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拜訪老友
蔣小魚自他懷中抬頭笑望着他,“蘇澤宇不合適。”
蘇瑞寅皺眉,“澤宇這些年看似玩世不恭,其實不過是為求自保而已,當年我與他一同拜入師父門下,他還是很有才華的,而且你也知道師父收弟子是很挑剔的。”
蔣小魚伸手摸上他上下滑動的喉結,“可怪老頭也只收了你這一個嫡傳弟子啊!”
蘇瑞寅眉頭皺的更深,他的王妃是真的不知道他不想當皇上的心思還是裝不知道?
假如他登基為帝,那麼百官必然諫言要他充盈後宮,而他為了平衡前朝勢力,穩固朝綱,就不得不做出許多無奈的決定。
但是他這麼疼愛他的王妃,怎麼可能還會允許別的女人進宮來給她添堵?最最重要的是,師父說她如今的身子……龍嗣也是個問題。到時候百官以此來評說她如何如何,他一定會為了維護她而成為暴君。
深吸了口氣,他耐着性子緩緩說道:“但是能被師父看上的便足夠說明澤宇有過人之處。”
蔣小魚似乎覺得沒意思,自他懷中起來,“阿寅,你覺得我是個貪圖富貴的女人嗎?”
蘇瑞寅搖頭。
“那你覺得我為什麼一定要讓你登基為帝?”蔣小魚繃著嘴角,聲音不辨喜怒。
蘇瑞寅沉吟了一會兒,“又是系統君給你的任務?”
蔣小魚點頭,“其實我又如何願意與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不過既然系統君給出了這樣的任務,那也就只能遵命。
當然了,即便沒有系統君給出的這個任務,蘇澤宇也的確不適合。一來,他近年來的表現難以服眾,你想,整個大邑因為皇室血脈混亂,加上戰亂,局勢動蕩,自然需要有一個可以服眾的人出來穩固朝綱,這一點你比澤宇適合。
二來,如今寧瑞尚且還沒有蘇醒過來,他又對寧瑞如此鍾情,恨不能日日陪在寧瑞身邊,你讓他這時候站出來登基為帝,你覺得他是有能力有精力處理混亂的朝政,還是你如此他就願意放棄照料寧瑞了?
三來,殷筠暘尚且還沒有除掉,他雖中了璇真道長的琉璃絲,又被我們折騰的身中蠱蟲,日日忍受折磨,內力耗損嚴重。可是就算這樣他還依然能夠進大燕皇宮如同進自家的後花園,這說明了什麼,你不會不清楚。
所以在大邑局勢混亂的情況下,我們更加不能給他有機可乘的機會。
綜上幾點,你的確比他合適,而且我想了許久,如果你登基為帝,我還可以完成一個職業生涯的騰飛任務,也算得上是兩全其美吧。”
蘇瑞寅勉強扯動嘴角,“既然你這樣說了,那便也只能這樣了,但是我是真的無心皇位,曾經我也還清楚的記得你跟我說過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所以這個皇上我不會做久。”
蔣小魚見終於勸動了他,笑眯眯的重新又偎進了他的懷中。
當天晚上,蔣小魚又煉製了一部分給寧瑞調養的混了小白狐鮮血的丹藥。第二日交給蘇澤宇后,一隊人便化裝成大燕商隊向著大邑快速行去。
在他們啟程之前,景閑隨命侍衛送來了通商的文牒,蔣小魚默了默,還是對侍衛道:“幫我傳句話給他,讓他珍惜當下,他可以過得很幸福。”
侍衛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重重點了下頭。
直到一隊人消失不見,侍衛才向著皇宮行去,景閑隨獨自站在窗前,背影落寞,不時傳來咳聲,“咳咳……她走了。”
僅僅三字,卻包含了諸多情緒,侍衛輕“嗯”了聲,將蔣小魚留給他的那句話重複給他聽,他苦澀的溢出一絲笑,“如果從沒有遇到她,或許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皇上還是先喝葯吧。”侍衛低聲提醒。
那晚皇上一連經受幾次打擊,從民居回來后,便落了咳疾的毛病,雖然御醫開了藥方子,不過似乎並不管用。在蔣小魚離開時,他幾次張嘴想要求她給皇上開個方子,但想想終究還是聽從皇上的話,將一切藏於心中。
七日後,大隊人馬到了豐鎮,其餘人等尋了個隱秘的民居落腳,而她與蘇瑞寅則先去了春嬸家,現如今春嬸一家已經搬到了豐鎮,住進了之前蔣小魚買下的程府的宅子,布偶生意也經營的有聲有色,二柱數次拿着賬簿去京城,奈何她總是東奔西跑,已經很久未見。
春嬸聽聞蔣小魚他們來了,趕忙將他們請進去,小心謹慎的在四處看了看,關上院門,一臉憂色的說道:“王爺和王妃定然是逃難的吧?”說著便打開了箱子,從箱子底下翻出一個布包,“這裏是些銀票,雖然不多,不過是我們一家的心意。”
蔣小魚趕緊推拒,可是心裏卻是因此而湧上濃濃的暖意,春嬸一家是好人。
“春嬸想岔了,我們非但不是逃難的,反而……算了,我們到這裏沒有打攪你們吧?”
