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十三姑娘露真容
次日，吳紹武起得很早，這日事情很多。
先是和高進山派過來的十個護院碰了個頭，高進山很是厚道，給的人個個龍精虎猛的，胯下坐騎雖然不如吳紹武的大宛馬高大，但也是毛色鮮亮，膘肥體壯，站成一排，煞是壯觀。
一番介紹寒暄之後，吳紹武先讓人安排他們到客間稍作休息，他還要接待一撥客人才能出門。
辰時過半，吳紹武沒有等來完顏都術真，反而等來的是一個帶着北國風光的爽艷女子，不是完顏十三還有誰，隨身跟着十來個騎着高頭大馬的北方大漢，還有一輛馬車。
“你是？”吳紹武看着指名道姓找自己的年輕女子，故意裝作不認識的問。
果然，完顏十三很吃這一套，她雖然沒有笑，但是眉角的飛揚的得意出賣了她的刻意冷淡，“吳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昨天還賺了我幾千兩，今天轉眼就把人給忘了。”
“你是完顏都術真？咦，不對完顏都術真比你高，難道你是完顏十三？你……你是女的！”吳紹武故作驚訝地掩嘴，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總算認出來了，這就是你的家，嗯，是小了一點，不過也算別具風味。”完顏十三俏眉一揚，外頭往吳家裏看了看。
“我一個小小的營指揮使，住這已經很不錯了，哪能和十三姑娘大富大貴的人相比，寒舍簡陋，十三姑娘屈尊降貴，讓你委屈見笑了，裏面請。”吳紹武客氣話說得很滿，姿態也放得很低，畢竟人家是上門送錢來的，沒有人會和錢過不去。
一行人分先後進入吳家，一進院裏完顏十三就看見十個護院裝扮的武人，有幾個在那裏晨練比劃，她不禁奇道：“沒想到你還養有這麼多打手，你一個營指揮使功夫很差嗎，要這麼多人保護？”
“我的伸手自然上不得檯面，我朋友不多，想害我的人卻不少，我又怕死，只好多請幾個人來震懾宵小。”
吳紹武一本正經的坦誠相告惹得完顏十三心裏一陣鄙視，大金國崇尚武力，以戰死沙場為榮，以貪生怕死為恥，她冷冷清清地看了一眼吳紹武，道：“看他們幾人的架勢，想來功夫底子不錯，我這幾個下人也是好武之人，不如讓他們切磋切磋，就當是一次晨練。”
吳紹武愣了愣，暗暗怪高進山派來的人不好好休息，非要跑出來“秀肌肉”，這下惹得這些金國武人手癢了吧。
“這一大清早的，動刀動槍怕是不吉利，萬一傷到了多麻煩。”
吳紹武自然不希望在他家裏發生群體鬥毆，開口婉拒。
誰知完顏十三並不理會，堅持道：“練武之人磕磕碰碰總是難免的，再說了，我們又不比兵器，拳腳上的切磋，哪怕分寸掌握不好，最多不就是斷幾根肋骨，練武之人誰不養過一年半載的傷，你一個大男人就彆扭扭捏捏的了。”
“你說的倒輕巧，又不是你受傷，你當然站着說話不腰疼。”吳紹武見完顏十三好似聽不懂客氣話，乾脆直接了當的回懟。
“誰說我不打，我們車輪戰，只要你的人把我的人都打輸了，就有資格跟我過手。”完顏十三眉毛一揚，很是乾脆利落地把吳紹武的話堵死。
“什麼？你也要參與，別吧，這都是一群爺們大老粗，下手沒輕沒重的，萬一傷到你了可怎麼好，再說了，這男女有別，傳出去也不好聽不是。”吳紹武嚇了一跳，他倒真沒看出來，這完顏十三小妹子竟然還是一個練家子，聽口氣本事還不小。
