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驚悚,她要被人拐了
門外的百姓聽到死人了,瞬間如被捅了馬蜂窩,嗡嗡的。議論聲再也止不住,越來越大。
不死人,什麼事都好說,死了人這事可就鬧大了,大夥紛紛要求嚴懲兇手。
趙崇十分為難,原本以為就是個簡單的案子,然而問題一個接着一個來。他雖是個微末的小人物,但他對官場上的敏感程度不弱,當瞧見那個內侍牌子就知道,今天的麻煩大了。已經不再是表面上的那樣,就因為李家主母的鋪子不賺錢,家丁私自打搶了客源的周記那般簡單了。
結果李琢這個傻子還插了一手,又蠢得任由百姓圍觀。許多百姓已經知曉此事,事情也持續發酵。
張縣令是要判案的,逃不開。李家是直接招惹的周大海,躲不掉。他是要第一個到現場的,現在想避也來不及了。
這兩年陛下大了,總要親政奪權的,朝堂上已是山雨欲來。但各方都還克制,小心翼翼刺探對手的底線。雖說這裏離京都太遠,都是小事。但也難說,永安縣裏既有丞相的得意門生,又有太師系爪牙李少府,現又來一個內侍來攪和。
難說這件事不是大人物操控着走向,挑起的爭端。若真是那樣,誰知道有幾雙眼睛盯着這裏。這麼一想趙崇的頭皮發麻。那些可都是通天的的大人物啊,說句話朝堂都得抖三斗。
趙崇既緊張又隱隱的興奮,人都有立場,尤其在官場上。太師、丞相、陛下,總要選一個。若選對了,也許就平步青雲了。可恨他知道的消息太少,什麼都是一團迷霧。
他按奈不住內心的激動,走到趙父身側悄悄問,“五哥,這怎麼辦呢?”
趙父瞧出這個兄弟的心思,臉色即刻就不好了,斬釘截鐵道:“你這個都頭怎麼當的,竟還要問我,你的職務要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天還沒變呢,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別去想那些個不切實際的,趙家可不止有你一個人,多想想趙家吧。”
趙崇不甘的望着他哥,他的這個五哥眼光從小就毒,好多事族裏都要問他的意見。他深深的嘆了口氣,失望透頂。
他繼續問大夫確定傷情,老大夫就悶悶說一句話:傷了腦袋,沒救了。別的什麼也沒問出來,老大夫又說店裏還有人等得急,向趙崇告辭便匆匆離去。
“趙都頭,你都問了快半個時辰了,好沒好,不行的話讓別人來。”
李二郎已經恢復原先弔兒郎當的模樣,似乎之前發生的全然不在意。他已經明白這周大海再能賣弄言辭又怎麼樣,這案子總歸是官府判的,不急。
趙崇已經不理他,這次縣尉不論怎的都吃了虧,雖然實質的並不可能出什麼事,但名聲壞了大半,都是因為這個蠢貨。縣尉回去后自然會修理他,他等着第二天聽笑話就行。
他被趙父說了一頓不敢起什麼心思,全程按規矩辦事。在場的怎麼說的就怎麼寫下文書,然後帶着幾個重要的幾個家丁和夥計回到縣衙,交給縣令解決。
周大海一方也沒再鬧什麼么蛾子,對趙崇的安排十分欣喜,說,“我相信,明府會給我們百姓查明事實,給我們一個交代的。”
李郎君看不得趙崇這副棺材臉,期間他想鬧,被奴僕們勸解:“到了朝堂上更清晰明了,不必擔心有人有膽陷害咱們家。”,在眾奴僕的簇擁下也走了,
趙父等顧客則是先回家,有需要官府再傳。百姓一看打人的都帶走了,沒了熱鬧,趙都頭就一句明府自會處理堵住了他們,三三兩兩的帶着擔憂散了。
趙蓮看到七叔的處理方式實在大快人心,心裏歡呼雀躍,心裏的陰霾被一掃而盡。縣令是個好官,自然會有一個好結果。趙蓮的心頭對生活在這樣執政清廉的地方感到幸運,都了好多安全感。
她扶着她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上一句說想吃辣子雞,下一句就說呀她今天好高興,好不活潑。
趙父看着笑得燦爛的的閨女,心裏也軟乎乎的。她目光所及之處都是陽光,更牢記道長的囑咐,不讓她知道。
只是想到閨女快要嫁人了,她的大半生待的地方都是夫家,以後再難有此情景,不由得心酸。
因為受了傷,趙父在家休息了兩天,趙蓮這兩天也在家照顧趙父,日子又恢復到往常一般輕鬆又愜意。
下午,她實在無聊,一人去了心裏想很久的地方,書店。要說哪裏可以讓她快速了解當今世界,非書店莫屬了。她不想當一個常識白痴了,什麼也不懂的,心裏慌。
