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聖劍無名

那麼多奇怪的知識。

兩把劍本身都是只有魔力流動比較順暢，至於槍和斧槍一旦注入魔力後會在刀刃部分帶電，具有電擊攻擊對象使其昏迷的機能。

雖然無法看到像琳格蘭蒂小姐的「雷之大劍」那樣華麗的放電現象，但似乎由於是附加電擊棒機能的武器所以就被炒到高價了。

魔劍也以一百五十六枚和一百五十二枚金幣的價格賣出。

總共是七百二十六枚金幣嗎……儘管這裏要扣稅金和手續費，不過光是賣掉魔劍看來就足夠過著悠哉的生活了。

「小兄弟，愛死你了！」

「我們下次休息時間也會跳舞，記得要看哦！」

「一定要哦～」

**的大姊姊們在休息時間表演的動感舞蹈讓我深受感動，所以小費就給得大方了一些，導致我沐浴在熱情如雨的香吻之下。

可惜那些吻都隔着阻礙認知用的面具。

要是像昨天一樣，僅露出臉的下半部就好了……

美女們離開后，換成打扮花俏的司儀走上舞台。

「那麼讓各位久等了！輪到『祝福的寶珠』登場！」

司儀這麼宣佈后，來賓席響起了歡呼聲。

「來場的賓客當中或許有人不清楚，因此就容鄙人來為各位做說明。」

將忽視來賓席噓聲的司儀所做的說明節錄重點后就是──

使用祝福的寶珠可以學會封在其中的技能。

祝福的寶珠為拋棄式。

留着不用的話十幾年後就會喪失祝福。

極為罕見的情況下可在迷宮的寶箱裏找到。

──就是這麼回事。

這一次祝福的寶珠是「耕作」、「園藝」、「火魔法」這三顆。

什麼啊……沒有「詠唱」的寶珠嗎？

我透過地圖搜尋探索現有的區域，但「祝福的寶珠」僅這邊的三顆而已。

看樣子真的是很稀少的東西。

「──『火魔法』的寶珠由三號以金幣兩百零五枚得標！」

價格被炒得相當高。剛才本來也打算出價，結果競標者太過拚命而讓我迴避了。

金額會依照人氣多寡而有所變動是很正常的，最後「耕作」以金幣一枚，「園藝」以金幣十三枚的價格結標了。

我的目標是大姊姊們的舞蹈，所以在那之後繼續欣賞拍賣會，終於等到了最後的幾項拍賣品。

「那麼，各位至今已見過諸多的商品，但接下來這一件就連鑒定士也不知其來歷為何。讓我們來看看這件魔法帝國的秘寶吧。」

──智能手機？

這的確在鑒定中不會顯示出情報。AR顯示能看見的也只有型號而已。

我夾雜在那些好事者當中也一起出價。

這大概是被人用密碼鎖起來了吧。

「古代魔法帝國的秘寶由九號以八十五枚金幣得標！」

經過激烈的競標后，我終於成功得標。

三號貴賓席的好事者男爵用憤怒的表情瞪着我。

他也戴着阻礙認知的面具，不過在我的鑒定技能和AR顯示面前都無所遁形。

「──下一件商品就和昨天一樣，是出自勇者大人的國家，以神秘的日本語書寫的書籍。這件由某位富商帶來的秘密書籍里究竟寫了些什麼！能知道的人就只有得標者！起價從金幣一枚開始！」