春嬸趕緊搖頭,有些失落的說道:“自從通緝令貼出來后,我跟二柱爹一直提心弔膽,想讓二柱去大燕沿途打聽打聽,可是現如今官府根本不給簽通商的文書。”
蔣小魚神色嚴肅,“春嬸,最近官府搜查的很嚴嗎?”否則方才春嬸就不會露出那般小心的神色。
春嬸點頭,“官兵已經挨家挨戶搜了一次,我聽臨近的商人說附近的幾個鎮搜查的可比豐鎮還嚴,幾個縣老爺都說這可是一個陞官的好機會。”
蔣小魚輕嗤一笑,這些當官的還真是不惜一切,恨不能落井下石,不過陸縣令倒是還有點兒人性,只是裝裝樣子的搜查了一次,接着又跟春嬸打聽了一些情況后,蔣小魚便對蘇瑞寅道:“阿寅,既然這個陸縣令還算是個有心的,不如咱們就去他的縣衙喝杯茶怎麼樣?”
蘇瑞寅贊同的點頭,於是兩人便悄然翻進了縣衙的後院,彼時,陸縣令正在縣衙大堂審理一宗財產糾紛案,審完后已是下午時分,他疲累的按着額角走進後院,當他看清了兩人時,驚得臉色倏忽變了數變,趕緊讓師爺去外面守着,行禮道:“王爺和王妃怎麼突然來了這兒?”
蔣小魚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陸縣令這是怕受到連累,所以想要我們離開嗎?”
陸縣令擦了下額上汗水,“王妃此言着實是讓下官無法回答,如今皇上已經下了通緝令,各處都在找尋王爺,下官雖然不信王爺有謀逆之心,可是畢竟是朝廷官員,也不能不做做樣子敷衍一下,還請王爺和王妃勿怪。”
蔣小魚啜了口茶,“敷衍一下是什麼意思?”
“下官……”
蔣小魚意味深長的沖他一笑,“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是願意站在王爺這邊兒的,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個牆頭草,就等着哪邊兒佔了上風,你便投向哪邊兒?”
微微上揚的尾音,讓陸縣令後背濡濕一片,他倉惶無措的跪下,“王爺和王妃實在是錯怪下官了,既然王爺和王妃在此,那下官就實話實說,下官只向著一個理兒。”言外之意就是他誰的邊兒都不站,倘若忠義王真的有謀逆之心,他必然秉公處理,可若是皇上誣陷,他定然也不會幫着皇上剿殺忠臣。
蔣小魚滿意的笑笑,親自給陸縣令斟了杯茶,“陸縣令方才審理了一個大案,一定口乾舌燥了吧?來,這杯茶可是我親自給陸縣令倒的。”
陸縣令也顧不得擦額上的汗水,趕緊接過蔣小魚手裏的茶,一飲而盡,他之所以如此不假思索的就喝了這杯茶,還是因為他願意相信他們都是光明磊落之人。
一杯茶見底,陸縣令緩了口氣,“王爺和王妃有什麼吩咐還請直說。”
蔣小魚抿唇一笑,果然是個精明的人,“陸縣令想多了,我與阿寅真的只是來看看你,順便討杯茶喝,既然茶也喝了,那我們就告辭了。”
陸縣令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看着兩人輕巧的越上屋頂,癱坐在地上。
師爺聽到聲音趕緊進來,“老爺,您說王爺和王妃到底是什麼意思?”
陸縣令聲音發緊,“我哪裏知道是什麼意思,就是狗都不會相信他們只是喝杯茶。”
“王爺和王妃就沒說什麼?”師爺又問。
陸縣令搖頭,“還真沒說什麼,不過我想應該是來探探口風的吧。”
師爺眼珠子轉了轉,“那老爺的意思是……”
陸縣令凝眉沉吟了一會兒,“師爺,你速速去查查看王爺和王妃此時在何處落腳,明日起,讓下邊的人加緊搜查。”
師爺有些不解,“聽老爺的意思是要瞞下王爺和王妃的行蹤,如何竟會加緊搜查?”
陸縣令擺手,“這附近的幾個鎮子都在抓緊搜查,倘若讓皇上聽聞我們只搜查了一遍,你覺得皇上會不起疑心?而且現在王爺和王妃既然敢大搖大擺的出現在縣衙,必然是已經有了萬全之策可以為自己洗脫嫌疑,而我們現在唯一能替他們做的就是好好的為他們遮掩。”
師爺似乎也聽明白了,趕緊應了一聲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