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不那麼和諧的騎士團
白羽的巨型翼鳥抖擻了一下脖頸間的羽毛,額頭上的金色菱晶迸發出強烈的光明力量變成肉眼可見的金色光輝散落在空氣中。
它的身體簡直比半個市政廳都要大,渾身遍佈的異獸裝甲讓其更顯凌厲,金色的魔力波動幾乎扭曲了通過其身旁的光之視界。
每一次踏步,如鐮刀般的鐵甲鎧裝巨爪撞擊到地面上,除了留下個深坑外都會發出刺耳的鏗鏘聲,開鑿巨岩什麼的在這雙巨爪面前簡直輕而易舉,其力是直接凸顯到肉眼之中的強。
它是羽光幻鳥,只藏匿於極北的雪原,於風雪和極光相交所偶然開闢的幻光秘境中棲息的異種,擁有着在魔獸間極度稀有的光屬性,秉持着世所罕有的強大,是幾乎是流傳在傳記和傳說中的魔獸。
而其一側,則并行着一頭同樣巨大的白狼,有着同樣規模的重鎧,鋼鐵的面罩籠在瘦長的頭顱之上,顯出冷厲的雙眸,額角間,一個巨大的尖刺沖角聳立着,銳寒的光讓人心生膽顫,從其鼻翼中噴出的呼吸儘是冰冷的寒流,爪上更是有着可收縮的冰鎧爪裝。
在它頭顱的沖角頭盔上方,開着一個如香瓜大小的一個空隙,一枚和羽光幻鳥鳥魔力精粹程度與魔力規模都相差無幾的冰藍色晶體正嵌壤在他的皮毛間。
它是高等魔獸,熔火紅魔狼的白化種,而且還是其中的王種,這一族群的普通成年成員都至少有着三階高等的力量,而作為其中的異化王種,由極度炙熱的火土特性異變為了冰風屬性使它跨越了王種本身血脈的界限。
發生在這匹魔狼身上的白化,並不止是如此簡單的屬性異變,本身血脈所屬的火土屬性並沒有消失,而是全部在體內極不穩定地波動着。
當表象的極冰力量消耗到一定程度,那一直以來壓制於血脈中的極炎屬性便會一次性爆發出來,生成比一般熔火紅魔狼王更加恐怖,比之龍之吐息不弱絲毫的高純度紅炎魔彈進行大面積的範圍毀傷。
穿着在這兩頭稀世魔獸身上的魔獸鎧甲全部都是由頂級的工匠定製的特製款式,每一絲鎧甲的縫隙間都烙印着無數飽含魔力的魔力符文。
這與其價格相當的魔法裝甲在盡量不影響這兩頭巨大異獸的靈活程度上加持了巨量的防禦力,讓它們簡直猶如行走的坦克一般厚實。
加上,這些鎧甲全部都是由無比稀有的魔法煉金為板材,更是讓它們的價值達到了讓隨便一個普通一點的公國都望之卻步的地步,只是對這些鎧甲進行普通的維護都不是一個底蘊薄淺一些的小國家能夠做到的。
那涉及到魔法相關的符文維護,需要專攻此類的魔法工匠,甚至還需要特定的符文知識才能進行的技術工程。
即便不算這些鎧甲,這兩頭魔獸也至少等同於森林守護者——白鹿同一階層的強大魔獸,也就是六階魔獸的程度,在生長棲息的領域中有着相當程度的戰力增幅。
雖然一定程度弱於呼帕在森林中的戰力增幅,但,其本身固有的強大和屬性的稀有足以讓它們直接匹敵傳奇魔獸。
也就是說,它們的巔峰戰力絕對性地強於只能在森林中勉強抗衡傳奇強者的妖精王。
當然,這裏說的是普通的妖精王,不是我們的’前‘妖精王。
而此刻,這兩頭可以在任何一個秘境進行領地割據的強大魔獸正并行在某一個田間的南瓜地上。
因為太過擁擠,針尖對麥芒的強大威勢於它們之間無形對立,每每由於相互之間的鎧甲撞擊和摩擦迸濺出火花,它們便於心中突起難以自抑的暴躁衝動,發出下意識的低吼。
要知道他們都是極強的魔獸,心高氣傲的它們怎麼可能容忍地下如此之近的身旁有着一個同等強橫的魔獸?!