司儀手中拿着半本文庫書籍大小的手帳。

從對方手中縫隙看到的文字，就跟我持有的「陶器筆記」一樣。

既然如此，那無疑就是知識的寶庫了。

一定要標下來看看。

「秘密書籍由九號以三十七枚金幣得標！」

之所以變得這麼昂貴都是三號的傑作。

倘若沒有那個傢伙，我本來可以用三枚金幣標到的。不過就算要出一千枚金幣，既然是我想要的東西自然不成問題。

「──『魔法背包』由三號以一百三十五枚金幣得標！」

「標到啦────────────！」

最後的拍賣物「魔法背包」被我哄抬了價格，最後還裝作一副敗給三號的樣子。既然三號覺得心滿意足，寄賣者想必也會因為高價結標而滿意吧。

「實在有點可惜……」

我接到了跳舞的大姊姊們晚間的邀請，不過我如今是變裝狀態，只能夠拒絕了。

由於打算乘着夜色用天驅飛回公司，所以我徒步走向了位於黑街東側的出口。

木製的外牆一角損壞得很嚴重。

「借問一下，你知道為什麼會壞成這樣嗎？」

「怎麼，你不曉得嗎？那是昨天有一頭黑龍跑過來追殺白痴魔獵人結果弄壞的。你看，那一帶都被『龍之氣息』烤焦了對吧？騎士大人在白天四處調查過了。」

我給親切的青年幾枚銅幣當作情報費，然後走向焦黑的建築物所在處。

我的腦中閃過了和隼人一起對付的黑龍，不過那隻黑龍應該不是元兇才對。

倘若真的是那隻黑龍做的，這個黑街早就連灰燼也不剩了。

大概是其他的下級龍、幼龍或亞龍的傑作吧。搜尋地圖的結果，這附近似乎沒有等級高得危險的魔物。

◆

在那之後的幾天，我都把時間用在工房觀摩以及和公都貴族們進行交流。

收下訂購的捲軸后，我在公都的所有事情就算處理完畢，所以預計在後天就出發離開公都。

那本《聖劍與聖句》的書籍也在基基奴店長的魔法店裏獲得。

被關在公爵城地牢裏的魔王信奉集團「自由之翼」好像已經進行了公開處決，但我並沒有參加這種野蠻的活動。

公爵三男和波比諾前伯爵這些上級貴族對外是宣稱病死，但實際上似乎都被秘密處決了。

至於前家主是「自由之翼」贊助者的波比諾伯爵，近期將會把爵位讓給下一任繼承人。

然而不幸還沒結束，原訂繼承爵位的長男在以太守身分上任的蘇特安德爾趕回來的路上，遭遇到魔物的襲擊而喪命了。

接着次男、三男也連續離奇死亡，最終據說將由四男──神殿騎士肯恩勛爵內定成為下任伯爵。

至於肯恩勛爵，在以賽拉的護衛身分前來穆諾男爵領時僅與對方有過一點交談，所以沒有留下什麼印象。

根據市井傳言，他好像被視為貪圖爵位而殺了幾個哥哥的兇手。

真是的，這種充滿殺戮的事情拜託在懸疑類的連續劇裏面上演就好。

「佐藤先生！我們去喝酒吧！」在多爾瑪的這麼一聲吆喝之下，他便帶著基基奴店長、俄里翁，還有俄里翁的幾位青年貴族朋友一起前往公都平民區的紅燈區。

另外，我那些留在伯爵邸別棟的同伴們則是聲稱要和配屬館內的女僕們一起舉辦女子會兼睡衣派對。

總覺得到時會把房子裏面搞得亂七八糟，不過我已經事先警告禁止喝酒所以應該沒有問題。

那麼，這次因為有未成年人，所以多爾瑪表示選擇了低難度的行程，但實際上已經很高難度了。

「多爾瑪大人，女性店員竟然沒穿衣服！」

「因為這是在跳脫衣舞啊。」

