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併收拾

一併收拾

風知意領着許梨香回到知青宿舍,其他知青都在,尤其是在院子裏收衣服的賀梅,還時不時地看過來。

跟眾人打了招呼之後,風知意就特意拿了凳子讓許梨香坐在院子裏給她塗藥,低聲跟她解釋那不是她一個人的宿舍,她不好擅自帶她進去。

許梨香忙點頭稱是,說沒關係。

給她塗好葯,風知意回屋在其他三個女知青若有似無看過來的目光,從床底拖出行李,藉著行李的遮擋,從空間摸出早就讓管家偽裝準備好的這個時代特色產品:一罐麥乳精,一罐葡萄糖、一包奶糖、一包紅糖、一包白糖。

這些東西,應該足夠還女主的滴水之恩了吧?

特意用透明袋子裝起來提出去,在眾目睽睽之下遞給她。

許梨香見這麼多好東西,嚇得忙擺手連連拒絕,“不用不用!我救你又不是為了圖你東西,你這樣讓我太難堪了!”

呵,不是為了圖她東西,會有村口那場戲?

沒有她的算計,會那麼巧地把她堵在村口讓她不得不表態參與?

要知道,書中原主沒被救過來,這葡萄糖水的事,許家可是沒爆出來一絲。

大費周章地弄得全村皆知她欠了她一條命,不就是想把“救命之恩”給釘死?

不惜親身上陣的苦肉計,不就是想要她掏心掏肺的感激涕零?

風知意配合地把東西硬塞在她手裏,一臉傻白甜地道,“我知道你是好意,沒想圖我東西。但是你不拿的話,回家怎麼跟你奶交代?我可是答應過她了。”

許梨香眼角餘光不着痕迹地掃了掃其他知青簡直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心有不安地略有點遲疑,“那、那也不用這麼多啊!”

風知意知道女主並不是在嫌多,她只是在求個心安,所以就如她所願地說道,“除了葡萄糖是要賠給你奶奶的,其他東西是我給你的謝禮。難道我一條命,還不值當這些東西嗎?”

見風知意如此“真心誠意”,沒有對她有所懷疑,許梨香才心安理得地收下。

送走許梨香之後,風知意見賀梅沒有發作,就等吃過晚飯後,又從屋裏拿了一個水果罐頭,在眾目睽睽之下遞給正在院子裏用涼水沖洗腳的高強,驚得對方詫異,“給、給我?”

風知意微微笑着點頭,“昨天吃完飯太晚了沒來得及說,之前幾次輪到做飯,都是你在忙活,我一點忙都沒幫上。辛苦你了,這個算是我一點道歉和感激的心意。”

知青宿舍十二人,每兩個人一天輪着做飯。

跟原主搭夥的,就是眼前這個高大厚道的東北漢子。原主幫不上忙,他雖有不滿,但還是任勞任怨地一個人扛起了所有的活。

“不、不用了!”高強忙擺手,昨天風知意在飯桌上的一席話,就讓他有些愧疚了。

人家女同志身體不好乾不了活,又不是故意偷閑躲懶,他還老嘀咕人家資本家小姐的做派,想想就心虛。

“收下吧。”風知意把罐頭往他手裏一塞就放手,“要不然,我這虧欠着人心有不安。”

高強怕摔了趕緊手忙腳亂地接住,“你、你太客氣了。”

風知意沖他溫婉地笑笑,“以後我會盡量幫忙的,你不要嫌我手腳粗笨就好。”

“不、不會。”高強憨憨地撓撓後腦勺,遲疑地說道,“那個,你身體不好,不用幫忙也行。”

其實,他是怕風知意來幫倒忙。

風知意明白他言外之意,笑而不語地朝他點點頭,轉身回了屋。

在院子裏各處洗腳洗臉的人,都無比羨慕地盯着高強手裏的罐頭。

高強忙把罐頭往懷裏一藏,匆忙洗好腳,抱着罐頭回了宿舍里。

見此,賀梅眼紅地轉身進屋,直接走到了正在整理行李的風知意麵前,“喂!你哪來那麼多錢買這買那?!”

