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撒手撂挑子
遠遠地楊志森跟在洛斯蘭的身後向他們走來,與此同時獨孤無為也出現在了廣場上,見到家主老楊頭的子女們立刻噤若寒蟬,跪拜到了地上,老楊頭皺着眉頭沒說話,也沒給獨孤無為行禮,反而將腰板挺得直直的,與他平視相對。
獨孤無為見狀怒哼一聲,指着老楊頭罵道:“虧我獨孤家待你一家不薄,你做出如此背主之事,焉敢與我對視!”
“家主所言不薄從何而來?我一家為獨孤家做的還少嗎?!為了趕工靈袍,我有多少個日日夜夜不眠不休,即使病倒也沒誤過工期,我老婆子更是積勞成疾去了,我的兒子、女兒現在依舊重複我們的道路,為你獨孤家盡忠!可你們獨孤家呢?我小兒子當年病重難治,一兩霜茶在你獨孤家眼裏算的什麼?就算我苦苦哀求,發誓今後拚命做工,以償還霜茶的費用,你還是拒絕了,在你眼裏我小兒子的命,就是不值霜茶那個價!那你告訴我,我憑什麼還要為你獨孤家盡忠!我又憑什麼不敢直視你獨孤無為!”
老楊頭胸口劇烈的起伏,這些年積攢的委屈、不甘、憤怒一股腦的吐出來,可心裏仍有大不平難以釋懷,他的兒子女兒跪在地上,獃獃的看着他,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般,他們在地上顫抖着,害怕老楊頭的一番言語,會把他們的命葬送在這裏,他的小兒子楊志榮一邊罵老楊頭,一邊給獨孤無為磕着頭,祈求他的原諒和寬恕,女兒們有樣學樣,只有老二楊志德匍匐在地不發一言,既不責怪老楊頭,也不懇求獨孤無為,但他微不可查的與老楊頭拉開了距離,這一切洛衍看在眼裏,卻沒有說什麼,也不因此替老楊頭感到不值,因為他兒子女兒的秉性,沒有人會比老楊頭更清楚的了,值不值老頭兒心裏有桿秤,不需要外人多嘴。
“爹,消消氣,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何必再為此動怒。”楊志森走到老楊頭的身邊,一手扶着他的後背,一手輕捋他的胸口,為他順順氣。
“楊志森!我兒子呢!”
“獨孤家主,你兒子在哪裏,問我作甚?我不過一介家奴,哪能知曉少主的行蹤?”
“現在還想狡辯嗎?小仙師已經查到你們這對內鬼父子了!真是貓有貓道,狗有狗道,老鼠生的會打洞,當爹的是個內鬼,兒子也有樣學樣,還一副我獨孤家虧欠了你們的樣子,也不想想這麼多年你們吃了獨孤家多少的米糧!穿的用的又是何等的好東西,離了獨孤家你們連活着都難,真是養了一家子白眼狼!”
“是,我們離了獨孤家活着都難,可這不代表我們的命就可以任由你們糟踏!除了我三弟的事,你這位高高在上的家主,是不是根本不記得一個叫木兮的女孩?是不是不記得她是如何被獨孤啟行糟踏至死的?!可是我記得!我記得我抱着她不成人形的屍首,求你主持公道時,你冷漠的眼神,以及對我說的每一個字!你說她不過是一個普通女人,死了就死了,難道還值得讓獨孤家的二少爺陪葬嗎?!”
“難道不是嗎!你弟弟也好,你女人也好,你們一家也罷,不過都是不能修鍊的普通人,你們從出生那一刻就該有低人一等的覺悟!你們的命就應該奉獻給養你們的家族!妄圖平等不過是痴人說夢,異想天開!”
“那你就不要怪我們對你不忠!各人有各命,我楊志森從背叛獨孤家的那一刻開始,就不打算活着走出獨孤家的大門,你不是想知道獨孤寧遠父子怎麼死的嗎?不是想找到你兒子嗎?我偏不告訴你,你這一輩子都休想從我嘴裏知道你兒子的下落!”
“你!”獨孤無為抬手就要滅殺楊志森,右手高高的舉在半空,卻是揮不下去,明明一根手指就可以碾死的螞蟻,偏偏讓他不敢動手,他們的命他可以不在乎,獨孤啟明的命他不能不顧。
“獨孤無為,我說不讓你過來,你不聽,現在自己解決吧。”洛衍一揮袖扭頭就往書院派來的座駕走去,他是不想管獨孤家的事了,聽了半天,越聽越噁心,那破法衣他也不想要了。
洛斯蘭看着獨孤無為說到:“書院要庇佑的人,我看看誰敢動。”
“院長,小仙師息怒,無為一時激動,還請諒解。”
“衍兒,有始有終。”
洛衍聞言停步,哀嘆自己的命怎麼這麼苦,碰上這麼一個在做事上,原則大過天的姐姐,無奈轉過身,對楊志森說到:“你有背叛獨孤家的理由,卻沒有妨礙我完成委託的理由,我給你一個公平,用答案換你一家,至少是你父親晚年的安穩,但是如果你覺得獨孤啟明的命,在你心裏比你父親更重要,那我沒什麼可說的,你現在就可以催動伏藏,讓你爹親眼看看你是如何殺死獨孤寧遠父子的。”
“公子與我父親承諾的,是我父親用雪紗閣的消息換來的,又怎可再用老父的安危與我交換。”
“有道理,那你別說了。”洛衍攤攤手,對洛斯蘭表示自己儘力了,隨即就鑽進踏雲馬車,再不言語。
獨孤無為見狀,縱身飛到馬車前,抱拳彎腰道:“還請小仙師再辛苦一下,除了法衣,無為再送上各類珍饈百石,以做酬謝。”
“家主不妨去南疆的沼澤深處看看,別忘了多帶點人手,畢竟那是晏氏的老巢,至於能不能救回你兒子,就看你們錦繡閣的本事了。”
“可是…小仙師不是說我兒並非雪紗閣晏氏擄走的么?”
“是啊,可是腿長在你兒子身上,他自己不會去么?不知道晏氏所在是一回事,知道了不去恐怕不是你兒子的性格,畢竟他那麼喜歡趕盡殺絕。”
獨孤無為聞之一愣,全身汗毛豎起,一個從沒有見過啟明的人,是如何能知道他性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