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見面阿池
“歷兆39年，漢濱王朝暴政連年，各地紛紛起義推翻暴政，各自分封為王，群雄並起，戰禍連年。
歷兆120年，南方，北方，東方，均出現勢均力敵的起義大軍，將小國兼并。
歷兆152年，久翰大陸暫時停止長久的征伐，三面割據，東昭和，南雲齊，北夏邙，極西之地情況複雜，又因其離昭和最近，故為實為昭和要地。
歷兆154年，局勢初定，戰火平息。”
——《百國史—七十三卷—晨殷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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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朗一覺自然醒的時候，是在王府北苑中央已經微微發芽的柳樹下，韓青木背着她，靠在樹邊……
“青木……”慵懶的聲音，預示着主人剛剛從夢中醒來……
韓青木放下齊朗。
齊朗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陽光透過柳枝的縫隙，斑斑點點的撒了下來，齊朗身上的白色狐裘被映射的五彩紛呈，“好久沒睡的這麼安穩了……”
畫面就像定格一般，韓青木一把摟過齊朗，齊朗身上的狐裘滑落了下去，一身紫色融在了韓青木的白色之中……
湖中的兩鴨子吱嘎吱嘎的叫喚着，嘴還偶爾搶奪着落在湖中的碎枝……
屋內的粗衣男子一直看着窗外不遠處的這一幕，直到齊朗進屋，嘴上的笑意更濃了……
“池道韞見過郡主……”男子一身儒雅之氣，面上的肌膚因為常常被風吹襲，以顯粗糙之感，身上是普通的粗布麻衣，並無特別……
“阿池，好久不見了……”
“嗯……”
“先說說你趕到明城的目的吧……”
“昭和的疫病是有人故意散播的，與無心教有關……”
“無心……教啊……”齊朗拿起桌上的空茶杯，仔細端詳着，“無心教自納蘭家到了極西之地，已經安靜了很多年了，如今怎麼又突然有動靜了呢？”
“據說，民間有傳聞只要加入無心教，就可以免除災禍……而且無心教近期頻頻與雲齊交往，恐怕，有所圖謀……”
“江湖上有什麼動靜？”
“暫時沒有，只有傳言說重九門與其有些衝突……”
“也是，無心教這次的目的明明白白是朝廷呢……”
“道韞也這麼認為……”
“不過，朝中不可能沒有察覺，你這一攪和，左相大人恐怕要麻煩了……”
“我不是正好碰上魑部軍出不了城嗎”
“魑啊……”
“阿池，你知道為什麼黃金軍的魑魅魍魎，我帶了魑部來明城嗎？”
“因為魑一向以速度著稱，不管撤退和攻擊都所向睥睨……”
“嗯，俗說，就是跑得快啊……”齊朗捂着嘴，自己笑了起來。
“郡主，這次的疫病可有頭緒？”
“阿池，也對這次的疫病有興趣……？”
“一路走來，百姓深受煎熬，道韞於心不忍……”
“阿池啊，你永遠都是這麼善良……”
池道韞笑笑，不語。
“雖然我沒什麼興趣和朝廷想管的事扯上關係，但是這次的疫病我一直認為是鬼族所為，如今又有了無心殿，事情好像變得有趣了呢？”
“郡主，鬼族不是已經被當今聖上滅族了嗎？”
“呵呵，阿池，所以說，人不能太善良哦，”齊朗道，“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
“那現在我們……”
“你真當國君讓我來明城玩的？任我為所欲為？”
“道韞知道，郡主是牽制納蘭家的人質……”
“質子而已，你讓我做出多大的動靜來引人注目呢？”
“是道韞沒有考慮周全……”池道韞低下頭，沉思。
“不過……”齊朗推推他，“如果不居功的話，到可以幫左相大人一把……”