青年貴族們頂著充血的眼睛直直看着舞台上的美女。

****平常好像適度鍛煉過身體，所以每個人都擁有將嫵媚和健康美勻稱地融合在一起的曼妙身體曲線。真是令人大飽眼福。

「基……基基奴先生！這間店裏的女性為何都喜歡把胸……胸部擠過來？」

「大概因為這裏是胸部酒吧的緣故。你就打賞對方一枚銀幣小費吧。」

下一間店裏有**女性主動上前來迎接。那軟綿綿的觸感實在是太棒了。

第三間店好像是多爾瑪經常光顧的地方，這裏的狀況又有些不同。

「潘……潘德拉剛勛爵，這間店裏的女性是不是有點奇怪？」

「那是因為──」

因為店裏的伴遊小姐全都是人妖吧？

乍看之下是女性，但其實可從喉結和骨骼得知對方為男性。

這根本不需要仰賴AR顯示或鑒定技能。

大學時代一些自稱腐女的女性朋友們曾經告訴我要怎麼判別。

在那之後，我們又繼續流連於好幾間多爾瑪推薦的店家，使得我跟俄里翁之間的多少增進了一些交情。雖然還稱不上是親密的朋友，但應該已經到了能毫無拘束地暢談話題的程度。

將醉倒的多爾瑪和基基奴留在店裏，我在路上攔了一輛馬車后把俄里翁等人塞了進去。

好，之後就是帶著店內的兩人回去了。

「喝啊啊啊──！」

「宰了他們──！」

吵鬧的聲音讓我回頭望去，只見許多男人正拿着武器開始互斗。

看樣子好像是犯罪公會之間在火拚吧。

「咿咿──！」

「老頭子！別擋路！」

犯罪公會的男人鎖定一名看似來不及逃跑的流浪漢老人舉起了棍棒。

我為了狙擊棍棒而從儲倉里取出小石子之際，一個黑影已經踢飛了男人。

「沒有受傷吧？老先生。」

根據AR顯示，黑影──身穿黑色兜帽長袍的男人，就是之前搜尋地圖時發現的歐克鍊金術師。

說到歐克，刻板印象中他們是一群粗野的怪物，但如今看來還挺有紳士風度的。

「是衛兵！衛兵來啦！」

犯罪公會其中一人發現道路彼端趕來的衛兵集團，於是匆忙逃掉了。

包括歐克鍊金術師也在不知不覺中沒了人影。

將多爾瑪和基基奴店長交給攔下的馬車負責接送后，我便來到了公都的地下道。

因為我想和剛才的歐克鍊金術師聊一聊。

通往歐克們所在廣場的下水道里不知為何棲息著大量的鱷魚。

偶爾見到的白色鱷魚好像是歐克們的使役動物，我一靠近就會擺動尾巴拍打水，發出類似暗號之類的東西。

想必它們是負責警示的作用吧。

其證據就是，某個非鍊金術師的歐克跑出廣場，往我這邊過來了。

只要利用隱蔽系的技能就可以不被白色鱷魚發現，不過這並不是潛入任務所以就不使用了。

就這樣繼續往廣場走去，前方的陰暗處忽然出現了歐克。

對方的輪廓好像有些朦朧，透過AR顯示后得知原來一併使用了隱蔽系的技能和魔法道具。

當然，我在雷達上看得一清二楚。

「嗨，晚安。」

『瑪榭帶！』

我明明友善地出聲問候，歐克卻急忙往廣場方向逃了過去。

這也難怪，誰叫她自己的隱蔽系技能輕易就被看穿了。

＞獲得技能「歐克語」。

為了能夠對話，我事先開技能開啟。

歐克語似乎是精靈語的亞種，但剛才我卻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想必是很久以前就產生分歧了吧。

