句,就找到裏面去了,這個男人是誰,我還是不知道。
直到一天以後,一個陌生的號碼給我打電話,說他姓寧,是葉寧馨的丈夫,我才知道當初他為什麼認識我。
還是在昨天的咖啡館裏。
他的手攪動着咖啡,“聽寧馨說了好多次初小姐的名字,也看過初小姐的照片,現在才見到真人,寧馨在美國的這幾年,常常夜不能寐,半夜醒來,嘴裏喊着的就是初小姐的名字,我本來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的,可是看到寧馨被折磨得越來越瘦,我就一直問一直問,我是心理醫生,對她的康復有好處,於是在一個半夜,她再次從噩夢中醒來,叫着初小姐的名字的時候,她把事情的全部都告訴我了。”
我挺奇怪的,本能地問了一句,“她不是應該叫南衡的名字嗎?為什麼叫的是我的名字?”
寧先生笑了一下,“這才是問題所在,雖然剛開始她喜歡的人是您丈夫,可是慢慢的,她覺得跟你鬥成了她的日常,所以,慢慢地,您丈夫在她心中的地位越來越低,地位越來越高的反而是你了,她覺得有你在,她就夜不能寐,直到最後,是您丈夫把她鬥倒的,她去了美國了,她還把這段經歷告訴了祝恆,因為兩個人曾經在宿舍里有過短暫的同宿,她一直都不知道祝恆當年和傅南衡的關係,祝恆也從來沒有告訴她,直到祝恆來了中國,我去查,才知道背後還有這段淵源,我想說,寧馨是一個很小孩子氣的人,現在,她對你的仇恨已經慢慢地放下,我們在中國就待一段時間,過段時間就要回美國去了,我希望初小姐能夠和她好好相處吧。”
然後,寧醫生就走了。
讓我坐在原地,有幾分困惑,心想,讓我和她好好相處,當初我沒害她,現在好像受傷害的人是她一樣,難道每個女人在自己丈夫的眼裏,都是這麼弱不禁風,需要保護的嗎?
我還需要保護呢!
回了家,我和南衡說了這件事情,傅南衡笑了笑,別理她,反正過幾天她就走了。
我想也對。
沒想到這些年來,葉寧馨把對傅南衡的心思全都轉化到對我的報復上面了,這種心思還真是可怕。
那麼莫語妮呢?是不是也這樣?我不知道。
這時候,有一個晴天霹靂瞬間降落到了我家:蘇阿姨要離開了!
我特別捨不得蘇阿姨,這些年來,她給我做了好多好吃的,小包子,各種糕點,不光我捨不得,孩子們和我媽都捨不得。
“我也捨不得你們!”蘇阿姨說了,“在傅家做了這麼多年,看着先生從一個毛頭小夥子到有了三個孩子,我也心滿意足了,我已經做不動了啊!”
看到蘇阿姨,我也看到了時光的變化,心裏很難過。
我對蘇阿姨已經有了親媽的感情。
傅南衡一直站在樓上的房間裏,不出來。
我知道,這麼多年來,他和蘇阿姨朝夕相處,他沒有父母,蘇阿姨是第一個這麼親近的長輩,我捨不得,他自然更加捨不得。
其實在他的心裏對蘇阿姨才真的像媽一樣。
他站在樓上的窗口吸煙,片刻之後,他走了下來,說道,“這樣,以後你還待在傅家,不過沒有工資了,這樣可以嗎?”
蘇阿姨陷入了沉默。我也目瞪口呆。
不過我覺得傅南衡真是善於搞心術的人啊,他知道蘇阿姨因為今年以來身體技能慢慢地退化,做了很少的事情,而耿耿於懷,拿着原來的工資就覺得心裏不安了,所以,他才想出了這個辦法,讓蘇阿姨留下來!
我眼睛盯着蘇阿姨,期待她說出我心裏的想法。
蘇阿姨最終沒有走,一直呆在傅家,反正他們兒女們早就成家了,不住在一起,所以,她住在哪裏都無所謂,是一樣的。
兩年半以後。
步雲開始上小學,步寧上小班,傅步遠快三歲了,整天淘得不得了。
我已經恢復了工作,還是自由畫圖,不過常常被傅步遠吵得我畫不下去,我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DICK家裏的JESSICA常常來我們家玩,有時候是她爸媽陪她來,有時候是送她來了,她一個人在這裏玩一上午或者一下午,偶爾還在這裏睡覺,不過,步遠常常欺負她,人家畢竟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無論是智商還是體力,根本都不是他的對手。
傅步遠在家裏,幾乎是打遍天下無敵手,除了一個人——傅步雲。
傅步遠對他哥哥特別尊敬,毫無原因的;步寧比較安靜,隨着年齡的成長,越來越像一個小淑女,愛閱讀,喜歡聽爸爸媽媽給她講故事,很體貼人,傅南衡越來越喜歡這唯一的一個女兒了,小棉襖的既視感。
這一天,我正在畫圖,傅步遠咯咯地跑過來,一下子把我的圖給我撕了,氣的我當時差點要把他扔出去,和他一起玩的是JESSICA,兩個罪魁禍首還在嬉皮笑臉地滿屋子裏亂串,沒有一丁點的負罪感。
我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叫到“傅步遠”,這個孩子跟沒聽見一樣,還沉浸在海底小縱隊的遊戲當中,可把我給煩死了,不把媽的話放在心上了是么?
正好傅南衡回來了,看到了滿屋子裏亂騰騰的,皺起了眉頭。
傅步遠還是挺怕他爸的,趕緊停在那裏不動彈了,低着頭,挺愧疚的樣子,看起來,他自己幹了什麼,自己還是挺清楚的。
剛才完全是無視我。
“把你媽的圖給撿起來!”傅南衡很嚴厲地說了一句。
傅步遠很不情願地走到我面前,把我的圖紙撿起來,可是要放到桌子上的時候,他又一把把紙給團了起來,好像憋着壞的壞小子,終於得到了釋放一下。
扔完了還哈哈大笑。
我氣得跳腳,對着傅南衡高聲喊了一句,“傅南衡,你管管你的兒子!”
傅南衡走到了我身邊,抱起傅步遠就走到了窗台上,我們的窗檯是飄窗,高度差不多有一米,傅南衡把傅步遠放到了飄窗上,不許他動,不許他下來,非要等到他認識到自己錯了才下來!
傅步遠剛開始覺得去了這麼個高地方,挺好玩的,東看西看,雖然站着,但是挺好奇的,還對着JESSICA做鬼臉,意思是:這麼高的地方,我能上得來,你就上不來。
JESSICA大概剛才跑了那麼久,很累了,她坐在了沙發上歇息,好像知道傅南衡讓傅步遠幹什麼,所以,她對着傅南衡說了一句,“叔叔!”
小孩子的表達還不清楚,不過我和傅南衡很明白她想要表達什麼,因為她抬着小臉,一副乞求的表情。
不過傅南衡不吃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