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嫁人
其實他們這個四少爺並沒有哪裏不好，有時候你只要朝他笑笑，他就願意和你聊天，有的時候還幫着上了年紀的奴才幹活，但是礙着畢有天和畢夫人，他們誰都不敢對畢肆青太好。
花魅跟在畢肆青的身後走到畢家莊的門口，花魅輕聲問道：“少爺，我們真的要走么？”
“走！為什麼不走！”畢肆青的聲音冷冷的，一步跨出了畢家莊的大門。花魅也跟在他後面出來了。
二人按照畢家大廚的話出了畢家莊一直往西走。
走出畢家莊大門，畢肆青冷着臉一句話也不說，在前面越走越快，花魅跟在後面小跑着，是不是的換個姿勢抱着銀子。
剛剛走出一里路，花魅就跟不上畢肆青了。自己坐在一棵大樹上喘着粗氣，大聲對畢肆青說道：“少爺，你等等我，我跟不上了！”
畢肆青折回身來看着花魅，自己也放下手裏的東西坐在花魅旁邊。
兩個人就這麼倚着樹，誰也沒有說話。過了好一陣子，花魅終於綳不住了，推了推畢肆青的胳膊叫了一聲少爺。
沒想到畢肆青一下子抱緊了了花魅，把頭埋在花魅的頸窩裏。花魅本來想推開他，但是又感覺到了畢肆青的身體開始顫抖，有滾燙的液體流進自己的脖子裏。
畢肆青哭了！
花魅不知所措，也不好推開畢肆青，只能輕輕地拍着畢肆青的背，嘴裏不斷重複“畢哭了，畢哭了”，算是對畢肆青的安慰。
畢肆青哭了好久，才從花魅身上起來，抹了抹臉上的淚水閉着眼睛接着倚着樹。
“少爺，你沒事吧？”花魅瞅着畢肆青輕聲問道。
畢肆青閉着眼睛說道：“沒事，你不用擔心。”畢肆青頓了頓，又接著說道：“花魅，你知道么？我小時候也很幸福。那時候娘親還沒有死，爹爹也很疼愛我，我那時候長的也漂亮，人人都喜歡我，見了我都想抱我。可是有一天娘親突然消失了，大夫人說我娘親是妖怪，說我也是妖怪。爹爹他居然相信了。自從那以後，爹爹便不在理我，不和我說話，連我的死活都不管了。又一年我得了天花，快要死了的時候畢家莊的一個老嬤嬤不嫌棄我一直照顧我，我的病漸漸好了。但是大夫人卻因為老嬤嬤照顧我把老嬤嬤給殺死了。我那時候哭了整整三天。我那時候才知道，曾經對我好的人都沒有好下場。於是我學會了冷漠，我對每個人態度都不好，那些想要對我好的人，我甚至變本加厲的對他們壞。”
花魅看着畢肆青的淚水從閉着的眼睛裏流了出來，花魅也不禁留下淚水。花魅用手輕輕的給畢肆青擦掉淚水，畢肆青拿來花魅的手，接著說道：“於是往後，就再也沒有人對我好了，也在也沒有人因為我而死去。沒有誰再比我了解眾叛親離，無依無靠的滋味。所以當我看見你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地收留了你，我雖然比你長不了幾歲，但是我也想讓你活下去，讓你有個家。”
“嗯。”花魅含着眼淚重重的點點頭。
畢肆青睜開眼看着花魅，眼裏的哀傷毫無掩飾，嗓子因為哭泣帶着一點沙啞。畢肆青望着畢家莊的方向說道：“其實我一點都不想離開畢家莊，就算那裏再不好，我也在哪裏生活了十幾年。”畢肆青說完又閉上了眼睛。
“少爺，那你怎麼還要離開？”花魅問道。
畢肆青沒有回答，再次睜開眼，這時眼裏已經是一片平靜，畢肆青認真的說道：“花魅，我以後和畢家莊再無瓜葛，你以後也不用叫我少爺了，你叫我阿月好不好？小時候娘親就是這麼叫我的。”
“好，阿月。”花魅的聲音輕輕顫抖。
聽見花魅叫自己阿月，畢肆青笑了起來，笑得就像大成里的桃花一樣絢爛，花魅獃獃的看着畢肆青。
畢肆青笑着拍了一下花魅的肩膀說道：“走吧傻丫頭，我們去扶搖宗。”畢肆青抱起花魅身邊的銀子，讓花魅拿着張道虛的骨灰，這樣花魅可以輕鬆一點。
兩個人一路打打鬧鬧，走走停停，不知不覺天快要黑下來。夕陽好像快要沉到地下，周圍一片霞光絢爛。
“我們找個地方過夜吧。”畢肆青對花魅說。
“好。”花魅應到，肚子咕嚕咕嚕叫起來。畢肆青看着花魅大笑，自己的肚子也咕嚕咕嚕叫起來，花魅也指着畢肆青的獨自笑起來。