解除掉通往廣場的密門陷阱之後，「察覺危機」技能告訴我門的後方存在危險。

透過密門觀察其內部，可見到房間中央處的鳥居型巨大魔法裝置正在散發硃紅色光輝。

『絕不能將這裏暴露在人族面前。再見了，羅哈恩還有利夫烏。』

站在魔法裝置前面，歐克鍊金術師正喃喃自語些什麼。

根據AR顯示，我得知魔法裝置如今處於「魔力過度填充」的極度危險狀態。

這樣放着不管的話，不僅這個大房間就連正上方的公都也會暴露在危險之下。

我藉助「快速更衣」技能瞬間化身為勇者無名，衝進了房間裏。

『原諒我將和露荷烏先行踏上輪迴的彼端了。』

辭世的這些話留待以後再說吧。

我利用縮地轉眼間來到魔法裝置前，不由分說地吸走所有的魔力。

由於聖劍王者之劍的魔力填充量已到達極限，所以我把這裏吸取的魔力注入聖劍石中劍裏面。

失去魔力后，魔法裝置從硃紅色轉變為灰色。

很像之前在聖留伯爵領見到已經損壞的鳥居型轉移門。

『死亡竟是如此平靜。』

『抱歉挑在你們醞釀氣氛的時候，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已經抽掉了魔法裝置的魔力。畢竟要是任其失控的話，不光是這個廣場，連公都都有可能受影響的。』

我向臉上帶著殉教者一般輕鬆表情的歐克鍊金術師這麼說道。

『……怎麼可能。你說自己制止了呈失控狀態而發出過度驅動光的轉移門？』

歐克鍊金術師在魔法裝置──轉移門與我之間不斷來回遊移視線。

「能瞬間驅散如此龐大的魔力，已經不是人力所及的範疇了。你究竟是神？還是神的使徒？」

輕輕呼出一口氣，歐克鍊金術師將語言從歐克語更換為希嘉國語對我這麼開口。

「兩者都不是。我只是個普通人哦。」

並非驅散而是吸走，不過解釋得太多會很複雜，所以我就不特別訂正了。

「普通人竟有這種本事──勇者？莫非你是勇者嗎？」

對方似乎利用鑒定技能看到了我的公開稱號。

我之前再次將其改成了「勇者」而非「真正的勇者」，但由於我不是要來報告魔王已經消滅所以應該沒有關係。

「沒錯。我叫勇者無名。」

「你是來這裏消滅我們歐克的嗎？」

歐克鍊金術師將身材嬌小的歐克藏在自己背後。

「不，我純粹是想和你們歐克交談而已。這個轉移門的事情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們放心吧。」