“道韞只希望百姓少受些苦！”
“阿池啊，你讓我怎麼說好呢？”
“這個藥方你拿去，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謝郡主……”
“先別急着謝我，這次的疫病我也只在來明城的途中見過一次，現在發展成什麼樣也不清楚，何況我的醫術也就是玩玩的，不甚精明，先控制一下情況吧……”齊朗將寫好的信紙遞給池道韞，“畢竟，阿池，你知道的，比起救人，我更喜歡的是什麼。”
“郡主……”
“不過，你放心，醫術好的人，馬上就到明城了……”
池道韞好像明白了，問道“左相大人知道嗎？”
“怎麼可能？！”齊朗笑出了聲，“當今世上，外人可沒幾個人，知道那人醫術了得呢……”
“郡主怎知他就快到明城了呢？”池道韞繼續問。
“阿池，你就不能學學齊皞啊……問題總是那麼那麼多……我又不是你的教書先生……”
“郡主恕罪，道韞愚鈍……”
“呵呵。”齊朗把窗戶推開，陽光灑了進來，“因為啊，我得到消息，天下第一美女，已經來到了明城……”
齊朗把狐裘解了扔在一邊，語調戲弄的問：“葛家那丫頭怎麼沒跟着你來？”
“……”池道韞臉突然變得通紅，“跟着來的”
“哦？人呢？”
“路上見疫病猖狂，就留在了奉縣，那裏有上面派下去太醫院的人，說想留在那幫忙，遲些到……”
“她那點三腳貓的醫術，能幫上什麼忙？”齊朗好笑的看着池道韞，“不過，太醫院的人？不像是左相的安排，他應該知道，這並不是普通大夫治得了的……”
“別提她了，想到她我就頭疼！”池道韞無奈的擺擺手。
“倒是你，剛才那個就是韓青木？”池道韞問道。
“齊皞還真是個大嘴巴……”
“呵呵，不過，郡主可知那韓青木可是慶城卿華閣的頭牌？”
“嗯，馬叔已經調查過了……”
“那郡主還？”
“嗯，慶城的繁華可是整個昭和出名的，有空我們一起去看看……”
“郡主！”
“阿池，你該走了，救你的百姓水深火熱之中啊，呵呵。”雖然在笑着，但是齊朗的眼神已變得不容拒絕。
“是……”池道韞瞬間，不再言語。
池道韞走後，齊朗獨自坐在窗前發了許久的呆……
“郡主，碧桃姑娘求見……”許久，馬叔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齊朗的思路。
碧桃啊，竟忘了，還有個碧桃……
“嗯，今天不見了，我少個貼身婢女，就她了吧，你安排一下”
“是。”
齊朗突然笑笑，然後對着空無一人的房間說：“我不知道你們是誰派來的，不過，如果你們明天還在，恐怕就回不去了……”
聲音在屋裏環繞，安安靜靜，只有窗外的柳枝忽然晃動了一下枝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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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之喜后，明城的人們開始一年辛勤忙碌的開始，只不過，現在的明城有些亂，前兩天，突然有批難民湧進了明城，因為難民人數眾多，情緒又比較激動，守城的鐵戟軍阻攔不力，城裏現在難民流竄，乞丐和閑散人士也突然增多起來，本來城中就亂，在加上一場大火……
是的，一場濃濃的大火在“秦家風味”着了起來，火勢之大，叫人都不敢靠近，連帶着周邊的房屋也着了起來，明城的衙府衙將從城西趕來時，火已經將房屋燒的差不多了，周圍圍了大批的人，有一部分人跑到廢墟中，撿撿拾拾，想從中撈點好處，還有人圍在周圍看熱鬧
廢墟中一個渾身灰土的小男孩在用力的扒着一層層的廢墟，手上已經挖出了血，可還在挖，衙將走上前道：“讓開，讓開，全部讓開，官府辦事……”
