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哎!好好!”張綉愁眉舒展了些,帶着喜色出了門。
蘇蘭呆在床上,自己肯定是蘇蘭,那蘇瀾是誰?是這兩天做夢夢見的人嗎?
可這個夢也太清晰了,清晰到她覺得自己就是蘇瀾,出生在一個叫華國的地方,那兒的人夏天穿着短袖,露着胳膊腿,冬天穿着鴨毛的羽絨服,有電視有手機,
並且為什麼一天2夜就能讓自己有恍若隔世的感覺,‘恍若隔世’!自己怎麼會這個詞?
‘恍若隔世’她用蘇瀾的語言輕聲讀了下,腦子裏同時出現恍若隔世4個漢字,蘇瀾的口音和蘇蘭的完全不同。
而且自己對蘇瀾的世界更為熟悉,在那兒自己是獨生女兒,父母嬌慣她,還有個青梅竹馬的男朋友章子軒,雙方父母是好友,對他們戀人的關係都清楚,並且說好,兩人大學畢業以後就結婚。
學習中等的她,上過幾個興趣班,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背着父母偷偷地玩手機,可以說是萬事順心。
夢裏蘇瀾剛剛上高二,蘇蘭就被自己娘叫醒了,這麼真實的蘇瀾父母和子軒,都是假的嗎?
想到再也見不到父母和子軒了,蘇蘭覺得心裏好痛、好疼,眼淚不自覺的流了出來,順着眼尾流進頭髮里。
在夢裏似乎真的過了16年似的,自己對蘇蘭的記憶倒有些模糊了,她抬起骨瘦如柴黑乎乎的手看了看,擦一把眼角的眼淚,乾旱導致大家很久沒洗澡洗臉了,不知道是臉上還是手上的灰被抹了下來,像黑泥漿一樣,她苦笑了一下,剛剛居然下意識的嫌棄了下自己。
她重新閉上眼,期望能再次睡着,夢回華國。
蘇梅走到大青山腳下的時候,已經氣喘吁吁、口乾舌燥了,她一屁股坐到地上,耍賴般死活不願意動。
蘇東自己也才是個12歲的小少年,以前脾氣也不小,蘇北就挨過他不少打,但兄弟倆在村上玩的時候,還是一致對外,結伴打架的時候,都是兩人一起上。
可他從沒打過女孩子,也可能是因為他從不和女孩玩有關。
蘇東再三勸告無果后耐心告罄,手指着她,進行最後警告:“蘇梅,你再不起身,我就打你了啊!”說著,在周圍找了根木棍,氣勢洶洶地朝蘇梅走過來。
蘇梅長這麼大沒挨過幾次打,但村上漢子打老婆的,哥哥打弟弟打妹妹的,她可見到太多,如果娘親在就好了,娘是不會讓大哥打自己的!見到蘇東凶凶的樣子,她心裏已經開始害怕,原本蹲坐在地上的她,雙腳慢慢挪動屁股,試圖躲到蘇北身後。
蘇北見蘇東的神色,就知道不是嚇她的,忙拉她起來,神色緊張地說:“大哥真會打你的!快起來!”他被打的時候大哥就是這個樣子。
識時務的蘇梅見蘇東發怒的樣子本就害怕,聽到這話立馬麻溜地站了起來,但低着頭,倔強的她還想跟蘇東無聲的對抗。
蘇北見此帶頭往山上走去:“快走吧,哥,今天去哪兒?”
蘇東手裏拿着木棍,邊走邊隨手亂敲,看了看鵪鶉似的蘇梅,自己不會胡亂打人的,只要聽話就行:“今天去西山鬼坑。”大青山只有一個單獨的山頭,經過兩年時間的搜刮,真的什麼都找不到了。
東北和蘇梅瞪圓了眼:“哥,那邊可是鬼坑啊!”
“跟我去!”蘇東什麼都不想多說,埋着頭,帶着2個弟妹往西面走去。
大青山周邊村落里的孩子,從走路會跑后,就會被再三被警告,不能來鬼坑,說是這裏有鬼。
村上的孩子們平時玩得上山下河,但自發的離鬼坑遠遠得。
偶爾也有不怕的孩子來這邊看看,見沒什麼好玩的下回也就不來了。
三個人站在鬼坑邊,這是一個比他們村還要大幾倍的坑,坑的四周是垂直的岩石,坑底一片綠茵茵的,離坑邊太遠,看不清楚是什麼植物。
蘇南是第一次來,站在坑邊她探頭看了眼,就覺得頭暈腳軟,搖晃着身子,眼見就要跌下坑去,蘇東眼疾手快一把拽了她一把,氣道:“你傻了啊,往坑裏栽!”
還沒回過神來的蘇梅臉色煞白,本就圓的眼睛更是瞪得溜圓。
蘇東見她久久不說話,心裏也有些后害,這要是蘇梅摔死了,自己也會被爹打死的。
扶着她到了處陰涼地,讓她歇着,這個小姐似的妹妹只要不添亂就好了,可不能指望她幹活。
“哥,這個鬼坑也太邪乎了!”跟在蘇東身後的蘇北見蘇梅不像是裝的,同樣害怕極了:“我們回去吧!”
蘇東搖搖頭,自顧自的去了坑邊,蘇北蹲在蘇梅身旁:“小梅,怎麼樣,好點了沒!”
蘇梅點點頭,撒嬌道:“我還是頭暈!”
“那你歇會!”蘇北看旁邊有一塊平坦地方,帶着蘇梅過去坐着。
蘇東從背簍里拿出一圈麻繩,抖開看了看長度,他以前和小夥伴們有偷偷來過,知道這邊的情形,想着鬼坑沒有人來,肯定有野菜什麼的,連麻繩都從家裏偷了出來,但現在他覺得繩子的長度太短了些。坑底的深度比他印象里還要深得多。
蘇北和蘇梅見他光擺弄繩子不說話,兩人無趣地躺到了地上,好累啊!口好渴啊,砸吧砸吧幹得起皮的嘴唇,不一會,兩人開始昏昏欲睡起來。
蘇東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來之前他就想過了,坑的周圍有不少的樹,雖然現在大都焉吧了。
並且他有自知之明,自己是沒本事下到坑底的,但在坑邊摘些野菜還是可以的,尤其是坑西,太陽升起時候被大青山擋住了陽光,中午太陽沒曬一會,西斜后坑西也一樣照不到多少太陽。
導致坑西的懸崖上,有一些有陡峭坡度的地方,長年累月間堆積了些碎土,在漫長的日月里,又相繼長出了野菜野草。
這點綠色吸引着蘇東一門心思的要下坑去。
他咬緊牙用儘力氣把繩子一端扣在樹上打個結,打得結結實實的,剩下一端在自己腰上捆死,又背上自己的背簍,即將睡着的蘇北餘光瞟到他的動作,驚叫起來,“哥,你幹嘛?”
“我下去摘點野菜。”說著他拽着大樹這段繩子,拉直了后,人倒退着往下滑,蘇北連滾帶爬衝過來時,蘇東已經下去了,他在坑邊心急如焚,不敢站坑邊,只好趴在那,眼睛通紅地看着蘇東晃晃悠悠滑下去。
蘇大牛在家雜物棚里找東西,張綉心情愉快地背着背簍衝著還在雜物棚里找東西蘇大牛說:“當家的,小蘭也醒了,我去大青山了,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給蘭補補。”
蘇大牛頭也不抬的說:“我也去。”不過我家那捆麻繩呢?心裏疑惑的蘇大牛以為繩子就在雜物棚的哪個角落,等下午回來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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