光是這麼說，口頭上對方應該也不會信任……

「你能發誓嗎？」

身材嬌小的歐克高聲詢問我。

「當然可以──我以巴里恩神和勇者之名發誓，絕對不會說出去。」

我並沒有信仰巴里恩神，只是覺得光向「勇者」的稱號發誓的話有點太弱，所以就追加了跟勇者有關的神明。

「騙人！居然真的向神發誓了……」

嬌小的歐克驚訝得整個人向後仰。

有需要這麼誇張嗎？儘管這麼認為，不過由於我向神發過誓，他們的態度也明顯軟化了許多。

「這樣好嗎？」

歐克鍊金術師用詫異的口吻詢問。

或許是長袍蓋住了眼部，我只能看到對方的嘴巴而無法窺見表情。

「當然了。況且那不是秘密嗎？」

「嗯，那是我們種族的遺產，萬萬不能被外人拿來濫用。」

「原來如此，我之前見到過損壞的轉移門，應該也是你們製作的吧。」

在聖留市發現的轉移門遺迹好像就和這裏相通。

繼飛空艇之後，還能利用轉移門移動於整個世界嗎──真是令人心神嚮往。

「我可以問一下，這通往哪裏嗎？」

「抱歉，我不能說。這個轉移門的另一端有我們已經為數不多的同胞。為了他們的安全，恕我實在無法透露。」

「是嗎，那我就不繼續好奇打聽了。」

倘若我真的想知道也不用逼問對方，只要在這兩名歐克身上設定標記，就可知道目的地的轉移門在哪裏了。

當然，我完全無意做出這種類似跟蹤狂的行為。

「容我鄭重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歐克的鍊金術師加赫烏。」

「我是歐克的第一美女，魔獸使露荷烏。」

加赫烏已超過一千歲，露荷烏目前為六、七十歲，真是一支長壽的種族。

歐克並非如這個名字所聯想到的那樣是豬頭，而是特徵為妖精族一般的尖耳朵及些許上翹的塌鼻子。

實在不像和擁有野豬般頭部的「黃金豬王」是同一種族。

大概是魔王化的時候容貌也跟着改變了吧。

我為驚嚇了露荷烏一事出言道歉后，便在加赫烏的建議下被帶往他們的居住區準備長談。

空間雖小，不過卻是充滿生活感的乾凈場所。

露荷烏拿出鱷魚料理及名為「弒惡鬼者」的名酒招待我，於是我也取出了珍藏的蜂蜜酒和鯨魚肉的唐揚。

「這種叫唐揚的食物真是美味。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肉，不過確實好吃。」

「那是大怪魚的肉哦。若不排斥白蘿蔔泥，跟蔥末一起淋在上面的話會更好吃。」

「你說大怪魚！」

「有白蘿蔔嗎？」

我的發言讓加赫烏和露荷烏分別抓住了不同的重點。

「嗯，前陣子黃色魔族才將大怪魚召喚到公都，所以可以盡量吃哦。至於白蘿蔔，長條的已經吃完，圓形的倒是還有。」

「可……可以盡量吃的意思是已經將其打倒了嗎？那種連天龍也感到棘手的空中要塞？」

「我喜歡圓形的！怎麼樣，可以吃嗎？應該可以吧。」

左右同時傳來不同的聲音容易讓人搞混，我於是先把圓形白蘿蔔塞給露荷烏以滿足對方的食慾。

「莫非你見過天龍和大怪魚的戰鬥嗎？」

「──嗯，沒錯。那個愛哭的大和帶領著天龍擊敗黃金王陛下的瞬間，我確實親眼目睹了。」

「方便說給我聽嗎？」

加赫烏像喝水一樣把高酒精度數的「弒惡鬼者」一飲而盡，然後開始了敘述。

「我認識大和是在黃金王陛下居住的城堡里。在前線被俘虜而來的大和見到我們歐克之後嚇得半死。」

我只是打算向這位歷史的見證者詢問過去的事情，但內容聽起來有些沉重了。

所謂的黃金王陛下，大概就是魔王「黃金豬王」了吧。

「還記得他說了很莫名其妙的『你們休想從我口中聽到唔！要殺就殺』──這句台詞。」

截至剛才的沉重感頓時蕩然無存。

看來大和先生似乎是一位很愉快的人。

「一開始是殿下的侍童，但他身為人族卻對我們歐克及其他亞人毫無偏見，所以包括傭人、武官和文官都陸續跟他建立起友誼。最終就連脾氣古怪的孤傲陛下也成為他的朋友，差一點就能實現與沙珈帝國之間的和平……」

總覺得是個很厲害的人，難怪可以當上國王建立起大國。

「然而，由於孚魯帝國的亞人大屠殺以及鼬鼠們的背叛而斷送了和平之路，包括我們歐克在內的亞人聯盟與人族的大戰就此展開了……」

加赫烏咬斷鱷魚肉藉此發泄憤怒。

鼬人族好像從當時起就是很令人頭痛的種族了。

「不死心的大和雖然前往向沙珈帝國和孚魯帝國等各國的皇帝或國王們提倡和平，但終究未能如願，大戰演變成白熱化。最後儘管成功消滅了孚魯帝國，不過陛下也終於突破極限，被魔王的力量吞沒了……」

彷佛在忍住眼淚，加赫烏仰望着天花板上的浮雕。

那裏留有各個種族手牽着手和平相處的雕刻。

「待我下次再見到大和時，已經是沙珈帝國的首都包圍戰了。面對遭到五隻上級魔族操控后發動死亡行軍的同胞們，大和出現在那裏試圖阻止。」

沙珈帝國也瀕臨滅亡的危機嗎……

「我永遠忘不掉當時的情景──大和流着血淚滿身瘡痍，卻仍極力想讓我們清醒過來的姿態。還有頂著哭腔扭曲表情，一邊命令天龍發射光之氣息的那股顫聲。」

鮮血從加赫烏緊握的拳頭中滲出。

看來因為我的好奇而讓他觸及了不好的回憶。

「我因為騎乘着蠍獅所以得以倖存，但等到返回首都時，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我見到的是受傷墜地的天龍，以及將聖劍刺入陛下胸膛的大和流淚的模樣。」

