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登基
皇城的大事一向在祭場進行，包括多年前令浮生出醜的那場祭祀，兩個月前伏秋言對斬無名的處刑以及今日的登基大典。
慕容瑤登基的時候，皇城下了十年內的第一場大雪，金黃的龍袍拖在雪地上，卻不留下半個腳印。
“女皇萬歲！”群臣跪在雪地上，有男有女，聲音響徹天際。
而在孟天庸眼裏，這一切卻都是不存在的，他能看到的不過是一個穿着龍袍的女人一步步走向祭台，然後和空氣互動罷了。
伏秋言並不是一個受忠君愛國思想荼毒過的人，歷史上也有不少王朝雖是謀朝篡位得來，卻能夠興盛的。
但慕容瑤的這次登基，在伏秋言眼裏就是場笑話。百姓也好，大臣也好，連選擇活着的權力都沒有，這太可笑了。
“慕容瑤，我們把東西給你帶了，這下你可以放人了吧？”伏秋言把七大神兵扔在地上，不顧群臣的眼光，大聲喊到。
慕容瑤揮了揮手，士兵抬着一個鑄劍爐放到了伏秋言眼前。
“我怎麼知道你們給我的是不是真正的神兵，就在這裏重鑄君子劍，否則後果自負！”
伏秋言皺眉道：“你別太過分了，你明知我們不是這樣的人！”
“若你給我的是是真的神兵，有區別嗎？”
“阿言！”令浮生走上前拉住他的袖子，懇求地看着她。
“好！你先把人放了，我留下。”
“把人帶過來。”慕容瑤抬起手，示意身邊的慕容綠茹放人。
眾人被送來的時候，除了令后都已經奄奄一息了。
端木景蓉看到她的父母這個樣子，終於大聲地哭了出來。大聲質問道：“慕容瑤你有沒有人性的，他們也曾經是你的摯友，可你卻把他們當奴隸一樣地打。”
慕容瑤大笑一聲，當著她的面給了她父親一個巴掌。
“摯友？我慕容瑤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才會有這群摯友。都說我閨中面首無數，可這些都是我的嗎？都是我這群摯友怕被父母發現養在我這邊的。
可他們呢？被發現后一個個把污水潑到我身上，害我慕容家抬不起頭來。這件事就算了，我不介意，誰讓我自己也有份呢？
可後來呢？我欲與斬月私奔，求他們幫忙，是他們把這件事捅到我父母那裏，更是他們泄露了我們的蹤跡，害死了斬月。
我如何不恨他們，如何不恨？若非我還需要用他們來換神兵，他們早就被我千刀萬剮了！”
“瑤兒！”端木夫人臉色蒼白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慕容瑤不屑一笑：“我這二十幾年來受的痛苦是你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的嗎？趕緊給我滾，別讓我後悔。”
伏秋言一群人在下面聽得一愣一愣的，上一代活得也太刺激了吧。平時嚴肅的父母長輩年輕時居然豢養了一群面首，還把污水潑到慕容瑤身上。
端木夫人繼續含淚說道：“瑤兒，不關他們的事，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我們這群人中以我最年長，當年我們豢養面首的事情被發現，是我讓他們把事情推到你身上。世家的名聲已經夠差了，我不想讓這件事毀掉整個世家的統治，只能夠犧牲掉你。
斬月的事情也是，一旦你和他離開，慕容家就無後了，百姓會對世家的統治失去信心的。”
慕容瑤無力地看着端木夫人，說道：“明月姐姐，你知道嗎？在我心裏你一直都是我的親姐姐，可沒想到害我至此的竟然是你。”
端木夫人眼中萬分心疼，苦口婆心勸道：“瑤兒我們身為世家嫡女，享受着世家的榮耀，本就該為自己的家族犧牲些什麼。瑤兒，你回頭吧，過去的事情就讓她過去吧，你以後還是慕容家的主人，一切都當沒發生過好不好？”
慕容瑤長袖一甩，怒道：“放你的屁，沒人有權替我慕容瑤做決定。我不知道享受家族的榮耀就要為家族犧牲自己是哪來的破規矩。但我告訴你，以後這天下的規矩由我來定。
別再激怒我了，趕緊跟着你的蠢兒子走！”
“阿言，我跟你一起留下吧！”慕容瑤說完這話，令浮生和伏雨蟬抓住伏秋言的兩邊胳膊，擔心地說道。
伏秋言看了眼慕容瑤，無奈道：“你們難道以為現在選擇權在我手上嗎？”
滿朝文武都是慕容瑤的鬼，加上自己這邊君心已亂，伏秋言這次是不得不留下來了。
慕容瑤不停在催促，其他人不得不離開。伏秋言心知他們擔心，便笑着安慰道：“沒事的，等我回來！”
祭場只剩下慕容瑤和伏秋言兩人，她站在祭台上，威嚴地問道：“你真的以為你能回得去？”
伏秋言緊盯着慕容瑤，微微一笑，堅定地說道：“我一定能回去的。”
看着伏秋言這個眼神，慕容瑤臉上閃過一絲懷念，她有些感慨地說道：“阿言，你知道嗎？相比無名和雨蟬，你更像我。若非你殺了斬月，這天下也會有你一份的。”
伏秋言咬牙道：“那我真該謝謝我自己當初殺了斬月！”
一聽這話，慕容瑤真怒了，她用盡全力，一掌打到了伏秋言身上。伏秋言被拍飛撞到牆上，吐出了一口血。
伏秋言爬了起來，擦了擦嘴上的血漬，說道：“這一掌算我還你多年的養育之恩了，從今往後，我不會再對你手下留情。”
“你何曾對我手下留情過？”
“在該殺你的時候，試圖用律法來審判你，就是對你最大的手下留情！”
“那母親真是謝謝你了！”慕容瑤皮笑肉不笑，“不過如今你就好比這籠中的鳥兒，怎麼也飛不出我的手掌心兒了。我勸你還是好好地把君子劍給鑄了，也好讓母親有個理由讓剛剛離開的那群人有個全屍。”
伏秋言搖了搖頭，說道：“我對他們的道義已經盡全了，我不可能永遠保護他們，所以往後無論你怎麼做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所以這君子劍我是不會幫你鑄的。”
“就憑你？”
伏秋言拿出匕首，擋在身前，說道“盡人事聽天命罷了，天下不止我一個鑄劍師，你執意要讓我重鑄也不過是想讓我痛苦，而我不願意。”
慕容瑤並沒有生氣，反而溫柔的說道：“你跟我走吧，我有東西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