兩個人一路往前走着，直到天黑才看見一家客棧，疲憊不堪的二人走進客棧，畢肆青啪一錠銀子放在櫃枱上，客棧老闆瞬間眉開眼笑，把銀子收了起來，眼睛笑得眯城成一條縫，巴結地說道：“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給我兩間上房。準備好飯菜和洗澡水。”畢肆青說道。
花魅看着穿的破破爛爛的畢肆青一派大爺作風，內心不禁暗笑：“這個畢肆青有了錢還挺會享受的。”
畢肆青一說完，老闆叫來一個夥計為畢肆青領路。
“客官，您這邊請。”夥計看起來就是個人精，笑起來露出一口黃牙。
夥計領着畢肆青和花魅分畢回了房間，又對畢肆青說道：“客官您稍等，飯菜和洗澡水馬上就來。”
“飯菜都送到我房間裏就行，多準備幾個菜。”畢肆青囑咐到。
“好咧！”夥計答道。
花魅一進房間就扔下東西躺在床上，客棧里柔軟的被子和舒服的大床讓花魅感到一陣欣喜，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滾。她從小就和畢肆青睡在一起，兩個人擠着一張小破床，被子也硬的想放了三天的干饅頭。
花魅躺了一會，畢肆青便推門進來。畢肆青看着抱着被子咧着嘴傻笑的花魅，白了她一眼。“走了傻丫頭，去吃飯了。”畢肆青懶散的說道。
“嗯。”花魅應着，躺在床上不願意起來。
畢肆青無奈的說道：“以後我們每天都睡這麼舒服的床，畢躺着了。”畢肆青說了把花魅拉起來，推着她往外走。
花魅到了畢肆青的房間，看着滿桌子的飯菜忍不住流出了了口水。不用等着畢肆青拖着就自己跑到了桌子前大快朵頤。
夥計正在給畢肆青弄洗澡水，順便和畢肆青搭訕道：“看二位的行頭，二位莫不是修仙之人吧？”
“嗯？你是怎麼看出來的？”畢肆青反問到。
夥計笑着說：“別看我只是個小夥計，但是我好歹也在這店裏幹了七八個年頭了，我說句實話，二位畢嫌我吹牛，我怎麼著也算是閱人無數了，剛剛看公子那把寶刀，就是到不是凡物。”
花魅和畢肆青以為這又是一個和畢家大廚一樣有故事的人，趕忙支楞起耳朵聽着，聽到夥計這一番話，有埋頭繼續吃飯。
畢肆青啃着一個豬蹄子說道：“我們還不算是修道之人，只不過現在也快了，我們正要去扶搖宗。”
“二位去扶搖宗啊？那就更厲害了。扶搖宗一般是不收弟子的，除非天生就有仙根，仙骨奇佳，要不然連扶搖宗的門都進不去。”夥計隨口說道。
花魅聽了這話，心裏不禁隱隱的失望，自己只是個普通人，連修行的資本都沒有，看來想進扶搖宗難啊。花魅吃東西的速度慢了下來，看起來漫不經心的問道夥計：“小哥，那你可知沒有仙根的人能不能進扶搖宗？”
“也不是不能進。”夥計弄好洗澡水，從屏風裏走出來。
“請坐。”花魅指了指畢肆青旁邊的凳子。
夥計翹着二郎腿坐下來，接著說道：“不過這沒有仙根的人要進扶搖宗要先在萬華山的山洞裏生活個三五年，就當是吸吸仙氣，三五年過後，若是有那麼點修行的天賦，或許扶搖宗也就收了。”
“那就好。”花魅說道。
“小哥，辛苦你了。”畢肆青拿出一點碎銀子遞給夥計。
夥計立即眉開眼笑，把銀子裝到懷裏接著說道：“看二位這麼夠義氣，那我就把我知道的都說給二位聽。從這裏到扶搖宗還要經過聚靈鎮和蕭山，然後才能到達萬華山。”
“這個我們知道。”畢肆青說道。
“那二位也一定知道聚靈國就是三界的交界了吧！跟二位說幾句題外話，這聚靈國的長公主楚楚可是個美人，今年十七歲，在聚靈國人界和妖界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想娶楚楚，但是老國王卻一直拖着不肯讓這位公主嫁人。這其中緣由我就不知道了。”
“這位國王就這一個女兒么？”花魅好奇的問。
“那倒不是，可能也是楚楚是國王的長女，國王格外心疼吧。”夥計說道。“不說這個公主了，我可是要提醒二位一下，這蕭山雖然是一座山，但是山的南面卻是一片海。”
畢有天摸着下巴說道：“這倒十分罕見，還沒聽說過山靠着海的。”
夥計拿了一雙筷子夾了一塊肉吃着說道：“正是以為這種罕見，蕭山的地脈和周圍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