然而事實卻便是如此這樣,它們每每壓制下心間的衝動,保持著剋制,強行將自己的心神專註在眼前這條又直又窄的道路上。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吃飯的時候,不得不忽視身旁的糞坑,而為了忽視糞坑,不得不強行地將吃飯的動作複雜精確到每一根手指指節的動作來分散注意力,那是十分之難受。
而在這兩頭稀有而強大的巨獸身後,每一頭的身後都至少跟着二十名騎行着巨大異獸的全鎧騎士,即便最小的一頭異獸也有一座農舍那般大小,鎧甲之間相互的撞擊聲隨着異獸們的步伐起伏。
一名身穿鉛黑色與金色十字妝紋鎧甲的絡腮鬍中年壯漢騎在白化魔狼王的脊背上,長達七米的巨大騎槍掛在魔狼,金色的祝福流轉在他的鎧甲上,給人以如沐陽光的溫暖感。
但此刻的他的神情卻和聖光之類的一點都沾不着邊,他抱着胸,額上的青筋一股一股,面上的表情說是強笑,倒不如說是咬牙切齒地看着自己的右邊:
“我說,這位教廷庭前護衛團團長大人,你不去保護教皇冕下的安危,跑到這鄉里農間的是幹什麼?“
騎行着白鳥的白騎士高昂着頭顱,飛揚着金色的耳羽頭盔輕盈無比,洋溢着光明力量的輕甲神聖如若降臨人間的天使,渾身上下沒有任何藏有武器的地方,他抱着胸,輕輕地暗示身下的白鳥,微調着自己的身位,好讓自己的身位更高些,用眼皮和鼻孔蔑視着一旁的壯漢:
“主的光輝沾染了污穢,必由吾等為主滌凈塵埃。“
白鳥的騎士用三分不屑,七分傲慢的語氣對着身下的魔狼騎士說道。
看着高高在上俯視着自己的臭美混蛋,魔狼騎士那是發自心底地鄙夷那做作的姿態,恨不得一口唾沫將其打下來:
“...這和你跑這裏有什麼關係?難道教皇冕下的屁股有半個大陸那麼大?又或者我所理解的’教廷庭前‘這幾個字有什麼誤會?”
白鳥的騎士攤開手,不屑比之剛才更甚三分,也就是六分,抑揚頓挫地說道:
“哼,挽救爾等的蠢笨是神的職能,吾作為身前卑微的牧羊犬,沒有權利,也不願予以糾正,不過偶爾開導一下爾等蠢笨如豬的困惑,吾輩還是能夠做到的。“
“作為神之子裔,吾等光輝慈愛敬愛的教皇大人正是真神賜予人間的恩澤,光芒之所至,便具是吾之教皇的聖光庭殿,有邪惡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便是出現在教皇大人的腳邊,吾輩作為為侍奉教皇的僕人,正當行使光明。“
“此處之邪惡由吾等庭前護衛團拔出,爾等皆可退去。”
白鳥的騎士霸氣地將手一揮,就像趕蒼蠅一樣。
魔狼騎士那心中的怒火哧溜地一下便升了起來,抱着胸,一個鄙夷地後仰,看着白鳥的騎士陰陽怪氣地說道:
“啊哈?!我還是小看了你家教皇的屁股大小啊?既然你這麼說,黑森林那裏的邪惡生物扎堆出沒,怎麼沒見你去蕩平誒?”