“就你們昭國規矩多，我們女人怎麼了，哪點比你們男人差，你們昭國男女大防那一套對我們金國的女人沒有用，不想比就明說，我早就應該相信你們昭國本來就沒有什麼英雄好漢。”
完顏十三的話吳紹武聽了還沒有什麼，但是那幾個高進山派來的人聽到了卻不能忍了，又聽到她說自己是金國人，好傢夥，這是國讎家恨一齊湧上心頭，紛紛上前叫囂道：
“哪裏來的野丫頭，敢在此出言不遜。”
“金國的女人就是這般膚淺。”
“看你就像是一個沒斷奶的娃娃，大言不慚，快快回你金國的奶母家喝奶去吧。”
……
完顏十三帶來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見人辱及完顏十三，立即上前喝道：
“放肆！就敢對我家主子無禮！”
“一群昭國軟蛋，就會逞口舌之快，小心我撕爛你那張臭嘴，捏爆你的狗頭！”
“就是，一群打仗就會逃跑的慫貨，我們金國和你們昭國哪裏是在打仗，那純粹就是趕羊。”
……
“哈哈哈……”
金國的人笑做一團，把高進山派來的人氣得吹鼻子瞪眼，其中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站出來對吳紹武施禮道：“吳二爺，今天宗狐兄弟幾個借您的地方向這幾個金國人討教幾招，若是宗狐等人本事不濟，傷了殘了，與您無憂。”
“宗狐兄客氣了，你們武藝超群，定然能勝，若真在我這傷了殘了，一切都有說法。”吳紹武對宗狐拱手還禮。
宗狐是高進山派來一行人的頭頭，原本來吳紹武家不應該帶頭“鬧事”，只是氣不過金國人的囂張跋扈，自行決定要和金國人動手，如果真有什麼個損傷，他自己還好說，大不了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咽，可一群兄弟要是傷了，這個責任他可付不起，如今見吳紹武站出來給他們撐腰，他心裏即感動又暖心，心想這般有情有義的吳紹武，一點也不像傳說中“紈絝子弟”的做派。
“宗狐代兄弟們謝過吳二爺。”宗狐抱拳對吳紹武一鞠躬，真是誠意滿滿。然後起身，抬頭，挪步走到院子正中，對着一行金國人道：“你們誰先來。”
“就讓我阿力剛來會會你。”一個金國大漢走出，勁裝短髮，怒目圓睜，闊胸粗口，虎背熊腰。
就在宗狐和阿力剛凝神對視之際，一邊的完顏十三說話道：“你叫宗狐是吧，你剛才的話我也知道是對我說的，放心，就算我們輸了，也不會怪你就是，你有什麼本事就儘管使出來，可別一招都過不了。”她這句話一方面是“安慰”宗狐，另一方面則是給阿力剛指令，讓他一招打敗這個敢第一個出頭的宗狐。
完顏十三的話阿力剛心領神會，宗狐自然也心知肚明。
“請！”
“請！”
客套話不多說，兩人都迫不及待地想在功夫上見文章。
宗狐練的是橫家功夫，阿力剛走的是大力出奇迹，兩人路數大同小異，都是剛猛一路，算是實打實的硬碰硬，絲毫取不了巧，就看誰比誰狠了。
兩人一上來就對換了一拳，宗狐一拳打在阿力剛的肚子上，阿力剛則一拳擊中宗狐的肩頭。宗狐的一拳雖讓阿力剛暗暗吃痛，但是阿力剛卻一步都沒有退，硬生生地用肚子接下宗狐的拳頭。而阿力剛一拳則讓宗狐退了三步，看上去好像是宗狐吃虧，其實這是一種卸力的慣用招式，在後退的過程中逐漸減少身體被撞擊的力道，所以要說肉體上的疼痛阿力剛則比宗狐吃虧得多，更別提一招制勝了。
“再來！”阿力剛對於這樣的結果不是很滿意。
“正有此意。”宗狐何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