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內奸（一）
伏秋言跟慕容瑤來到臨高塔的頂端，臨高塔就在皇城的中心，也是皇城最高的地方，據說可以看到整個皇城。
慕容瑤居高臨下地塔外，說道：“你知道嗎？這皇城看着不大卻有整整20萬人，其中六歲到十歲的孩子就有五千人。”
伏秋言皺眉問道：“你是想用這些人來威脅我？除了威脅就是威脅，你就不能用點別的招數嗎？”
“我記得我以前就跟你說過，只要能抓住一個人的弱點，一個招數就能用一輩子。有時候我回想起來，也總會問自己，我怎麼能這麼對待一個自己養大的孩子。斬月死後，我夜夜難寐，我想只有你受盡折磨我才能解脫。
一開始，我知道你最在意你那群朋友，便誣陷你為兇手，想讓你被他們拋棄，可惜你自己化解了。
後來，我知道你在意天下蒼生，便想讓你親自重鑄君子劍，讓你看看天下蒼生如何因你而死。就在剛才我發現你的內心已經強大到不懼這些了，所以我放棄了。”
伏秋言不信慕容瑤會就這麼放過自己，便問道：“所以呢，你現在想到了什麼折磨我的方法？”
慕容瑤眼神空洞地看着遠方，問道：“你聽說過凌遲嗎？”
“凌遲，就是民間所說的千刀萬剮，是最殘忍的一種死刑。共需要用3357刀，並且要在最後一刀，要將受刑人刺死，才能凌遲成功。大垸開國后，昭德女帝覺得此刑太過殘忍，便將其廢棄了。”虐心不成，就改為虐身嗎？慕容瑤還真是將自己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我們玩個遊戲吧，你不是喜歡當救世主嗎？我會隨機抓3357個人，你每往自己身上割一塊肉給一個人吃，我便放一個人，直到你割完3357刀。”
真是變態，伏秋言似乎自己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肉被自己一塊塊地割下來了。
她努力鎮定下來，問道：“我可以拒絕嗎？我想我還沒有這麼高尚的品德。”
“只要你活着一天，我們之間就沒完沒了。我也累了，與其再這麼糾纏下去，倒不如就這麼結束吧。
人能用道德綁架別人，但會用來綁架自己嗎？伏秋言猶豫了，3375個人，大概是她高中時候全校的人數，每到周一烏泱泱的一片。
“聖母癌，你沒救了！”伏秋言無奈苦笑，對慕容瑤說道：“似乎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我想回去跟他們告別。”
慕容瑤重重地舒了口氣，道：“去吧，我是真的累了。”再被你們這麼玩下去，朕的江山早晚得完。
伏秋言一臉蒼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道：“謝謝，三日之後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
此次回皇城，眾人居住在皇族專門為其餘六大世家修建的行館之中。也不怕被慕容瑤監視，如今整個皇城，乃至整個大垸，哪裏不在慕容瑤的控制之中。
伏秋言回到行館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知道裏面有人在等她，她的朋友們是絕對不會放心她一個人留在慕容瑤那裏的。
果然，她一推開大門，眾人便跑了出來，甚至還有小屁孩李子文。一個個直愣愣地看着她，也不說些什麼。
伏秋言忍住眼淚，微笑着，轉了個身說道：“我說過我會回來的，看，我沒有食言。”
令浮生哭着上前抱住了她，呢喃道：“阿言，對不起，阿言！”對不起，我不得不為了我的父母讓你面對這一切，我不得不把你一個人留在那裏。
伏秋言揉了揉令浮生的頭，安慰道：“沒事的，我不是回來了嘛！”別老是像個小孩子似的，我要不在了，你該怎麼辦啊？
“小李子！”伏秋言蹲了下來，想要捏捏李子文的臉。
李子文下意識地躲過了她的手，臉一紅，害羞地說道：“我已經長大了。”
伏秋言“撲哧”一聲被他都笑了，心裏的陰霾似乎也散去了一半。至少也救了那麼多人不是嗎，應該也有很多李子文這樣的孩子。
狼爪繼續伸過去，逗道：“不要害羞嘛，給姐姐捏一下！”
“啪”李子文的小手打掉了伏秋言的手，力氣大得讓她有些難以置信。
她呵呵地傻笑了一下，對孟天庸說道：“幾天不見，我們小李子力氣超大了，今天讓薛子凡照顧他好不好，我有點想你了。”
眾人瞭然一笑，紛紛離開，薛子凡也心領神會地抱走了李子文，獨留下孟天庸和伏秋言兩人。
孟天庸神色奇怪地看着伏秋言，問道：“阿言，你怎麼了，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伏秋言神秘地說道：“再等一會兒。”
“等？”
“等該睡的人睡了，該偷聽的人就位了。”
孟天庸一愣，臉色放鬆下來，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們會偷聽？”
“因為端木景雲一定會偷聽的，誰也不希望別人知道些自己不知道的，所以其他人也會因此偷聽的。你們說是吧？”伏秋言往屋頂上扔了顆石子，屋頂上的人一個個跳了下來。
薛子安率先問道：“阿言，你為什麼要打發走我哥，有什麼他不能聽的嗎？”
“我想打發走的可不是你哥，我之所以讓他帶着李子文去睡，是因為他修為最高。”
薛子安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是說李子文有問題？他不過就是個孩子。”
“上次見過慕容瑤后，我一直在想我們之間的內奸到底是誰？有人說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景蓉認為內奸是浮生是因為她排除除了浮生之外的所有人，而我一直找不到真相是因為我認為所有的人都不可能是內奸。既然我們都不可能，為什麼兇手不是李子文——我們中間唯一的外人。”
端木景蓉嗤笑一聲，說道：“阿言，你還真是為了令浮生什麼都想得出來，李子文她才幾歲？”
“如果他不是李子文呢？”
“難道世上真的有鬼上身這回事？”端木景蓉有些沒好氣，她認定伏秋言是在千方百計為令浮生脫罪。
“有沒有鬼上身我不知道，但江湖上有易容術和縮骨功。一開始我也不敢想，可就在剛才我捏他的臉他不讓我碰，打我手的時候力氣大的驚人，我便知道了這個人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