風知意手下一頓,原主忍讓出來的頤指氣使,這賀梅怕是一時半會改不掉了。

想了想,風知意覺得她暫時不好性情大變,就依然好脾氣地解釋,“我家裏給的。”

“你家裏給的?”賀梅不以為然地嗤笑,“你來了一個月,身上一分錢都沒有,病得要死了,你家裏都沒問過你死活。現在卻突然給了你這麼多錢?唬誰呢?”

其實她昨天就懷疑了,只不過那時剛吃了人嘴軟,就沒有當場發難。可今天看到風知意這麼大方地送這人東西、送那人東西,她就忍不住了,“快點交代,你這錢到底哪來的?”

風知意好脾氣地忍了忍,抬眼淡淡看她,“我這錢哪來的,跟你有什麼關係?需要向你交代?”

“喲呵!你這小賤皮子還敢頂嘴了?!”賀梅說著就伸手過來想要掐她。

這個動作,在原主的記憶里經常出現,風知意可不會像原主那樣乖乖地站在原地挨掐,及時往旁邊一閃,順腳不着痕迹地踢了一下角落裏的小木凳子。

凳子很巧妙地絆倒了賀梅,讓她整個人往前一撲倒,撞到了床角,磕到了鼻子,頓時疼得眼淚瞬間就飆出來了,“啊——!”

那慘叫聲,都能快掀翻屋頂了。

驚得宿舍里其他兩個正在整理自己床鋪的女知青手一抖,驚詫地看了過來。

這時,聽到慘叫的范啟明幾人忙跑過來敲門詢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風知意正好在門附近,就順手把門打開。

這時天色將暗未暗,為了省燈油,屋內並沒有點燈,所以范啟明站在門口只能看到裏面模糊的輪廓人影,卻看不清具體是怎麼情形。

賀梅立馬爬起來捂着鼻子跑過來指着風知意惡人先告狀,“陳素素害我撞得鼻子都流血了。”

湊近了,范啟明就着微弱的天光定睛一看,果然看見她捂着鼻子的指間滲出有些發黑的液體,有淡淡血腥味。

風知意表情跟語氣一樣涼淡,“從頭到尾,我可碰都沒碰到你一下,如何害你撞到鼻子?”

之前屋內昏暗,那小凳子也是黑漆漆的,而且絆倒賀梅的時候,她可是離人離凳子都遠遠的,旁人應該看不出來她的小動作。

果然,就連賀梅都以為是自己倒霉絆到了小凳子,所以她也不能說自己是為了追着風知意打才被小凳子絆倒磕到了床角,就話題一轉,“她的錢來路不明!”

范啟明一愣,“怎麼回事?”

其實他也有點好奇,雖然不是很清楚,但之前風知意給他的感覺確實一貧如洗,怎麼突然間這麼大手筆?

風知意覺得好笑,“怎麼,私人財產需要對任何人都坦誠得一清二楚嗎?你們會把家裏給了你們多少錢告訴任何人嗎?”

眾人無語,好幾個男知青忙否認,“怎麼可能?!誰會巴巴地去告訴別人自己有多少錢?有病么?”

財不露白的道理小孩子都明白。

賀梅卻嗤之以鼻,“你家裏?連你死活都不管的家裏,會突然好端端地給你這麼多錢?”

風知意淡定挑眉,“不是家裏給的,難道是大風刮來的不成?”

他們知青沒有收入渠道,錢票只有家裏給。

賀梅惡意滿滿地口不擇言,“去縣城住了一晚就多了這麼多錢,誰知道你是偷的搶的還是用身體換來的?”

風知意眼神一冷,涼漠如冰地盯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嘲諷地扯了一下,然後轉頭問范啟明,“沒有任何證據就給人潑髒水,這是污衊吧?我可以告她損害我名聲嗎?”

范啟明似乎沒料到風知意突然來着一手,有些不知如何反應,“呃……這……”

就是賀梅也被她這麼嚴肅的態度給驚了一下,隨即惱羞成怒,“你敢?!”

風知意沒有搭理她,而是一臉嚴肅地問范啟明等人,“你們都聽到了,明天我報公安之後,可以為我作證嗎?”