露荷烏鬆開加赫烏緊握的手，用水魔法治療。

「陛下化為黑色粉塵消失，大和也同樣用盡全力而倒在現場。之後醒來，他見到一旁照料的我之後高興地喃喃說著：『太好了，你還活着。加赫烏』。當初原本打算等他醒來后要求決鬥以幫陛下報仇，可是在聽到那句話之後我已經無力再當一名戰士了。」

該怎麼說，大和先生實在太遙不可及了。

「我讓倖存的同胞逃亡到未開拓地帶或是其他大陸的移民地，我自己則是和幾名同伴留下來以防轉移門遭到濫用。這一切也是多虧了有大和的協助。」

大和先生似乎一直致力於不讓他們被追殺或遭人排斥。

「當然，我們並非只是一味接受援助而已──」

據加赫烏所演，在經營鍊金術店的同時，他也擔任義工負責在維護這個公都的凈水設備及下水道處理設施。

難怪大河的水並沒有遭到生活廢水的污染。

「你們不會想要回地上生活嗎？」

「大約四百五十年前，我們曾在王領的邊緣獲得了一塊自治領。起先在那裏和平生活了三十年左右……但信任鼬人族占卜師的少年王加爾塔夫卻將自治領內超過八百位的歐克連同所有居民屠殺殆盡。從那之後，我們就不再公開現身生活了。」

這就是我在博物館看到的亞人戰爭吧。

話說回來，居然將非戰鬥人員在內的整個都市居民都屠殺殆盡……

「別露出那種表情。所幸我們認識擅長魔法結界的小鬼姬，在她的幫助下，得以建立了一處與外界隔絕接觸的小村莊。存活下來的其他人如今也正在那裏過著和平的日子。」

加赫烏將悲傷連同酒一起喝光，然後幾齣平靜的表情將蜂蜜酒倒入酒杯。

「有點甜，不過真是好喝啊……」

「看來似乎很合您的胃口，那麼是否要品嘗這個呢？」

「這……這種芳醇的香氣──是龍泉酒嗎！雖然有五百年沒喝到，不過絕對不會錯的。」

由於問了不該問的事情，於是我將珍藏的龍泉酒提供給兩人作為賠罪。

雖然沒能讓同伴們喝到，但有其他機會的話再弄來一些就行了。

我將話題轉移至歐克的習俗和喜歡的東西上面，往開朗的方向引導。

多虧如此建立起了信任感，對方甚至願意讓我觀看歐克的魔法書和鍊金術。

「無名，我想將這個交給你保管。若這個國家的國王足夠賢能就幫我轉交對方。如果是個愚昧之人，就請丟進火山口或海里吧。」

說畢，加赫烏拿出來的是將人變成魔族的「短角」。

他之前費盡千辛萬苦才打倒出現在平民區的下級魔族。這似乎就是當時獲得的角。

「這點不用擔心哦。國王和公爵都已經知道『短角』的事情了。」

「是嗎，那就好。」

加赫烏打開房間角落的魔力爐蓋子，將「短角」丟了進去。

位於這個房間四個角落的大型魔力爐似乎是用來供給魔力給轉移門之用。

「加赫烏，不嫌棄的話請將這個拿去用。對付魔族時應該能派上用場。」

我將自製的鑄造聖劍遞給對方。當然，那是鍍上秘銀的版本。

為了保護公都，他應該能夠將這把鑄造聖劍充分利用才對。

「──這不是聖劍嗎！」

注入魔力后，加赫烏訝異地說道。

「嗯，抱歉還沒有取名字。」

「既然如此，就讓我來命名吧。」

加赫烏給這把劍取的名字是──

聖劍「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