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鄰居
李家住的地方還不是太偏僻的農村，這裏將來會劃分到城區，不過還需要十三四年的時間，而且還不拆遷，這裏只是作為城市綠心地。
李家三口，居然沒有一個手機，座機都沒有一台，主要是窮啊。
所以聯繫孫宏武，就是一個很頭疼的問題。
不過再頭疼，有錢照樣能解決，現在拿一條線裝電話不太現實，而且這東西也在淘汰的邊緣了。
買個手機也不太現實，沒錢鬧的，兩千塊錢可買不到一個手機啊，現在還是摩托羅拉諾基亞三星的天下，就連國產的波導之類的，價格也是居高不下，沒幾千塊錢拿不下來。
那麼有電話的鄰居，就成為了李維的目標了。
“岳老爺子，掃地呢！”
有時候聊天就是這樣，明知故問！眼睛看着他的掃地，偏偏還要問。
“啊，幾天沒見你，幹嘛去啦？”
“做做暑假工”
“不錯不錯，今天怎麼沒去？”
“放假”
“坐咯”
說著月岳老爺子便搬了一把椅子，李維落坐，沒多久，老爺子便泡了一杯茶給李維。
在鄉下就是這樣，只要你去別人家做客，不認識你一天來幾次，每一次肯定會有茶水，茶葉是自家做的，水也是井裏面打上來燒開的，甚至茶水裏面有夾雜的煙熏味，不過這味道卻讓李維甘之如飴。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好幾次老爺子的臉上褶皺都歡快的跳動。
突然幾聲麻雀的叫聲，李維便又找了一個話題。
“現在的鳥也確實越來越多了”
“這算什麼？”
說實話，如果是在十幾年之後，群鳥類確實是越來越多，但是在2003年的時候，成群的鳥是很難見到的，偶爾也就那麼一兩隻。
“我年輕的時候，做的第一份活就是管糧食倉庫，你不知道，有些時候你打開艙門，裏面成群的麻雀飛出來，有些時候伸手就能抓到，通常這個時候，我就遭殃了，輕則罰站，重則罰工分。
那個時候糧食多重要！
怎麼能讓這些畜牲給糟蹋了，現在想起來就算是罰工分，都很難掩蓋我的失職。”
“幾十年前鳥這麼多啊？那現在怎麼看不到幾隻了？”
老爺子陷入了沉默，但是又好像在回憶。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看到前面那顆柿子樹沒有？”
李維恰到時機地點了點頭，這顆柿子樹可是承載了他童年的回憶，也不知道是不是地域的原因，反正就算放軟了，就是把柿子摘下來，放到米裏面，讓它慢慢變軟，但是依然是非常苦澀，沒什麼甜味，但是小時候偏偏喜歡每年都干一次。
“我記得有一次那個樹上落滿了麻雀，我特別討厭這種鳥，所以我就拿了一包湖南單（呋喃丹），混了一點穀子，就放在那樹下面，等那些鳥吃完又飛到樹上，沒過多久就看到那個鳥成片成片的往下掉。”
李維很想說，怎麼會這麼殘忍？
但是適時地閉上嘴巴，因為在那個年代，糧食實在是救命的東西。
不要說老爺子了，就是李維小時候都吃過紅薯絲拌飯。
這才十幾年之後可能算是一種美味，但是在糧食缺少的年代，這隻能證明是因為糧食的缺少。
但是因為鳥太多了，你倉庫只要有一個不大的縫，這些鳥就能成群的進去，糟蹋你的糧食，再加上那些老鼠，一年光光這些損耗就要超過七八分之一，很恐怖的數字。
“對了，老爺子，這段時間可能要借你電話用用”
“用嘛，用嘛”
老爺子的兒子在西北當兵，之後退役服務員就在那邊上班，現在已經做到市稅務局的局長，所以給老爺子拉了一條電話線，就是為了能夠隨時聯繫到老爺子。
李維可不願意佔老爺子便宜，但是給錢的話，老爺子肯定不會收，所以準備搞一對好酒送給老爺子。
然後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李維就起身離開了。
當你會再一次來到蔣勇的工廠，已經是三天之後。
熟門熟路地進到辦公室，看他正在計算着什麼的蔣勇。
“蔣總，忙呢！”
“哎，你來了……，你先坐一會兒，我把這裏算完。”
“您先忙”
上次來沒有仔細打量這個辦公室。
裝修其實很簡單，這應該是自行搭建的，在廠房內部一個角上，用的應該是青磚，裏麵粉着白灰，一面牆上或者一塊排一遍，上面寫着四個字：鵬程萬里。
進門右邊靠牆有兩個柜子，這個柜子明星是他自己生產的，用了可能有些年頭了，有些鎖明顯已經掉了，櫃門明顯合不上。
顏色正是最常用的淺灰色，櫃門上面鑲着玻璃，能夠清晰的看到裏面亂七八糟的放着一些文件之類的。
辦公桌上面也是堆滿了東西，文件夾啊，手套啊，口罩啊，還有一塊櫃門子。
大概幾分鐘之後，蔣勇起身。
“久等了……”
“蔣總生意好啊！”
“一般一般，湊合著吧！”
“蔣總，謙虛了！”
“你怎麼今天才來，上一次居然還沒有給我留電話”
“這不是萬一我的產品過不了蔣總的一眼，到時候你打電話罵我，我都不敢來了，那麼我做出的承諾不就無法兌現了！”
“你還真別說，你那個東西很好，比我現在用的要好，我的噴塗師傅都說得好。”
“那可是自然的，我這個塗料是專門為這個文件櫃設計的。”
“你這個確實好，噴塗一次就可以，基本上能達到99.9%的覆蓋率，很少看見露底。”
顯然李維給出的產品肯定是讓他很滿意，不然也不會這麼高興。
這就是幾十年的經驗，噴塗文件櫃容易出現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邊角不上粉。
這是因為法拉第效應，在直角上面形成一個電弧，能夠排斥帶有負電荷的粉末塗料粒子，讓它無法附着在底材表面。
所以在製造這類塗料的時候，什麼粒徑一定要稍微大一點，而且遮蓋力要很好，這些都是李維要求孫宏武必須做到的。
以往他們噴塗的時候，容易出現那些角落裏面透底，這就是瑕疵品，需要進行第二次加工。
“蔣總滿意就好，那麼蔣總，要不我再搞兩百公斤給你試一下？”