說著微微一頓,“放心,我的錢票來路絕對清白。前天我被送回宿舍醒過來之後,發現自己病情加重,那會大家都在地里忙,我就撐着自己去了縣城。”

風知意說到這裏,語氣微微低落地解釋之前原主為何看起來孤苦伶仃,“我下鄉插隊是跟家裏鬧了矛盾,所以賭氣不跟家裏聯繫。”

“前天去了縣城之後,我找了我家在這邊的親戚借了錢票跟家裏打了電話,然後我家裏就讓親戚先借了我一筆錢票,回頭家裏寄過來再還上。”

趁此,也把身體突然好轉的原因說清楚,“我在娘胎里沒養好,先天不足,一直體虛,需要一直吃着補藥才行。後來,親戚送我去了醫院,打了營養開了補藥,我健康狀況就緩過來了。但沒好透,所以我家親戚就幫我買了不少營養品。”

這算是為她拿出來的東西找個出處。

然後,風知意還義正言辭地表示,“而我的錢票,更是乾乾淨淨、清清白白的。到時候,我會把我每一分錢、每一張票的來路跟公安交代得一清二楚,讓他們去驗證,絕對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問題。”

“所以,”風知意擺足了一副絕不容許別人污衊自己的委屈樣子,“你們願意為我作證嗎?”

范啟明頓時反應過來風知意是認真的,立馬對賀梅怒喝,“賀梅,給陳素素道歉!”

賀梅一噎,但看着范啟明泛着怒氣的冰冷雙眼,悶了悶語氣朝風知意說道,“對不起,我剛剛一時嘴快,沒有想給你潑髒水的意思。”

語氣不甘不願,一點誠意都沒有,所以風知意沒吭聲。

見此,范啟明溫聲軟語地勸風知意,“咱們都是知青,以後還要朝夕相處,還是不要鬧得太難看的好,以免給大隊裏的人笑話我們這些知青不團結。”

畢竟在這年頭,報公安可是捅破天的事。那些社員一看公安都來了,定以為他們犯了什麼大事。到時候,他們知青點還不知道會傳出怎樣的流言蜚語。

風知意一臉委屈氣憤的沒說話。

范啟明只好聲音更軟了一些說,“大家都才來這裏一個月,彼此不熟悉有所誤會也是難免的。這次就罰她替你做一個月飯,輪到你做飯的時候你不用管。你就原諒她一次,可以嗎?”

風知意還沒說話,賀梅不服地叫囂了,“憑什麼啊!我就隨口說了那麼一句話,又沒把她怎麼樣?憑什麼罰我?”

范啟明猛地回頭冷瞪她,“說錯話不用負責嗎?!你不想受罰的話,那就讓公安明天來給你定個污衊罪!我們這些所有人都會為陳同志作證!”

其他人都連連點頭認同——

“說錯話就得受罰,不然以後誰都可以口沒遮攔地隨意傷害別人。”

“就是!謠言害死人的情況又不是沒有。”

“確實,這種事情不能小覷。”

……

賀梅見此,只有憋悶又委屈地認下,“行吧,罰就罰吧。”

范啟明這才再次徵求風知意的意思,“陳同志,你看可以給賀同志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嗎?”

風知意這才稍稍軟化了些態度,“女同志的名聲有多重要,想必你們也知道。這次我就給隊長你一個面子。若有下次,就把這次一併算上,到時你們得給我作證,我決不輕饒!”

其實風知意並沒有打算真的報公安,只不過是大張旗鼓地嚇唬一下賀梅罷了。

畢竟她的東西確實不好解釋來源,她也沒有所謂的錢票。

當初原主被陳家趕下鄉,只給了她一床破舊的薄被、兩身舊衣裳、一隻茶缸、一隻飯盒、一本偉人語錄、一根牙刷。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是真的一窮二白、身無分文,所以才被賀梅給看輕。

為此,風知意不得不上綱上線地威懾賀梅一下。不然,誰知道她以後將怎樣盯着她的東西不放?而且還以為她好欺負,嘴就可以肆無忌憚地臭。

這名聲壞起來容易,洗乾淨可就難了。

范啟明也想到了賀梅隨口潑的髒水有多嚴重,立馬一口應下,“行!”

