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拜你所賜,我沒有家人了
隨着巨大的爆破聲,濃煙滾滾,幾個禁衛紛紛倒在地上,渾身被扎傷,再無聲息。
那兩個黑影也是重傷,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皇上……快,快跑……”
徐不驕奄奄一息趴在地上,對着爆炸時避在貢桌后的元若喊一聲。
元若二話不說,正要趁兩個刺客受了傷,拔腿跑出妃陵,還沒跑出幾步便又是一襲身穿黑衣的朗碩身影襲來,一刀正抵在了他脖上。
元若步子停住,感覺脖頸上冰冷襲來,臉色卻尚鎮定,一字一頓:
“你是什麼人。”
男人沉悶的生意從遮住臉的面罩后飄出:“這個時候,皇上知道我是何人又有什麼用呢。”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就算不顧你自己的性命,也想想你的家人。”
聽到“家人”兩個字,似乎更惹怒了黑衣人,低啞了嗓子:
“拜你元氏所賜,我沒有家人了。”
手一動,刀柄反轉。
刀尖沒入元若脖頸皮肉的一瞬間,一支利箭飛來,正中黑影人持刀的右手上臂。
刀‘哐當’一聲,落在地上。
黑衣人吃痛,卻仍死死抓住元若,正想直接掐死,卻聽馬蹄聲重重踏入陵園,打破了園內的幽靜。
一柄長刀自前方的空中被人擲過來——
黑衣人為了閃躲,只得放過元若,閃避到一邊。
與此同時,幾匹駿馬已飛奔過來停住。
為首的馬鞍上,一襲長影冷聲:“保護皇上。”
元若看到棕紅色馬匹上的人是元謹,吸了口氣,一顆心卻也終於安定下來。
旁邊的沈墨川及幾個親衛已跳下馬,將元若護住,圍得密不透風。
而元謹則掉轉馬頭,正與那閃躲過一刀的黑衣人對上一雙眸子。
黑衣人看見元謹出現在這裏,眼神一動,浮現出震驚,不敢置信,卻又轉瞬掠過一絲自嘲,隨即再不猶豫,轉身便朝陵園後門跑去。
元謹對上黑衣人的一雙眼睛,便更確定了自己沒猜錯,深黑瞳仁中浮起一線淡淡的傷感,卻仍是臉色一冷,呵斥一聲,策馬追上去。
並沒追太遠,黑衣人就在前方停止住。
因為陵園後門也圍滿了元謹的西郊親衛。
全都手持弓箭,正瞄準了門內出來的黑衣人。
他頓時明白,此刻的陵園各個出入口,怕都已被堵死了。
這是元謹早設好的局。
他面罩的唇一勾,挑起一抹自嘲又無懼無畏的笑,提步繼續朝前走。
親衛手上萬箭齊發。
他身手敏捷,一會功夫就打落了幾個箭矢,繼續往前衝去。
箭矢如雨,更加密密麻麻——
終於,黑衣人腿上、手臂上都中了箭。
直到腹上也中了一箭,才終於忍不住,膝一彎,半跪在地上。
“停!”
一聲叱傳來。
親衛才收箭。
元謹從馬上下來,朝黑衣人大步過去,一把攙起他,撕下他的面罩。
一張眼熟的臉浮現在他的視線中。
雖然已經猜到了,但元謹仍是輕嘆一聲:
“為什麼。”
沈墨川讓人照料好皇上,也跟了上來,此刻看見那黑衣人是誰,也是一驚:
“謝……”
謝佑祖忍住痛,唇邊沁出一抹笑:
“原來你根本就沒想過謀反……你故意來找我,說今天趁皇帝不在宮裏動手,也不過是想騙我自投羅網。從頭到尾,都是你的設的一場局,…所以,你早就猜到是我了,是嗎……”
元謹一雙眸冷幽幽注視着他:“你說過,你根本沒想過為謝家報仇。為什麼。你知道這樣,關心你的人會有多傷心。”
謝佑祖臉上慘然一笑,想說什麼,卻又嘔出一口血,不省人事。
元謹沉吟片刻,朝幾個過來的禁衛斥一聲:
“將三名行刺者押回京城刑部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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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宮后。
元謹站在寢殿外,安靜等着。
不一會,展鈺帶着洛然與兩個太醫從裏面出來。
他走過去:“皇上怎麼樣了。”
“平邑王放心,”洛然回道,“皇上只是受了點驚嚇,並沒受傷,臣等開了定驚方子,按時服食就可。”
“只是徐公公這次吃了大苦頭,”另一個太醫則嘆了口氣,“因為護駕被刺客足足砍了好幾刀,幸好都不在致命位置,性命應該無憂,但恐怕休養一年半載才能徹底好,就算好了,也怕是會留下一些行走不便利之類的疾患。”
眾人都沉默,直到展鈺開聲:“徐公公是皇上身邊的老人兒,又是個忠心不二的,別說受傷、留下殘疾,便是為了皇上不要性命,也是心甘情願的。”
元謹目光落在展鈺身上,略微有些複雜,卻什麼都沒說,只對着洛然等人道:“既如此,諸位大人先回去吧。”
等洛然等人退下,他才道:“展公公帶本王進去吧。本王瞧瞧皇上。”
展鈺臉色微微一動:“皇上剛回來,還有些驚魂未定,想休息會兒,平邑王也是辛苦了,不如先去沐浴換身衣裳,歇會兒,再……”
“展公公怎麼似乎有些不太想本王與皇上見面?”元謹挑眉打斷。
“……不是,奴婢沒這個意思,那……平邑王裏面請。”展鈺恢復容色,做了個請的手勢。
元謹一邊朝裏面走,一邊淡淡:“今天展公公也算是相當走運了。”
展鈺步子稍一慢:“奴婢不懂平邑王什麼意思。”
“皇上身邊如今除了徐不驕,最信賴的就是你了。今天出宮,照理說應該也帶上你,卻只帶了徐不驕,不過,也幸好展公公你沒一同去,才能逃過一劫。不然,現在只怕如徐公公一樣,也受了重傷。”元謹漫不經心地說著。
展鈺臉色不經意一動,只垂下頭說:“每年祭拜洪妃,都是皇上帶着徐公公一個人去,今年估計也是不想太多人打擾,所以才沒帶奴婢吧。”
“哦是嗎,若是不知道,本王還以為展公公你有先見之明,早就預料到今天的妃陵會發生兇險之事,才特意不去的。”男人淡淡。
展鈺鼻息一涼,站定,有些慌了:“平邑王這是說的什麼……”
“呵,本王不過是開個玩笑,展公公放輕鬆。”
展鈺這才鬆弛下來,抿抿唇,跟着元謹入內。
殿室內,元若看見元謹進來,馬上從椅子上彈跳起來:
“平邑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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