可是那小男孩還在用力的挖着，絲毫不理會官差，衙將有點生氣，上前一手提起男孩的衣領道：“小子，沒聽見說話是不？”
那小男孩掙扎着，手舞足蹈，在衙將身上亂吧拉着，衙將惱怒的一把將小男孩提的老高，甩手就扔了出去，沖人驚呼中，一沉疾風掠過，一個身影在衙將不遠處穩穩的站住，等人們的驚呼聲消散后，男孩跑到了那人手上……
小男孩還在掙扎，不停地撲棱着，像只被逮住的小鳥……
“別撲騰了……”清淡的聲音傳入耳中，熟悉，讓人有種莫名的心安……
動靜小了點，可還反射性的踢踹着……
“小不點，別踹了……”粗獷的聲音，傳入耳中，依舊沒有阻止手上的小人兒的動作……
“仲甫……”聲音溫和，像是哄自己的孩子，“別鬧了……”
仲甫，停下身上的動作，獃獃着看着面前的女子和提着自己的男子，是那個姐姐……
“姐姐……”仲甫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媽呀，這是怎麼回事？”男子一把把仲甫扔在了地上，用手遮住僅剩的一隻眼睛，不解的看着身旁的女子。
仲甫這才看到男子的獨眼在鬍子拉擦的臉上，顯得凶神惡煞，一支胳膊上像蛇一樣的傷痕，仲甫往後移移，哭得更凶了……
“呵呵，皞，你嚇着他了……”
“啊？呵呵，小不點，不好意思啊，哈哈……”
“姐姐，姐姐……”仲甫抱住齊朗的腿，“嬸嬸，嬸嬸她……姐姐……”
旁邊的衙將這才從剛才的情況中反應過來，看着面前的三人，不禁覺得失了面子，聲音都平白大了幾分：“大膽，敢阻礙辦公……”
一揮手，前來的十幾個衙差圍住了三人……
看熱鬧的人更多了，在廢墟中扒東西的人也更多了……
齊朗看着一群人在廢墟中拔來拔去，不禁皺了皺眉。
衙差一個個拔出了刀，將三人團團圍住，仲甫摸了一把淚，站起來，護在了齊朗身前……
“郡主，動手嗎？”齊皞問。
齊朗看看眼前，自己還在發抖卻還緊緊護住自己的仲甫，笑了笑：“明城的衙差對女人，小孩都要動刀子嗎？”
語調中無限的鄙視，更惹怒了衙差，一個上前，刀鋒劈下，齊皞一閃，抓住那人持刀的手腕，一翻轉，刀架在了那人自己的脖子上……
“郡主？”
“哦，嗯，快點……”語氣毫不在意，眼神卻始終盯着在已然盡的斷壁殘垣中走來走去的裝束各異的人群……
“知道啦！”齊皞大笑着說，動作不在猶豫，速度之快，在眾多衙差中穿行，仲甫吃驚的看着齊皞如猛虎般的速度，他的胳膊伸展快速，如猛虎撲食，不到一會兒……衙差已經都倒在地上，連聲叫痛，沒法起身……
仲甫甚至連招數都沒有看清楚，戰局就已經結束了……
“你們，竟敢襲擊官差，給我等着……”
“嗯，要抓我的話，到納蘭府吧……”齊朗說，眼神卻又移到了被燒得只剩間架結構的酒樓，這結構的構造，好奇怪，好像在哪見過……
“納，納蘭府？”那官差聽到這話，明顯有些猶豫。
“皞，走吧……”齊朗若有所思的說，然後被扯着自己衣裳的仲甫，叫回了思緒，“小子，弄髒我衣服了……”
出奇的，仲甫沒有頂嘴，只是鬆開了手，低着頭，看着自己破爛不堪的鞋子……
“喂……”齊朗拍了下仲甫的頭說，“拉着他，反正他不怕臟……”
“啊……”齊皞還沒反應過來，仲甫的小手，已經牢牢的拉住了齊皞的衣角，怎麼都不肯放開！
“哎，小不點！哎，郡主！”齊皞想掙脫，可是仲甫不放手，兩個人就在街上拉拉扯扯……
齊朗走在最前面，沒有理會後面兩個人的瘋鬧……
不過是想來看看，進入明城的患疫病者的情況，結果碰上了仲甫這小子……
哎，真是，越怕麻煩，越麻煩……
身後，越來越遠的酒樓，還有人在廢墟上來來回回，好不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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