趙蓮向人打聽了,路上一位大嬸介紹說她的兒子常去一個叫聚英的書院,她兒子說,全永安那裏最好。趙蓮便動了心,按照她的描述找,越走越偏。她不放心,又問了不少人,只是一部分人不知怎得猶豫了許久,最後眼神怪異的給她指了路。
趙蓮連走進幾個巷子,才到了有聚英園的店面。一進店內便察覺到這裏的不凡,裝修別有風味。從書院狹窄的店門進去后才發現這裏別有洞天,彎彎曲曲的走廊通向竹林深處,隱隱約約的瞧見裏邊還有亭子、人影。幽靜、雅緻,是趙蓮想到的最貼切的形容詞。
沒想到這裏還有這樣雅緻的地方,這裏的主人一定也是個清雅之人。
趙蓮徐徐走到走廊盡頭,彷彿看到了一副絕美畫卷,視線前方一位束髮帶冠的白衣男子屈身曬書卷。
面容清雋,書卷氣濃,舉止間就如畫上的人物出來一般,春風吹來,似乎又墨香襲面而來。
這一刻她真的相信人們常說的一個聚集所有中華美好品德的詞:君子。才初初見面,這個詞似乎太武斷但有的人只需見一面,你便知道他的超凡脫俗。
趙蓮屏住呼吸,不敢靠近,對於美的東西她總是小心翼翼,唯恐驚了畫中人。
“這位小娘子,你要買書還是看書?此間書院的主人有事外出,將書院暫交與我看管。且今日這裏不營業,若是看書,幾日恐怕不方便,若是買書請儘快,這裏要關門了。”
男子察覺這灼灼的目光,直身問。聲音沉靜如月,一字一句平和端正,清清爽爽。
“嗯。”趙蓮宛若醉酒,暈乎乎的一片,她不自覺的抬手摸摸升溫的臉頰,又慌忙的放下。
“又一個小娘子被王郎君的風采迷得走不動道的。我說,正己啊,自你幫我看店這兩天,這裏來了多少小娘了。”
身後忽地傳來一聲音,趙蓮頓時又羞又驚,慌的跟兔子似的跳到路旁,緊貼着身後的牆壁。
身旁的人笑得更歡了,有完沒完,嘎嘎的笑個不停。
刺耳的聲音平息了趙蓮蠢蠢欲動的春池,她由羞轉怒,猛的抬頭一瞪,半天說不出話。
“遠橋,平日裏你便沒個正形,常常拿我逗趣就罷了,牽扯人家小娘子做什麼。怎的回來了,往日至少還要兩三天呢。”王郎君見這位小娘子怕羞,欲給她解圍。
魏野,魏遠橋這時候可再也笑不出來了,面帶薄怒,意味不明含糊道,“我若再不回來,只怕是媳婦都沒有了。”
“胖子,是你啊。”怒火從她心頭燃起,又是這個胖子,上次他就笑她,這回又來,怎麼窘迫的時候就遇到他。
“我也沒想到是你。”魏野心裏也不舒服,他碗裏的肉都要從他碗裏自己跳出去了,他能開心嗎?
“你怎麼來這裏的,你爹知道嗎?”魏野壓住心中的不快,耐着性子問。
“我爹為什麼要管我來這裏,這裏來不得?你是哪號人物,憑什麼管我?”趙蓮也不高興了,我來這裏管你什麼事?
“你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是一個人來的?”聽到這個回答,魏野臉色越差,怒氣升騰。
“我都說了,我的事與你無關,你管不着。你是誰呀你。”趙蓮徹底炸了,這種質問犯人語氣問她是怎麼一回事。
“遠橋,你和這位小娘子是?”王郎君看得茫然不解,這兩位是什麼關係。他可好久沒見到好友這般生氣了。
“不關你的事,往後在與你說。”
魏野陰沉着臉,咬牙切齒道:“你看我管不管得着你。“
突然擒住趙蓮的手,拽着她後邊小院走。
“喂、喂,這光天化日之下,你放開我。否則我就要喊了。我要報官的。”趙蓮幾乎被他拖着走,另一隻手掰着他的手指,可是魏野身形高而壯,怎麼掙得開。
眼看被拽得也走越遠,趙蓮心越來越慌,不顧一切的哭喊:“王郎君救我,救我。”
王正己也急了,這魏遠橋怎麼對女兒家做出這種事,立刻攔住他,“遠橋,你這是做什麼,快放開她。”
“我找她有事談談,不會有事的。”魏野朝王正己甩出這話,便黑着臉半抱着趙蓮,繞過王正己走過。
這怎麼能……
王正己想了想,沒追上去,這個好友的品行還是可以信賴的。
可他不知道,魏野已不是十七歲的少年郎。
趙蓮再叫多少聲王郎君的沒人理會她,掙扎累了,絕望了。一想到現代強姦拐賣幼女的案件,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
完了,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