白鳥的騎士搖搖頭,似乎對魔狼騎士的智商表示深深的遺憾:
“呵,看來,’爾輩如豬‘之此言都羞辱了豬,此種蔑稱可為爾等甘之若飴。“
“再強調一句吧,豎起你們的耳朵聽好,吾輩已經說過了,光芒之所至便是神之凈土,黑森林那不見光芒的黑暗,正是吾輩神明之無邊慈愛的體現,即便是黑暗生物,吾輩之神明也為其圈下了可供棲息之地!故此,爾等皆可明白神意?”
“呸!慫逼!不敢就是不敢,把不敢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的恐怕也只有你們了!”
這一口唾沫終究是被魔狼騎士吐了出去,被白鳥身旁纏繞的聖光所攔截,化為一道金色的流光飛上天際:
“若不是我們聖廷聯合遠征討魔軍團把那些邪惡的黑暗生物擋在黑森林的邊緣,哪還有你們嗶嗶的餘地?趕緊滾回你教皇面前擦鞋去!要你這個庭前護衛團來這裏討伐邪惡,那要我這個專門討伐邪惡的軍團長還有什麼用?“
雖然那口唾沫沒有挨着白鳥的騎士,但這不是挨沒挨着的問題,都被人噴口水了,高傲的白鳥騎士哪裏還忍得了?
毫不客氣地,白鳥的騎士身上金光大漲,將魔狼的騎士羞辱地一文不值:
“還不明白嗎?吾輩要證明的自便是爾等之無用,歷史的垃圾堆便是爾等的最終歸宿!”
“呸!大言不慚!你們是準備用嘴皮抬劍嗎?讓你們去掃蕩邪惡恐怕邪惡全部都笑死在路上了,教皇會選你們成為自己的小弟還真是有夠搞笑呢。”
又是一口唾沫從魔狼騎士的嘴裏飛了出去,魔狼騎士冷笑着對白羽騎士說道:
“看來,參議院也快要墮落乾淨了,需要我們的教宗大人來好好整治一番你們那難看的豬圈,我覺得以後教皇只需要每次換一個帽子和衣架就夠了,剩下的全部多餘,除了浪費糧食和浪費一大堆糧食加放屁就沒有一點用處。“
白鳥的騎士鼻孔在魔狼騎士的眼中放大了一圈,想來是氣得,這讓魔狼騎士興緻大為受到激勵,連語氣都變得熱烈起來。
基本的矜持全部被性質大發的魔狼騎士拋之腦後,抱着胸的手直指着白羽騎士的鼻子,眉頭高高揚起,唾沫星子橫飛:
“瞅什麼瞅?!浪費糧食還放屁的,我說的就是你們!”
“如果噴唾沫,搖腦袋算是你們侍奉神明的方式地話,乾脆交給我們的教宗大人的寵物博多來算了,小屁股搖地飛快,叫得還大聲,老遠就能蓋住你們教皇抽氣的聲音!“
“什麼?聽不懂?我當然是在說你們教皇的腦袋和博多的屁股差不多啊!”
“乾脆由我們把你們的參議院給拆了吧,今後的聖光教會全權由我們的教宗來主持,宣揚光明教義,我們教宗只需要一隻手都可以比你們教皇做得更好!“
白鳥的騎士怒極,右手於虛空虛握,一柄長達六米的巨大輝光巨劍浮現於空中,劍的尖端如若太陽一般閃耀。
“呵——馬不知臉長,爾輩不知何由的自信與厚顏,吾亦是不如也,如若由爾等蛆蟲侍奉神前,恐怕連神明都會覺得膈應吧?容許你們給神擦一擦落腳前的地板已經是吾等至仁之神明最大程度的容忍與仁慈!”
“...拔矛吧,似爾等這般的無知濡童需要吾等之聖光大寶貝的一些關愛!”
魔狼的騎士嘿嘿假笑着,往手心上吐了兩口唾沫,向放在魔狼背脊之上的騎槍伸去:
“呵呵,這是我想說的台詞!你們可以先跑三十米,算是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的友情關懷,別說我們討魔壯漢欺負你嚶嚶婦女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