隨即看向賀梅忍不住蹙眉,“你以後安分點!人家多少錢、有什麼東西,怎麼來的,關你什麼事?你是公安嗎?需要向你交代?別上下嘴皮子一碰,連拿身體換錢這種話也敢說!這是犯法的!需要坐牢的!你也是女同志,這種惡毒的髒水你怎麼潑得出口?!”

賀梅其實也是色厲內荏,這會被范啟明怒喝得一愣一愣的,怯怯點頭,“我這不是怕她的錢票來路不明,連累到我們嗎?我以後不好奇了就是。”

風知意冷眼瞧着,見她剛好了傷疤忘了疼,毫不掩諷刺地冷笑了一下,“記住你的前科。”

然後轉身回了屋。

范啟明頓時覺得臉頰火辣辣,轉眼對賀梅有些惱羞成怒,“別忘了,你身上還掛着前科,沒有下一次機會,管好你出口成髒的嘴!”

賀梅這才安靜如雞地閉了嘴。

待到夜深人靜,確定室友們都已經沉睡,風知意才閃身去了空間療養身體。

禁言了大半個晚上的智腦這才迫不及待地問,“家主,您之前是故意的?”

“嗯,”風知意也不否認,“白天那傻子娘的事雖然沒有證明,但肯定跟賀梅脫不了關係。我雖然不能拿她怎麼樣,但她那個人,心思都寫在臉上,想引她做什麼給她一個教訓並不難。”

智腦立馬明白了,“所以家主您這是故意財露白,釣魚執法?”

風知意直接往靈泉那邊走去,聞言輕笑一聲,“什麼釣魚執法,別說得那麼難聽。賀梅一看就是個喜歡生事的,我這是未雨綢繆,把麻煩掐死在搖籃里,讓賀梅以後不敢再招惹我。”

智腦不認同,“可我通過萬千人類的性格運算,算出賀梅那種性格的人有80%的可能不會就此安分下來。她就算不親自出馬,也會慫恿別人來,像那個傻子娘不就是?”

風知意無所謂,“那我也算先禮後兵了。下次再招惹我,我直接摁死她,也不會有人覺得我心狠手辣。在這個年代,咱們就得按照這個年代的規矩來。”

“再者,原主的人設,我以後肯定保持不住。世人皆欺軟怕硬,我把先自身的疑惑點都解釋清楚,再態度強硬地拒絕跟人事事交代,那以後別人就不太敢對我擅自窺探或惡意揣測。”

智腦立馬明白了她這是藉著賀梅一事發作,把自身立穩,“那女主呢?您明明知道她在算計,為何還要順着她的意?”

來到靈泉邊,風知意去了衣服坐進靈泉里,“為了堵住她的嘴,省得她以後老拿那點葡萄糖水搞么蛾子,圖個清靜。”

當然,也是為了引出賀梅這條想暗搓搓搞事的小魚,把她目前所有可能存在的隱患,好一併解決了。

智腦不明白的是,“女主明明對你所圖甚大,而且她從後世回來,眼皮子肯定不會那麼淺,怎麼會收下那些東西?就不怕抵消了所謂的“救命之恩”,你從此跟她撇清關係?”

風知意閉上眼睛開始運轉異能,“那是因為人抵不過現實,她現在正需要那些東西。”

她之前翻了一下書中的前幾頁,書中說女主剛重生回來后沒幾天,她媽媽就會生下她們姐妹五個唯一的弟弟,然後月子裏營養不足,落下一身病痛從而早早離世。

既然知道這一點,女主怎麼可能拒絕得了那些正適合月子裏的營養品?

“那您也不用一下子給那麼多啊!”智腦有些憂心忡忡,“人類不是有句話叫斗米恩、升米仇嗎?就不怕她以後得寸進尺?”

“可也有一句話叫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就算那點葡萄糖水對她沒有一點作用,但女主好歹把昏迷的她送回了宿舍不是?終歸是承了她的情,風知意不樂意欠別人的。至於其他的,“別人做不好那是以後的事,我們要先做好我們自己。”

智腦頓時悻悻,“那女主對你還真的是一滴水之恩了。”

風知意笑笑,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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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大佬穿成知青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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