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馬德魁提前放學 蘆葦盪暗藏殺機
深潭終於見底,最後一塊石頭就是馬德魁。
下午一點半鐘左右,審訊馬德魁的工作開始了。
參加審訊的有鄭峰、畢老、李雲帆、陳皓、卞一鳴和王萍,負責審訊的是卞一鳴,記錄還是王萍。
馬德魁被劉隊長和李子榮押進會議室的時候,手銬還在手上。李子榮指着火爐前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他非常聽話地坐在了椅子上。他雙腿平放,兩隻手放在膝蓋上,雙眼無神地望着面前的這幾個人。
“報上你的姓名。”
“馬德魁。”
“年齡?”
“十八。”
“知道我們為什麼抓你嗎?”
“知道。”
“八月二十九號夜裏,你是不是殺害了包俊才?”
“是。”
“除了你,還有誰?”
“我一人。”馬德魁雖然年齡不大,但說話卻像大人一樣不緊不慢,而且非常簡練。
“你為什麼要殺害包俊才?”
“馬家人害死了我爹。”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你爹還活在世上的?”
“九歲。”
“你是怎麼知道的?”
“一天——夜裏,我醒來,娘不見了。我心裏很害怕,就跑到大哥的屋裏。不一會,突然看到站廚慢慢移動,我娘從裏面出來了。又一天夜裏,我等娘進去之後,就跟了進去。我娘上去以後,我蹲在床底下,聽到了我娘和我爹的對話。”
“後院,你去過嗎?”
“後院門鎖着,娘不讓去。”
“你是怎麼知道你爹遇害的呢?”
“八月十八號下午,我大街上去買東西,聽人說:馬家橋下挖出一個人,公安局的人都來了。我就跑到馬家橋。果然看到了一具屍體——沒有頭,我立馬跑回家,摸到後院,我爹已經不在了,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你是怎麼知道包家人害死你爹的呢?”
“有一回,我聽我娘和大伯提到了包大貴。就是他們不說,我也知道是誰殺害了我爹。在馬家集,和我們馬家作對的只有他們包家。”
“八月二十九號,你是幾點離開學校的?”
“四點多。”
“為什麼要提前走?”
“在蘆葦盪等包俊才。”
“你是怎麼知道包俊才會在天黑的時候到七里灣的呢?”
“中午,王老師召集他們幾個班幹部開會,讓他們留下來出黑板報,收拾教室,王老師也要回家,包俊才一定會幫他收拾一下。”
“兩塊石頭是事先準備好的嗎?”
“對。”
“石頭是從哪裏來的?”
“土地廟——就是南渡口那個土地廟。”
“柳樹棍是怎麼回事?”
“是從柳樹上砍下來的。”
“在什麼地方?”
“就在喇叭塘。”
“第幾棵樹?”
“沒在意。”
“你身上有一把刀。”
“對,”
“作案后,刀放到什麼地方去了?”
“扔到河裏面去了。”
“在什麼地方?”
“就在喇叭塘——大概在塘中央。”
“你把殺害包俊才的過程交代一下,越詳細越好。”
“我……”
“等一下,你殺害包俊才的事情,馬清齋是這麼知道的呢?”
“八月二十九號的夜裏面,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點多鐘了。”
“為什麼這麼遲?”
“我把包俊才的腦袋和書包扔進老槐樹的樹洞裏面以後,想看看時間,發現懷錶不見了。”
“另外半截懷錶鏈子還在嗎?”
“不在——扔了。”
“扔到什麼地方了?”
“喇叭塘。”
“你又去了一趟喇叭塘。”
“對!我去找懷錶,在那條路上找了幾個來回。還是沒有找到。”
“你想不想知道懷錶在什麼地方呢?”
“在哪裏?”
“我們現在可以告訴你,懷錶就在那包東西裏面,裏面還有一條褲子。你現在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吧!”
馬德魁低頭無語。他大概是在懊悔。
“你說一說馬清齋是怎麼知道你殺害包俊才的。”
“八月二十九號,我回到家的時候,是從後院翻牆進去的。”
“為什麼要翻牆呢?”
“我**着上身,怕家裏面懷疑。”
“為什麼要**上身呢?”
“汗衫上面有血,我把它扔了。”
“扔到什麼地方去了?”
“槐樹洞。”
“你翻牆的時候,被馬清齋發現了,是嗎?”
“是。”
“你是怎麼回答的?”
“我說和同志們進城看了場電影,汗衫在回來的路上弄丟了。”
“你回馬家集,是坐魯老五的船還是自己家的船?”
“自己家的船。”
“接着講,馬清齋是不是懷疑你了?”
“剛開始沒有。”
“怎麼時候?”
“第二天早上,他看我手背上有幾道血痕,見我穿了一件長袖襯衫,問我大熱天,為什麼要穿長袖襯衫,就捋起我的袖子,看到我手腕上的傷,問我是怎麼回事。我說和同學們上山掏鳥窩,從樹上掉下來被樹枝划的。幾天後,他突然問我懷錶到哪裏去了,為什麼沒見我戴,他就刨根問底,還說告訴我娘。”
“你娘不知道這件事情嗎?”
“剛開始不知道。”
“什麼時候知道的?”
“今年中秋節以後。”
“中秋節以後?”
“開學以後,大伯去了一趟學校,回來以後就問我包俊才到哪裏去了?”
“你怎麼說?”
“我說包俊才轉到省城去讀書了,王老師就是這麼說的。“
“後來呢?”
“中秋節前一天的傍晚,大伯將船劃到包家前面的橋下,躲在船艙裏面,一直守候到晚上八點鐘,回來后就問我是不是殺了包俊才,並且告訴了我娘,我沒辦法,就一五一十說了。”
“馬清齋躲在船艙裏面幹什麼?”
“看包俊才有沒有回來過中秋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